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寧生聽此人語氣不善,便抬眼仔細打量了他一下。
見其打扮得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一條身姿,十分挺拔,手指修長,面如冠玉,整個人,有著一股清涼陰柔的俊美。
他手中提著一個簡單的花籃。既然來到這荒蕪人煙的山崗,那肯定也不作他想,是來祭拜白蘭鳳的了。想必也是白家的子弟,只是莫寧生一時半會之間還沒法得知他確切的身份。
白千裳見他相問,只冷冷回了一句:「與你無干。」
這人便十分生氣,道:「怎麼與我無干!這人是什麼身份,他有什麼資格來祭拜我娘親?」
莫寧生心中一動:這人居然是白蘭鳳的兒子?
這時候,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也是個心細之人。那日被白萬明兄弟倆刁難了一頓後,他便向展風打聽起他們口中那位『天恆哥』是什麼人物。展風給的信息是:這『天恆哥』本名叫白天恆,是白千裳唯一的兄長,宗主白寒水的愛孫,白家第一號少爺,深受祖母白寒水的溺愛。其地位,並不在白千裳這位白門少主之下。
現在聽他叫白千裳的養母為娘親,一關聯起來,立即就能確定他的身份了。是白天恆無疑。
白千裳聽白天恆這麼問,仍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是我丈夫。」
白天恆臉色刷白,胸口明顯地一震:「你!你!」
白千裳不管他的反應,轉身對莫寧生召喚了一句:「回去吧。」
莫寧生通過察顏觀色,見這白天恆對自己懷有惡意,便也沒想與對方客套。此時白千裳要走,倒正合他的心意。
白天恆目光陰沉地看了莫寧生離去的背影,妒火中燒,一隻白皙的手掌,緩緩抬起。但看了白千裳一眼後,又放了下去。突然開口道:「千裳,你留一下,我有話問你。」
白千裳住了步,對也同樣停下的莫寧生道:「你下山腳等我。」
莫寧生點了下頭,自顧而走。
白千裳也不回頭,只是道:「說吧。」
白天恆道:「聽奶奶說,你要跟那人好?」
白千裳道:「與你無關。」
白天恆道:「我不許!」
「不用你管。」
白天恆突然咬起牙根:「為什麼!你與他成婚,讓他碰你,我也忍受了,因為你是為了修冥體,才做的假戲。可現在,你還把心交給他?你難道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利用完就扔了,我不許你對他好。」
白千裳轉頭寒了他一眼:「我說了,你管不著。」
白天恆臉色愈加難看,道:「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白千裳嗤地冷笑:「你是我兄長,你想什麼呢。」
「我不!」白天恆怒吼一聲,俊白的臉龐也因憤怒而變得扭曲。
「鬼才做你兄長。你又不是我白家之人,只不過是寄養在我母親名下。咱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為什麼不能和你在一起。」
白千裳只是冷笑一聲,做為回答,然後徑直離去。
徒留白天恆呆在原地,臉上難堪之極。
……
松崗腳下的莫寧生,自然不知道山上發生的一幕。對於白天恆的態度,他也只當是單純的看不起自己,畢竟白家沒誰當他是真姑爺。白天恆做為白千裳的哥哥,那就更沒理由把自己當成妹夫來看待了。只是誰能想到,白天恆竟然是吃他的醋?這得多大的腦袋,才會往這方面聯想呢。
趁著白千裳沒下山,莫寧生也抽空琢磨了一件事。
是時候,再聯繫一下狐離兒了。
儘快想辦法把她救出來,也算完成一樁任務。然後就找機會離開白家。白家這險惡之地,從白寒水那老太婆往下,沒一個對他莫寧生懷一點好意的,實在不是久留之地。
只是,要喚醒狐離兒,就得把白千裳留在身邊。
這些天,白千裳雖然與自己數次見面,但都是直來直去的。根本就沒機會出手。
他等沒多久,便見到白千裳徐徐下山。
兩人會合了,便繼續往回走。
白千裳仍是一副清冷的面容,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也許是性格使然,如無必要,她也從不主動向人開口。
莫寧生雖然跟他並排走在一起。但跟一對陌生人似的,任誰也不敢相信,這兩人是拜過堂的夫妻。
莫寧生在心裡擬好了詞,此時便假裝不經意問道:「平時都見不著你人,你都住哪裡?」
白千裳語氣冷談:「我自有我的住處。」
莫寧生道:「哦。」
白千裳聽他話裡有話,問道:「怎麼了?」
莫寧生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一下你,能不能陪我在宅子裡一起住。」
白千裳頓步,轉臉:「你不怕我?」
莫寧生正色道:「沒,沒有怕老婆的道理。」
白千裳畢竟有點懷疑:「你怎麼突然提這個要求?」
莫寧生腆著個笑臉:「咱們不是夫妻嘛,蜜月期沒過,就兩地分居,教人多難看。還有,你不是要打動我嗎。你就這麼對我不冷不熱的,那我倒是樂意。雖然要長久做你的傀儡,起碼命是保住了。兩年後,你歸你的地府,我再遠走高飛。」
白千裳寒了他一眼,不說話。走了一段,道:「今晚我過去睡。」
……
是夜,西窗燭明。
床榻上,莫寧生與白千裳同被而臥。
莫寧生聞著身側美人芳香,終於忍耐不住了。
「你怎麼一直睜著眼睛,想這樣躺到天亮?」
白千裳望著頭頂上的紅帳,道:「定神丹服完了。沒去領。今晚不能合眼。」
莫寧生聞言,心裡叫苦,想道:「我的姑奶奶,我讓你躺我邊上,就是讓你睡著,然後我好喚醒另一個人。你不睡,我讓你來幹嘛。身旁躺著一具溫香軟玉,吃又不能吃,我看著都難受。」
得想個別的什麼辦法呢?
「也沒別的招了,就試一試這方法吧。」
莫寧生突然翻身將白千裳一把撲住。
白千裳瞪著眼看他:「你幹什麼!」
莫寧生意味深長地道:「讓我親一個。」
「不行!」
「行嘛,讓我找一下戀愛的感覺。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說罷也不顧反對,強行把嘴唇按了下去。
片刻之後,莫寧生不滿地抱怨道。
「你能不能迎合我一下,投入點。」
再片刻之後,白千裳慢慢閉上了眼,像是沒了意識。
但很快又睜開,俏目瞪了莫寧生一眼:「你怎麼又占我便宜?」
莫寧生聽她語氣已經改變,但以小心為上:「你?」
「我是狐離兒。」
莫寧生聞言,才鬆了口氣。
「吻睡了一個美人,又吻醒了另一個美人。我莫寧生雖不是王子,但吻功比王子還要厲害。」
對狐離兒道:「為了喚醒你,我也沒別的招兒了。要不你傳我一個不用占便宜,就能喚醒你的法子。」
「我沒法子。」狐離兒贈他嫵媚一笑。
莫寧生看見了,頗有些痴迷。
其實她這張絕美的臉龐,就該配這種嫵媚舒展的笑容,風情萬種,教人舒心無比。
只可惜,那白千裳卻偏偏要用一種清冷的氣質來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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