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什麼?你說清楚啊。」
李天寶拎著劍,蹲在那已如草木般乾枯的血肉殘骸前問。
自然,死透了,沒法子回答。
可李天寶的確很好奇。
對方說的,似驢唇不對馬嘴,但必有深意。
反倒是剛才用邪禪劍訣,一招仙人指路滅殺這血肉怪人,倒是沒讓李天寶對自己的實力過於驚奇,他自知劍法精妙,殺勢凌厲,這一次只是印證,且若只有劍訣還不夠。
得有五百靈蘊,才能將這『仙人指路』化腐朽為神奇。
若是將來靈蘊提升,這邪禪劍,還會更厲害。
李天寶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去閉關修煉了。
而對於今次的戰績,他卻並不在意,不過那邊老四和死裡逃生的老六,卻已經是驚駭無比,原先那種不屑和故意找茬兒的心態,已被剛才那一劍刺的粉碎。
「十三師弟,必已蘊法,不然,怎會如此厲害?那一招仙人指路,簡直化腐朽為神奇。」
「他之前說悟了劍招,如今來看,並非瞎說,果然霸道,幸虧之前沒有動手,不然……」
「可惜老七了,竟被這邪異殺死,苦修數十年,一朝身死道消!」
老四這時走過去,將地上斷掌撿起,遞給老六,老六忙不迭接在斷腕上,然後取出一包藥粉灑在上面。
看樣子,運氣好,還能再接上用。
之後老四快步上前,衝著李天寶躬身一禮,態度之恭敬,遠勝從前。
「之前是我糊塗,還望天寶師弟原諒,今後但有號令,絕不不從。」
他算是看明白了。
和眼前這位,沒法子爭。
以前師尊在的時候,人家獨得師寵;現在師尊不在,人家修為冠絕。
根本沒法子比。
所以,服了。
老六也急忙上前躬身。
一起服了。
不服不行。
李天寶倒是沒打算深究,這兩位與自己並無仇怨,只是因修為提升,信心爆棚,生了貪念,這才想重新劃分利益。
現在認清形勢,從善如流,也算懸崖勒馬,迷途知返。
「無妨,都是同門師兄弟,偶爾糊塗一下不礙事,只是,可不能一直犯糊塗啊。」
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一下。
免得以後,他們再次因為修為提升而上頭。
「不會了,不會了。」兩人都是連連搖頭,傲氣全無。
李天寶點頭。
將注意力放在地上如草木般乾枯的血肉殘骸上。
「這東西,兩位師兄見過嗎?」
見李天寶不追究,老四和老六都是心頭一松,上前細看,然後搖頭。
「沒見過,不過看上去是邪異無疑。」
老四做出判斷。
如此醜陋扭曲,而且還能『附』在正常人身上,不是邪異是什麼?
「可它知道『借風刀』,還能借師兄你的身體施展出來,怕不只是邪異那麼簡單。」
李天寶剛才看的清楚,這東西用古怪的腸子纏上四師兄,施展出的法術『借風刀』可是要比四師兄自己施展出的要強得多。
強在境界,強在道行。
說實話,李天寶能一劍將其刺殺,就是靠著五百靈蘊撐著劍訣,威力暴增,後發先至,還有一個原因,對方輕敵。
若真是一對一搏命廝殺,可能也未必會這麼容易。
「我懂了,這邪異也會借風刀......且,境界比我要高。」這個道理,老四自然也能悟出來。
蘊法境界的邪異?
可這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人,也不像妖。
「找找,看能不能發現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李天寶這次發號施令,沒人敢不聽。
那是立刻執行。
還是那句話,尊嚴和地位,是靠實力打出來的。
對於能不能找出邪異是從何而來這件事,李天寶不抱希望,他只是覺得應該找一找,而心裡猜測,這玩意兒十有八九是從山下溜達上來的。
不說玉虛洞天,便只是邪風觀這地界,看似平和,但實際上隱藏著太多的怪異之物。
如地下的九幽觀,如那仿佛鬼域一般的黑棺,又例如之前他和猿君見過的似海市蜃樓一般的勾欄春樓。
可以說看似正常的地方,實則處處兇險。
之前覺得不出門就安全,現在看,也不盡然了,你不出門,人家會上門。
還是躲不開。
再加上通過玄靈子這傢伙發現關於『黍道人』的事情,李天寶很清楚整個玉虛洞天下,都藏著隱秘。
這不是一個他想像中,正常的『仙道大派』。
前輩高人,不是失蹤,就是羽化隕落,就仿佛有一把無形刀,在悄無聲息的收割各路高手。
「兩位師兄,你們聽說過捨身道嗎?」李天寶詢問老四和老六。
這倆立刻思索,然後回道:「沒聽說過。」
「那,懼無聲呢?」
「也沒有,不過,聽上去,像是法術?」
「也可能是人名。」
「誰會叫這個?」
老四和老六爭執了起來。
捨身道......懼無聲......這都是之前那個邪異在枯萎之前說的。
『枯萎』這個詞兒,形容當時對方的死亡非常貼切。
對方那個邪異就像是一朵,血肉之花。
這又讓李天寶想到了『厄道人』飛升時的狀態。
很像。
又不太像。
「大師兄也失蹤了,不然,能問問他。」李天寶把這些古怪的事情都串聯在一起之後,得出了一個讓他頭皮發麻的推測。
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大師兄之前曾說過,那位玉虛師伯羽化前想找我,可沒找到,臨走時說,風雨突變,大劫將至......不行,這地方不能待了。」
過去李天寶覺得大宗門內修仙是機緣,畢竟在這裡不愁資源,還有高人指引,可實際進入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詭異層出不窮,不知多少門人弟子失蹤,可宗門根本無人追究,甚至,還在掩蓋。
明顯早就知情,甚至,是在默許,在配合。
「師弟,師弟,我這裡有人見著那邪異是怎麼來的。」
老四這時候帶著一個藥人過來。
那藥人衣衫襤褸,瘦弱不堪,見著李天寶立刻跪下行禮。
「你看著什麼了?」
「回十三爺,和管事,是被天上掉下的一塊肉給砸死的。」
藥人滿臉毒瘡,估摸是試藥所致,其中一隻眼睛瞎了,眼瞳里滿是乳白,額頭長瘤,看上去不比那邪異差多少。
「和管事?」
「是最開始被那邪異附身的人。」
「哦!」
李天寶恍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天上掉下的一塊肉』。
讓藥人帶他們到具體的事發地點,這裡是也是一個藥園,旁邊有陳舊丹爐,藥人站到位置,連說帶比劃,然後手指指天。
李天寶抬頭看,爐煙滾滾似黑雲,間隙中可見邪風觀,縹緲在上,如似夢幻。
瞬間,李天寶反應過來。
那血肉花瓣的怪人,是從邪風觀上掉下來的?
那場面,有點頭皮發麻了。
李天寶抬頭看,邪風道觀就在上面,相隔似乎只有幾百米。
可若不會飛行,沒人能上去。
「猿君說過,厄道人曾經上去過,此事應該不假,可我這位師尊,會飛嗎?」
李天寶不知道。
蘊法境界,是會法術,是能超凡脫俗,可除非運氣爆棚,得了『飛行』的法術,否則還是不能如飛鳥一般自由翱翔天際。
那麼,用輕功,絕不可能上去,最多借力一躍,跳起個七八丈高,已是極限中的極限。
這事兒,問老四老六沒用,他們所知,怕是都沒有自己多。
想了想,李天寶開口:「去找三師兄,讓他趕緊回來,我有事和他商議。」
眼下藥山的老資歷,也就剩下三師兄一個。
所以,一些事情肯定得從他口中先了解一下。
臨走時,李天寶又想起什麼,回頭叮囑:「讓大家都盯著點邪風觀,若是再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第一時間告訴我。」
回到自己的屋舍,李天寶盤坐沉思,只是直到天黑也想不出個結果。
那個枯萎的邪異屍體也被他帶了回來。
這會兒看上去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樣子,更像是一團亂七八糟的破皮麻繩。
李天寶這時候取銅鏡,先看功德。
過去半年,他散過兩次功德,所以在修煉時也得了不少機緣,如發現靈蘊可繼續提純,甚至,可用丹爐火符上的鬼火進行煅燒。
雖說會損失一些靈蘊,但提純後的靈韻,更加穩固,利大於弊。
以後,他還打算這麼幹。
還有一點,他發現可以用『瞳丹』來進行鏡面靈視,看到的,更直觀,尤其是功德背後的絲線,條條分明,甚至可以依稀看到每一根絲線上有淡淡的虛影。
這些虛影,代表著這一條絲線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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