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教劍道 018 怪異來敲窗

    和馬沉思了一會兒,覺得就這麼幹想也沒啥用,便對面前的赤西小姐說:「感謝你提供的情報,我這邊有結果了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罷他拿起面前的茶杯,把裡面的茶一飲而盡——聽赤西小姐說了那麼久,茶已經不燙了。

    「那麼,我就不打擾赤西小姐休息了。」說著和馬站起來。

    「您慢走。」赤西小姐趕忙也站起來,「請還渡邊君還有小田君一個公道。」

    「我會的。我是說,如果確實有不公的事情發生的話,我會導正它。」

    和馬說完就領著晴琉離開了房間。

    赤西楓一直用複雜的表情看著和馬的背影。

    **

    出了赤西楓的房間,晴琉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覺得怎樣,真相是什麼?」

    「我又不是福爾摩斯,能一下子就知道真相。不對,福爾摩斯也不是總能一下就知道真相,小說里的描寫是他時不時要在客廳里抽一個通宵的菸斗才能想到真相,偶爾還來點**因。」

    「誰管小說里怎麼樣啦。」晴琉揮揮手,「你不是已經去神社調查過了嗎?再加上這位的證詞……」

    「這遠遠不夠啦,接下來我要去問問玉藻,看她對這個妖狐的傳說怎麼看。」

    晴琉皺眉:「那個傳說,和這個案件有關聯嗎?」

    「說不定呢。」

    晴琉:「說起來,聽赤西小姐轉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怎麼,怕今晚做惡夢?那你可以到我房間來睡。」

    「去死!」晴琉毫不客氣踹向和馬,然後理所當然的被躲了。

    **

    和馬在澡堂外面碰到正在喝牛奶的玉藻。

    她一看到和馬就問:「你們該不會直接跑去問新住客去年的事情吧?」

    「是新住客之一主動找上我們啦。她們還在裡面?」

    「是啊,我的頭髮洗起來比較簡單,不用怎麼護理,她們還在裡面折騰護髮素呢。」

    和馬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這都折騰這麼久了!」

    「女孩子是這樣啦。」玉藻笑道,然後話鋒一轉,「所以,有什麼新的展開嗎?」

    「有的有的。」和馬在玉藻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剛剛從赤西楓那邊了解到的情況簡略的說了一遍。

    玉藻用手指敲打著手中奶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親眼看見白髮的妖狐抓走了鄰居家的孩子?這就有意思了,據我所知各地傳說中的妖狐,都沒有這樣自己動手的。

    「妖狐傳說中,除了玉藻前這種之外,流傳比較廣的是在荒山野嶺里用法術變個房子,等旅人過來下榻,然後拿出樹葉變的美味佳肴招待客人。」

    晴琉:「然後把人吃了?」

    和馬搖頭:「沒有啦,一般都是客人在雲雨之後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深山老林里,身上蓋的被子是樹葉變的。」

    晴琉:「整那麼多事就為了把旅人睡了?這妖狐太欲求不滿了吧?」

    玉藻:「那些都是鄉野的不入流妖狐啦。」

    和馬看著玉藻,說:「那住在人類城市裡的大妖狐會怎麼辦?當媽媽桑?」

    「住在人類的大城市裡的大妖狐沒有那種原始衝動,並不會如野獸一般的發春哦。」

    晴琉狐疑的看著玉藻:「為啥你說得這麼確定,你又不是妖狐,你咋知道?」

    和馬跟著起鬨:「對啊,你咋知道?」

    玉藻微笑著把話題拉回正題上:「我總結一下:渡邊君在從野田奶奶那邊打探出消息之後,就去神社了解相關的傳說,回來就變得嚴肅,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赤西楓小姐很擔心,就打發小田君去安撫他,結果兩人一起變得嚴肅了,並且還不肯告訴赤西小姐發生了什麼。」

    和馬點頭:「對,然後第二天就發生了事件,渡邊君身亡,小田君進入植物人狀態。」

    玉藻:「再然後赤西小姐就懷疑是神社的神主大人滅口。可是那樣的話,小田君沒死啊,這滅口滅得也太不專業了吧?」

    晴琉:「也可能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幹完就慌忙跑路,沒有確認兩個人的生死。這種應該還挺常見的。」

    「但是今天我和玉藻去神社,神主也在懷疑渡邊君是他殺。」和馬頓了頓,「也有可能是在神社的時候神主跟渡邊君說了什麼涉及到第三方的秘密,然後被第三方滅口啊。」

    晴琉:「那明天我們進山去找找線索?去看看去年發現渡邊君和小田的地方?」

    玉藻搖頭:「那應該沒用,已經過去一年時間了,又是野外,指不定山體都在下雨的時候滑坡了幾次了,肯定什麼都找不到。」

    晴琉:「那咋辦嘛!」

    和馬聳肩:「說不定能從神主這一年時間裡撿回來的東西中找到一些線索。」

    「你沒問問龜背牌的事情?」玉藻問道。

    「沒有,」和馬搖頭,「這個女人自己也沒洗清嫌疑呢,出事那天她也在山上,所以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們掌握了什麼。」

    晴琉:「你們說這個龜背牌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那是啥?」

    「一種占卜道具,上面有三眼神童那紅色的神槍上的符文。神主上山採藥的時候撿回來的。那個人好像一直都在借採藥的名義,在山上晃悠,找證據。」

    和馬話音剛落,美加子、日南里菜、保奈美、千代子和甘中學姐五人一起掀開門帘從澡堂里出來。

    偌大的空間立刻就熱鬧起來,變得不適合玩偵探遊戲盤案情。

    於是和馬轉向姑娘們,一眼就看到美加子額前挑染的紅色髮絲,便說:「美加子你不藏你的挑染了嗎?」

    「反正放假,不藏了!」美加子大聲說,「等開學再梳個會把挑染藏起來的頭型。」

    晴琉也扭頭看著美加子,揶揄道:「我這搖滾少女尚且一頭黑髮,你這考上上智大學的尖子生居然玩挑染。」

    美加子其實只染了非常小一束頭髮,很容易就能藏在她那一頭黑髮中。

    只不過她染這個是非常鮮亮的紅色,一旦放在可以被看到的位置,就無比的顯眼。

    和馬作為黑長直愛好者,本來不喜歡那種過於鮮亮的顏色,但是對美加子這個挑染,他竟然完全可以接受。

    說話間五個妹子一起跑到了賣牛奶的販賣機前,購買自己喜歡的乳製品。

    美加子最先買好牛奶,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坐在和馬身旁,一邊開蓋一邊問:「晴琉琉,和馬,你們不喝牛奶嗎?」

    「我們早喝完了。」

    不但喝完了,還去查了一波案呢。

    美加子看起來也就是這麼一問,並不真的關心和馬他們喝不喝牛奶,她掀開牛奶的蓋子,用梁山好漢喝酒的架勢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瓶,然後發出「噗哈」的聲音。


    「洗完澡之後喝牛奶,真是爽啊!」

    和馬看著她隨著身體動作抖動的贅肉,也覺得很爽。

    其他妹子也拿著牛奶走過來。

    千代子問和馬:「哥,我看那邊貼的海報,好像神社的祭典明天就可以去了。」

    和馬回憶了一下今天自己去神社時的所見,疑惑的反問:「明天就可以去了?我們今天下午去神社的時候,沒看到祭典的店鋪那些東西啊,事實上神社現在空蕩蕩的,啥也沒準備啊。」

    千代子聳肩:「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海報上寫的明晚祭典就開始了,持續兩周呢。」

    「祭典除了放煙花和晚上的遊園之外,還有很多別的活動啦,可能有神轎遊行啦和各種競技比賽啦。」玉藻解釋道,「如果只想晚上逛神社的攤吃小吃撈金魚,那只要關注放煙花的日子就好啦,放煙花那天神社肯定有攤位。」

    千代子點頭:「是這樣啊,我以為都像東京的祭典那樣,寫著什麼時候開始,那時候去神社就有祭典可以逛。」

    「東京的祭典都是為了適應城市生活進行過簡化的。」玉藻笑道,「桐生道場在葛氏區,都很熟悉帝釋天的祭典吧,那個原本也是要搞兩周的哦,但現在都是祭典當天去看遊街,再去廟裡拜一下就完事了。」

    玉藻話音落下,美加子就以國民喜劇《寅次郎的故事》那經典的開場旁白的口吻說道:「我叫美加子,出生在葛飾柴又,是帝釋天的水把我養大,人們都叫我瘋瘋癲癲的啊猴。」

    和馬:「怎麼,美加子你以後也打算像寅次郎那樣到處流浪嗎?」

    「哈哈,那樣也不錯呢,晴琉也一起來?」

    「我才不去嘞!」

    美加子假哭起來:「嗚嗚被討厭了,果然晴琉琉看不起我這個當姐姐的。」

    「你啥時候成我姐姐了?」

    美加子無視了晴琉唱起寅次郎的故事的主題歌《男人好辛苦》,然後把歌詞裡的「妹妹」全改成了「晴琉琉」。

    晴琉面無表情的對她說:「美加子,把手給我。」

    「哈,幹嘛?」美加子看了看晴琉伸出來掌心向上的手,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手蓋上去,「汪。」

    「吃我過肩摔吧!」

    「呀!」

    美加子被晴琉甩過肩頭,然後重重的仰面摔在地上。

    「我的後背,我的脊椎一定被摔傷了!」她嚷嚷著。

    晴琉:「脊椎受損的話,括約肌會失去控制,人會拉得滿地都是,你拉我看看。」

    「誒,為啥晴琉琉會知道這種事?你該不會實際打斷過別人的脊椎吧?」

    晴琉俯視著躺在地上的美加子,雙手抱胸不回答。

    美加子一骨碌爬起來,跑到和馬身邊,擺出一副把和馬當作掩體的架勢:「晴琉琉剛剛的表情好可怕,我被嚇到了,今晚會做噩夢的,所以和馬我能去你房間睡嗎?」

    和馬:「不能。」

    其實和馬挺想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但那就太明顯了。

    「誒,和馬好冷淡!如果是晴琉琉今晚怕得睡不著來找你,你肯定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晴琉大喊:「我才不會咧!」

    **

    半夜。

    「我……睡不著,和我聊聊天吧。」晴琉抱著枕頭,站在和馬房門外。

    和馬想笑,但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從門口讓開:「進來吧。說好只聊天哦。」

    「廢話!不然還能幹什麼?」晴琉翻了翻白眼,「還有,我可不是害怕,我只是失眠了!」

    「是是。」和馬到套房配套的茶水間,把電水壺的開關打開,準備泡茶。

    晴琉:「我可是搖滾少女,不可能會怕那些東西!懂嗎!」

    「懂,我懂。你就是失眠了,無聊,想找個人聊聊天。」和馬回應道,故意無視了晴琉抱著的枕頭。

    晴琉走到房間的窗戶邊的椅子上坐下。

    因為和馬只開了房間裡的小燈,光亮很弱,所以坐在窗邊的晴琉沐浴在月光里。

    「我一直在想,」她看著窗外說,「赤西小姐從野田奶奶那裡聽來的故事到底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野田奶奶小時候眼花了吧?」

    「誰知道。也許明天天亮之後,我們應該去找野田奶奶問一問。」和馬來到茶水間門口,靠著門框看著晴琉琉,「怎麼,你就是一直在想這個才睡不著?」

    「我、我就是好奇!我本來以為玉藻會給這件事一個符合科學的解釋,可她完全沒解釋嘛。」

    和馬聳肩:「畢竟是那麼久遠以前發生的事情,大正時代耶,那時候我老爸都沒出生呢。」

    「嗯……」晴琉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一副難以釋懷的模樣。

    這時候和馬聽見電熱水壺發出滴滴的聲音,說明水到了和馬設定的溫度。

    於是和馬轉身回到茶水間,準備泡茶。

    這時候,他忽然聽見晴琉發出慘叫。

    「呀啊!」

    緊接著粗暴的敲窗玻璃的聲音響起:哐哐哐!

    和馬反身衝出茶水間,看到晴琉的椅子向後翻倒,她人趴在地上一副要逃離窗戶,但手腳不聽使喚的樣子,臉上寫滿了恐懼。

    「和馬!」

    她大叫著。

    她身後,本應從窗戶中透入的月光被外面的什麼東西擋住了大半,有人從外面粗暴的敲著玻璃。

    和馬抄起門口和行李擺在一起的木刀,沖向窗戶。

    玉藻說過,強大的人類對付妖魔鬼怪,只要木刀就夠了。

    他快到窗戶的時候,敲窗的聲音消失了,月光重新照了進來。

    外面那個存在明顯跑路了。

    和馬刷啦一下打開窗,探身出窗外先往上看——習慣了。

    然後他才往四周看,正好看見一個身影從旅館的屋檐跳向森林的樹梢。

    和馬:「晴琉,你去找玉藻!」

    說完他躍出窗外。

    妖魔鬼怪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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