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正在晨練的桐生和馬,看著睡眼惺忪的北川沙緒里出現在道場門外的走廊上。
「北川,需要南條家的車送你去上學嗎?」和馬問。
北川沙緒裏白了和馬一眼:「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還沒換校服,就穿現在這衣服去上學會讓教導主任抓狂的。」
「那送你回家換衣服?」和馬又問。
「你是白痴嗎?這種情況,當然是逃掉上午的課啦。我要等早高峰過了,然後搭電車回家換衣服,再悠閒去上課。」
和馬:「逃課是不好的。」
「要你管。」
「好,我不管。我昨天即興給庵野桑的電影寫了首主旋律,你過來幫忙編下曲吧。」
「為什麼我要幫你編曲啊!」北川沙緒里不耐煩的喊道,「爬!」
說完她就往衛生間方向去了。
和馬撓撓頭,他本來以為北川沙緒里這死傲嬌,會一邊罵一邊過來編曲,成為和馬的專用編曲人,沒想到這招沒湊效。
看來是好感度還不夠。
和馬也無所謂,反正之後肯定會有專業的音響監督和編曲家過來給他打下手,他只要指揮這些人打造自己印象中的曲子就好了。
這個時候和馬的想法還是做完這個名字還沒確定的賽博朋克劍豪生死斗,就退隱江湖,專心向警視總監的寶座進發。
所以他也沒考慮什麼自己去學習編曲這種事,反正搞完就完了。
以後學個尺八,附庸風雅兼職刷buff就完事了。
和馬一邊想,一邊繼續揮劍——這種基礎訓練不能丟,和馬懷疑不做基礎訓練,劍道等級經驗什麼的會掉。
他不想等掉經驗了才開始心疼。
這時候南條保奈美來到劍道場,一看和馬就露出笑容:「好久沒和你一起晨練了,我一起來吧。」
「可以啊,歡迎啊。」和馬笑道。
**
早上十點,櫻田門警視廳總部大樓。
神田川連環殺人事件特別搜查本部,正在開全體搜查會議。
這會議用上了新聞發布會時用的階梯會議室,烏央烏央滿滿當當的都是人。
主席台上坐了一排警視廳高官,主持會議的是警視廳加藤警視,他手腕上的金表,就算在台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像這樣戴著金表的高層,主席台上還有三位,僅有的一位沒有金表的坐在最邊緣。
「開始吧。」加藤示意主持會議的警視廳搜查一課代課長。
於是會議開始,各個搜查組輪著報告昨天的情況。
島方義昭因為負責最新受害者的現場勘察工作,第一個報告。
等所有人都說完了,加藤警視開口道:「看起來,沒有什麼決定性的進展啊,島方警部,對最新的受害者你有什麼看法嗎?」
「我沒有什麼看法。如果是單獨的案件,我已經判定是自殺開始寫結案報告了。」
島方義昭的話,立刻引起一片議論。
這時候坐在後排的人里有人舉手。
加藤警視指了指後排:「你來說說意見。」
看起來他並不記得坐在後排的人的名字,所以只能這樣。
後排站起來一個年輕人大聲說:「我覺得,會不會是某種模仿犯?只有第一位受害者是真的他殺,其他人都是模仿受害者自殺?」
年輕人話音剛落,就馬上有人提出反駁:「我們並沒有公布連環殺人的詳細細節,他們要怎麼模仿?」
年輕人據理力爭:「案發地是神田川,作為大學生聚居的地區,他們的傳言傳播速度比普通社區更高。
「被害者又是地下樂隊成員,這些人本來就有廣泛的地下消息傳播渠道,通過其他樂隊成員擴散到粉絲群中也很有可能啊!」
加藤警視抬起一邊手,示意年輕人不要說下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加藤警視問。
「我叫目暮歲三,警銜巡查部長。」年輕人回答。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目暮巡查部長,但是對我們的搜查沒有益處。還有誰有別的見解嗎?」
加藤警視掃視全場,最後目光不情不願的停在會場角落裡列席的gongan們身上,點了舉手的人的名字:「荒卷,你有什麼想說的?」
「我想說,這說不定是**事件,自殺現場都搜查到了鬼畫符一樣的文字,而進入冰箱把自己凍死這種死法,也很有**的風格,他們會通過這種奇怪的行動來追求一種儀式感……」
有人大喊著打斷了荒卷的話:「八嘎呀路,你就是想把案件變成**案件,然後主導搜查對不對!」
「是不是還想說,這**可能是kgb扶持的?」
荒卷不慌不忙的說:「也可能是cia,他們對這些都很拿手。」
這時候加藤警視開口了:「在找到更多證據之前,我們依然認定,這是一起由病態連環殺人魔製造的連環殺人事件。gongan方面如果有什麼可以證明這是一起和宗教有關的事件情報,歡迎你們分享給我們。」
荒卷:「目前還沒有這方面的情報。」
說完他就直接坐下去了。
島方義昭剛收回看著荒卷的目光,坐在他旁邊的白鳥刑警就歪頭過來對他說:「感覺荒卷手裡捏著什麼料。」
這種搜查會,並不會嚴格按照部門排座次,所以四課的白鳥有機會坐在一課的島方身邊。
島方義昭回答:「他們要大大方方的跟我們分享情報,我反而會懷疑其中有詐。」
「就算分享,也不會在會上說,而是用傳真機。」白鳥一副調侃的口吻。
島方義昭笑了。
白鳥晃繼續說:「但是現在搜查,確實進入了死胡同,沒有兇器,法醫解剖怎麼看都像是自殺……」
島方義昭打斷白鳥:「我覺得也有可能是在威逼之下,被害者自己走進了冰箱,然後冰箱被封住……」
白鳥反過來打斷島方義昭:「如何解釋沒有掙扎痕跡?」
「一開始可能敲打過冰箱門祈求過,然後被寒冷剝奪了力氣,只能蜷縮在一起等死。」島方義昭回答。
「那樣的話,怎麼可能手上沒有任何的瘀傷?在求生欲的支持下,人會爆發出超乎想像的力量哦。手上肯定有瘀傷的。」
島方義昭不回話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一個小時,搜查會議在毫無營養的提出假說——否定假說的循環中走向尾聲。
島方義昭其實也不是特別沮喪,作為警視廳老油條,這種毫無建樹的搜查會議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一旦案情大條到需要建立搜查本部,案件的偵破速度就會空前下降,這已經是日本警察的常態了。
按照島方義昭的想法,又精幹人員組成專案組給與特事特辦的權力才是最有效的辦法,然而這在現代日本官僚機構中行不通。
要協調各個部門聯合行動,就必須有搜查本部,讓部門之間有個協商的地方。
然後一切就必然會變得慢吞吞。
會議結束後,島方義昭叫住要走的白鳥晃,問:「你那邊真的就什麼都沒查到嗎?極道那邊也沒有一點信息?」
極道也很煩這種連環殺手,畢竟極道還是追求秩序的,算是守序邪惡,連環殺手這種混亂邪惡的傢伙,他們也看不過去。
所以一般日本警方遇到什麼連環殺人案啊,都會找極道幫忙收集信息。
極道也樂意賣個面子給警方,以後好說話好做事。
這是搜查四課的白鳥被放進搜查本部的主要原因。
白鳥搖了搖頭,指了指旁邊的吸菸區。
島方義昭心領神會,跟著白鳥進了吸菸區,然後接過白鳥遞過來的煙,然後拿出自己的zipo打火機點上,再跟白鳥分享了一下那火苗。
蓋上打火機之後,白鳥說:「關東聯合現在正在忙著對付新來的兩個外國幫派。」
「韓國人和中國人?」
「是啊,年輕人不講武德,關東聯合已經吃了好幾撥癟了。」
「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件,關東聯合幫不上忙?」
「我的意思是,這次的事件說不定會和韓國真拳會以及中國福壽幫有關。有可靠的消息,連環殺人事件發生前不久,神田川那一塊活動的地下樂隊裡,正在流行一種新的麻藥……」
白鳥說道這聲音逐漸低下去,島方義昭順勢接過話茬:「你懷疑這些事件互相有關聯,而麻藥是真拳會或者福壽幫在出售?」
「我是這麼想啦,但是……荒卷今天那個狀態,我了解那傢伙,他會這樣說,表明他已經有懷疑的對象了。」
「唆使人自己進入冰箱自殺的**麼?也許可以去請教一下宗教專家?」
「也許。」白鳥聳肩,然後把菸頭按滅在菸灰缸里,拍了拍島方義昭的肩膀,轉身離開吸菸區。
他的搭檔高山刑警和島方義昭的搭檔行田惠士在外面等著呢。
**
時間推進到下午,桐生和馬上完了東大一天的課程,直接逮住同樣是劍道部大一新生的同學說:「你去跟部長說一句,我今天有事,社團活動要請假。」
大學的社團,雖然也會參加各種大學比賽,但大學大家的課程安排都不一樣,所以相比高中社團管理要彈性不少。
有事情請一天假什麼的,也不會有前輩在第二天堵著你追問為什麼翹掉社團活動。
同學帶著自己的請假信息離開後,神宮寺玉藻問:「要去調查了對嗎?」
「是。」和馬點頭,「我們先從地下樂隊入手。今早千代子裝作對地下樂隊感興趣的樣子,從北川沙緒里那邊套了不少話,我們先按她說的,去幾個地下樂隊常用的音樂house看看吧。」
和馬本來是想自己從北川沙緒里那邊打聽情報的,沒想到最後是千代子代勞了。
不過也可能是北川沙緒里傲嬌了,故意跟千代子說的。
神宮寺玉藻歪頭想了想,然後笑道:「我也一起去好了,我不在,研究會的兩名男學長應該能鬆一口氣。」
和馬看了眼神宮寺,心想你都對學長們做了什麼啊,難不成讓學長跪在地上給你當椅子?
和馬腦補了一下女王姿態的神宮寺,感覺還挺帶感。
神宮寺玉藻用手裡的書輕輕拍了下和馬的額頭:「你在想什麼呢?」
「在想你把兩個學長當椅子坐的女王形態。」和馬如實回答。
「原來你想看這個啊,那回頭讓兩位學長……」
「不不不,不用麻煩學長了。我也不是那麼想看,廢話少說我們出發吧。」
「坐公交和地鐵去嗎?」
「那當然了,南條家的車太顯眼了,所以我讓她今天不用派車來了。」和馬說。
神宮寺玉藻眨巴眨巴眼,然後把手裡一直拿著的文庫本小說放回書包里。
今天的玉藻一身素色連衣裙,看起來完全是出來踏青的大小姐,身上還有好聞的香味。
「那這就是約會了!」她說,「要不我們先分別,然後在忠犬八公像前面匯合?」
和馬吐槽道:「我們要直接去神田川,忠犬八公在涉谷啊,繞很遠耶。」
神宮寺玉藻聳了聳肩:「好吧。」
和馬覺得她好像有點失落,於是說:「要不,我們門口分別,再在神田川附近約個地方碰面?見面台詞也規定一下,『等很久了嗎?』」
「我也是剛到。」神宮寺玉藻接口道。
和馬撓撓頭:「你這台詞都說完了,乾脆我們直接進行下一步吧。」
「你是說要看電影?」
「要去探訪地下樂隊!」和馬糾正道。
兩人就這樣一邊交談,一邊離開了東大校園。
**
說實話,桐生和馬上輩子,根本沒去看過地下樂隊的現場。
他倒是去過迷笛音樂節,但是他去也不是看地下樂隊的,他看的都是成名已久的「地上」樂隊,什麼零點啊黑豹啊。
他聽過的最地下的樂隊,大概就是萬能青年旅店了,但這個後來也火了,成了地上。
還有和馬也去過一次崔健搞的那個什麼音樂節,這個去了肯定就是去看崔健的,什麼花房姑娘,假行僧,都聽的這些,都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名曲了。
和馬對地下樂隊演奏的印象,基本都來自影視和動漫作品。
比如《佐賀偶像》,那種演著演著頭掉下來的地下樂隊演奏,和馬還是挺想去看一次的。
現在和馬進了這livehouse,第一感覺就是黑,氣悶。
顯然這裡通風不太好。
舞台上已經有一隻樂隊,不過只有鼓手在打鼓,樂隊的其他人都聚在一起抽菸聊天。
這樂隊看起來相當的視覺系,吉他手乾脆就打扮得像是北斗神拳里的敵方雜兵一樣,出場下一刻就會被「你已經死了」。
一開始樂隊的人根本沒注意到和馬和神宮寺玉藻進了livehouse,直到和馬靠近舞台,才有人看到了和馬身旁的神宮寺。
他吹了聲輕浮的口哨。
和馬上輩子聽過這樣一種說法:所謂玩音樂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混子,每天都想著打炮。
和馬本來覺得這個太主觀臆斷了,但現在面前這幫人讓他忽然覺得上輩子聽到的這個說法也許是對的。
這時候,幾個樂手裡唯一沒掛樂器的轉過身,然後就來到和馬跟前蹲下,但是他目光完全看著神宮寺:「喲,這有隻迷途的小貓呀。」
「不好意思,我是犬科呢。」神宮寺玉藻笑道。
樂手哈哈大笑,回頭對自己的朋友們大聲說:「她說她是犬科!居然還有承認自己是母狗的……」
他話還沒說完,人就向後飛去,一下子撞倒了擺在舞台邊緣的混音器,然後整個人又後空翻一周,這才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和馬把竹刀往肩上一扛,看著還沒緩過神來的樂手們說:「還有誰嘴巴不乾淨?」
其他人看著和馬,跟中了定身術一樣,忽然有人大喊:「啊!你是那個……那個桐生和馬!」
「對,我就是大阪的救世主、魁星旗的獲得者……」
「他就是那個桐生和馬。」神宮寺玉藻再次打斷和馬的吟唱。
「你別老拆我台啊,大和撫子。」
「不讓丈夫太過得意忘形,也是大和撫子的任務啊。」
「可我不是你丈夫啊。」和馬說。
神宮寺玉藻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和馬聳肩,決定不再往這方面展開,他一個箭步直接竄上有他胸口那麼高的舞台。
樂手們都面露恐懼,只有鼓手還在繼續打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和馬向前走了兩步,忽然發現這幫樂手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動到了旁邊,於是他疑惑的扭頭,正好看見神宮寺玉藻吃力的爬上舞台。
和馬:「那邊有樓梯。」
「我爬都爬了。」神宮寺一邊說一邊彎腰,拍打裙子沾上的灰塵。
和馬搶在她彎腰前一刻側移一步,把其他人的視線給擋住了。
「謝謝。」神宮寺直起腰時,對和馬莞爾一笑。
和馬轉過身,看著樂手們:「我來是要跟你們打聽個事情,據說最近有人在賣一種新的藥丸,說是能見到音樂之神。」
那個打扮很北斗神拳的吉他手問:「你是條子?」
「還不是。」和馬回答。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在玩偵探遊戲。你們如果不說,我的竹刀會讓你們體驗一下失重的感覺。」
「失重的感覺?我還真想體驗下……」
「笨蛋,他是說讓你飛起來自由落體,人在自由落體的時候體驗到的就是失重的感覺。」貝斯手抽了下吉他手的後腦勺。
和馬打斷他們的互動,追問道:「所以,那種能見到音樂之神的藥,要怎麼才能買到?」
「你也想見音樂之神?」吉他手又問。
「我不想,但如果能讓我見到劍道之神的話,我不介意去和劍道之神比試一下。」和馬說是這樣說,但他絕對不會用這玩意。
因為上輩子和馬從小到大看了大量的禁毒宣傳片,印象中幾乎每年都有相關的宣傳,也不知道是只有廣東這樣,還是全國都抓得這麼緊。
學校還時不時組織大家去看禁毒題材的電影啥的,所以反毒是刻在和馬的dna里的。
和馬不能理解那些要求跟著美國開放**合法化的公知,他主觀的認為,這些人可能連小學都沒讀過,所以沒經過禁毒教育的洗禮。
將來當了警察,和馬一定會貫徹見到一個**乾死一個的原則。
不對,不用等當警察,這次查案過程中,就可以順便把賣這種什麼音樂之神的人給揚了。
面對和馬的問題,吉他手搖了搖頭:「你放棄吧,沒有人會告訴你這東西要怎麼獲得的,你把我們都打死,你都得不到任何信息。」
「是嗎,那我試試看。」和馬說罷就突然發力,又把吉他手給打飛出去,然後他看著貝司手,「你呢?你也準備飛一下?」
貝斯手坦然的回答:「我是真不知道。據說音樂之神的眷屬,會給同樣熱愛音樂的人指引,但我顯然不夠熱愛音樂,所以沒有得到指引。」
和馬撇了撇嘴,回頭看了眼神宮寺徵求她的意見,神宮寺對上目光後,才回答道:「我覺得他沒說謊。」
其實和馬也覺得貝斯手沒說謊。
「音樂之神的眷屬,還有指引,這怎麼感覺比起像**,更像是**啊。」和馬喃喃自語道。
神宮寺玉藻:「確實有這樣的感覺,現在這個情況,很適合作為克蘇魯新怪談的開篇呢。悄悄擴散的奇怪信仰,死因奇怪的死者,這個展開繼續下去,就算見到章魚觸手怪也不奇怪啊。」
「我要不要學一手在陸地上開船?」和馬問。
「養條惡犬也可以。」
神宮寺玉藻回應和馬拋的梗,忽然她想起自己剛剛說自己是犬科,於是「汪」了一聲。
和馬驚了,你居然在這種時候賣了萌?
看看場合啊!日本人不是最講讀空氣了嗎?
這時候神宮寺清了清嗓子,對和馬使了個眼色。
和馬順著神宮寺的目光看了眼還在演奏的鼓手,秒懂神宮寺的意思。
其實他也有類似的想法:這位鼓手如此往我的演奏,恐怕非常熱愛音樂。
而剛剛貝斯手說,熱愛音樂的人,會通過音樂之神的眷屬得到指引。
那這位鼓手,看起來就很容易得到指引的樣子。
和馬向鼓手走去。
鼓手完全不看和馬,繼續往我的打著架子鼓,在這空氣煩悶的空間裡,激昂的鼓聲有點格格不入。
和馬在架子鼓前站定,大聲問:「可以問你句問題嗎?」
鼓手抬起眼睛看了和馬一眼,沒有回話,繼續打鼓。
仿佛打鼓是他人生唯一的意義。
但是老實說,和馬總覺得這個人鼓聲里,缺乏一些東西。
雖然鼓點非常的密集有力,但是和馬感覺不到自己在看電影《爆裂鼓手》時從鼓聲里感受到的那種澎湃的生命力。
難道是因為電影的劇情對男主的鼓聲有加持作用?
和馬又回想起剛剛貝斯手所說:音樂之神的眷屬,會給那些熱愛音樂的人指引——這會不會是指,賣這種東西的人,會把那些在音樂上遇到瓶頸,渴求突破的人當成目標啊?
有這種可能啊。
和馬決定賭一把,於是他輕蔑的說:「你的鼓……聽著沒有靈魂啊。」
鼓手停下來,直勾勾的看著和馬,目光里飽含怒火。
「你是誰?」他問。
和馬:「我是桐生和馬,音樂家。超級牛逼的那種音樂家。」
雖然和馬已經決定做完庵野他們的動畫就洗手不干,但是現在拿音樂家頭銜裝下杯獲取情報,也沒什麼問題。
反正這個牛逼,不是桐生和馬自己吹的,是別人幫他吹的,還是在專業的音樂雜誌上。
鼓手一聲冷笑:「一個寫靡靡之音的人,也敢自稱音樂家?」
「可是我寫的靡靡之音,已經廣為傳唱了。現在深夜的音樂節目裡,每天都有人打電話點星之所在呢。你不會以為那全都是我自己打的吧?」
和馬也還了鼓手一個冷笑:「而你,還在這裡打鼓,根本無人聆聽。」
鼓手把鼓槌一扔,站起來,像是要揍和馬。
貝斯手衝過來,攔住他:「別啊!你打不過他!主唱和吉他手還地上躺著不省人事呢!」
和馬繼續冷笑,並且嘗試了一下贅婿歪嘴。
然後他一指身邊的神宮寺玉藻:「我的朋友,在打鼓上也略有心得,不如讓她給你演示一下?」
鼓手滿懷敵意的看了眼神宮寺玉藻:「她?哼!」
神宮寺玉藻一臉為難的看著和馬:「我打太鼓比較厲害,架子鼓我沒打過啊。」
和馬:「都是鼓嘛,你可以的!」
「好吧,我試試看。我先說明哦,因為是第一次打,可能只比他好一點點。」神宮寺說。
和馬:nice嘲諷!
鼓手敵意拉滿,直接讓出位置,對神宮寺玉藻做了個請的手勢。
神宮寺玉藻淡定的把書包脫下來遞給和馬,自己繞到架子鼓後面,接過鼓手遞過來的鼓槌,然後坐下。
「我看看,這個腳蹬是幹嘛的?」
她扭頭問鼓手。
和馬看著她的表情,心想她不會真的第一次玩架子鼓吧?
感覺,她還挺興奮的?
此時此刻,神宮寺玉藻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得到新玩具的小男孩一樣。
鼓手沒回答神宮寺的提問,還是充滿敵意的瞪著她。
於是神宮寺自己踩上腳蹬試了下,架子鼓最下面的大鼓發出了渾厚的聲音。
「哦,原來如此。」神宮寺換了個腳蹬,於是幾個鑔之一被打響了。
「哦哦!」神宮寺更快開心了。
試完腳蹬,開始用鼓棒逐個實驗每個鼓的音色。
鼓手終於不耐煩了:「你別演了!會打就打!不會打就起來!」
「我確實第一次用這個,沒有演你呀。但是這種東西吧,只要演奏打擊樂器的經驗足夠豐富,學起來也不會很難嘛。我可是連編鐘和缶這樣的東西都演奏過呢。」
和馬皺眉,心想尼瑪你還打過缶?是秦王給趙王打的那個缶嗎?
內心吐槽的同時,和馬握穩了竹刀,防止鼓手因為過於生氣而對神宮寺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神宮寺畢竟是道場最柔弱的女孩子。
終於,神宮寺玉藻試完了所有的鼓和鑔,她放下鼓棒,開始挽袖子:「我完全明白了!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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