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還帶著體溫的血肉填充著胃部,讓舊的飢餓感不斷被滿足,也讓新的飢餓感不斷催生。
不知道自己吞咽了多久,等李台長最終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面對的是三具光禿禿的人體骨骸。
第一時間,噁心的感覺充斥著他的大腦,他趴在地上,瘋狂的嘔吐,可除了膽汁、胃液,那些被吞食下去的血肉一點蹤跡都看不到。
「不要抗拒!去接受你身體的欲望,你需要它們,你未來還會需要更多!」
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的怪人這時才發出聲,他圍著李台長不斷的轉著圈,看著那浮腫的頭顱、四肢,就像打量一件自己的傑作。
不知道什麼時候,脫臼的下巴自己又卡了回去,李台長就像被操控了心神,竟然也單膝跪到了地上。
儀式在繼續進行,李台長也像個吊線木偶一樣,身不由己的跟從著,直到從天井口往外看,已是天光大亮,這才偃旗息鼓。
四個人的失蹤,在這個山村里似乎並不稀奇,當地的警察來搜索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拖出來四份被野獸啃噬的殘肢,對外公告是酒後跌落山崖,被野獸分食,就算結了案。
而世界上少了個欣欣向上的青年,多了個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的李燭台。而這位新的燭台,通過十來年的鉤心鬥角,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才晉升成了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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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瑋珉趕回長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飢腸轆轆的,直接就在小區附近找了個粉館解決了問題,別的不說,湖南十幾種粉面,就屬長沙的最難吃。
由於沒有車牌照,小區地下停車場根本進不去,之前就停在了路邊,等他再次回到車旁,就看到反光鏡上插了個名片。
拿下來一看,上面是一張美女的照片,還寫著兩句歪詩—若論人間真滋味,還得精油來開背。
最下面則是一串電話號碼。
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周瑋珉倒是不想亂扔垃圾、破壞環境,一把將名片塞進口袋裡,想過幾天有空了,再打電話過去批判一下這種亂插名片的行為。
坐進車裡,周瑋珉打開了手機,開始查詢起自己的賬戶,那些約定好的借款,一分不少的全部都到賬了。
接下來,要解決的事情就成了五件。
首先要通過綁定了房貸還款的銀行卡還款,然後還要找門面,其三就是把車牌的事解決一下,之後就是把那些金器變現,最後就是趕回老家,通過神台店去炁界找道爺。
找門面的事情好解決,周瑋珉在街邊隨便找了家中介走了進去,經過個把小時的商談,就把價位、位置、面積等問題給談好。
小區這附近,修高架、修地鐵的,斷斷續續封了兩三年路,所以街邊的門面都挺多,中介說只要價錢到位了,三兩天就能出結果。
周瑋珉也懶得操心,乾脆簽了個委託合同,支付了二十萬的定金,如果中介找到了合適的門面,只要差距不太大,到時候一個轉賬就能解決問題,至於後續的過戶等有空了再來辦。
辦理車牌更簡單,隨便下載了個app,花了幾百塊,就搞定了代辦的事宜,如果周瑋珉對車牌沒什麼要求,甚至兩三天就能搞定,但是正式車牌還得製作,估計也是個把星期之後的事了。
一會功夫就解決了兩件事,周瑋珉坐在車上又開始折騰起房貸提前還款的事情,通過手機一頓操作,賬戶里原本剩的四十萬就瞬間清空了。
想了一下,周瑋珉直接給那些在長沙的『債主』們打電話,請他們出來聚餐,地點就選在了家附近的一家湘味土菜館。
整理了一下行李箱,往裡面塞了三四十萬,周瑋珉拖著箱子就走進了土菜館。
可能是被黃道爺傳染了,就連這種平民消費的場所,周瑋珉還要了個最大的包廂,更是讓老闆把店裡所有的葷菜全部上一遍。
臨近飯點,這些個債主才三三兩兩的都到齊了,看到周瑋珉這一身包紮的情況,都是既好奇又擔心的詢問。
周瑋珉眼珠一轉就找了個理由,直說前幾天出差,結果出了點意外,當時借錢其實是為了籌措醫藥費,今天剛出院,自己墊付的醫藥費也結算了,賠償款也到位了,這才請大家一起來吃頓飯,順便把錢還了。
一是朋友聚餐,二是借出去的錢,馬上就還回來了,這些朋友對周瑋珉的傷勢徹底放下心之後,自然也是大口朵頤、開懷暢飲。
經受了靈佑王的賜福之後,身體素質強了不知道多少,周瑋珉也是拍著胸脯說,這點傷喝酒不礙事,於是展示了一下什麼叫千杯不醉,萬杯不倒。
等一個個都喝得東倒西歪的,還有幾位不勝酒力打電話給家屬來接,周瑋珉只能意猶未盡的開始還錢,順道還找了三四個光棍,約定好由他們幫著還錢給外地的朋友之後,這才大手一揮的原地解散了。
拖著空蕩蕩的行李箱出了飯店,周瑋珉晃悠悠的走回了車裡,坐到駕駛位上,這才想著不能酒駕,萬一碰上查車,自己明面上就是個小老百姓,到時候真讓拘留十五天,那就誤了大事了。
但看看自己一身的包紮,周瑋珉也不想回家驚擾了母親,再三思索之後,倒是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名片。
得,擇日不如撞日,馬路上酒駕不行,換個戰場酒駕試試,順道去譴責一下人家亂插亂丟的壞習慣。
第二天中午,周瑋珉才晃悠著從一個小酒店走了出來,身上包紮的繃帶、紗布經過一晚的駕駛,幾乎都沒法再用了,加上傷口也癒合得不可能再有細菌感染的風險,索性就這樣算了。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分了十幾個二手奢侈品回收店,以低於市價百分之一的價格把那些金器全都換成了現金之後,周瑋珉這才開始給母親打電話。
「喂,媽,我剛到長沙,」周瑋珉點了根煙,照著化妝鏡整理了一下髮型,但額頭上的傷口,新肉跟老肉的顏色還是有些差別,肯定是瞞不過母親的。
「那你什麼時候回家?」母親的聲音還是那麼的舒緩,一輩子都是這麼不驕不躁的過著。
「今天回不來,我可能還要去一趟老家,神台店那邊有客人打電話,說要預定神台,」周瑋珉嘴上跑火車,隨便找著理由敷衍,順帶把自己找了中介買門面的事說了一下,「如果這幾天中介找到了門面,媽,你就去看看,如果行,那我就付錢。」
這一頭,周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家裡乾淨得像重新開了一次荒似的,她身前的茶几上擺滿了剛剛取下來來的新洗過的衣服,「行吧,客人的事要上心,你外婆的招牌可不能砸了。」
「嗯,我知道,媽,就這樣,我先掛了,」周瑋珉也不等母親再念叨幾句,關於注意身體的話,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把菸頭從車窗扔了出去,周瑋珉繼續跟昨晚那些債主開始打電話。
一聽又是聚餐、喝酒,不管是結婚的,還是光棍的,基本就沒人想再來赴宴。偶爾喝一次大的,那叫放鬆,連著兩天喝,那叫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無奈,周瑋珉只能以過幾天可能要墊付一下後續費用的理由,再次提出借錢。
有前一次按時還款的信譽和百分之一的好處,這幫子朋友自然是沒有一個不同意的。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周瑋珉也沒心思再繼續呆在長沙,腳下猛踩油門,一溜煙就上了高速,朝著老家的方向開去。
到了老家,又是晚上七八點了,想著去春風樓里吃大餐,周瑋珉把車找了個停車場停好,然後把裝著錢的行李箱用東西蓋好,免得人家砸窗戶之後,就回了神台店。
站在神台店的角落裡,周瑋珉口中默念『無上玄黃承天鑒國升福靈佑王』,腳下倒踩著三角路徑,直接就鑽進了炁界。
一滴血液漂浮著出現在他那套官服里,支撐著官服的木架子在血珠出現的瞬間,就化作了黑煙飄散。
血珠蔓延,化作了神經、經脈的網絡,之後是皮肉等等,瞬息後,周瑋珉就睜開了雙眼。
還沒等他四處打量,左手手腕的鐵鏈枷竟然直接從黑點裡鑽了出來,像一條銀蛇一樣,盤成一團,一道黑色的虛影在半空中漂浮著。
那虛影的五官在不斷的拉扯、變幻,但周瑋珉就是有那麼一種熟悉感!
下一刻,空氣仿佛重逾千斤,直接壓在了周瑋珉的身軀上,完全無法抵抗,他雙膝一挫,整個人直接跪伏到了地上。
又是那道視線,它冷漠的掃了一眼周瑋珉,然後才看向鐵鏈枷上的虛影看過去。
「賞!」
這個聲音直接響徹周瑋珉的腦袋,像洪鐘大呂一樣,嗡嗡的轟鳴。
四周的黑影再一次扭曲起來,把那道浮空的虛影吞噬得一乾二淨,而後又是熟悉的黑線朝著周瑋珉纏繞過來。
『還有這種好事?難怪鐵鏈枷跟鐵船槳像發了瘋似的!』周瑋珉眉開眼笑的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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