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並不相同,指的不但是身份,還有智商與見識的差距。
其他人也許看不出智氏一系列有別於其他家族的發展。
雖然孫武看得並不全面,但是根據自己的智商與見識,一番思考下來能夠得出的結論可真的不要太多了。
孫武僅僅是看了「黃父」和「鄴」,暫時還沒有查看智氏的農業實力,基本上已經確定智瑤想要做的事情有多大。
那個「黃父」的存在就是培養更多幹事的人,等於是在培養小吏以及官員;而「鄴」則是智氏軍事裝備的底蘊保障。
有了上述兩個發現,孫武覺得自己其實不用再多看了。
事實上,僅是「黃父」和「鄴」正在進行的事業,好多國家就全面落後給智氏。
智氏是晉國的老牌卿位家族,長久下來能夠生存,足以證明本身的武力以及邦交能力不會差。
如果再加上智氏近些年來的不斷東擴所展現出來的野心,以孫武的認知來看,何止是使家族變得更加強盛那麼簡單?
「魯國孔丘常言禮崩樂壞,諸侯紛爭愈來愈烈……」孫武開始講起了當今天下的格局變動。
智瑤雖然一時間沒有明白孫武講那些做什麼,還是聽得很認真。
接下來聽著聽著,智瑤開始聽懂孫武講的是什麼了。
孫武講的不是什麼大一統的理論,大概就是天下需要霸主,有一名霸主的存在可以鎮壓諸侯,減少列國之間的戰爭,等等之類。
這個其實就是當前時代一些大賢的想法,暫時夠不上大一統的高度,認知還停在霸主存在的必要性上面。
說白了就是前人開路後人走,再給提上一種迫切需要的高度。
需要等兼併再更激烈一些,戰事更加殘酷,看多了人間的慘劇,再加上足夠的認知高度,大一統理論才會因時因勢的出現。
孫武的話很長,講的都是一些自身發展的戰略高度相關話題,只是不點名出任何一個國家。
其實也是現在貴族的節操之一,走到哪裡都不會透露曾經為之效力的僱主信息。
歷史上誰第一個開啟為人效勞,轉投他方勢力後再賣個乾乾淨淨的呢?其實很難去尋找誰是第一個,只能看誰最出名了。
破壞社會道德底線的人之中,最出名人是張儀?不止是謊話張口就來,並且極度沒有信用,拿成功欺騙到人而感到欣喜。
智瑤開始有點回味過來。
孫武用一句「滅衛,並齊,吞晉」來作為今天談話開場白,有點縱橫家先聲奪人的意思。
不得不說的是,智瑤確確實實也被那麼一句話搞得有些心神失守,換作是正式的外交場合,免不得在會談時吃虧。
當然了,弱者一時間占便宜其實是招惹災禍。比如智瑤一時間不慎吃虧,事後絕對是會進行清算,有機會立刻報復,沒有機會創造機會報復回去的那種!
「智氏是否有立國之意?」孫武講了一大圈之後,很突然地問道。
純以實力而言,智氏其實一點不弱於宋國、齊國、秦國……等等國家,問題不是國家就不是。
沒有立國的智氏再強,實力也是被算作晉國的一部分。這一點肯定是不能搞混的。
智瑤定定地看著孫武,心想:「這是在問志向?」
有那麼些人,他們因為有能力而自傲,挑選服務對象必須先問清楚志向,再根據志向來決定值不值得為之效勞。
現在是一個很多事情哪怕只差一層紙就會被捅破,說依舊不能說出口的年代。
智瑤說道:「我家封邑集中於東,拓長狄,占鮮虞,使我家北面無憂;攻魯,滅衛,不使欺凌也;攻齊,概因齊強,使之弱也。」
看似在闡述智氏已經做了的事情和即將做的事情,沒有回答到底要不要建國,一旦那些計劃取得成功,成為什麼局面還用多說嗎?
如果智氏完成那些步驟,沒有自行立國的話,又有心完成大一統,內部不再鬧出什麼么蛾子,基本沒有任何國家能夠扛得住晉國。
問題的關鍵是,智氏真的成功滅掉衛國、魯國、齊國和其餘東面國家,哪怕智瑤有心繼續作為晉君的臣子,其他人能夠認可嗎?
再則言,以晉國卿位家族的尿性,和平共處只會是國家艱難的時刻,以前是外部威脅輕一些就內鬥,搞到現在有外部威脅也沒有消停下來的自覺。
孫武全程面帶微笑,無法看出到底聽懂了沒有,願不願意為智氏效力。
今天的談話基本上也就是這樣了。挺符合當代的實情,什麼都是慢節奏,遭遇到重大抉擇不需要立刻做出決斷,能想得多細就多細,需要時再表達出自己的態度。
在接下來,孫武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去前往遊逛「邯鄲」以東的農耕區。
智瑤藉機去巡視「鄴」城,查看各項生產,考研公輸氏對水力鍛錘的研究進度,事情還挺雜的。
一直到智徐吾護送南子以及衛君輒、一眾公子、公孫等人來到晉國,智瑤才放下手頭的事情。
「孫子在鮮虞?」智瑤挺納悶孫武還真能跑。
孫武這是想要把智氏各地逛一個遍。
話說,孫武已經六十二歲,去各地的路途中少不得跋山涉水,撐得住嗎?
不過,以孫武看上去還健朗的狀態,似乎是沒什麼問題,別說還得到智氏的妥善照顧了。
近期,智瑤一再斟酌要不要滅掉衛國,思來想去做了許多思想上的鬥爭,發現短期內還真是無法拿出一個真正的決議。
老智家需要先看一看晉國內部各個家族的反應,尤其是將衛國非公族的貴族態度搞清楚。
所以,到底要不要兼併衛國,看的不止是短期內的效益,還要將可能對局勢所產生的變動研究明白。
目前「濮陽」在智氏的控制之下,衛國夠份量的人物也都被智氏所控制,看似沒有那麼急切做出決定,其實時間上還挺緊張的。
因為沒有要馬上拿出決斷的關係,智申與智瑤這對父子需要迎接衛國君臣,但是也僅僅是盡到禮儀上的迎接,話肯定不會多談。
在對待衛國君臣上,老智家哪怕是要把衛國滅掉,不能缺的禮儀還是一點都不能少。這個並不是做了那啥還立牌坊的虛偽,純粹就是真的需要罷了。
智瑤發現衛國君臣並沒有認清事態的嚴重性,趨於智氏會幹點過分的事情,卻不會搞到把衛國滅亡。
這種認知似乎也沒有錯?反正智氏還真不會讓衛國滅得連渣都不剩,至少會留下一座城邑給衛國君主和公族養老。
當然了,衛國那一批人肯定不會送到「新田」那邊,原因是智氏發動的是私戰,並不是什麼國戰。
這裡智氏創造了一個歷史,用一個家族的力量攻克一國都城,再將該國頂級人物一鍋端。後人要是看到這一段歷史,大概能充分認識到晉國卿位家族的強大?
智氏能不能吞併衛國還要看各諸侯的反應,只是以當前的情況來看,有能力干涉的國家並不多,麻煩是在成為既定事實之後。
另一項,周王室那邊的態度更是需要注意,不是注意什麼,主要是智瑤還想著某天被周天子賜封侯爵來著。
如果智瑤沒有獲得侯爵,某天智氏立國只能先以恢復原國的國祚來當依據,一開始的國號只能是「原」了;換作智瑤先獲得侯爵,等於說有立國的資格,國號是什麼完全能用別的依據來定。
三個月之後,孫武重新來到「鄴」城。
在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對某些人來說挺多,對有些人則是日子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我聞智氏欲起新『都』?」孫武說的『都』是用來安置祖廟的一種名稱。
這件事情智瑤已經糾結了三四年。
比較明顯的就是隨著智氏的重心東移,處在魏氏和韓氏夾縫的「智」地不再適合作為老巢了。
既然智氏的重心已經確定東移,隨著「邯鄲」和「鄴」的開發越加完善,以前不贊成的人看到可觀收益以及明白髮展側重的重要性,變得不再反對將「都」東移。
麻煩就只剩下了一個,智氏新的「都」最好別是他人用剩下的城邑,遷徙「都」最好是從無開始築城。
智瑤答道:「確有此事。」
孫武說道:「可在『濮陽』擇一地築城。」
隨後,孫武開始講述「濮陽」那邊的地形,包括周邊的地緣關係等等。
什麼是地緣關係?說白了就是哪個地方周邊有哪些勢力。
孫武已經確認智氏要徐徐滅掉衛國、魯國和齊國,等於說認為智氏應該選擇「濮陽」那邊作為未來的側重核心。
比較現實的是「濮陽」屬於一馬平川,也就是根本沒有什麼險要依託,需要本身有著極強的國力和軍隊戰鬥力可以信賴,要不然將「都」放那邊就等於是自己在找罪受。
智瑤本來也有類似的想法,其中的一個原因是那邊不止便於開展農耕,並且也能作為戰馬培訓地。
事實是什麼?無論是春秋還是到長久的以後,「濮陽」本身就適合培育優良戰馬。
聽完孫武講完了之後。
智瑤起身對孫武施了一禮。
孫武也站起身來,回了一禮。
所以是,良臣擇明主而事,智瑤多一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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