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將心向明月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子之怒

    「啪——」得一聲，宋謹琰猛然揮手，脆生生的一個耳光，寇姝的臉蛋上已經留下了清晰可見的一個五指手印。只聽宋謹琰咬牙切齒道：「皇后，你可真是了不得。再過幾年，朕都要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了。」

    寇姝別過臉去，不願意正視宋謹琰。

    「皺眉？」宋謹琰挑眉，冷哼一聲，猛地伸出一隻手緊緊地扣住寇姝的下巴，冷冷道：「皇后怎麼了，敢做不敢當了嗎？」

    「宋謹琰，」寇姝猛地抬頭，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滿是冷漠的寒意，森然道：「你要我當好這個皇后，可是你呢？」

    聽到這話，宋謹琰的手猛地一怔。

    寇姝趁機掙扎開宋謹琰扣住自己的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慢慢緩了過來，猛地抬頭，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人道：「皇上日理萬機，可曾想過本宮的處境？」

    「你說什麼？」

    「爹爹的死，皇上不願意查，難道本宮還不能自己查了嗎？」頓了一頓，寇姝繼續道：「許靈早就已經被李代桃僵，皇上卻遲遲不動手，難道還不能讓臣妾自己動手了嗎？」

    「動手？」宋謹琰更怒：「今日大殿之上，皇后如此直言不諱，險些讓我堂堂大宣的國威都付之一炬，難道這就是皇后的計策嗎？」

    寇姝別過頭去：「可是皇上不也是今日才確認，那許靈並非真正的許靈嗎？皇上又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宋謹琰的臉色更難看，猛地推開寇姝的肩膀。起身背對寇姝，負手而立，冷冷道：「皇后寇姝無視國威，身為皇后不尊，從即日起，幽緊長樂宮，待到南詔國公主走後就施行。」

    一旁的蘇培元見狀，嚇得整個人一抖，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下道：「皇上，皇后娘娘身份貴重，乃是一國之後，還請皇上三思。」

    蘇培元一跪，一屋子的丫頭太監皆是齊刷刷地跪下，各個皆是眼觀鼻鼻觀口，不敢面對天子的雷霆之怒。

    走出未央宮的宮門，寇姝的腳步有些虛浮。

    「娘娘——」漣漪衝上來，一把扶住有些踉蹌的寇姝，開口道：「娘娘，皇上……」

    不等漣漪說話，一旁的鴛鴦已經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一旁的漣漪道：「別問了。」

    雨忽然下下來，路上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漣漪打著傘想要上前去給寇姝撐著，卻是被寇姝一把推開：「不用。」

    「可是——」

    不等漣漪開口，寇姝已經一個人慢慢地朝前走去，自己在宮中已經呆了許久，剛剛入宮為後之時，自己還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如今事隔經年，一切都變了，自己的身背負著的乃是寇家的榮辱，再也不似從前那般輕鬆了。

    等回到長樂宮中，寇姝已經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吸飽了水的衣服沉重異常，腦子卻是越發清楚，眼中熠熠生輝。

    第二日，寇姝在迷迷糊糊之中睜開雙眼。

    揉了揉眼睛，昨夜下了雨，空氣十分清新。

    「漣漪，今天這空氣倒是不錯，早膳完了陪本宮一道去外頭散步吧。」寇姝開口。

    漣漪見到自家娘娘開口說的話，不由得怯生生接口道：「娘娘……等瑾兒公主走了，您是不是就要被禁足了？」

    漣漪開口，寇姝才想到昨晚，自己已經被禁足的事，擺擺手「無妨，隨本宮去御花園散步便是。」

    卻見房梁之上的影子一閃，似乎有一個黑影掠到了房梁之上。

    寇姝眼神微微一動，揮了揮手示意人都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寇姝一個人。寇姝才開口道：「怎麼樣？」

    「瑾兒公主自從昨日從宮宴三場之後，就沒有離開過皇宮，元銘並未在驛站或者宮中的臨時府邸找到瑾兒公主的痕跡。我詢問了宮門口的侍衛，說是一晚上都沒有見到公主的馬車出宮。」

    瑾兒公主乃是南詔的貴客，前來宮中，大宣已經替她準備了臨時的公主府，考慮到不知道瑾兒帶了人數多少，另外還準備了公主府附近的驛站以供公主的隨行居住。

    可是瑾兒公主居然沒有一整晚都沒有出宮。實在的匪夷所思。頓了頓，寇姝繼續道：「你去許答應的府中，看看情況如何。」

    元銘點頭，應聲而去。

    坐在空蕩蕩的寢殿之上，寇姝只覺得自己身心俱疲，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兩眼放空，眼前慢慢模糊一片。

    「奶媽你不能進去——」只聽得漣漪的聲音急急傳來：「娘娘讓我們出來的，您現在不能進去。」

    隨即門就被「嘭——」地一聲推開。

    只見奶媽踉蹌著走上前來，伸出粗糲的手一把拉住寇姝的手，沙啞著喉嚨道：「姝兒，你聽話，寇家的事不要管了。」

    寇姝皺眉：「奶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奶媽卻是不停猛地搖頭：「姝兒，你別問了，你什麼都別問了，聽奶媽的話，你現在老老實實當好皇后——不對，」奶媽的聲音猛地一轉：「姝兒你跟奶媽走，咱們離開宮中，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

    漣漪聽到這話驚得差點掉了下巴，一把上前拉住奶媽：「這是什麼話，奶媽你就算是皇后娘娘的親人，也不能亂說啊，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咱們都是要被殺頭的。」

    奶媽卻是用力揮開漣漪的手，瞪了一眼眼前的漣漪，道：「你這個丫頭懂什麼，」頓了頓，奶媽繼續面朝著寇姝，近乎哀求的眼神道：「姝兒你聽奶媽一句勸，儘早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漣漪還在一旁拉扯著，奶媽還不停開口反覆念著。

    寇姝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的景色越來越黑，心中的一個念頭卻是越來越強烈。猛地開口，寇姝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決和寒冷，一雙幽幽的眼睛，竟然像是黑暗中兇橫的猛獸一般。

    「很危險，所以呢？」猛地站起來，寇姝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數十萬寇家軍被冠上了叛徒，逆賊的稱號。包括他們的家人，子嗣，他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未來都會被冠上叛國賊的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