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瞳丹靈視也有限制,畢竟不是自身的眼睛,所以只能維持靈視一息,時間太短,而且每一天只能進行一次,所以李天寶對那些因果絲線的探查並不多。
這段時間,李天寶都是在借用這一天一次的瞳丹靈視,尋找看看有沒有大師兄那根絲線。
按理說,只要和自己有過功德糾纏的,都會誕生絲線。
問題,就是看能不能找到罷了。
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散去功德後,福運傍身,此番居然是探查出了線索,隱約見到大師兄的虛影。
雖然只是一剎那,可卻也指明了方向。
李天寶立刻順藤摸瓜,探尋那邊幾根絲線,逐一排查。
一番查找,還真有了收穫。
找到了大師兄那根絲線。
只是這根絲線很奇特。
「竟然是色如清水,透明的......」李天寶還真沒見過這種絲線。
怪不得之前找不到,因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這種透明的絲線。
再一想,大師兄本身的存在,就十分貼合『透明』這個定義,在此之前,知道大師兄存在的人是有不少,但都沒有見過,知其在,而不見其面,不就是透明人。
而且對方和厄道人共生一體,誰知道,究竟是厄道人抓來的魂魄煉入身體,還是他根本就是厄道人發瘋時分裂出的一個特殊的人格。
總之,透明的絲線和大師兄太過符合。
順著絲線探查。
李天寶再次感覺到雲霧繚繞,似穿過了一灘漆黑幽寂的水域,下一刻有所發現,似乎看到了一些畫面。
只是這些畫面扭曲,伴隨著難以想像的噪音,很難探查出具體信息。
放在以前,李天寶不會繼續探究,因為這玩意兒就像是正午時盯著太陽看,又像是非要鑽進滿是尖刺荊棘的草叢,探查當中的秘密。
會傷著自己。
可現在不一樣了,在靈韻積蓄到五百斗後,李天寶靈視時的神念也隨之強大了許多,可以比喻為,過去是赤身裸體,若是穿梭荊棘林,那是自找苦吃。
而現在,他穿了一身堅硬的皮甲,而且還是雙層厚皮,如此尖刺荊棘,已經傷不到他了。
所以即便扭曲,也照進不誤。
巨大的力量衝擊著李天寶,讓他在維持靈視狀態的時候,需要更加的專注和小心,好在這種擠壓和衝擊沒有持續太久。
終於,畫面穩定了下來。
李天寶看到了厄道人。
對方似乎是在山中修煉,四下無人,夜色正濃,對方低頭看著面前水潭倒影,低語不斷。
看上去很不正常。
再靠近仔細看,細細聽,便見厄道人披頭散髮,對著水潭說話。
「徒弟啊,我教你的那些,你可學會了?要知道修仙這件事,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得用心學,不然,以後如何修得神通,漫步長生?」
緊接著,還是厄道人,但表情語氣卻和剛才截然不同。
「師尊,我......我學不會啊。」
「什麼學不會,說說,為師給你答疑解惑。」
「就如奪靈時,感應靈蘊,以法門奪取,可我也沒見到過什麼靈蘊之物啊。」
「怎麼沒有?你瞧,我給抓一個去。」
厄道人怪笑著跳開,很快抓著一個活人重新落在水潭。
「這不就是,快,吸了他。」
「怎麼吸?」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我劉慈何等人物,天資卓越,萬里無一,怎就找了你這麼一個愚笨的徒弟,聽好了,按照為師說的去做。」
接下來,是一段奪靈法訣。
「快,給為師吸。」
說完,他死死掐著被抓來的那人脖子,下一刻,張口一吸,所見道道白霧從那人七竅湧出,盡數被吞入厄道人的口中。
那是活人靈蘊。
奪靈,奪靈。
這活人身上的靈韻自然很多,若有專門的功法,殺人奪靈,乃是最快的修煉方法。
不一會兒,活人就被吸走靈蘊暴斃,如乾屍一般。
屍體被丟在一旁。
「師尊,我成功了。」
「善!」
......
畫面一轉。
似乎是在藥山之上。
「你以後就是大師兄了,為師今天收了個徒弟,叫劉詡,此人天資不差,為師教他修仙之法,待他修煉有成,就將他吞了,增強功力。」
「師尊,以後,是不是也要吞我?」
「蠢貨,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為師真正的傳人,為師怎麼會吞你?」
......
「師尊,弟子修煉遇瓶頸,還請師尊解惑。」
「去去去,沒見我正在忙?修仙之路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前路被封死,被封死了啊,如何破解,如何破解......」
「師尊?」
「滾滾滾!」
......
「師尊修法,似有不妥,怕是已走火入魔,我得想法子勸勸他。」
夜裡,正在盤膝練功,一動不動的厄道人突然睜開眼,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他自己似也嚇了一跳。
輕聲叫了一聲師尊。
無人應答。
然後伸手查看,目露驚喜之色。
「師尊若是昏睡或出竅夜遊,我便能操控身體,如此,倒是能做一些事情了!」
說完起身,好奇的四處打量。
畫面流轉。
所見,皆是大師兄這個存在的記憶碎片,無序,似零散的書頁,有時前後不搭,混亂不堪,但之後梳理,大抵是能看出脈絡。
厄道人隔段時間便會陷入某種『昏睡』,這時,大師兄便會操控身軀,探查隱秘,之後發現九幽觀,多次探查,期間經歷十數年時光。
再之後,李天寶看到了自己。
如此已經十分確定,這些都是大師兄的記憶呈現,那次九幽觀煉丹,的確如大師兄所講,是關鍵時刻厄道人有醒來的跡象,如此不得已,才提前離開,結果是將自己留在了下面。
再之後,便是厄道人『飛升』,而在其『飛升』前似有預兆,專門找來水盆,和大師兄交談。
「徒弟,為師要飛升了,十三果然非凡,真就將那『邪風捨身丹』煉出來了,此丹妙不可言,你記住,為師走後好好修煉,屋後埋有石棺,內藏捨身道秘法,伱可修煉,將來,到仙門之內,咱們師徒或許還有相見之日。至於十三,你好好照料他,此子丹道超凡,只有他才能煉出捨身丹,將來也把他一起帶上吧......」
之後,就是飛升。
這個過程李天寶見過一次,再看一遍,沒了之前的恐怖和詭異,反倒處處是細節。
就例如,厄道人那時候裂開的樣子,當真和白天附身在其他藥人身上的花瓣血肉怪人極為相似。
除了體型更小,基本上路數一致。
而且,厄道人也說過『捨身道』三個字。
這已經不是巧合了。
李天寶知曉自己探知了關鍵的隱秘,這次他是一聲不吭,繼續窺探絲線後的記憶。
畫面變成了大師兄在閉關。
他變的有些神經質。
手裡拿著的,也是從九幽觀里找出來的詭異道經。
「捨身道......捨身道......這和師尊留下的秘法,不一樣啊,究竟哪個才是真的?若師尊的是假的,他知不知道?是故意藏真留偽,還是他並不知情?」
大師兄明顯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行,我得去搞清楚。」
大師兄夜色出山,一路行進,竟是進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深崖之下。
再之後,沒了。
絲線到了盡頭。
李天寶知道,大師兄去了九幽觀,之後,再也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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