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宋謹琰質詢中略帶懷疑的目光,寇姝卻是別過臉去,顯然不想正面面對宋謹琰的眼神。
寇姝的眼中微微一頓,轉而直勾勾地看著許靈,
道:「如何,許答應,瑾兒公主都發話了,要不許答應你就在我們大家面前小試牛刀,讓大家見識見識如何?」
瑾兒公主點頭,眼中已經多了幾分熱切,隨即指了指眼前的許答應道:「你怎麼還磨磨唧唧的,本公主都說了想要看,你還一直推脫,莫非是看不起本公主?」
許答應旋即往後退了一步,眼中露出惶恐:「瑾兒公主此話從何而起,臣妾擔待不起。」
寇姝眼中微微一動,旋即繼續道:「既然如此,許答應你就展示一番吧。說起來宮中也有不少好茶具,前些日子本宮才剛剛從庫房當中拿出來一份茶具,許答應若是不嫌棄,不妨一用?」
話語間,竟是直接命人把茶具端在了許答應面前。
一排茶具隨即一字排開,穩穩放在許靈的面前。
「許答應,你就不要推脫,開始吧。」寇姝緩緩開口。
「臣妾……」許答應面色發白,更是不好。
「怎麼了,許答應?」寇姝微微上前一步,似乎很是關切。
「臣妾身子不適,烹茶之技需得靜心方可,現在恐怕不是時候……」許答應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太后此刻已經臉色鐵青,在她看來,宮中的妃子應當要聽從命令,服從和溫順是第一要義,今日此番場景,那瑾兒公主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就是要看大宣的烹茶之技,這許靈怎的這般冥頑不靈,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掉鏈子。
轉念一想,太后對提出這個意見的寇姝也有了想法,這個皇后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憑空提什麼烹茶,現在豈非下不來台了。
寇姝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許答應,道:「怎麼,許答應不願意表演,真是的因為身子不舒服嗎?」
許靈聞言,緩緩抬頭,眼中一絲厲色極快的閃過,隨即又恭順地低下了頭,手中卻在袖子裡捏成了拳。
忽然,瑾兒公主像是見到了什麼驚駭的東西,神色一變,身子僵直在了原地。微微蹲了一頓,回過神來,瑾兒公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朝著宋謹琰和寇姝行禮,道:「算了算了,本公主雖然想看那烹茶之技,誰料想這位娘娘竟然身子不適,若是本公主還要堅持,豈非人人都說本公主強人所難,仗勢欺人了嗎?」
周圍的人聽到瑾兒公主的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瑾兒公主繼續道:「既然這位娘娘身子不適,本公主就等來日這位娘娘身子好了,前去宮中叨擾,不知道大宣的皇帝陛下覺得如何?」
宋謹琰微微一笑,點頭稱道:「瑾兒公主真是蘭心蕙質,體貼可人,既然如此,朕就替許答應先行謝過瑾兒公主了,」頓了頓,宋謹琰扭頭對許答應道:「你身子不適,就先行歇著吧。」
待到兩人都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宋謹琰才揮揮手,示意下一個節目繼續,可是卻是趁著眾人都不注意的時刻,宋謹琰微微動了動嘴,用只有自己和寇姝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皇后娘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把我整個大宣的顏面都算計進去了。」
寇姝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歌舞,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宋謹琰的話,唇畔微微勾起,淡笑一聲道:「臣妾不知道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臣妾只知道顏面是自己掙的,而不是別人給的。」
宋謹琰沒有繼續說下去,眼中還是一片平靜,然而細看,卻能看見她的眼底已經有了一絲隱藏的極深的怒意。
歌舞繼續,這一場宴會乃是寇姝精心準備,眾人絲毫沒有因為剛剛的小插曲而打擾了興致,然而這一切不過是表面,內里各人在想寫什麼,卻是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許娘娘——」待到宴會結束,眾人三三兩兩地各自散去,許答應也已經順著人流走出了大殿,卻是在半道中被突然殺出來的瑾兒公主給攔住。
見到瑾兒公主,「許靈」面上閃過一絲隱秘的微笑,點點頭,朝著眼前的瑾兒公主行了個禮:「瑾兒公主有禮,叫我靈兒便可。」
瑾兒公主不說話,直勾勾看著眼前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隨即道:「方才在殿上聽說靈兒身子不適,正巧本公主此次出行,帶了一個我南詔頗為出色的巫醫,不知道靈兒願不願意讓我南詔的巫醫看看?」
許靈微微一笑,順著瑾兒公主的話說下去道:「既然如此,靈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許靈的殿上,中途兩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起來極為詭異。
剛剛進門,瑾兒公主的聲音就猛然冷了下來,全然沒有剛剛在大殿之上天真活潑的可愛模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用我南詔的腹語?」
許靈朝著瑾兒公主輕蔑一笑:「怎麼,瑾兒公主很吃驚嗎?」
「廢話!」瑾兒公主怒喝,一雙細細長長的柳葉眉雙雙挑起:「腹語本就是我南詔獨有,哪怕如此,在南詔也只有皇室中收到認可之人才有機會學習腹語,你一個大宣的妃子,還是個低位的妃子,怎麼可能會腹語?」
許靈驀地抬頭,朝著瑾兒公主步步逼近,眼睛微微眯起:「瑾兒公主想知道嗎?」
窗外猛地閃起一道閃電,剎那間照亮整個屋子,藍盈盈的閃電竟是把眼前的人襯托地格外驚悚滲人,隨即一個驚雷,猛地劈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眼前的許靈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瑾兒公主被嚇得接連後退幾步,驚的幾乎要失聲尖叫。
窗外,隨即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這是今年冬末初春的第一場春雨,隔著這場雨,只能感受到格外的寒冷。好在如今已經是深夜,倒也沒有多少人察覺到這場大雨。
然而未央宮中,此刻卻還是燈火通明,象徵這這座宮宇的主人,也是大宣最高的統治者,尚未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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