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功德付出的那些日子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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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上覆著的魂魄被淨化超度,那麼便只剩下這幅畫了。

    這畫極大,足足有快二十米長,因為畫上所用的顏料中揉著那些破碎的魂魄,因此這幅畫有一種吸引人的奇異魔力,但是如今這些碎裂的魂魄已經消失了,這幅畫看上去卻仍然讓人覺得震撼不已。

    它在用色上極為大膽鮮明,且十分明亮,在色彩上的運用簡直讓人忍不住稱奇,完全就是一場色彩上的盛宴。

    就是這樣大膽的色彩運用,卻在瞬間就能牢牢的攫住所有人的視線,那明亮動人的色彩,閃爍著極為迷人的光芒,明暗中便展現出了絕妙的光影變化,上邊最起碼囊括了不下一千種的色彩,色彩變化上更是不知其數。

    而畫上所涉及的的場景更是恢弘震撼,足足囊括了上萬里的景色與風土人情,明明是一幅畫,卻又展現出了數十種的不同景色面貌,將這數十種不同的景色都展現在了一幅畫上。

    除了色彩場景之外,這幅畫的畫工更是精妙絕倫,令人拍案叫絕,那畫上豆大的人,寥寥數筆,便已經勾勒出了一個生動的形象。

    便是姜葉不懂畫,也知道這幅畫極為精妙,極為生動。而在這幅畫的右下角,有一個紅色的印章,印章上有「浮雲道人」四個字樣,大約是畫者的名字,也大概是那隻妖鬼的名字。

    在一個星期之後,黃大師突然興沖沖的跑過來,他興奮的說:「我查到浮雲道人是誰了……他是八百年前一個很有名的大畫家。」

    浮雲道人,原名叫吳肆,是一個在歷史上頗有名聲的畫家以及地理學家,享年只有三十一歲,算得上是英年早逝,也因為他死得早,所以並沒有什麼畫作流傳下來,因此對於他的畫技如何,現在的人們是不知道的,也無緣得以欣賞,只能猜測那一定是極為精妙的畫工。

    聽說他這個人畫畫,只要稍微有一點不滿意,就會將畫作焚燒,也許也是如此,所以畫作才沒有一幅傳下來。

    不過,大家也說,他沒有畫作流傳下來,不僅僅是因為他早死,也是因為他這人喜歡旅遊,根本沒有時間去畫畫。從十三歲開始,吳肆就一直輾轉於國家各個名勝古蹟,他喜歡到各處去遊玩,因此才有了地理學家的稱號。

    不過也許也是這個原因,導致他後來身體不好,聽說他後邊幾年,一直纏綿於病榻,連筆都握不住了。

    而吳肆最讓人好奇的便是,有史料記載,他在去世前幾年,當時的皇帝曾經召他入宮,希望他能作一幅「千里江山圖」,只是之後他到底有沒有作出這幅畫,卻是個不解之謎。

    有人說他畫了江山圖,也有人說他沒有畫出來,眾說紛紜,卻一直沒個確定的說法。

    在三十一歲那年,吳肆病死在了自家洗筆的水池邊,死的時候,手中據說還捏著一隻畫筆,他那時還在作畫。

    「……這幅畫,會不會就是當時皇帝要吳肆畫的千里江山圖?」黃大師猜測說。

    浮雲道人就是吳肆的一個稱呼,這畫上既然有他的小印,很大概率證明了這幅畫就是他所畫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隻妖鬼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它便是死去的吳肆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死後成為了妖鬼。

    「如果真是他的畫,那這幅畫就是他唯一流傳在世上的畫!」黃大師說。

    就是不知道這幅畫究竟是他生前所作,還是死後所做的,黃大師更偏向後者,也許正是因為不甘心,所以他死後都還惦記著作畫,才造成了現在的這些慘案,害死了這麼多人。

    想到這,黃大師心裡免不了有些沉重。

    巨大的畫卷張開,上邊絢麗的色彩極為的漂亮,帶著淡淡的陰氣以及……水汽,是淡淡的一層水霧,像是雨後濕漉漉的氣息,又像是水潭邊上青苔的味道。

    姜葉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然後突然伸手,按在了畫上,感知著畫上的氣息。

    這畫上有怨氣有陰氣,也有……一股執念!

    果然!

    姜葉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如果按照黃大師所言,那麼這幅畫就是那隻妖鬼的執念所在,這幅畫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他的一種寄託,而這絲執念,可以告訴他們很多的事情。

    姜葉嘗試去觸碰這畫上的執念,一瞬間,整個人的意識便被拉入了一團記憶中——這團執念中,包括了一個人一生的記憶,從他拿著畫筆開始,直到他拿著畫筆死去。

    姜葉看到了這個人的一生。

    那個妖鬼的身份,的確是浮雲道人吳肆。

    吳肆從小就喜歡畫畫,他擅長山水,也擅長人物,不過十歲,就已經聲名鵲起,成為了很有名的畫家。而吳肆這人在畫畫上十分挑剔嚴苛,他忍受不了任何一點具有瑕疵的畫,凡是不好的畫統統都要燒點,因此他的畫存世很少。

    在他十五歲到二十四歲這九年中,他輾轉於全國的各大景點,每到一處景點,他就會將自己所旅遊的地方都畫了下來,一路的畫,不知道裝了多少箱子。而在他二十八歲那年,當時的皇帝聽說他的事跡,便召他入宮,讓他畫一幅千里江山圖,將他所看見的所有景色與風土人情,都畫在畫中。

    從宮裡回來後,吳肆便立志要畫出一幅最好的江山圖來,可惜,他的身體原來就不是很好,後邊這幾年,更是一直纏綿於病榻,這幅畫一直到他去世,都只完成了一小半。

    他死的那天,春暖花開,他正坐在家中小池邊洗筆,突然一頭栽倒了下去,栽進了那洗筆池中,自此,再沒有浮上來。

    姜葉的目光落在那洗筆池裡,那是一個小小的水池,是活水,只是水流很淺,吳肆從他開始畫畫開始,便一直在這個池邊洗筆,久而久之,整個池水似乎都沾染上了許多顏料的顏色。

    因為池底沉積了無數顏料的碎泥,有時候水色清澈的時候,能看見水底鋪著的各色的柔軟色泥,有種流光溢彩的美妙。

    這池水……

    姜葉蹲下身子,手指撥弄著水池中的水。

    大概是因為吳肆對畫畫的熱愛,這池水,竟然有了妖氣,竟有了成精的趨勢,若不是吳肆突然死在這裡邊,也許百年之後,這裡便會出現一個新的妖怪,

    也因為吳肆死在這裡,大概是因為死之時的執念,死後便化作了鬼,魂魄與這個成了精的水池融為了一體,才有了後來的妖鬼,他既是鬼,也是妖,因此身上才有了兩者的特質。

    而他的執念,畫出最好的千里江山圖,不輸於前人的江山圖,因此在成為妖鬼之後,數百年,他輾轉於各個地方,一直在畫這幅畫,也有了後來的事情。

    世間真實的所有顏色,都被他抽取出來,作為畫畫的顏料,因此這畫上的顏色才那麼奇異漂亮,山川多種多樣的綠,江海湖泊的藍,以及稻穀的金黃,甚至是玫瑰的玫紅,還有人類血液的鮮紅暗紅。

    這幅畫,大概是他心裡最好的作品。

    姜葉收回手來,道:「再好看的畫,沾了血,那就不該存在於世間……」它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死亡與罪惡,即使它那麼讓人震撼,是那樣精妙的一幅畫,也不該存在。

    姜葉伸手,手中赤鳥飛出,化作一團火焰從畫上飛過,在它身後,一點火星從畫上冒出來,不過眨眼間,便已經徹底覆蓋在了畫上。

    「唉……」黃大師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只能搖頭嘆息。

    這樣的一幅畫,不管是畫技還是色彩,都能被稱為藝術,上邊的風土人情,更是能成為很好的史料以及能讓大家對當時的風土人情有很大的研究,若是能留下來,絕對可以稱之為瑰寶,絕對能得到無數人的稱讚。

    但是,正如姜葉所說的,這幅畫沾了別人的血,它是罪惡的,這樣的畫,又有什麼資格存在於世間,享受別人的稱讚呢?

    不過,知道歸知道,黃大師還是免不了心痛,最後只能去一旁唉聲嘆氣去了。

    而在姜葉燒毀這幅畫沒多久,官方那邊突然傳來了疑似找到「浮雲道人」墓穴的消息,而後在經過專業人士的鑑定之後,最後確定了這個墓穴,的確是那位浮雲道人吳肆的墓地。

    當初吳肆死後,他的家人將他的畫連同屍骨一起埋入了他的墳墓中,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畫作有的已經風化了,但是大多數卻完整的保留下來了,其中有一幅畫,疑似當時皇帝叫他所作的「千里江山圖」。

    這下,業內野外可以說是都轟動了,無數專家奔赴研究,最後終於確定,這幅畫的確是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圖」。

    在經過精心處理後,這幅江山圖被送往了首都c城博物館,放入裡邊被收藏著,同時也開放了參觀權限,知道這事,黃大師和引月門的鄭老爺子都去了,一個是好奇,一個則是本來就喜好畫作,自然是一拍即合。

    兩人在c城呆了五天才回來,黃大師有些遺憾的說:「那幅千里江山圖足足有十五米長,可惜只完成了一半,若是另外一半也畫完,一定會成為一件傳世之作……真的是太好看了。」

    他們拍了不少這幅畫的照片,姜葉看了一眼,只見照片上的那幅畫,色彩絢麗,雖說比不過吳肆死後成為妖鬼所化的,但是這幅畫的色彩運用上,仍然足夠精妙,讓人驚嘆。

    顏色與顏色之間融合,又能形成另外一種相似或者完全不同的顏色,畫畫上有關色彩的運用,毫無疑問是一門很深的學問,而吳肆,在這一科上,大概是滿分,他筆下的世界,色彩絢麗多姿,美輪美奐,便是山水湖泊,都帶著極為明亮的色彩。

    而相較於色彩,這幅畫的畫工也絲毫不遜色,栩栩如生的人物,磅礴的山河,完美的跟大家展現了當時朝代的風土人情以及文化程度。

    毫無疑問,這是一幅極為出色的作品,唯一的遺憾,大概是就是它並不是一幅完整的畫,只畫了一半,因此大家提起來,也免不了可惜兩句。

    不過,專家們又在墓里發現了吳肆的其他化作,那些都是他在各地旅遊所畫下來的景色與風土人情,這些畫竟然裝了二十五個箱子,這些畫若是組合起來,簡直就是另一幅完整的「千里江山圖」。

    網上有關「浮雲道人」的消息,一直占據了好幾天的版面,後續更是有不少消息,陸陸續續的,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

    這時候天氣已經熱起來了,晚上還有些冷,白天卻已經可以穿短袖了,鄉下山野之間,這時候就格外的漂亮,許多農家樂這時候的生意也好了起來,有不少城裡人趁著春暖花開的時候,到鄉下去玩,體會一下不同的景色。

    趙曉是很愛玩的,家中家業有他哥哥和姐姐做主,他是最閒的了,能憋住一年沒出去玩,一直跟在姜葉身邊鞍前馬後的伺候,連以前的那些朋友喊他出去玩都拒絕了,已經算是很難得的了。

    這次他開農家樂的大學同學叫他去玩,他糾結了很久,實在是沒抵得過誘惑,還是期期艾艾的開口跟姜葉說了一聲。

    總歸一句話,他想出去玩,希望姜葉給他放假。

    對此,姜葉不甚在意的道:「你想出去玩就出去啊,跟我說幹什麼?我難道還會攔著你嗎?」

    趙曉道:「我爺爺不是讓我好好跟著您,聽您做事嗎?我要出去玩,肯定要跟你說啊,不然您有什麼事情吩咐我,我人又不在,您生我氣怎麼辦?」

    姜葉覺得好笑,示意他看了看屋子裡的這些鬼,問他:「我身邊難道還缺了你一個使喚的?」她若是想,更多使喚的人都有,根本就不缺他一個。

    趙曉一想,還真是這麼一回事,便高高興興的跟姜葉說了,回頭就收拾著東西去奔向鄉下。他這次去玩,也算是參加同學聚會,他們以前在大學玩的好的一群人都來了,大家趁著有時間,一起聚一聚,說起來也好多年沒見了。

    開農家樂的這個同學姓錢,名字也很有有錢,叫錢多多,家在南方D省。

    錢多多他們村在二十多年前是很落後的地方,後來附近開發出幾個旅遊景點,他們這裡的路也通了,村子裡的人就開始做起農家樂來了,生意還挺不錯的,就算是現在農家樂熱潮過去了,但是因為地勢好,他們這裡風景也好,因此倒也沒受到影響。

    趙曉和兩個同在b市的同學一道飛去D省的,大家都湊在一天的飛機,人一湊齊,一輛麵包車就能全部拉走了。

    大學畢業四年,他們之中很多人都五年沒見了,乍一見還真有些生疏,畢竟五年的時間,入了社會之後,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變化了,不過好歹也是好幾年的同學,說上幾句,又熟悉了。

    他們這次過來一共有八個人,除了趙曉之外,還有另外三男四女,有兩個女孩子是另外兩個男同學帶來的女朋友,而另兩個,則是他大學同學。

    在車上,原本陌生的一群人,相互介紹了一下,也熟悉了起來,三三兩兩的交談起來,趙曉和自己以前就玩得好的兩個朋友坐在一起,大家說起自己這四年的事情來,尤其是工作上的事情,也免不了有些感嘆,其中又以趙曉,心有戚戚,情緒十分複雜。

    要說這四年發生的事情,哪個有他身上這短短大半年所發生得多?他可是生死線上走了一圈回來的。

    兩個朋友一個姓何,叫何東,大家都叫他冬瓜,另一人則就是錢多多了。

    兩人看他這感慨的樣子,都忍不住罵他。

    「你個富N代,你有什麼好感慨的?感慨的該是我們這些社畜吧!」錢多多笑罵他。

    何東也附和,「就是,去牛我還看你發在Q國旅遊的照片,日子不知道多瀟灑,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

    趙曉看了這個一眼,又看了那個一眼,才說:「你們是不知道我有多慘,我去年差點就死了。」說到這事,他都有些後怕,再想到死去的朋友,神情免不了有些黯然。

    何東兩人看他這表情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兩人也跟著嚴肅起來了,問他:「這麼嚴重嗎?究竟是出什麼事了?」

    趙曉原本想說出實情,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搖了搖頭道:「算了,都是去年的事情了,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現在否極泰來,平安健康得很,這酒夠了。」

    何東和錢多多是不信鬼神一說的,姜葉也曾經說過,很多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他們不信鬼神,鬼神自然也不會輕易侵擾他們,反而將這些事情告訴他們,說不定還害他們疑神疑鬼的,反倒惹出一些是非來。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不說了。

    其他兩人看他這樣,還以為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因此倒也沒追問,便岔開話題,說起其他的事情來。

    錢多多跟他們介紹著他們這裡的好玩的好吃的,他們村附近就是兩個有名的景點,想去看景點也很方便,至於吃的,他們村就有不少做家常菜的人,廚藝雖說比上不足,但是比下卻是綽綽有餘,完全可以滿足他們的需求。

    而且他們村有個大水塘,裡邊養著魚,想去釣魚也可以,而且這兩天山上蘭花開了,還可以上山去找蘭花,反正能玩的事情可多了。

    他這麼一說,大家免不了對接下來的旅途有些期待了,恨不得立刻就到他們村子。

    順著馬路一直往下開,五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到錢家的農家樂,原本還精神滿滿的一群人,五個小時的車程,已經讓他們徹底的蔫了下去,一個個就跟失了水分的蔬菜似的,垂頭喪氣的,只有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才勉強打起幾分精神來。

    從車山下來,一眼看見的便是一片平原,現在春天,地里種著油菜花,花已經開了,一眼望去金燦燦的一片,風一吹,鼻中全是油菜花的香味。

    「你們家這裡好漂亮啊!」人群里一個年輕女孩開口,說著就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

    這裡的空氣是真的好,吸一口氣都帶著幾分甜甜的味道。

    錢多多招呼他們拿著行李跟他走,他家就在旁邊,三層高的樓房,修得跟大別墅似的,沒有百來萬那是修不下來的。門口還圈著一個院子,他們鄉下幾乎都是這樣,門前都有一大片院子,拿來停車啊,種花種菜啊,都是很好的。

    錢家的這個院子是做成了花園,現在進去鮮花盛開,倒是漂亮。


    錢多多道:「這些花花草草看起來是漂亮,就是夏天遭蟲子,煩得很。」

    他帶著趙曉他們去了二樓和三樓,分別安排他們住下,等弄好之後,趙曉他們也看見了錢多多的父母和姐姐,他爸爸的模樣格外的有辨識度,大腹便便,大圓臉,跟個盤子似的,和錢多多有些相似,一眼就能記住了。

    他姐倒是秀淨溫柔,和他媽很像。

    趙曉他們和他父母打過招呼之後,趁著還沒吃飯,錢多多就帶著他們在四周逛了逛,剛剛在車上坐得夠久了,剛好出來抻抻手腳,活動活動。

    他們這裡田裡幾乎種的都是油菜花,偶爾有種其他的,此時也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往遠處走,是一個大水塘,水順著河溝流下來,有一座橋連接著兩邊,底下河水潺潺,嘩啦啦的響,即使不知道有魚不。

    橋的兩邊都是田,裡邊種著油菜花,金黃金黃色的,左手邊田邊往裡走一點是山,有一條小路往上衍生,一群人已經在橋四周拍起照來了。

    趙曉也拿起照相機拍了幾張,然後在拍的時候,注意到橋邊靠山那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像是個小房子似的,他走過去一看,發現那是一個小房子一樣的廟,很小,裡邊放著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小的泥塑像,笑眯眯的拄著拐杖站在那裡。

    這是一個土地廟,趙曉曾經在其他地方看見過,不過很顯然,這個土地廟很久沒用了,放在面前的碗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裡邊全是黑色的泥土,外邊的小房子也是破破爛爛的,至於裡邊的土地像,更是髒兮兮的,完全不能看,上邊泥塑的顏色都有些脫落了。

    土地廟四周也是長滿了雜草藤蔓,都快把這個土地廟給遮住了。

    經歷過那些事情,趙曉在鬼神之上免不了信服三分,不說追捧吧,但是卻保持著一定的尊敬的,因此看見這麼一個破破爛爛的土地廟,忍不住上手給清理了一下。

    那邊錢樂樂看他蹲在這裡半天沒動靜,走過來一看,有些驚訝的道:「我說你在這裡做什麼了,原來是在這了,你這是在幹嘛?清理土地廟?」

    他同樣蹲下身去,看趙曉伸手拔著旁邊的草,只是這些草長得很結實,他扯了半天也只從中扯斷了一部分,剩下還留著老長的一部分在土裡,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這是你們村的土地廟?」趙曉問,「怎麼看上去好像很久沒人打理了……喏,都有蜘蛛網了。」

    他拿著手裡扯斷的草,把土地廟上的蛛網給卷了。

    錢多多的目光落在土地廟上,道:「好像是很久沒人打理了,最主要現在這社會,也沒人信這個了啊,誰還來拜土地廟啊。我小的時候倒是有很多人來拜,我好像也拜過,有一次發燒,總是不好,吃藥打針都沒用,我媽還帶我來拜過了,回去燒就退了……」

    當時覺得挺神奇的,他媽叫他來好好的感謝一下土地公公,他還過來磕了好幾個頭了,那時候這裡香火可旺盛了,什麼香燭紙錢,逢年過節一天都是燒著的。現在呢,已經蕭索成這個樣子了。

    看見趙曉仔細的拔著四周的草,他道:「你這麼拔哪裡有用啊,這草根深得很,要扯等下回去拿鐮刀割吧……不過你還信這個啊?」

    趙曉笑了下,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有時候保持尊重,那也是一種禮貌。」

    這土地廟若是無靈還好,要是有靈,看著自己變得破破爛爛的,心裡怕是很不舒服吧。

    錢多多稀奇的看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為你是堅決的科學主義者了。」

    他頓了頓,又道:「這邊打算在這修個平壩,以後車子好開進來放這裡,運菜籽什麼的也方便,所以我前兩天聽我媽他們說,村里正打算把這個土地廟給拆了。」

    「拆了?」趙曉驚訝。

    錢多多語氣稀疏平常的道:「這廟放在這裡也沒用啊,現在也沒人信這個了,而且你不覺得晚上的時候看著有些滲人嗎?上個月我們村有個人去隔壁村喝酒,回來看見這個土地廟,一頭栽進了河溝里,腦袋都磕碰了,回去就說這廟裡有雙眼睛盯著他看,嚇人得很。」

    趙曉現在對這些東西敏銳得很,當即有些頭皮發麻,問:「他真的看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錢多多失笑,道:「你現在怎麼也神神叨叨的,哪裡有什麼鬼啊,只是他自己不小心看花眼了,要是真有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這麼低多年都沒出事?再說了,趙同學,現在是科學社會,哪有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你要相信科學啊。」

    他覺得有些驚奇,明明大學的時候,趙曉還是個科學仔了,路過觀音廟都不興進去拜的,現在怎麼說起話來都神神叨叨的。

    「這是什麼把你改變了啊,難道是歲月?」他玩笑著說。

    趙曉剛想說什麼,就聽身後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你們在這做什麼啊?」

    一群人湊過來,也看到這個土地廟,其中一個叫項山的男同學的女朋友挽著自家男朋友的手臂,十分嫌棄的道:「這個土地廟怎麼髒兮兮的啊,裡邊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吧?像是蟲子什麼的……」

    她男朋友笑了下,道:「這還真說不準了,春天天氣暖和了,各種蟲蛇都喜歡跑出來,說不定裡邊就盤著一條蛇了……」

    「啊,你說得好滲人啊。」旁邊的人罵他。

    李蒙蹲下身來,驚奇的道:「這裡竟然還有個土地廟了?」

    他將面前的破碗拿過來,左右看了看,道:「這碗是幹什麼的?破破爛爛的。」

    「好髒啊,你別碰了吧。」旁邊人插話。

    趙曉將他手裡的碗拿過來,給在土地廟前放好,道:「你別亂碰人家的東西,這樣不禮貌。」

    其他人見狀,都覺得有些好笑。

    「什麼叫人家的東西,不就是個破碗嗎?」李蒙好笑的說,「你說得搞得跟這真有土地公公是的。」

    趙曉沒說話,大家不信這些,他也用不著勉強讓他們信。

    錢多多打著圓場,道:「這碗是原先拿來燒紙錢的,我們村的一位老大爺經常過來拜土地爺的,這碗可以倒酒,偶爾燒紙的時候,還可以把紙放這裡邊燒,還可以預防起火了……」

    「你們這裡的人還信這些的嗎?」有同學就說。

    錢多多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都沒人信了。」

    以前,大家都懂的,地方落後,尤其是鄉下地方,很多地方都有這種迷信的做法。

    大家又說了幾句話,眼見天色暗下去了,便說回去了。

    趙曉跟著站起身來,走的時候,想了一下,對著土地廟拜了拜,這才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李蒙看著他裝模作樣的動作,忍不住撇了撇嘴,見那個被趙曉放好的碗,心中不順,抬腳就踢了過去,那破碗滾了幾圈,裂了一個缺口,倒扣在了地上。

    「什麼土地公公,迷信!」他嘟囔。

    在他們一群人走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土地廟中兩道紅光閃爍了一下,又瞬間隱去,一切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

    第二天,趙曉他們先去了附近的景點玩,這附近有一座山挺有名的,放假的時候就有不少人過來爬山,還可以在那邊露營燒烤,生意很是紅火。

    趙曉他們帶了燒烤的工具,上山之前寄存在了山下,等爬完山下來,便拿著東西去旁邊的地方燒烤,一群人玩玩樂樂玩了一天,等天快黑了,這才回去,路上還精神著,可是等坐車到家,路上就歪東倒西睡了一片,下車的時候人都還沒緩過神來。

    吃飯的時候,錢樂樂他爸想起什麼,跟他道:「等下吃完飯,你提一點水果,去你錢森叔叔家一趟。」

    錢樂樂抬起頭來,疑惑的嗯了一聲。

    他爸道:「你錢森叔他兒子樂樂今天不小心在橋那邊摔了一跤,腦袋磕在土地廟的那個破碗上,縫了好幾。不過也是運氣好,差那麼一點就撞到眼睛了,還好只是額頭。」

    要是撞到眼睛,眼球受傷了,那才麻煩了。

    錢多多有些擔心,問:「那樂樂沒事吧?醫生怎麼說?」

    他爸道:「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醫生讓好好休息就行,你作為哥哥,等下去看看人家。」

    「那我等下就去。」

    錢多多立刻就說,忍不住加快了刨飯的速度,等吃完飯,和趙曉他們打了聲招呼,便撿了幾個水果拎去他錢森叔家了。

    他錢森叔家距離他家不遠,也就五分鐘到了,等到了,錢森叔家的奶奶坐在門口,看見他就叫了他一聲,問他怎麼過來了。

    錢多多把水果給她,道:「我來看看樂樂,我爸說他今天磕到腦袋了,嚴不嚴重啊,現在怎麼樣了?」

    奶奶道:「腦袋上縫了好幾針了,受了大罪了,今天一直都在哭,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叔和你嬸在守著了。」

    「我進去看一眼。」錢多多說,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進去錢樂樂的臥室,錢森叔在桌前,正低頭倒水拿藥,嬸嬸就坐在床邊,眼眶有些發紅,一眨不眨的看著床上的孩子。

    「錢森叔,嬸嬸……我來看看樂樂,他沒事吧?」錢多多開口,聲音特意壓低了一些。

    錢森叔兩口子看了他一眼,錢森叔道:「你爸說的吧。」

    他拿過藥過來,遞給妻子,讓她餵孩子吃藥。

    錢多多走近了一些,往床上看去,問道:「樂樂怎麼樣了?」

    只見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人,頭上蒙著白色的紗布,幾乎把眼睛都遮住了,臉色蒼白,嘴唇也是白的,原本精精神神的小孩現在上去可憐兮兮的,整個人都透著虛弱,看得人難受極了。

    錢森叔嘆了口氣,說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受了罪,這邊縫了好幾針,縫針的時候一直在哭。」

    他指了指右邊腦門,又說:「醫生讓好好休息,勤換藥……就是現在又有些低燒,可能是嚇到了,先吃點退燒藥看看。」

    錢多多湊近看了看,看完心裡免不了有些揪心。

    「怎麼這麼嚴重?」他問。

    錢森叔道:「剛好撞在那碗的缺口上,還好只是划過去,不然更嚴重……」

    「怎麼撞上的啊?他們去橋那邊玩了?」

    「嗯,幾個孩子在那邊河溝里拿簸箕網魚了。」

    不是用水的時候,水塘那邊的水是關著的,只有細細的一股水流下來,小孩站在那裡也淹不死,平時村裡的小孩都愛在河邊玩,再加上旁邊也有大小孩看著,大家也不擔心。

    鄉下的孩子跌跌撞撞的長大,摔一跤也沒事,哪裡知道這次就摔了一跤就跌成這個樣子了。

    錢多多安慰了幾句,在這裡略坐了一會兒,才回去。

    回到家,趙曉問他那孩子怎麼樣,他嘆了口氣,道:「你是沒看見,太可憐了,腦門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那小臉白得,唉……」

    說著說著,他又唉聲嘆氣起來。

    趙曉安慰他:「放心吧,肯定沒事的,小孩癒合速度快,要不了兩天就好了的。」

    「希望是這樣吧……」錢多多說,道:「行了,不說這些了,快睡吧。」

    趙曉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錢多多就說:「行,說不定看到你這個帥哥哥,樂樂就好了了,那傢伙最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兩人說了幾句,白日爬山本來就雷,安靜下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等再次醒過來,錢多多是被他爸給搖醒的。

    「怎麼了?」錢多多一臉懵逼,揉著眼睛坐起來。

    他爸啪的一聲把燈打開,燈光刺得人眼睛疼。

    將衣褲扔給他,他爸道:「快起來,樂樂發燒了,你送你錢森叔他們去醫院。」

    「發燒了?」錢多多是徹底醒了,按著衣裳就穿起來了,一邊問:「燒得很嚴重嗎?」

    他爸眉頭死死的皺著,道:「有些不大好……晚上的時候就有點燒,吃了藥也一直沒退,現在燒得更厲害了。」

    錢多多不敢耽擱,忙穿好衣褲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三千九啦,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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