李漁一看,薛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再讓他說下去,早晚出事。
更要命的是,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喋喋不休,及其興奮。
李漁擺了擺手,摟著薛蟠的肩膀,說道:「這一路上為了你的事,我是跋山涉水,快給我們安排兩間房,休息一下。」
薛蟠大受感動,他哪裡知道李漁是張嘴就來。他是繞道大明,躲避東吳的守衛,這才來到了金陵,無意中聽到了薛蟠的事。
從李漁這裡看來,他已經很夠意思了,因為一般的人,他是不會來冒這個險的。
這次來救薛蟠,其實風險很大,因為背後害他們的那個人,極有可能是李漁的仇人。
非但如此,這個仇人還法力通天,手段驚人。
「快帶我兄弟和這位姑娘去休息,找幾個沒開臉的丫」
「咳咳咳咳」李漁跟哮喘病人一樣,打斷這個豬隊友。
小胖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喬,這才明白過來,小喬冷笑著看向李漁。
「讓他睡我隔壁!」
小丫鬟緊了緊衣服,捂著嘴帶路,薛蟠自己不放心,也跟了上來,親自帶路。
客房在後花園,緊挨著內院,分布在十多畝的園林中,錯落有致,華麗不減,卻多了幾分難得的雅致。
月色下,就像是籠罩在一層輕紗內,月華如水,庭院如畫。院子裡栽了許多奇花異草,散發著陣陣幽香。
「行啊你,挺有情調。」
薛蟠撓了撓頭,「這都是我妹子讓人建的,我哪耐煩操這個心。」
她妹妹才這麼點,就挺有品味了啊。
不愧是寶釵。
小喬也點頭道:「確實不錯。」
小喬的品味李漁是見識過的,她和李漁都認同,說明這地方是雅俗共賞了。
薛蟠在身後,一聽給他們誇獎自己妹妹,比夸自己還高興。
「我這有手臂一樣的粗粉嫩蓮藕,還有這麼大的西瓜,我正發愁除了我還有誰配吃,你來的正是時候。這兩樣東西本來不足為奇,但是這個時令能吃到可就稀罕了。」
他張牙舞爪,對小丫鬟說道:「把我那百越鳳絨的毯子拿來,給我兄弟鋪上,還要南疆的沉香,琉璃的漱盆哦,對了,那個那個,上次姨娘給的瓊華露和錦波春也一併取來。」
李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明天再拿不晚,先睡一覺,要這些作甚。」
薛蟠撓了撓頭,道:「有事你隨時叫我。」
「好。」
「難得你來一趟金陵,到了我的地盤,怎麼也不會虧待了你。」
李漁點頭道:「行啦,我知道了,你也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們再商量對策。」
薛蟠這才一步三回頭,帶著自己的丫鬟,揮手告辭。
「你朋友挺仗義啊。」
李漁笑道:「呵呵,是熱情了點。」
「這樣的朋友可不多見。」
李漁聽著她口氣有些奇怪,側眼一看,小喬粉面含威,柳眉高挑。
「他還給你搶了一房妻妾,還為這事打死了人?」
李漁趕緊辯解道:「這事和我沒關係,我又沒說要。」
「哼!」
小喬沒有說話,挑了一間房,臨走時候突然在李漁腳背上踩了一下。
李漁疼的呲牙,想要發作,小喬已經走了,他氣鼓鼓地進了隔壁房間,點上蠟燭。
這客房著實不錯,裡面的布置也都是用了心的,床邊吊著嶄新的紅綢軟簾。
李漁腳背還有點疼,他坐在床邊,越想越氣。
憑什麼被踩?
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香菱,而且也不是自己讓薛蟠去搶的。
他站起身來,走到房外,對著小喬的門,使勁敲了起來。
小喬剛剛舒舒服服地躺下,逃出東吳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住在這麼好的房間內。
褪去的衣服放在一旁,聽到敲門聲,她趕緊拿起來,捂在胸口,問道:「誰?」
「我!」
一聽是李漁那熟悉的聲音,小喬頓時放鬆下來,語氣一轉問道:「做甚麼?」
「我啥也沒幹,你踩我幹啥!」
小喬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道:「就就這事?」
「過分!你必須跟我道歉!」
小喬氣極反笑,她穿上衣服,赤著腳踩在地毯上,走到門口,哐的一下打開門,挺著胸脯道:「我就不,你能怎地?」
她仰面抬頭,開門的瞬間,李漁正好舉起手往前一步。
兩個人撞在一塊,氣氛一下古怪起來。
最稀奇的是,兩個人誰也沒動。
李漁甚至能感受到,薄薄的道袍後面,小喬身子的溫熱。
小喬看著李漁,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兩個人中間催生。
鬼使神差般,她翹起腳尖,在李漁的臉頰親了一口。
「這樣行了吧?」
李漁有些手足無措,他要是稍微會一點,這時候早就開始壁咚了。
可惜,他只是一個半夜敲門要道歉的直男。
小喬臉蛋紅撲撲的,嬌軀發燙,體溫蒸出馥郁的潮潤的幽香。
她看著呆呆傻傻的李漁,內心的歡喜竟然抑制不住,一股綿綿情意從心底翻湧而出,竟然伸手摟住李漁的脖子,在他嘴上親了一口。
「這總行了吧?」
小喬笑得眼睛眯成兩彎月牙,把門一關,哼著歌蹦蹦跳跳回到床上。
李漁懊惱不已,心底使勁唉了一聲,恨自己的遲鈍,然後轉身就要回房。
沒辦法,這個時候推門進去,以小喬的性子,她可能沒有大喬姐那麼冷靜。
萬一忍不住,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的至陰之體,可不是鬧著玩的,林靈素說過,很可能會死。
沒想到啊,沒想到,小喬這麼敢愛敢恨。
這要是回到了汴梁,我可咋辦?
一想到這兒,李漁頓時為難起來。從心底來說,他肯定是更喜歡大喬的,因為兩個人之間有感情。但是小喬
唉
小喬脫了道袍,鑽到被窩裡,整個人都縮在錦被裡,被上露出兩枚精緻的鎖骨,赤裸的肩膀線條圓澗細膩,襯與修長的粉頸。
她的臉紅的如同晚霞,但是眼神中滿是笑意,很快就沉沉地睡去,甚至還發出輕微至極的鼾聲。
這一路,對她而言,比前半生加在一起都要精彩。
就像是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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