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反派成個仙 108.十五

    胡天在水裡吐了個泡泡,驟然見一條肥魚從身邊游過。胡天立馬去追,伸出胳膊掐住肥魚。

    這魚在水裡勁頗足,不住掙扎。胡天吃貨魂爆發, 就是不鬆手,跟著魚在水裡亂撲棱。

    一時溪澗之中, 水花大作。

    歸彥眨眼,跑到溪澗邊:>

    &啦」一聲巨響, 一條大肥魚從水裡跳出來,直向歸彥衝去。歸彥下意識伸手抱住。

    下一瞬, 胡天從水裡鑽出來:「我去,魚——啊, 抓到了!」

    歸彥滿臉是水, 沖胡天撇嘴。

    胡天跳上岸,從歸彥手中接了魚,興高采烈往山下走:「剁椒魚頭好, 白水煮魚妙,紅燒清蒸和燒烤,魚丸魚片魚泡泡。」

    歸彥跟在胡天身後走, 聽著胡天的話咂嘴巴, 走了一段「嗶喲」變回妖獸形態,跳到胡天肩膀上看著他懷裡的大肥魚。

    胡天樂著歪頭:「懶蟲,不想走路。」

    歸彥甩尾巴:>

    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反駁。

    少時胡天回到第九溪山腳下,站在了第五季朝市的門口。忽而想起易箜並不在這裡,搖了搖頭。

    少時一個灰袍弟子從店裡走出來,見胡天與歸彥,立刻作揖道:「敢問是胡天胡師兄?」

    &是。」

    那弟子彎腰:「師兄安好,我是沈伯找來看店的。」

    胡天點頭:「辛苦啦。你忙,我就是來借地方烤個魚。」

    弟子忙將胡天領到從前廚間門外:「易箜師兄曾說,這間屋子是個胡師兄留著的。胡師兄人到,禁制自然會去。另則,沈伯留話,師兄每年的店鋪分紅,都在這間屋裡放著呢,您回來了,自可領取。」

    &摳門老頭兒這麼貼心啊。」胡天點頭,「謝啦。」

    胡天還想同那弟子說幾句。

    那弟子卻是拘謹得很,將話帶到,自行離去。

    胡天撇撇嘴,自己抱著魚進了廚間。

    那廚間乾淨清爽如舊,廚具整齊擺放,似乎還是新的。桌椅亦然。

    只是少了人煙。

    且餐桌之上放著一排二十個乾坤袋,每個乾坤袋邊還放著玉簡。

    胡天走過去,先看玉簡,其中乃是往年賬目。再打開乾坤袋,滿袋亮晶晶的靈石。

    &財了!」

    一個袋中至少千餘靈石,二十個就是上萬的數目。

    胡天喜氣洋洋將靈石倒在餐桌上,再將靈石掃進指骨芥子。

    歸彥則趴在一邊,用蹄子撓魚,又跑去撓胡天。胡天收拾好靈石,歸彥說要吃烤魚,胡天便將魚烤了。

    歸彥趴在桌邊啃咬,頗費力。

    胡天看著,想說化成人形不就得了,繼而想起歸彥人形的樣子,立刻任勞任怨上來替妖獸形態的歸彥撕魚肉。

    待到吃完,歸彥躺在餐桌上打滾兒。

    胡天提起這大爺揣在懷裡向外走,出了門去,午後日光落在臉上。

    胡天閉眼吸了口氣。

    歸彥伸蹄子戳了戳胡天下巴。

    胡天閉目,一本正經:「不要打擾本大仙吸收日月精華。」

    歸彥用後蹄踢了踢胡天肚皮。

    &胡天捂住肚子,戳歸彥,「沒良心的小壞蛋!」

    恰此時胡天神念之中「叮」一聲響:「什麼玩意兒?」

    歸彥似乎也有察覺,躺在胡□□服伸蹄子,神念之中懶洋洋:「天書格。」

    胡天被提醒,這才想起,這是辛夷天書格來信時的動靜。

    胡天自指骨芥子裡將天梯樓的傳令拿出來,一副取信地圖出現,剛好現下此處便有天書格。

    胡天便去取了玉簡。

    這人大搖大擺上山去,邊走邊拿了玉簡看。

    卻是姬無法的來信。

    胡兄敬啟:

    近日聽聞兄脫險,歸善水宗。甚是欣慰。昔年失去兄長消息,祖父甚憂。望念前番情誼,來信一二,以寬祖父素昔憂慮。

    另,曾得兄長贈玩器一套,甚是歡喜,保存至今。甚是感念,在此拜謝。

    祝好,盼覆。

    愚弟烏蘭天梯樓姬無法敬上。

    胡天看完玉簡,站在山路風口,吹了半晌山風。

    歸彥翻身跳到胡天肩上:>

    胡天醒神,拿出玉簡再將信尾署名看一遍:「這熊孩子……被奪舍了?」

    熊孩子變成乖模樣,不臭屁了,突然適應不了。

    胡天走了一路回到洞府,想了半日,終於拿出一塊玉簡,拿出歸彥毛。靈氣牽引神念,回信——

    姬無法,你下次寫信能用大白話嗎?看你這信要把我累死啊!不過,你不是個熊孩子了,我很欣慰,繼續保持啊!

    你尊敬的大哥,胡無天。

    胡天接著又將此番事宜,並歸彥化形之事都講述一遍。

    第二日,胡天趕在杜克來捉他練劍之前,跑去了山下將信寄了。

    寄完信,胡天在第五季朝市外站了片刻,店裡弟子見了忙出來恭敬行禮。

    胡天尷尬擺手:「你忙你忙吧。」

    沒了易箜,這店於胡天,終究是生疏。

    胡天感嘆了一瞬,接著一陣劇痛從耳朵上傳來。

    杜克揪起胡天的耳朵:「在這兒作甚呢,還不同我去練劍陣!這一年若不將小雉劍陣練熟了,看我不將你劈了!」

    胡天鬼哭狼嚎:「師父救命啊!」

    &叫吧,看誰來救你。」杜克獰笑,「你師父已經出門去尋她妹子了!」

    胡天聞言,心中大慟,高聲喊:「師伯饒命啊!」

    饒個屁。

    杜克一把軟劍,直將胡天揍得滿地找牙。哪怕胡天已經是悟出了劍意,在杜克手下,仍然是不堪一擊。

    極谷百年劍冢銘禮會,剩下不到一年。留給胡天他們磨合的時間,少之又少。

    幸而葉桑劍技高絕,且她從杜克推演小雉劍陣開始,便一直參與其中。她一人,劍首、劍尾、劍陣第一人,三個位置都可熟練運作。

    而鍾離湛劍技雖不及葉桑,但《律間十二化》足以彌補差距。

    且他二人二十年前合作練過一年,此時重新操練,並無生疏滯澀。

    如此,接陣最大的問題便是胡天。

    且胡天練就空劍之術,以實戰養劍術。自然更是要打。

    杜克便將鍾離湛葉桑都放過,天天追著胡天揍。

    胡天天天生不如死,每日起早貪黑,只有三個時辰睡覺,吃飯都沒空。幸而四階不吃也不會餓死。

    他便只偶爾給歸彥做個棒棒糖,買個小糕點。

    九溪峰上現下屬歸彥最悠閒。日日胡天練劍,歸彥便是趴在小蘊簡閣的草地上,或看胡天上躥下跳,或看葉桑鍾離湛並肩舞劍,看得厭倦,再去撓撓樹葉,咬咬花草。玩累了,趴下睡大覺。

    因著胡天忙著練劍,沒空習慣自己的類人形態,歸彥也就做個安靜可愛的小黑毛團了。

    如此直練了一個月,胡天進步神速,這才讓杜克稍稍滿意。

    這日,杜克破天荒對胡天道:「不練劍,今日你且與你講講小雉劍陣。」

    胡天萬般激動,專心致志聽杜克講起來。

    小雉劍陣,乃由朱雀劍陣推演簡化而來。

    三人成陣,這三人分別是:陣首、劍陣第一人、陣尾。

    &是三人,分工自當不同。」

    杜克仔細為胡天講解:「劍陣第一人乃是劍意神念所在,陣首乃是得劍意而化形,劍尾則是招補臻備。」

    杜克說完看向胡天。

    胡天直言:「聽不懂。」

    此時鐘離湛、葉桑都在身邊。

    鍾離湛聞言低頭。

    葉桑上前說:「師弟,你且將劍陣比繪圖。」

    如此,葉桑、鍾離湛、胡天三人結陣,便是描畫一張圖。

    這其中,劍陣第一人葉桑是繪圖之人,她主宰這圖的樣貌,再以劍招傳令出去。

    陣首鍾離湛,則是繪圖的筆。他讀了葉桑的心意,追隨這心意再起劍招,將圖景勾勒出骨架線稿。

    陣尾胡天,則是墨水。

    胡天撓頭:「墨水?是說我要以劍招,將鍾離師兄的的圖,上色?」

    便是以劍招,將劍陣補全,不留空缺。

    如此胡天便是明了了。

    杜克翻了個白眼。

    胡天蹭上去:「師伯,那我先下要學什麼?別介要被師姐師兄揍啊。」

    &被揍上癮了啊!」杜克沒好氣,「陣內打架,還結什麼陣!」

    胡天現下要做的,卻是讀陣。

    所謂「讀」便是讀懂葉桑的以劍招傳達的意念,讀懂鍾離湛以劍招勾畫的陣法。

    小雉劍陣,陣法多變,當有萬種。全由葉桑一人轉化變通,胡天便是要積極配合。

    杜克說著,沖葉桑揮手:「去練,給這蠢蛋看看。」

    葉桑領命而去,鍾離湛自動跟隨配合。

    一時他二人舞劍,葉桑起劍,鍾離湛追隨劍意起招描摹。頓時成就劍陣骨骼。

    杜克道:「這是一招小雉鳴天,作用在於……」

    胡天見劍陣,卻忽而神念微動,不由說道:「絞殺正南方十步之內所有活物。」

    杜克愕然:「你竟能看懂!」

    昔年胡天雖聽聞小雉劍陣,卻從未有過深入了解,什麼劍陣劍招,統統不懂。

    胡天也是不理解:「是啊,我為什麼能看懂?」

    杜克唯恐胡天是蒙對的,待到葉桑、鍾離湛轉換一輪,他再去問胡天,此時劍陣如何功用。

    胡天卻是一點不錯。

    胡天也是懵了片刻,忽而轉頭對杜克講:「師伯,這劍陣是不是也是陣法的一種?」

    杜克點頭:「卻也算的如此。」

    胡天道:「師伯,我前番在築基秘境,得了個神通。」

    杜克不知胡天所指:「現下你卻告訴我,你怎能將劍陣看明白!」


    若是胡天這麼個劍術小弱雞,都能將劍陣瞬息讀懂。那這劍陣該是如何不堪一擊!雖能讀懂並不是能破解,但總歸是會削弱戰力的。

    杜克又急又惱,掐住胡天肩膀搖:「快說!」

    胡天嗷嗷叫:「師伯,我得了個神通,叫做陣讀啟心術。啥啥陣法都能看得懂!」

    而此時胡天見葉桑如陣眼,鍾離湛如陣腳,及至陣紋卻虛無。但葉桑劍技極高,便是她運轉劍招之時,陣眼之念發揮到極致,劍意也是流轉與陣眼陣腳之間,故而胡天便隱約能猜出陣紋了。

    &凡換了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可師姐……」胡天哭喪著臉,「師姐若是再快三分,還要我這個陣尾幹什麼?」

    杜克聞言鬆開手:「你這種懶貨,竟然還得了如此神通。天道眼瞎了嗎?」

    胡天揉著肩膀:「師伯這話說錯了,天道怎麼能眼瞎,天道是派我來給小雉劍陣錦上添花的!」

    胡天說著,提起玄鐵劍,便是衝上去。

    胡天終是明白陣尾職責,他便是要以劍招將劍陣陣紋填補上去。

    既然能讀懂陣眼、陣腳,補個陣紋有什麼難?

    胡天豪氣沖天,然後被鍾離湛一劍拍飛了出去。在半空中滾了一圈,落在地上「咕嚕嚕」翻了好遠,直滾到了歸彥面前。

    歸彥伸蹄子抵住胡天的後腰,才止住了他滾落的勢頭。

    胡天轉臉看歸彥:「謝了。」

    鍾離湛葉桑跑過來。

    鍾離湛道:「師弟沒事吧,怪我,一時眼花,竟將師弟當外敵了……」

    胡天趴在地上,欲哭無淚。

    想想鍾離湛同葉桑舞劍正起勁,雙雙對對呢,自己衝上去的確好似個燈泡。

    有點傷感。

    再想想,自己日後同他二人結陣,那就是要做一年的燈泡……

    &死。」胡天打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泥,見歸彥在一邊蹲著看他。胡天提起歸彥,放在腦袋上。

    歸彥:>

    &我擋擋腦袋上燈泡的光。」

    鍾離湛、葉桑雖不解,但也是被胡天逗樂。

    只有歸彥不配合,拍了拍胡天的臉。

    此時杜克踱過來,道:「葉桑、鍾離湛,你二人繼續練。鍾離湛劍首之招,仍不夠穩,限你兩個月內解決。」

    鍾離湛垂頭:>

    杜克看向胡天:「你同我來!」

    &胡天苦著臉,跟在杜克身後。

    照著平素經驗,又得一番揍了。

    不想此次杜克卻反常,去了小蘊簡閣。

    小蘊簡閣內里是一處平台,平台地面是翠玉,四壁圓形,白玉為貼面。頂上半圓,好似蒼穹,碧藍透亮。

    此時空空蕩蕩,一個人沒有。

    杜克走到小蘊簡閣正中的位置,轉過身去。

    卻見胡天站在門口磨磨蹭蹭。

    杜克怒道:「還不快過來!」

    &來——來—>

    怒吼在閣內回聲蕩漾。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

    胡天便是將歸彥從腦袋上取下,當個圍脖圍在了脖子上,跑過去:「師伯。」

    杜克皺眉:「你給歸彥圍脖子上作甚?」

    &刀。」

    歸彥聞言跳起來,咬了胡天耳朵一口。

    胡天疼得要跳腳,卻礙於杜克,不敢動彈。

    杜克沒好氣:「方才你說以神通讀懂劍陣,可是當真?」

    胡天點頭:「千真萬確。」

    杜克沉吟片刻:「你可知,這小雉劍陣,乃是從朱雀劍陣推演而來。而這朱雀劍陣,則是從無極界碑上的畫紋推演而來的。」

    寰宇修真三千界,每界間以界橋相連,界橋之外有界碑。界橋不知何人修,界碑不知何處來。

    界碑之上有圖畫,線條畫就的小人。小人大致可分四類,每類樣式相近不相同。

    修士本道無極界碑是凡俗,不想極谷從其一類推出《蒼龍七宿劍陣>

    便有無極界碑可推「四象二十八宿劍陣」的猜測。

    胡天撓頭:「無極界碑我見過,那上面的確有小人。可師伯的意思是?」

    杜克說:「那蒼龍劍陣本就是我師尊推演得出。師尊曾預言,四象二十八宿劍陣,也在無極界碑之中。既如此,你為何不去讀一讀?」

    胡天卻是愕然。

    那推演劍陣的第一人,居然是杜克的師父,那不就是穆椿的師父,自己的師祖?

    胡天感嘆:「我師祖這麼牛!」

    杜克伸手拍了胡天腦袋一巴掌:「認真看來!」

    此時杜克抽出軟體,手起一式,劍訣起,小蘊簡閣四壁蹦出數塊玉簡來。

    玉簡驟然連成一個圓,將胡天、杜克圍住。

    繼而其中圖像放大成蜃影,落在四周。

    杜克道:「此乃我多年收集來的各界無極界碑圖。」

    密密麻麻,胡天看去,識海內神通陣讀啟心術自行運轉起來,繼而神念之中各種信息紛至沓來。

    &順序不對……」

    胡天說這話時,卻是眼前發花,那些圖中的線條小人走動起來,繼而眼前白光炸裂。

    瞬息之間,一個窈窕身影從圖中走來,那是個長髮姑娘,身著白袍,腰間懸掛黃金鈴。

    胡天驚詫莫名,卻是不及細看,神念戛然而止,一股巨大力道從他胸口炸開。

    轟一下,胡天摔下,直向四壁撞去,眼見要撞成肉餅。歸彥驟然從胡天腦袋上跳下,化作人形,好歹拽住胡□>

    便聽「嘶啦」一聲,衣服爛了,胡天還是撞在了牆壁上。七暈八素。

    歸彥看了看手上的衣料碎片,扔了,跑上去。

    幸而歸彥那一下,為胡天卸去不少力,他摔得便是不甚重。少頃,胡天爬起來,察覺胸腹甜腥氣翻湧,忙捂住嘴巴。

    抬頭,卻見歸彥到得他面前,一張好看的臉湊過來,鞏膜外一圈淡淡的金黃。

    胡天愣了愣,一行鼻血冒出來。

    此時杜克見了歸彥大變活人,也是嚇了一跳,再看胡天開始噴血玩兒,這才又衝上去。

    杜克拽了胡天手,急:「你有丹藥沒?快拿出來吃啊!」

    胡天欲哭無淚:「師伯,我這是工傷,沒靈石賠償,你連丹藥都不給嗎?」

    杜克怒:「老子一個古劍道的劍修,不吃丹藥進階!身上哪兒來的丹藥!」

    杜克說著順手要拍胡天,歸彥抬手攔住:「不能打!」

    杜克挑眉:「你快讓他吃丹藥,不然就要死人了。」

    歸彥聞言忙抓起胡天左手,張嘴就咬。

    胡一邊噴血一邊嗷嗷叫:「祖宗,你幹嘛!」

    &丹藥!」

    胡天的丹藥都在指骨芥子裡。

    &別別!我自己拿!!!」胡天一邊噴血,一邊扶著歸彥的胳膊,從指骨芥子中拿出丹藥來,吞了,「我的小命……」

    好在胡天的丹藥都是上等貨,片刻血便是被止住。稍後筋骨微動,修補完成。

    胡天立刻打地上蹦起來,又見自己外套爛掉了,只好在翻出個長袍換上。

    想起撕衣服的禍首,胡天轉頭。卻見歸彥還是人形模樣,此刻鼓著腮幫子,站在胡天身後。

    胡天立刻啥話都忘了。

    這人咳了咳,上前對杜克道:「師伯,那些確實是陣法,但陣法龐大,我駕馭不住,好似還出現了幻覺。另擇陣腳排序凌亂。最關鍵的是,沒有陣眼。」

    沒有陣眼的陣,便好似沒有靈魂的人,是運轉不起來的。

    杜克點頭:「你辛苦了。」

    胡天好容易得了杜克一句話,熱淚盈眶。

    &是去繼續練劍吧。」

    胡天聞言,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

    杜克說完又去看歸彥,歸彥才不搭理杜克。他走到胡天面前,氣哼哼:「你忘了我的樣子了!」

    方才看到歸彥又變人形,活像見了鬼。

    胡天乾笑:「沒忘啊。」

    &習慣!」

    胡天無奈,往外走:「這不是練劍沒時間嘛,多看看才習慣,看少了,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歸彥跟著胡天向外走,不知道怎麼反駁,很生氣,伸手抓胡天頭髮。

    胡天迅猛讓開:「不帶偷襲啊。」

    卻道人形也有人形的好,偷襲不到自己了。

    胡天還沒想完,歸彥「嗖」一下變回妖獸跳到胡天腦袋上,咬住他的頭髮薅起來。

    胡天一路「嗷嗷」叫著,衝到了葉桑鍾離湛那邊去。

    鍾離湛笑道:「師弟來入陣試試。」

    待到胡天再入陣,歸彥卻是在胡天腦袋上趴著了。

    不過真的進了劍陣,胡天才察覺自己想得太簡單。

    雖說他能讀懂劍陣,於神念之中明了陣紋所在。但他劍招填補的順序、節奏、乃至劍招停留時間都需要練習。

    小雉劍陣最要命的一點,乃是葉桑隨性應對,鍾離子配合葉桑。而胡天,最是忙亂,他要配合鍾離湛、葉桑兩個人。

    胡天之前被杜克揍,還是一個人受苦,此時入了劍陣,若是一招不到,卻是要連累劍陣另兩人。

    如此胡天只能更加勤勉。

    這日白天與葉桑、鍾離湛練完劍陣。晚間,胡天回到洞府。

    他坐在石桌邊想了片刻,若要加強自己應對之力,不知是能「讀」到劍陣之意,更需對陣法變化瞭然於心。

    胡天便是從指骨芥子中拿出紙筆,描摹起今日所練的陣法。

    便是到此時,胡天才知,讀與畫真真不是一家的。

    胡天此時怒,偏不信邪,埋頭畫起來。

    半晌,在一處卡殼。

    &處該是怎麼回事兒來著?歸彥,你記得……」胡天摸著後頸,咬筆頭,抬頭看向一邊,「臥槽!你怎麼……」

    又變成人了。

    身邊桌邊,歸彥少年端正坐著,小臂平直疊著放在石桌上,長發垂落耷拉在手臂上。春祀琉璃盞燈光柔和,落在歸彥側臉。

    恍如畫中夢裡謫仙人。

    繼而,畫中夢裡的謫仙歸彥,惡狠狠沖胡天嚷:「多看!」

    胡天向後讓了讓:「看什麼?」

    &我!多看看,快習慣。」



108.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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