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西狂 第十章 人比紅花秀

    楊龍有些想念桑小蛾了，無關男女之情，僅僅是想念而已。

    桑小蛾年華正茂，容貌靚麗，不論是婉轉淺笑，還是冷若冰霜，總是讓人眼前一亮，勝似人間最瑰麗的景致，難免讓人心生牽掛。

    陸霸天死了。

    楊龍沒有殺他，可是他卻死了。

    兇手是玉面魔君，江湖上都這麼說。

    襄陽城內，郭靖、黃蓉、耶律齊等人齊聚一堂。

    郭靖身體雄壯筆直，宛如坐在軍帳中的大元帥，面上不怒自威。

    「江湖漸亂，各路豪傑蠢蠢欲動，聽說這段時間裡，江湖上冒出一個玉面魔君，心狠手辣，濫殺無辜，可有此事？」

    耶律齊身為丐幫幫主，消息靈通可稱天下第一，當即說道：「確有此人。據傳聞，此人年歲輕輕，可是一身武功卻出奇地高強，如今已經殺害青城派兩名弟子和陸霸天。」

    坐在郭靖身旁的黃蓉眉頭微皺。她雖年過六旬，但看起來卻像個四十歲的婦人，除了頭上少許的白髮，其餘看起來絕不像已經與郭靖相扶走了五十個春秋。

    「霸天幫向來橫行鄉里，為非作歹，作為幫主的陸霸天，恐怕也非什麼良善之輩。」黃蓉臉上露出一抹鄙夷。

    「而青城派，雖然自居名門正派，但在西南一帶，似乎名聲並不是多好。」

    郭靖眉頭一皺，狐疑地看向黃蓉，沉聲問道：「蓉兒的意思是？」

    黃蓉淺笑，說道：「綜合各方面來看，這個玉面魔君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大惡人，除了這三人，似乎也沒聽過這個玉面魔君作惡的事跡，但是如今江湖上萬眾一詞，怕是有些人按耐不住，悄悄在背後推動吧，此事怕是另有別情啊。」

    郭靖與耶律齊向來不以才智見長，聽了黃蓉的想法，仔細想一想，其中的確是大有蹊蹺。

    一旁站立的燕青看了看耶律齊，欲言又止。耶律齊陷入沉思，尚未發覺，黃蓉眼尖，見狀忽然說道：「青兒有什麼要說的嗎？」

    眾人目光落向燕青。

    燕青前站一步，先行了一禮，接著說道：「這個玉面魔君弟子是認識的，當日弟子追殺一名妖女，後來卻被這玉面魔君所阻。眼下江湖中的傳聞，實則能算上我一份，當日有人前來求證，是不是玉面魔君與艷絕妖女殺了青城二少，弟子只是照實直說見過他二人在一起，誰知後來傳播成了這二人一道殺了青城二少。」

    耶律齊臉色一沉，尚未開口，便聽黃蓉冷哼一聲，道：「追殺妖女？這女子做了什麼惡事，竟當得起妖女這個稱呼？」黃蓉似乎對妖女一詞十分不滿，臉色也冷了下來。

    燕青一愣，張嘴欲言，卻又生生止住，在黃蓉的注目下，一張粗獷的臉龐漲得通紅。

    「弟子…….弟子實在不便……」黃蓉見燕青這副模樣，心中有感其中怕是有些不好說出口的事，便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燕青如釋重負，他打心底尊敬黃蓉，總覺得他追殺桑小蛾的理由，實在不堪，還真不好當著黃蓉面前說。

    「你說那個玉面魔君竟然能阻止你？」耶律齊臉色稍稍好轉，仔細看著燕青問道。他這個弟子資質極是出眾，可稱得上百年難得一見，而且自幼修煉上乘武學，如今一身修為極是不弱，即便放眼江湖，也堪稱一方豪強。

    燕青臉上閃過黯然之色，點點頭，說道：「弟子與那人對了一掌，他的掌法與內力都不在弟子之下，而且……而且年歲怕是比我小了不少。」

    郭靖眼中猛地精光一閃，臉上神情微變，急速問道：「你用的可是降龍十八掌？那人說沒說他用的是什麼掌法？」在郭靖的心中，當世能與降龍掌比肩的掌法，唯有黯然消魂掌與裘千仞的鐵掌，就是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比之降龍掌也要稍遜一籌。

    但是裘千仞已做冢中枯骨，也無傳人，那麼……

    「弟子所用正是師祖所傳降龍掌，也探聽得知那人用的是伏虎掌，似乎是他父親所創。」燕青不知所以，只以為郭靖為這麼可與降龍掌比肩的掌法感到驚訝。

    郭靖眼中一黯，黃蓉眼中卻明亮起來。

    降龍十八掌乃是曠世絕學，是什麼人才能創出一套不比降龍掌差的掌法？

    當世唯有黃藥師、周伯通以及楊過有此成就，其餘即便是洪七公與郭靖，也只是依仗前人福蔭而已。

    只是黃蓉尚不敢肯定，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既然未能親眼所見，便不好妄下結論。

    「那人年歲多大？」黃蓉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掃了一眼郭靖，向燕青問道。

    「看起來最多十三四歲吧。」

    黃蓉眼中更亮，連連點頭，卻不再言語。

    「江湖日漸混亂了，蒙古鐵騎又蠢蠢欲動。若是過兒在此，定能平定江湖上漸起的風波，震懾群豪，凝結力量抵抗蒙古。但是……」郭靖看了看黃蓉，見她臉上掛著淺笑，心中不知所以，但是想到眼下的形式，不由焦急無奈。

    耶律齊面有愧色，長嘆一聲，道：「都怪小婿德行淺薄，武功低微，實在無法如楊兄弟一般威懾江湖，難以助岳父一臂之力。」

    丐幫此時內鬥極其猛烈，淨衣與污衣的火併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邊緣，兩派人馬是丐幫兩大組織，此外還有一些人死忠於耶律齊，三波人馬的領袖人物，都對耶律齊身下的寶座虎視眈眈。耶律齊無力整合約束，只能盡力維持著明面上的和氣團結，防止丐幫於一夜之間分崩離析。至於說平息江湖中塵囂漸起的動亂，號令整個江湖以幫助郭靖，他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大廳之內，一時間氣氛沉悶。

    忽然，廳外響起匆忙的腳步聲，接著一道人影急匆匆闖了進來。

    郭靖看著來人一臉焦急，眼中甚至閃現淚光，頓時心中一沉，霍然起身，沉聲問道：「芙兒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

    郭芙容貌不減當年，只是成熟風韻的臉上掛著讓人揪心的愁苦，看了看郭靖，又看了看耶律齊，急切說道：「小秀兒離家出走了，說是去尋那玉面魔君，一較高下！」

    眾人臉色驟變，燕青粗獷的臉龐更是雙拳死死握住，眼中閃現深深的擔憂。黃蓉心中另有想法，倒是沒像其餘人一般，眼光掃過燕青時，露出異樣之色，隨即換上一幅高深神情。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成茵，落英繽紛。

    楊龍手握長劍，劍身泛著凜冽的寒光。

    十餘位大漢將楊龍團團圍住。

    「玉面魔君，今日我們中原八俊定要將你手刃。」

    「不錯，我們塞外四奇也定要將你除去，為江湖除害。」

    楊龍眼中露出深沉的嘲風、不屑以及厭惡，此時他突然無比想念古墓里那種無所事事、孤單無聊的感覺，孤單雖然令人不爽利，但總不會讓人噁心地作嘔。

    「你們也是所謂替天行道的正道人士？」楊龍對這個江湖開始感到失望，雖然他只是初出江湖。

    「不錯，我等皆是正道俠士，遇見你這種濫殺無辜的魔頭，當然要為民除害！」異口同聲的大義凜然之詞，仿佛經過無數次排練一般，整齊無比。

    楊龍露出毫無表情的輕笑，說道：「你們看見我濫殺無辜了？」

    俠士們一怔，隨即理直氣壯起來：「江湖上都說你是大魔頭，你自己說，青城派的少俠和霸天幫的幫主，是不是你殺的？」

    楊龍笑著，只是笑容中全是悲哀。

    「你不說話，便是你無話可說，就是承認了殺人，那麼我們就要替天行道。」

    楊龍忽然面帶好奇，開口說道：「我說我沒有殺那些人，也不是你們所謂的魔頭，你們信嗎？」

    俠士們又是一怔，隨即轟然大笑起來：「怎麼可能！江湖上都說你是大魔頭，你就是大魔頭，不用狡辯了！」

    楊龍又是一笑，如同盛開的蓮花，純潔地連一顆水珠也不能滯留。

    「既然如此，我就做一回魔頭又何妨！總不能讓你們無端地冤枉吧！」

    長劍輕顫，發出仿佛發自靈魂的吶喊。

    楊龍心中的厭煩愈發猛烈。

    生命是多麼可貴啊！

    可是，楊龍現在心中全是殺機。這幾人的生命，一點兒也不可貴，比之大將軍的性命，都顯得輕賤。

    整個江湖中，為數不少的人，他們的生命都是那麼卑賤，因為他們的生命早已沒有了脫離母體時的純潔，早已被世間的污濁玷污，已經淪為欲/望的傀儡。

    俠士們獰笑著，看向楊龍的眼睛裡，早已冒出片片金光。

    這不是魔頭，不是惡人。

    是他們登天的台階，獲取名望的捷徑。

    楊龍手中寶劍發出長吟，劍光如電，在俠士們眼中一閃而逝。

    楊龍的武功又有極大進步。

    生活在百花谷的那段日子裡，他可不是僅僅陪著幾個老者談心玩耍。

    那裡有兩個天下間武功最高的人！

    楊龍得益匪淺，自身武功更上一層樓。

    楊龍劍身回鞘，俠士們忽然發出一片哀嚎。楊龍不看一眼，轉身欲走。

    忽然，一道顯得十分急促的清脆喝聲傳來。

    「小賊休走！」

    楊龍腳步一頓，臉上再次湧出一抹厭惡，嘴裡喃喃道：「真是比蒼蠅還煩人，看來果真如瑛姑前輩所說那樣，有時候光揍人沒用，還得殺人才行！」

    「小賊，你是不是那個號稱江湖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玉面魔君？」背後的聲音清脆動聽，如空谷黃鸝，楊龍臉上的厭惡隱沒少許，徐徐轉身。

    少女一身火紅，身形高挑婀娜，臉龐精緻秀美，臉頰兩邊各有一個小酒窩，瓊鼻高聳，，長發柔順黑亮，眼睛幽深靈動，比長發還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著。

    「你是誰？」美麗的年輕姑娘總是容易博取年輕男子的好感，楊龍臉上的厭惡顯然淡了許多，語氣平淡問道。

    少女瓊鼻抽吸，隨即哼出一聲撒嬌似的哼聲，不滿地瞪了楊龍一眼，說道：「是我先問你的，你怎得反倒問起我來？」

    楊龍失笑，雙手微微攤開，頗為無奈說道：「若你說的是傳說中殺了青城二少和陸霸天的玉面魔君，那在下恐怕便是了。」

    少女好看的眼睛猛地亮起來，一下抽出隨身寶劍，興奮地瞪著楊龍說道：「果然是你，快與我比試一番，看看你這年輕一輩第一高手的名頭是否屬實！」

    楊龍愕然，不解地看著少女。

    「哼，自打你殺了陸霸天，江湖上就稱你為年輕一輩第一高手了。那陸霸天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又曾得異人傳授武功，一身功夫之強，怕是比之各大門派的掌門也只是稍遜一籌而已。」少女眼中光芒閃現不斷，有崇拜，有不甘，卻絲毫沒有殺意。

    楊龍心底苦笑萬分。

    當日楊龍與陸霸天交手，雖然占了上風，但也是因為陸霸天太過自大的原因，讓楊龍以空明拳的拳意，出其不意地占了便宜。若兩人當真是生死搏殺，楊龍恐怕難以敵得過他。

    只是這些話，說出去誰又會相信？

    君不見，整個江湖都在盛傳，是玉面魔君殺了陸霸天嗎！

    「這麼說你是專程來找我比武的？」楊龍眼光在少女臉上一掃而過，露出啼笑皆非之色，問道。

    「當然，不然本姑娘尋你作甚麼？」少女理直氣壯，揮了揮手中長劍，傲嬌地白了一眼楊龍。

    「我不想與你比試。」楊龍對這一場比武毫無興趣，只是覺得這個少女似乎挺有意思，別人尋他都是大義凜然的替天行道，唯有她，竟是來比武的。

    「而且，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狠狠瞪著楊龍，秀臉氣鼓鼓的，十分可愛，跺了跺腳，忽然說道：「我將姓名說給你聽，你就得跟我比試一番。」

    說完不等楊龍出口，立刻說道：「我叫耶律秀，現在我告訴你了，我們可以比試了，這是你剛剛答應我的。」

    楊龍苦笑，看向耶律秀的眼睛露出絲絲笑意。這個看起來比他還大了幾歲的姑娘，果然挺有意思。

    「玉面魔君，我要出招了，你可不要讓本姑娘失望。」

    耶律秀劍法精妙，步伐靈動，楊龍起初只是隨意應付，十數招一過，發現這女子武功頗強，少年人的比斗心思大起，頓時用上了獨孤九劍。耶律秀劍招變化無窮，卻漸漸落入下風，一張秀美臉龐不知是因為劇烈運動，還是氣的，已經紅彤彤可愛至極。

    兩人相互拆解了幾招，忽然一道長嘯自長亭里發出，嘯聲浩大無邊，猶如山崩地裂。

    楊龍與耶律秀罷手回望，見長亭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滿頭銀絲的長須青袍老者。

    老者身形如鬼魅一般，隨意晃動，眨眼之間，來到楊龍身前，神情尤為激動地盯著他問道：「你這套劍法，是誰教你的？快帶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