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媒體的呼籲力量是巨大的。短短一周時間,我們就從社會上募集了19多萬元現金。市紅十字會、慈善總會也不得不做出響應,分別捐出了五萬元。
一共二十九萬元現金,足夠小傻的前期手術費用。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為前期關於小傻的密集報道,他一夜間成了名人。他的父親老張,也沾了兒子的光,去趕集經常有人認出來,有人給他捐錢,有人跟他握手甚至合影。
在村委會領導的牽頭協調下,小傻的北京之行很快敲定。老張所為監護人陪同小傻住院治療,住院期間的所有費用都從這二十九萬元善款里出。與此同時,騷瑞和一名實習的女記者瑩瑩,也一道來到了北京,進行連續跟蹤報道。
小傻住進醫院後,需要先打幾天的消炎針,符合手術條件後再進行手術。這幾天騷瑞和瑩瑩也十分逍遙自在,天天在北京遊山玩水,就在此期間,他倆戀愛了,為了掩人耳目,他倆睡覺時各自睡自己的房間,到了下半夜,騷瑞會悄悄溜到隔壁瑩瑩的房間裡。
騷瑞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然而有一天,他倆的秘密還是敗露了。有一天天還沒亮,他正摟著瑩瑩睡得香呢!突然賓館房間的門被砰砰地敲響了。
「難道警察查房?反正這又不是賣淫嫖娼,怕什麼」騷瑞心想著,就披上衣服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門外站的竟然是村領導,騷瑞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村領導也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給你倆打手機怎麼也不接,敲你的房門你也不開,我這沒辦法過來找。小傻肚子疼,馬上要動手術了」
騷瑞聽罷,急忙喊瑩瑩起床收拾採訪設備。村領導笑了笑:「我在樓下門口等你們」
三人打上出租車就往醫院趕,此時天已經微亮,路上開始擁堵起來。村領導的電話又響了。「醫院說讓咱快點,再晚了就錯過拍攝動手術的鏡頭了」村領導掛了電話對騷瑞說。
騷瑞和瑩瑩也是心急如焚,兩人溫存時度日如秒,此時方有種度秒如日的感覺。接近半個小時,出租車才達到了醫院門口。
三人飛速地乘電梯來到小傻病房,只見他已經被抬上了急救車,正準備往手術室送,老張在一邊鼓勵著小傻,要他勇敢不要怕之類的。騷瑞火速打開攝像機,拍攝起來。
這屬於重要手術,醫院不准騷瑞進手術室拍攝。騷瑞和瑩瑩被關在了手術室門外。
「老張,怎麼這麼急,事先也沒通知一聲啊」騷瑞不滿地問老張。
「我也不知道啊,臨時決定要動手術的,醫生說再不動手術就晚了」老張也是一臉無辜。
「怎麼突然這麼急呢?有什麼突發狀況嗎?」瑩瑩問。
「今天下半夜一點多鐘,小傻睡著睡著覺,突然覺得肚子疼,疼得要下地打滾了,醫生來一檢查,說可能是肚子裡的腫瘤的問題」老張說,「這幾天一直在打消炎針呢,在家裡這些年肚子沒疼過,不知道現在怎麼突然疼上了」
「醫生查了,腫瘤怎麼了?」騷瑞問道。
「見他疼的不行,醫生給打了個鎮定針,帶他去拍了給片子。拍完後說必須馬上要動手術,究竟腫瘤怎麼了醫生跟我說了,我沒聽明白,好像是什麼激活,咱莊戶人不明白」老張望著手術室的大門,一臉的擔憂。
一行人忐忑不安地在手術室門外等了三個多小時,手術終於完成了,小傻被緩緩推了出來。
「手術基本成功」主治醫師對老張說。
「太好了!」老張激動地留下了眼淚。村領導也一把握住醫生的手說:「謝謝啊,你們辛苦了」。
「醫生,我們想問一下咱們手術的過程,中間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騷瑞雖然關心結果,但是更關注手術的過程,他需要曲折跌宕的具體過程。
醫生停頓了幾秒,回頭對一個護士說:「小李,把那個瘤子拿出來」。
護士皺著眉頭。從手術室里端出一個不鏽鋼盤子,裡面一團血糊糊的肉瘤。
看到這噁心的東西,瑩瑩扭過頭過,捂了嘴,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
「這個什麼東西!怎麼還有鼻子有眼!」村領導大叫了一聲,驚得走廊里的人都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看什麼,各自該忙什麼忙什麼,這是人家*」醫生驅散了試圖圍攏過來的人們。又對騷瑞一行說:「你們到我辦公室來吧」
護士跟著把盤子端進了醫生辦公室,騷瑞仔細一看:盤子裡哪是一個腫瘤,分明是一個蛤蟆魚狀的怪物!
這個東西軟乎乎的,黑乎乎有半個足球大小。大咧著嘴,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翻著白眼兒。有四根爪,像魚鰭又像動物的腿,但是沒有腳趾或者蹄子,只有四根*樣的東西。更令人驚駭的是,它還拖著一根細長的尾巴。
瑩瑩早已經嚇得哇哇大叫,差點沒暈倒在地,被護士扶出去休息了。
醫生嚴肅地說:「我們醫院的科研團隊一會要拿走它,我希望你們對這件事要嚴格保密,尤其是你們記者,在這裡採訪這件事,這個東西一定要嚴格保密」
「咋了?」騷瑞不死心地問,雖然握著攝像機的手一直在顫抖。
「你們要是泄了密,這就有可能犯泄露國家機密罪」醫生生氣地說,「這麼大一個醫院,我做了這麼多年手術,什麼樣的病我沒見過,什麼樣的東西我沒見過,像這樣的,還不算……」
說到這裡,醫生似乎意識到自己話多了,便停下來,語氣緩和了一些:「現在既然手術做完了,你們照顧好孩子就行,剩下的事你們不用操心,自然有人替你們操心。一會我們副院長要跟你們談談」
「不用麻煩院長了,我們一定保密,放心放心」老張慌張地擺擺手,對著醫生點頭哈腰。
「這個事院長必須要跟你們見面,你們去吧,就在辦公室的二樓,副院長辦公室」醫生揮了揮手。
騷瑞一行人從辦公室出來,心中疑惑萬分,心想:「看來院長要給我們上政治課了,去就去吧」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敲開了副院長的辦公室大門,唯唯諾諾地打了招呼。
副院長是一個面目慈祥的老頭,戴著一副老花鏡,正在低頭看報紙,看他們進來,也不急於說話,慢悠悠地把剩餘的文章看完了,才說了一句:「麻煩大家了啊」
「不麻煩,不麻煩,謝謝醫院給我孩子動了手術」老張諂笑著。
「多餘的我也不說了,你們家庭情況挺困難,這不記者也幫著你們報道這件事,我們醫院領導班子也知道了這個情況,開會研究決定,免去你們的手術費和住院費」
「真的啊」村領導和老張同時站了起來,老張聽罷,差一點給副院長跪下了。
「謝謝院長,哎呀孩子能有今天,多虧了你們這些好心人啊」老張情緒又激動起來。
「不要客氣,咱醫院也是講究以人為本嘛」副院長笑眯眯地說。
「哎對了,院長,孩子肚子裡切出來的是什麼」騷瑞追問。
「啊?這個,我聽醫生跟我匯報了,這個……應該是寄生胎,原因不好確定」副院長眼神向右上方漂移了一下。很顯然,學過肢體語言的騷瑞知道,這個眼神代表人在說謊。
「嗯,寄生胎,這個留給我們科研用,你們照顧好孩子,有需要再說」副院長起身送客。
「還有,切出來的腫瘤你們不用播出了,孩子健康要緊,畢竟你們湊這手術費不容易」副院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騷瑞。
騷瑞明白,醫院這是在跟他做一個交易。
當晚,騷瑞傳回本地的新聞畫面,涉及到切除的東西,被打上了厚厚的馬賽克,不明真相的觀眾看去,這就是一團肉瘤。
「老張,你天天這樣伺候著,太辛苦了,雇個護工吧」村領導建議說。
老張想了想,同意了。
「人家記者跟著咱很辛苦,忙前跑後的,再說這個事多虧了人家記者幫忙。晚上一起找個地方吃個飯,小傻手術也做好了,是個喜事」村領導進一步說。
「好好,應該的,應該的,那你找個地方,好好請請人家」老張不住點著頭。
村領導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酒桌上,村領導點了一大桌子菜,又要了幾瓶中檔白酒:「老張今天我給你點這菜你別心疼,人家記者給你捐了這麼多,醫院又一下子給你省了十幾萬,請個客不心疼吧」
「你這是說什麼話」老張不好意思地說。
「張哥,以後你不用犯愁了,本來我想這繼續幫你想辦法湊那不夠的錢,結果現在錢花不了了,估計到出院還能剩下個十萬八萬的」騷瑞高興地說。
「嗯,謝謝,謝謝,我忘不了你們」老張倒滿一杯白酒,跟大家挨個碰了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滿臉通紅。
小傻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還需要打消炎針,更需要住院臥床修養,嚴格觀察著身體反應。老張自從小傻術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人臉上有了歡笑,話開始多起來,還經常跟騷瑞和瑩瑩開玩笑。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72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