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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任嘉改名叫任一嘉,因為任嘉好像人家啊,也好像任家
任一嘉沒頭沒腦的一個電話,讓韓松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不期然的,他的腦海中又響起了任一嘉剛才所說的話,那神經質的語氣,讓他回想起來都忍不住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什麼毛病?
皺著眉,他拿著手機給任一嘉打了回去,只是電話通了好久,都沒人接。
韓松心裡有些氣,拿著手機打了個車氣勢洶洶的去了任家,他要去找任一嘉要個說法,問問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任家也在b市,從醫院過去,只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韓松過來,在樓底下的時候遇見任家的鄰居,以前韓松上門來的時候和對方見過幾次,因此這鄰居阿姨對韓松還算熟悉。
看見韓松,鄰居阿姨打了聲招呼,就道:「你是來看一嘉那個孩子的吧?唉,也是造孽,好好的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生了這麼奇怪的病。」
她和任家的感情不錯,因此說起任一嘉的病,語氣免不了有些憂心忡忡,為那孩子擔心。
韓松聽得卻是有些莫名其妙,問:「一嘉病了?」
這下驚訝的又變成鄰居阿姨了,問:「你不知道?」
韓松皺眉,道:「我沒聽人說啊,我和一嘉也好久沒見了,最近我也不太舒服,都沒去學校……一嘉是生什麼病了?嚴重嗎?」
鄰居阿姨面上露出幾分猶豫來,似乎在糾結著要不要跟他說,但是想了想,韓松都上門來看望了,也瞞不住,因此也就老實的說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奇怪得很,最開始就是嘴上長膿包,剛好長在嘴唇中間了……」
一開始任家的人也沒在意,任一嘉更是沒放在心上,連藥都沒擦,哪裡知道就一天的時間,那膿包就長大了一倍,不得不塗藥處理了、
「大家最開始都以為只是普通的上火,可是哪知道後來,這膿包越長越大,越長越多,後邊他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可恐怖了。」說到這的時候,鄰居阿姨臉上也露出被驚到的表情,忍不住搓了搓手,覺得自己身上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你任父他們也帶他去醫院看了,可是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兩天啊,那孩子精神上好像也有些不大對,嘴裡一天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鄰居阿姨說到最後,誒了一聲,道:「你看到了就知道,反正他那個病古怪得很,我也說不上來。那膿包好像折磨人得很,我天天都能聽見一嘉那孩子的慘叫,哎喲,可憐見的,你是沒親眼看到啊……」
早在她說任一嘉嘴唇上長膿包的時候,韓松的嘴唇就蠕動了一下,想說些什麼,等到她說完的時候,韓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鄰居阿姨看了他一眼,關心的指了指他臉上貼著的紗布,問:「你這是怎麼弄的啊,受傷了?」
韓松的手指蜷縮了一下,笑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臉上給摔破了,已經拿藥擦了。」
鄰居阿姨就喲了一聲,道:「那你可得小心點啊,長得這麼好看,要是傷到了就不好了……」
韓松含糊的應了,和阿姨在樓下分開,阿姨在散步了,還要再出去溜達一圈了。
韓松坐著電梯上了樓,來到了任家所住的那一層樓,等他到了任家,才發現任家連大門都沒關,門口落著一袋子的菜。他敲了敲門,裡邊也沒人應,只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從裡邊傳來,彰顯著他們家裡是有人的。
「打擾了……」
韓松說了一句,拎著地上的菜自己走了進去,順手把任家的門給關上。等走到客廳,他將手裡的菜放在茶几上,然後聽著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從任一嘉的臥室里傳出來的,他好奇的走了過去。
任一嘉臥室的門也沒關上,韓松走過去,就看見任家父母站在床邊,正在低聲說著什麼,任母正抹著眼淚,任父伸手把她抱進懷裡,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說了什麼。
韓松敲了敲門,叫了一聲:「任父、任母……」
任家夫妻兩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見是韓松,表情驚訝。
「韓松,你怎麼過來了?」任母驚訝問。
韓松道:「哦,我聽說一嘉生病了,就來看看……我敲了門的,只是一直沒人應,我看您家外邊大門沒關,我就擅自進來了。」
他臉上露出點不好意思來。
任母臉色憔悴,此時卻還是扯出一抹笑容來,道:「是我們的錯,沒注意到敲門聲。」
韓松走過來,問:「一嘉是生了什麼病啊?」
任家只是普通的三口之家,任一嘉的臥室也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因此韓松走進來,抬頭就看見了被捆在床上的任一嘉,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是的,是捆,任一嘉是被捆在床上的,五花大綁的,手腳都給他綁在床上,嘴裡甚至還塞了一張帕子,緊緊的堵著他的嘴,若不是他知道任父和任母是任一嘉的親生父母,他都要報警說綁架了。
但是,最讓韓松在意的,倒不是任一嘉被綁這件事,而是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膿包。
任一嘉是□□著被綁住的,因此他身上的膿包十分清楚的展現在了韓松的眼前,那密密麻麻的膿包,大面積的,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身體,膿包或大或小,像是一個個裹著一灘水的水泡,裡邊黃黃的一片。
而在任一嘉的身上,鋪著一張巨大的透明的防水塑料布,他身下膿包被擠破,黃色的膿液弄得塑料布上到處都是,十分的噁心。
任一嘉還在不斷的掙扎著,臉上細密的膿包看上去十分可怖,一個個的就像是活著的一樣,似乎下一刻就要掙破他的皮膚,從裡邊爆出來。
韓松的表情有些僵硬,感覺臉上長膿包的地方,有些痛,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向任家父母。
「叔叔、阿姨,你們這是?」他欲言又止的問。
任母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下來,滿臉哀痛,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任父的臉色也是沉重,開口跟韓松解釋:「要是可以,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是一鬆開他,他就大喊大叫,還會劇烈的掙扎,一掙扎,他身上的膿泡就會被弄破,到時候全是膿液,也不好處理。最主要,我們也怕他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了。」
韓松面色蒼白,問:「一嘉,是生病了嗎?」
任父頓了頓,才說:「半個月前,一嘉身上就開始長這種奇怪的膿包,這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怎麼治都治不好,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在之後……」
之後可能是因為這個病的原因,任一嘉的精神上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他總是喊著「她來了」「她來找我報仇」了之類的話……」
任父說著,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韓松,問:「你和一嘉玩得好,有沒有注意到,他有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譬如,殺了人之類的?」
也不怪他這麼想,實在是任一嘉喊著的那些話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他那樣子,就像是做了惡事,害怕別人來報復的表現。也是這個原因,任家父母才沒將他送去醫院,在醫院裡那些醫生護士聽到任一嘉嚷嚷的話,表情免不了有些異樣。
韓松道:「沒有,一嘉性格大方,和身邊的人都玩得很好,沒有做什麼害人性命的事情來。」
說著,他垂下頭,不再去看任一嘉身上膿包,只是低聲問:「一嘉是半個月前開始長的嗎?」
任母抹了抹眼淚,帶著哭音道:「是半個月前,我還記得是一天早上起來,就發現嘴角長了一個小膿包,當時還以為是長了痘,也沒在意……」
後邊的情況,又是誰事先能想得到的呢?就這以為是悶痘的膿包,把人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人不鬼的。
韓松聽著,一隻手忍不住握成拳,手指微微抽動著,同時大腦中一片混亂。
半個月前……
他身上的膿包,最開始出現,也是半個月前,只是他的情況比任一嘉要輕了許多,現在也只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長,臉上也只有左邊這半邊臉,右邊臉還好,不像任一嘉那樣,一張臉幾乎全爛了。
正想著了,床上的任一嘉又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任家父母連忙過去按著他,免得他傷到自己。
綁住他的繩子是很堅實的尼龍繩子,隨著他的掙扎,尼龍繩子勒破他的皮膚,勒進底下的血肉中,但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猛烈的掙扎著。
嗚嗚嗚——
他哼叫著,最終猛的癱在床上,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只有長了膿包的眼皮底下的那雙眼中,流出了淚水,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父母。
任母跟著哭,伸手將他嘴裡的棉布扯出來,低聲哄著道:「沒事的,我們會熬過去的,一嘉!你會沒事的。」
任一嘉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突然嘶聲道:「她來了,她來找我了,哈哈哈,都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他的嗓子嘶啞難聽,像是在嘶吼一樣,聲音宛若厲鬼。
又是這樣的話……
任父臉色沉沉,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嚷出這些話來。
難道他的孩子,真的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犯了錯事?
將注意力都放在自家孩子的任家父母沒注意到,在任一嘉喊出那些話之後,韓松的表情驟然發生了變化,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上,恐懼絲絲縷縷的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直到變成了一片驚懼。
「鬼」他喃喃,聲音越來越高,「鬼啊——」
他害怕得身子往後退,直到背靠到了牆壁,仍然驚恐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白色的天花板上,一張慘白的臉浮現出來,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她的頭髮垂落下來,很長,長得幾乎觸及到了韓松的鼻尖,他似乎聞到了頭髮上所傳來的冰冷的味道。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任一嘉嘴裡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她來找他們了,來找他們報仇了……
韓松面露恐懼。
終於,任家父母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
「韓松,韓松?」任父著急的過來,大聲的喊了幾聲。
韓松表情驚懼,一把抓住任父的手,道:「叔叔,她來找我了,她肯定想殺了我!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
說完,他突然伸手抱住腦袋,將頭埋在了腿間。
——看不見,他看不見!他什麼都看不見!
看著這一幕,任家父母表情倉惶,相視一眼。
別人家好好的一個孩子,在他們家這裡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任家父母不得不給韓父和韓母打了個電話,很快的,韓家父母也趕了過來。
臥室內,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不對勁,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個蹲在角落那裡,跟多蘑菇似的,兩家父母的表情也是一個比一個嚴肅。
韓家父母們一進來先注意到的其實是床上的任一嘉,對於韓松的這個朋友,他們也是認識的,印象中那是個十分有禮貌,長相也很不錯的孩子,可是眼前這個被捆在床上,一身膿包的人,是那個孩子?
任父表情為難的解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韓松突然就這樣了,簡直……」簡直和他家任一嘉發瘋的時候一個樣。
韓父和韓母回過神來,韓母忙去查看韓松的情況,韓父則是猶豫了一下,問任家父母:「一嘉這是怎麼了?他身上的這些膿包?」怎麼和他家韓松身上的那麼像?
任父嘆了口氣,也沒有隱瞞,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裡碰到了什麼,突然就長了這些膿包,醫院也查不出是什麼問題。不過你放心,這病不傳染的,我和他媽這麼久了身上也沒長。」
韓父張嘴,想說自家韓松也長了這東西,就聽見那邊在韓母喊了幾聲之後,韓松抬起頭來,害怕的說:「媽,怎麼辦,她來找我了,她肯定是來找我報仇的?怎麼辦?」
韓父一聽,覺得不大對勁。
什麼叫,她來找我報仇的?
她是誰,又為什麼要找韓松報仇?
韓父大步走過去,問韓松:「你剛剛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誰要找你報仇?」
韓松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天花板的方向,眼球咕嚕嚕的轉著,頗為不平靜,一邊看他一邊語氣驚惶的道:「就是那個死了的女主播啊,我沒想到她真的會自殺啊,我只是口嗨啊……」
「自殺的女主播?」韓父見韓松還是神思不屬的狀態,抬高了聲音:「韓松!看著我!現在告訴我,那個自殺的女主播是怎麼回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說她來找你報仇了?」
韓松張了張嘴,有些心虛的道:「就是,就是那天有個女主播直播,說是要自殺……」
他那天是不小心點進那個直播間的,看見有人直播說是要吃藥自殺,他以為對方是在譁眾取寵,在作秀吸引流量了,他當時心情也不好,也跟著口嗨,發了一些惡劣的話。
譬如「要死就快去死」之類的話。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想自殺啊,我以為,以為……」
他以為她只是在作秀啊,天知道當看見對方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樣子的時候,心裡有多害怕,多後悔,他後悔說出那樣的話了。後來,後來他看見了網上有關的後續消息,那個女主播搶救沒成功,死了。
他們這些當時在直播間散發惡意的人,也被網友掛在網上公開處刑,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嚇得直接把WB註銷卸載了,現在連網都不敢上了,就怕看見的又是別人在罵他。
「我,我真的不是……」
故意的。
啪!
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已經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生生的把他的臉打得偏了過去。
「我是這麼教你的嗎?」韓父氣得不行,舉在身前的手微微顫抖著,怒罵道:「我是教你在別人自殺的時候,對人落井下石的嗎?我是教你不仁不善?還是教你冷血無情了?別人自殺的時候,你竟然去起鬨……」
他越說越急,越急越氣,一時只覺得眼前發黑。
韓母連忙扶著他,急急的喊道:「老韓!老韓,你別嚇我啊!」
韓松此時也顧不得害怕了,他伸手過來想要去扶自家父親,卻被韓父一巴掌又打在臉上,指著他怒斥道:「你簡直不是人!」
韓松垂著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道:「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任家父母也來勸,三人扶著韓父讓他坐下,安撫著他。
韓松什麼也不敢說,此時心虛得不行。
「還不跟你爸爸道歉!」韓母斥責他。
韓松乖乖的跪著,道:「爸爸,對不起。」
韓父老淚縱橫,道:「是我沒有教好你,虧我當老師這麼多年,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教好!」
韓松頭垂得更低了,其實當時那些話他發出去就後悔了,甚至覺得十分心虛,等後邊知道那個女主播真的死了之後,這種情緒裡邊,又多了一種恐懼,一種敬畏,甚至是惶恐。
「那個女主播,之後呢?她怎麼樣了?」韓父輕聲關心的問。
韓松咬唇,低聲道:「警察把她送去了醫院,沒有搶救得回來。」
韓父的臉色白了白,忍不住拿起手裡的手機砸了過去。
哐啷!
手機砸在韓松的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然後跌落在地上。
「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他忍不住再次質問。
韓松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錯了……」
韓父搖頭,聲音顫抖的道:「惡語傷人六月寒,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一句話,說不定就是壓死駱駝的那最後一根稻草?那是一條人命啊!」
涉及人命,再鄭重也不為過,就因為懷疑對方是騙子,就這麼惡語相向……
韓父閉了閉眼,「韓松,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知道錯了。」韓松再次說,垂頭喪氣的。
任父安慰道:「孩子已經知道錯了……」
韓父搖頭,一瞬間像是老了好幾歲,他道:「不是他知不知錯的問題,而是現在,有個女孩也許就是因為他的那幾句話,成為了壓死她的最後那根稻草……是我沒有教好他。」
他再次嘆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任家父母他們沉默,人命,何其沉重啊,只要一涉及到這個問題,又怎麼能輕鬆得起來。
韓松抹了一把眼淚,道:「是我做錯了,她要是來找我報仇,我把我這條命賠給她就是!」
原先任父還以為韓松是像他兒子那樣,精神出了問題,才會說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來,可是看他現在神思清明,不像是瘋癲的樣子,便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說她會來找你報仇?」
這時候,韓松倒是不怕了,也許是被他父親罵了一頓,現在他的心裡只剩下自責,也許,也許恐懼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我看見了。」他說,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道:「我剛剛看見她的臉就在天花板上,她在盯著我看……」
他說著,語氣倒是冷靜,一旁的父母們聽得卻是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將信將疑的看向四周。
韓松垂下頭去,有些失魂落魄的道:「她肯定是想找我報仇,因為我當時在直播間說了那些話,她肯定是怨恨我,所以才會來報復我。」
他伸手摸了摸被紗布貼著的臉,喃喃道:「我臉上的膿包,就是她在報復我吧……」
「膿包?你臉上也長了膿包?」任母卻聽到一個重點。
韓松抬起頭來,猶豫著點了點頭,「是,也是半個月前長的,只是沒有一嘉那麼嚴重。」
他伸手將臉上的紗布取下來,露出了底下那大大的膿包,膿包里已經化膿了,膿水水噹噹的,就這麼大喇喇的長在臉上,實在是有些滲人。這個膿包,和任一嘉身上的一模一樣。
任母眼中猛的迸出一道亮光來,她湊進來看,道:「真的是和一嘉身上的膿包一模一樣,你也是半個月前長的?那為什麼一嘉的這麼嚴重,你的卻還只有這麼一點。」
韓松示意自己的手,道:「其實我身上其他地方也長了,只是沒那麼嚴重,除了手還有肚子那裡也長了一片。」
也是密密麻麻的,像是水泡一樣,只是裡邊都是膿水,血肉逐漸化膿,情況也不是很好,但是相比起任一嘉,又要好上很多。任一嘉的情況會嚴重成這樣,這也是韓松沒想到的。
「一嘉,難道當時也在那個直播間說了不好的話嗎?」任父突然問,他是突然想起來了,孩子平時瘋魔了一樣喊出來的那些話。
韓松:「……有,大概有吧。」
語氣有些心虛。
任家父母:「……」
「這個孽子!」任父咬牙道,又氣又怒。
一方面因為孩子的所作所為生氣,一方面看著他現在的慘狀,又覺得心痛,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頓!
任父這麼想著。
韓父道:「現在我們來理一理這件事,你們兩個都在那個直播間發了一些不好的言論,所以現在身上都開始長膿包,是不是?甚至,你和一嘉都看見了死去的那個女孩子?所以你們才會覺得,她是來找你們報仇的?」
韓松乖巧的點頭。
任母有些害怕的道:「是不是那個女孩死後心裡有怨氣,她的鬼魂在作祟啊?」
韓父皺眉,嘴上沒說什麼,但是面上卻露出了幾分不贊同。
任父翻了個白眼,道:「什麼鬼不鬼的,你還信這個啊?這都什麼年代了?」
任母不服氣的道:「那不然韓松和一嘉為什麼會看見那個女孩的臉啊?而且現在兩個身上都出現了一樣的情況,這怎麼能讓人不多想?」
韓父思忖道:「這還不一定,說不定只是他們兩個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不僅讓他們身上長出了膿包,還影響到了他們的精神狀況,導致他們產生了幻覺。至於一樣的幻覺,也可能是他們兩個最近做了相同的讓他們心虛的事情。」
他瞪了韓松一眼。
韓母點頭,贊同的道:「你說的有道理,松松和一嘉兩個人一天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說不定就是在一起的時候碰到了什麼東西……」
不過很快的,他們就推翻了他們現在的猜測,因為韓父的學生蔣南生過來了。
那天聽到電話里韓父暈倒的聲音,蔣南生不放心,又因為在意韓松的情況,多方考慮下,他當天就坐著飛機過來了,在第二天就見到了韓父他們,然後檢查了韓松和任一嘉的情況。
韓松的情況要好上太多了,相較之下,任一嘉的情況就嚴重太多,他身上幾乎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到處都是膿包,同時他讚賞了人家父母將任一嘉綁起來,並且用棉布堵住他嘴巴的舉動。
當日錢華是吃飯的時候突然發作的,事情發生的突然,沒有來得及堵住他的嘴巴,才導致了後邊的慘事。
想到這,他忍不住嘆息。
對於韓父他們對於這個膿包的猜測,他倒是不怎麼贊同。
如果說韓松和任一嘉是不小心一起碰到了什麼東西,導致了膿包的出現,那錢華呢?他們一個在b市,一個在c城,天各一方,怎麼可能會碰到同樣的東西?而起,他能肯定地說不是,其中一個原因是,在其他的地區,也有同樣病症的人。
「我在d市的同學打電話來說,他那裡也有生這個病的病人……」
他們也一樣的束手無策。
塗抹的藥膏,絲毫不能將那膿包消下去,只能看著那膿包越長越多。
而這些病人,他們之間完全沒有相同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以,為什麼,身在不同城市的他們為什麼都會得這個皮膚病,他們之間有什麼相同點?
任母嘟囔道:「說不定真是女鬼作祟了。」
蔣南生驚訝看過去,似乎驚訝任母一副現代社會高級分子,竟然還會這麼迷信。
任母有些不好意思,道:「松松和一嘉一樣,都嚷著看見了那個女鬼,這一模一樣的幻覺,這也太巧合了吧?唉,我也不想亂想,就是免不了多想一些。」
女鬼?
蔣南生心中一動,追問:「什么女鬼?」
說到這個,四個父母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孩子做了這麼丟人的事情,說出來他們都沒臉。
韓父倒是捕捉到了蔣南生的不對,追問:「這個女鬼有什麼說法嗎?」
說著,他簡單的將韓松所做的事情說了,反正這孩子敢這麼做,就要不怕丟人,也說了韓松看看見那個所謂的女鬼的事情。
聽完,蔣南生吐出一口氣來,神色變化莫名,道:「我那位病人,在後期的時候,也嚷著「她來找我報仇了」之類的話。」
聞言,眾人都是一驚。
若說一嘉和韓松是因為兩人是做了那樣缺德的事情,心裡心虛才會有那樣的幻覺,那錢華呢?他為什麼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不一樣的三個人,所產生的幻覺竟然如此相似?
「如果說,那個錢華,也在那個女孩的直播間發表了什麼不好的言論呢?那麼這就不是巧合了!」韓父突然說。
蔣南生神色變換了一下,道:「我找人查一下!」
不同地方的人,同樣的病症,還有相似的幻覺……
韓松和任一嘉,還有錢華,甚至d市的那個病人,蔣南生讓朋友查了一下,最後發現一個相同點,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在那個自殺去世的女孩的直播間發表不適當言論的人。
看到這個結果,蔣南生悚然,只覺得背脊骨有一股涼氣竄了上來——這就好像,真的是死去的那個女孩對這些對她充滿惡意言論的人們的報復。
任母原本就是這麼想的,此時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的,肯定是那個女鬼在作祟!」
韓父沉默,似乎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
而任父卻是皺著眉,道:「怎麼會呢?鬼什麼,也太無稽之談了……」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相較之下,任母因為小時候在農村長大,對這種事情卻接受良好,她道:「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當初我們村子裡就有一個女孩,半夜跑出去,最後大家是在墳山找到她的!」
大概是小時候這樣的事情聽說多了,任母一直對鬼神都保持著一種敬畏之情,雖然她並不迷信。
韓母道:「如果真的是女鬼作祟,那我們是不是要找神婆之類的?」
幾人相視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覷,若說他們找醫生他們還有辦法,找神婆,那簡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沒地方可找。
幾人沉思,現在,去哪裡找能解決這種問題的專業人士,變成了他們現在最大的一個問題。
「或許,可以問問青螺山的道長?說不定他們有辦法了。」任父說。
青螺山是b市的一座有名的山,因為像一個海螺才有了這個名字,當然,它出名倒不是因為景色,而是因為在它的山上有一座「青螺觀」的道觀,供奉著三清,平日香火也不錯。
韓父道:「如果青螺山的道長不行,那我們就去拜訪其他的寺廟道觀,總能找到一個專業對口的!」
其他三人也點頭,心裡有了決斷。
相較於一開始對於這膿包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他們總算有個使勁的方向了,因此一時間大家倒是幹勁十足。任一嘉身體不行,只能留在家裡,任母便留在家裡照顧他,而韓松,便跟著韓父他們出去找能治他病的「專業人士」。
青螺山道觀的香火還算不錯,但是這裡的道士卻只是普通的道士,不過對於他們的來意,青螺觀倒是沒有讓他們空手而回。
「……我這倒是認識一位姓黃的道長,他也許能解決你們現在的問題。」青螺觀的觀主這麼說,並且給了他們一個聯繫方式。
拿到聯繫,韓父他們是若獲至寶,連連道謝,等下了山就照著號碼打了過去。
等電話接通,裡邊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哪位?」
韓父忙道:「您好,黃大師,是這樣的……」
在一番溝通之後,韓父他們和那位黃大師約了第二天見面。
晚上,韓松坐在椅子上,讓韓母為他處理傷口,他臉上的膿包最近生長的速度似乎變慢了,一個多星期了,只長了一點點,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而且好像只有他的情況是這樣,據蔣南生所說,d市他朋友所治療的那位,已經去世了,聽說是疼死的。
聽到這個消息,任家和韓家都多了幾分急切,兩家人一天到晚都在奔波去尋找什麼道長和尚上。
任一嘉身上的情況也一直都在變得惡劣,每日都痛得大叫,止疼藥對他們的作用微乎其微,幾乎沒有用。現在若不是把他牢牢的綁住了,嘴巴也給他堵了,實在讓人忍不住懷疑,任一嘉是不是也會和那位錢先生一樣,直接咬舌而死。
因為真的太痛了,每個膿包只要稍微一砰,就像有千根萬根針扎進去一樣,以前每次處理傷口,韓松都哭爹喊娘的,可是自從上次被他爸爸打了兩巴掌之後,他似乎一瞬間長大了,現在即使疼得身體抽搐,也不會大聲的喊出來了。
韓母看著他滿頭大汗,心痛得不行,眼眶已經紅了。
吸了吸鼻子,她出聲安慰道:「放心吧,等明天我們看過那位黃大師之後,你就有救了。」
韓松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不是他不願意多說,而是嘴巴一動就疼得厲害,難以忍受,因此只能從喉嚨里發出一些短促的聲音來回應。
明天……
希望那位黃道長,真的能治他的這個病吧。
韓松強烈的期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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