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西狂 第十一章 大高手

    楊龍神情凝重。

    這老者看起來比一燈還要老上三分，但是身法之快，比楊過與周伯通都不遜色。

    楊龍打量了他一眼，見他滿臉風霜之色，但是眼中神光內斂，隱隱中有一股極為不凡的氣質。

    「敢問前輩是何人？」楊龍不敢造次，恭敬問道。

    老者忽然眼睛發紅，盯著楊龍，狀若癲狂，急吼吼地問道：「我問你這劍法是誰教你的！」

    楊龍心中一凜。

    老者看似隨意的吼聲，竟然震地他耳膜發痛。一旁的耶律秀更是腳下踉蹌。

    楊龍急忙扶住耶律秀，卻被後者嬌嗔地甩開。

    「這是晚輩父親自創的劍法，不知前輩有何見教？」楊龍更加恭敬。

    老者面露迷茫，恍惚間自言自語道：「你父親？不……絕不可能，那老鬼怎麼可能有你這般大的兒子？」說到最後，忽然臉色大變，猙獰地看著楊龍。

    「說，到底是誰教你這套劍法的！」老者聲若洪雷，迴蕩天地，經久不絕。

    楊龍心頭顫動不已，一隻手死死按在劍柄上，眼中有些驚懼與不安。

    老者吼了一會兒，漸漸平息下來，雙眼直直望向楊龍。老者冷目如電，楊龍忽然覺得一陣冰冷，渾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好罷，既然你不願意說，老夫只好動手逼問你了。」說罷，老者衣袖一震，一股不可抵擋的浩然氣勢如潮般湧向楊龍。

    楊龍並著耶律秀不停地往後退去，退了三四丈遠，忽然清嘯一聲。

    隨即長劍寒光霍霍，刺向老者。

    老者大喝一聲，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獨孤九劍可破解天下武功，無論是刀槍劍戟，還是拳腳暗器。

    但是，楊龍從一開始便被死死壓制住。

    老者的一雙枯瘦手掌，竟有千鈞力道，令楊龍的長劍根本不敢與之正面交鋒，而且他的掌法極為精妙，即便與老頑童的空明拳與楊過的伏虎拳想比，也絕不遜色。

    楊龍心中越來越沉。

    這個老者的武功恐怕不比中原五絕差，根本不是他能匹敵的。

    又鬥了幾招，楊龍岌岌可危。好在老者似乎並不想傷了楊龍，每每在楊龍不支時，總會手下留情，讓楊龍轉危為安。

    「楊小子，你怎麼和這個老頭打起架了？也不帶老頑童玩！」忽然間，一道清脆童真的聲音自遠處傳來。聲音響起時，似乎距離甚遠，但到說完時，卻見老頑童已經蹦蹦跳跳來到耶律秀身旁。

    「老頭，我看你手段高明，老頑童也想玩一玩，這小子拳腳不利索，玩起來一點意思沒有，和我玩才能盡興！」老頑童見這老者身法與手上的功夫都不在自己之下，頓時心中瘙癢難耐，出言說道。

    老者於空隙間掃了周伯通一眼，雪白的長眉微皺，一掌劈向楊龍，將他逼開，隨即看向周伯通。

    周伯通臉上嬉笑著，眼中卻露出興奮之色。

    似他這般武痴，最喜歡的就是高深其妙的武學，以及與可與他相當的高手過招。

    這個老者顯然是一個讓他十分滿意的對手。

    「老頭，你是什麼人，你的武功不錯，可是我卻從沒聽過你，難道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周伯通繞著老者轉著圈，眼中閃爍著好奇。

    老者沉靜如深淵，過了片刻，緩緩說道：「老夫聽說中原五絕武功高強，不知你與五絕相比，誰強誰弱？」

    周伯通走到老者面前，哈哈大笑，笑地前俯後仰，在老者不解的目光中，擺出一副驕傲模樣，說道：「我老頑童便是五絕之首的中頑童，你說我的武功與五絕相比，誰強誰弱？」

    老者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他自然看得出，老頑童身懷絕藝，怕是與他自己相差無幾。對此老者心中頗有些欽佩，他自己修煉了一百多年才有此修為。但是老頑童看起來只有五六十歲，他在這個年紀，可沒有這麼強的修為。

    可是……老頑童身為五絕之首，武功大概是最強的了。老頑童贏不了他，也就代表著中原武林也沒人能勝過他。老者不禁陣陣失望。

    「你的武功是中原最強的嗎？」老者似乎還心存希望，尤其是見過楊龍的獨孤九劍後，心中更是升起從未有過的希望。

    老頑童一下怔住，他沒想到老者會問這樣的問題，當下不由歪著頭，仔細思考起來。

    想了片刻，老頑童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原來我真的是天下第一，不論黃老邪、一燈、老乞丐、老毒物，還是郭兄弟，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原來他們都知道老頑童的武功高過他們，所以才讓我當五絕之首，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老頑童笑著蹦著，就像一個偷糖成功的孩子，特別興奮。

    不過很快，老頑童又變得愁眉苦臉起來，慘兮兮地說道：「不對，不對。當年我打不過那個臭和尚，但是楊小子卻能打得過。豈不是說我比不上楊小子？」

    說著，老頑童揪著自己的鬍子，原地轉兩個圈，接著又道：「也不對，我與楊小子比斗，他若不用那神奇的黯然銷魂掌，怕是還要稍遜與我，即便是用了黯然銷魂掌，也只能與我打個平手，這麼說他的武功不比我高，我也不比他低的。可是，為什麼我打不過臭和尚，楊小子卻能打得過呢？」

    老頑童圓乎乎的臉上露出深深的不解，一個人蹲在地上，嘰里咕嚕自言自語不停，花白的眉毛擰成一片。

    「呀，我知道了。」過了片刻，老頑童猛地站起來，跳著走到老者面前，說道：「當年我打不過臭和尚，不是因為我武功不如他，只是我年老體衰，內力雖然浩蕩無際，體力卻有限。楊小子與我切磋，他勝不過我，那是因為他的武功並不比我高，但是要是生死搏殺，死的人就一定是我啦。」

    其實老頑童這話已經較為準確。

    當年楊過躋身天下宗師之列，靠的主要是他內力的強橫。他在海潮中練就的內力，剛猛霸道，無堅不摧，當世無人可與之相比。而且，他的內力極深厚，浩浩蕩蕩，如同無邊潮水。但是他的武學修養，比之其餘宗師，卻要稍遜一籌。

    楊過依靠黯然銷魂掌，先是與老頑童過了幾招，不分勝負，後來又與黃藥師的彈指神通打平。靠的並不是黯然銷魂掌有多精妙，而是那種心與意合之下內力運用的巧妙。楊過也承認，他的黯然銷魂掌強的就是內力。

    不過老頑童並不知，楊過經過十二年的沉澱，在武道上早就往前大踏了一步，其武學境界，已經隱隱向著當年的獨孤求敗靠近，比之當世其餘高手，恐怕又要稍稍領先一籌了。

    老者眼中精光閃動，似乎對楊過十分好奇。但是老頑童卻不給他再次發問的機會，輕飄飄一拳打了過去。

    老者眼神微變，身子生生往後退了三尺，避開老頑童這一拳。

    老頑童大聲喝彩，追著老者而去。

    老者手腕一抖，手掌上忽然發出陣陣劍吟，迎著老頑童而去。

    老頑童掌法靈動，各式精妙掌法層出不窮，且信手拈來，顯出他極為深厚的武學素養。

    而那老者掌勢渾厚之極，雖然精妙處稍稍不及老頑童，但力道雄渾卻要稍勝一籌。

    兩人你來我往，鬥了近兩百招。

    兩人畢竟年老體衰，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但是棋逢對手的喜悅，卻讓兩人並未停手。

    老者忽然化掌為指，以指做劍，竟空手施展出劍法。

    楊龍在一旁陶醉其中，見老者如此，忽然臉色微變，更加仔細觀看。

    老者劍指凌厲至極，幾招下來，老頑童竟然落入下風。

    只聽他怪叫一聲，左手空明拳，右手大伏魔拳，以左右互搏之術，堪堪與老者打了個平手。

    兩人又鬥了百餘招，心中早已升起對對方的敬佩之意，但是既然勝負未分，就此罷手也未免遺憾。

    忽然老頑童掌勢一變，跳出戰圈，凝神望著老者，說道：「老頭你很厲害，我們一擊定勝負吧。」

    老者看著周伯通，兩人拳腳功夫在伯仲之間，再打下去，怕也是難分勝敗。周伯通此話，就是要比拼內力了。

    老者點點頭，氣度森然。

    兩人平視片刻，周身氣勢大變，老頑童如空谷深淵，深不可測。那老者卻如怒海狂濤，莫不可擋。

    兩人同時出手。

    老頑童出掌，老者以指為劍。

    老者劍指抵在老頑童掌心，兩人同時覺得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道自對方湧來，兩人並無拼命的打算，當下一觸即分。

    老頑童往後退了五步，才停下腳步，臉上露出酣暢之色。

    而那老者竟然只退了三步，臉上說不出是興奮還是失望，很是複雜。

    楊龍與耶律秀早就看的目瞪口呆，至此才從適才精彩的比斗中醒來。

    楊龍目光複雜地盯著老者，忽然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禮，問道：「敢問前輩和百年前的獨孤求敗是什麼關係？」

    老者臉色大變，如淵的眸子盯著楊龍，射出道道神光。

    「你怎麼知道獨孤求敗的？」老者雖然面目森冷，但是話語中卻有著掩飾不了的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