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巨漢不斷前行的腳步,這條甬道也是越來越寬敞了,最後竟然到了一個天然的天井裡,月亮的微光順著朝天的井口照了進來,讓李台長把周圍的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天井的正下方有一個圓形的地台,上面站著一個身材比例很怪異的人,裹著一件緊巴巴的棕褐色長袍,看起來乾乾瘦瘦的,但一雙胳膊卻很長,手腕都過了膝蓋。
距離這個地台大概十米的距離,有一圈銀灰色的十字架就這麼光禿禿的豎立著,看起來格外的冰冷。
十字架的後邊有一堆堆隨意擺放的東西,高高低低的,但都用麻布袋蓋著,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李台長還沒搞清楚狀況,他整個人就被扛著他的巨漢直接綁到了其中一個十字架上。
「大哥,你們是這裡的村民嗎?你們要幹嘛?」在這種法治社會,李台長心裡雖然有些驚慌,但還保留著一分理智,他好聲好氣的跟背對著他的巨漢套著話,「我是不小心進來的,不是故意跑到你們村的墳地來的,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台上那個是村長嗎?我去跟他道個歉...」
話還沒說完,李台長就看到那個巨漢突然轉過身來,像蒲扇一樣的大手,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猛地一用力,嘎噠一聲,他的下巴直接從關節里被掰了出來。
李台長疼得眼淚水直接從眼角迸了出來,整個人也不斷的在十字架上掙扎著。
似乎是他鬧出的動靜有些打擾到了地台上的那個怪人,巨漢甚至再一次張開了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完全無法呼吸,手腳被困住了,也根本沒辦法反抗,就在李台長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憋死的瞬間,那隻大手直接就這麼鬆開了。
沒有說話,李台長猛地吸了一口氣,他似乎都感覺到自己的肺部氣管都發出了一聲低嘯。
還沒緩過來,他來的那條甬道里,竟然又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幾個巨漢,其中一個巨漢的肩膀上也扛著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只不過那個人就這麼軟綿綿的掛在肩膀上,手腳隨著巨漢身軀的晃動而晃動著。
就像李台長一樣,巨漢很利索的把那個人也綁在了十字架上,離他也就七八米遠。
等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微微拉緊,把那個人的腦袋略微帶了起來之後,李台長這才發現他不就是肖韜嗎?
「韜?韜?」李台長下巴合不上,只能含混不清的喊了兩句,身前的巨漢又轉過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頓時給他嚇得再也不敢吱聲,但肖韜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道是醉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接下來,又是兩個人被扛了回來,根本不用再去猜測,直接就是宿舍四個人整整齊齊的全被抓來了。
等四個人都被綁好了之後,圓台上那個怪人終於有了動作,他仰起頭,兩隻長長的手臂就像螃蟹的鉗子似的,對著頭頂的夜空張開了懷抱。
怪人嘴裡開始不斷的念叨著什麼,而那些巨漢一個個單膝跪了下去,頭頂上暗綠色的光越來越亮,就像一個個的燈籠似的。
從天空中不斷灑落的月光,隨著他們這個詭異的行為不斷的重複,也似乎有了體積一般,肉眼不可察覺又真切實際的堆疊起來。
不知不覺,原本單薄得像絨毛的月光,竟然變得如同一張地毯似的,最後竟然凝結出露珠來。露珠不斷的堆積,最後化作了一縷散發著銀色光華的月泉順著地台四周,緩緩的往下流。
等地台四周都開始堆積起了月泉,李台長這才驚訝的發現,這天井的地面竟然勾勒著無數的圖案,有圓形,有菱形還有橢圓形。
那些圖案層層疊疊、相互交織,最後繁雜得讓人眼暈。
月泉順著這些圖案的線條流轉著,那個怪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最後更是癲狂得像個瘋子一樣在地台上手舞足蹈。
隨著他不斷的抖動,他長袍的底部,無數指甲蓋大小的黑色圓球被抖了下來。
這些黑色圓球初時就像死物一樣,沒有任何動靜,可在月泉里浸泡得幾下,紛紛舒展開來,竟是一隻只從未見過的蟲子。
能把蟲子藏在自己身上,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行為,讓李台長連著吞了幾口唾沫,他不由得朝左右打量了幾眼,可惜自己三個兄弟都還在昏迷中,看不到這驚悚的一幕。
仿佛是從冬眠之中甦醒過來似的,那些蟲子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動彈了幾下,這才昂起頭芝麻大小的腦袋朝怪人看去。
那個怪人的聲音越發的高亢,就像興奮到了極點,整個人也像喝了酒似的,開始不斷的原地旋轉起來。
那些小蟲似乎也得到了什麼命令,興奮的晃動著圓滾滾的屁股,口器左右兩排長得像鋸齒一樣的牙齒也不斷的撞擊著。
『嘶嘶』的聲音,開始在這處天井裡層層疊疊的響了起來。
就這麼擺動了幾下,那些蟲子猛的轉身,朝著十字架後堆疊在麻布袋下面的東西鑽了過去。
吃了的扭轉了腦袋,李台長朝著身後看了過去,似乎是在進食,隆起的麻布袋漸漸的矮了下去,同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也在這個天井裡開始瀰漫。
李台長的眼神越來越驚恐,他隱約看到,隨著麻布袋越來越乾癟,隱約顯現出的輪廓,裡面裝的就像是一具具不同生物的屍骸。
四處散落瘋狂進食的蟲子,在飽餐了一頓之後,紛紛又匯聚到了地台上,它們晃動著鉗肢,星星點點的血痕在銀輝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清晰。
怪人似乎是對蟲子們的進食頗為滿意,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撥浪鼓,手腕揮動,反覆的敲打起來。
隨著撥浪鼓越敲越快,那些蟲子竟是直接扭轉了方向,朝著李台長四人看過來。
他心裡隱隱的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下一刻,那些蟲子竟然直接化作了四股,朝著四個綁了人的十字架爬了過來。
嘴裡含混的喊叫著寢室兄弟的名字,身體也在瘋狂的掙扎,李台長很想把他們叫醒,一起去拼命,他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個山洞裡頭。
只是他的喊聲完全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而那些捆縛自己的繩索,又是那麼的牢固,完全無法掙脫開,眼看著那些蟲子已經靠近了十字架的底部,李台長遵循了自己的求生本能,他拼盡了全力朝著那個怪人大喊,「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似乎是他的喊聲激發了怪人的興趣,他緩緩的朝著李台長走了過來,十字架底部的蟲子們也不再往上爬。
「你不想死?」怪人的聲音非常的難聽,就像一把生鏽的鋸子,不自量力的在鋸著鋼管似的。
自己的喊叫得到了回應,李台長忙不迭的點著頭,他還有美好的未來,他不能死在這裡。
「看著我...」
李台長就像著了魔似的,低頭朝著怪人看去,他的臉上仿佛像蒙著黑霧,又像罩著面紗,朦朧的根本看不清長相,但又有兩點銀色星辰在眼眶的位置忽隱忽現。
「我可以讓你活下去,但是你要奉獻你的所有!」
「我願意,我願意!」李台長吃力的說著,垮拉的下巴甚至兜不住口水,一縷縷的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
「你的名字、你的命運、你的血脈,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只要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怪人仿佛在念誦詩句一樣,但在李台長看來,這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我願意!我願意!」口水飛濺著,甚至有兩滴都甩到了怪人的身上,但怪人絲毫都不在意。
「看著我...」
怪人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他乾瘦的手臂,朝著李台長的頭頂按了下去,頭皮上頓時冒起了青煙,皮肉燒焦的焦肉味也猛地綻開。
撕心裂肺的劇痛,幾乎瞬間就摧毀了李台長所剩無幾的神智,他瘋狂的大喊起來。
像沙粒要從皮膚的毛孔里擠出來、像腦袋裡被塞進去一個瘋狂亂轉的機械齒輪、像大頭針一根根的戳進了他的眼睛裡。
「從今天起,你就是新的燭台,跟隨我的腳步,去獲得永生不死的未來!」
當所有的痛苦最終消失的時候,捆縛他的繩索自動就鬆開了,怪人看著躺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他,用著優美的語調說著讓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可是,下一刻,他腦子裡完全沒有這種煩惱了,他很餓,非常餓,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胃囊空蕩蕩的,不斷分泌的胃酸似乎要把他的胃都要分解掉了。
他像一隻瘋狂的野獸,四處打量能夠吞食的東西,直到他看到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掛在了十字架上。
「我好餓啊!」
李台長瘋狂的撲了上去,雙手的前端,以往修剪得很平整的手指甲也變得鋒利無比,就像一把把的小刀,可以輕易的撕裂那些皮肉。
下巴脫臼了,完全無法吞咬,可肚子裡讓人發狂的飢餓感,讓他直接把撕扯下來的肉條塞進了嗓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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