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剛剛走進大門,便有無數雙目光投了過來,或憤恨,或輕蔑,或漠然,每一道目光,都猶如一支支利劍一般鋒利,殺機暗藏。
張策不由得向前靠了靠,就算他不懂功夫,但是也看出這形勢對己方極為不利。
戴氏道館大院之中,人數並不算多,但是有一個算一個,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旺盛的戰意和敵意,而身上的精元之氣,強烈得讓張策都覺得臉上肌膚,似乎被燒紅的刀尖指著,有生疼的感覺。
奇怪的是,臉頰被燒灼得生疼,心中卻涼颼颼的,猶如墜入冰窟窿之中,張策要死死咬住牙關,牙齒方才不至于格格作響,讓別人看出自己的怯意。
這種感覺,就仿佛深夜在叢林之中行走,突然闖入一群擇人而噬的餓狼群中似的,格外滲人。
胖子卻似乎沒有感覺到周圍弟子,冰冷的殺氣,一臉的醉意,腳踉蹌而行,走到道館院子中間,手舞足蹈:「單挑還是群毆?」
這死胖子太狂妄了!
有弟子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要不是礙於館主有令,他們早就一擁而上,將這個傢伙撕成碎片。
「你就是挑了金氏道館的張源?」
就在此時,高高的石階上面,傳來戴賢臣的聲音,冷冽刺骨:「果然好功夫,難怪敢到我道館來撒野。」
王小石心中一凜,就憑氣機感應,他也能感覺到石階上的戴賢臣,氣血龐大,精元之氣旺盛得猶如烈火熊熊燃燒,這戴氏道館名揚整個寒國,可不是金氏道館那樣的貨色能比的。
戴賢臣說著,一步一步拾級而,走到王小石的面前,眯著眼睛,打量著王小石,淡淡地說:「你不是來踢館嗎?十分鐘內,我保證你一定橫著滾出道館,動手吧?」
王小石眼睛看也不看他,只是扭動脖子,格勒勒作響,又坐了兩個深蹲,活動手腳,然後站了起來,伸出三個手指頭,比了一比。
「你說三分鐘內,打敗我?哈哈,可笑,無知的蠢東西!」
戴賢臣以為這個華夏人不通韓語,看著他比出的手勢,順理成章地理解成這個意思,只覺得無比好笑,就算大宗師朴太白,也不敢說這樣狂妄的話。
「不是,我說的是三招......」
胖子說話了,一口流利的韓語,懶洋洋地看著戴賢臣,豎起中指搖了兩:「還有,不是打敗你,是打敗你和你身後那一位。」
戴賢臣的身後,正是館主戴賢柄,矮小的身子,猶如海底萬年礁石,鐵鑄一般,負手站在高台上,不言不動,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胖子淡淡地看著戴賢臣和戴賢柄,好像山中猛虎,俯視自己的獵物,聲音很輕,卻有著說不出的憊賴之意:「你們兩位一起來吧,快點,我趕時間,三招之內沒有打敗你們,就算我輸了。」
「你欺人太甚.......」
戴賢臣只覺得平生未有的恥辱,襲擊了他的腦神經,極度的憤怒,讓他情緒差點失控,這個該死的傢伙,把自己和戴賢柄看成螻蟻不如的弱者嗎?
他竟敢這麼說!
宋立成和小龍原本惴惴不安地看著胖子,哪怕他們對胖子敬若天神,但是戴賢臣和戴賢柄兩位跆拳道大宗師,大名鼎鼎,對於一般的拳師來說,已經猶如傳說之中的神邸一般,想見一面都不可得,更別提和他們親自交手了。
一想到胖子就要和這兩位傳說之中的跆拳道大宗師交手,宋立成的一顆心,便似乎被一隻大手死死捏著心臟,連氣都喘不上來,如果胖子失敗了,宋立成都不敢想像,宋家拳館將會面臨怎麼樣的狂風暴雨!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胖子的話,頓時痛苦地捂住額頭,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這胖子要如何的瘋狂,才敢把這樣膽大妄為的話,說出口啊。
三招,擊敗兩個近乎傳說的跆拳道大宗師!
見過作死的,可是從未見過,像胖子這樣作死的!
宋立成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滿天星斗,似乎就懸在腦袋上,心中又痛又悔,果然酒醉誤事,就不該給這胖子,喝那麼多酒!
一個喝了酒的男人,五尺高的漢子,也會覺得自己足足一丈二,明明膽小如鼠的傢伙,也會豪氣沖天,活活吃了熊心豹子膽。
其他的人,也都呆若木雞,訓練有素的戴氏弟子,聽了胖子的話,怒不可遏,全都叫罵起來。
這是對戴氏弟子敬若神邸的兩位大宗師的侮辱,這個又白又胖的傢伙,真該將他千刀萬剮!
戴賢臣激憤之,正想不顧一起地出手,忽然覺得戴賢柄身影一晃,十七八道台階,在他的腳恍然無物,輕煙一般,倏忽到了戴賢臣的身邊,和戴賢臣並肩而立。
所有的叫罵聲和議論,戛然而止,這個道館之中,死一般的寂靜!
胖子無論如何挑釁甚至侮辱戴氏道館,並不奇怪,踢館格鬥,原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如果因為對方的侮辱,而動氣亂了章法的話,就算被打死,也是活該。
可是,戴賢柄竟然聽了胖子的話,不顧身份和名聲,準備聯手和弟弟,對付胖子,這就讓所有的人,全都跌破了眼鏡。
兩個跆拳道大宗師啊,兩個傳說之中的武林高手,還沒有動手,竟然自承不如,要聯手對付一個貌相平庸的胖子?
張策的心臟,砰砰直跳,興奮得手指都微微顫抖,他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一場具有爆炸性的新聞,將在自己的鏡頭發生了。
「大哥,你幹什麼?」
戴賢臣轉過頭來,目齜眶裂地看著戴賢柄,眼睛發紅,有委屈有憤怒,更有深深的不理解。
戴賢柄臉色平靜,矮小的身子,猶如鐵錐,身上早已經爆發出滾滾狂潮,頭上的精元之氣,匯成狼煙狀,直衝雲霄,聲音淡然卻帶著無以倫比的壓迫性:「此人的強大,不是你我能想像的,賢臣,你要再敢有一點輕敵之意,戴氏道館今日恐怕要一敗塗地!」
所有的人,都聽見戴賢柄的話,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子中間,一臉嘿嘿冷笑的胖子。
這傢伙真是高手?
戴賢臣和大哥戴賢柄感情深厚,一直以來,都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很少見他說話這麼嚴厲過,見他如此疾言厲色,再也不敢多說什麼,調集體內全部精元之氣,嚴陣以待。
頃刻之間,戴賢臣和戴賢柄一左一右,猶如兩座高峰,雖各自壁立千仞,但是無形之中,卻又相互依靠,氣機連綿不絕。
一看這兩人的架勢,便知道這兩兄弟平時一定練過某種聯合縱橫的武道,三招之內,只怕佛祖再世,達摩重生,也難以擊破。
王小石嘿嘿一笑,讚許地看著戴賢柄,點了點頭:「朴太白的弟子,眼光還是有的,可惜遇見了我,第一招!」
他說著,忽然大喝一聲,好像晴天裡,響了一個霹靂,整個大院之中,轟隆作響,所有的人,全都被震得東倒西歪,沒有人能想到,人的聲帶和肺腔,能強大到這樣的地步。
大喝聲中,王小石左掌伸出,拇指扣在掌心,掌心肌肉一鼓一鼓,猶如胎兒心跳,滿天烏雲,似乎全都凝聚到他的手掌中,只聽潑喇喇一聲響,王小石的梵天藏胎大手印,以天塌地陷之勢,落將來。
「危險!」
整個道館院子之中,飛沙走石,狂風席捲,戴賢柄看著王小石驚天動地的一掌,知道決計無法抵抗,猛地推了一把弟弟,將他推得摔了出去,而自己也順勢急速快退。
但是,就在此時,胖子嘿嘿一笑,忽然撤了手掌,身影猶如獵豹似的,一記黑虎掏心,直擊戴賢柄前胸。
戴賢柄只覺得胸口嗡地一聲,被他渾厚猶如大鐵錘一般的拳風,逼得呼吸不暢,胸口肌肉,都被巨大的壓力,壓得向內塌陷,情急之,只得砰地一拳,渾身精元之氣爆發,火山爆發似的,一拳擊向他的拳頭。
轟!
一聲悶響,戴賢柄瘦小的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摔在石階上,堅硬的石階,在他的重重一摔之,立即崩碎,地基龜裂,碎石亂飛。
「大哥.......」
被胖子掌勢逼得踉蹌後退的戴賢臣,一聲大喝,火急回來救援,半空之中,一個高劈腿,好像一柄戰斧,帶著沉悶的聲響,劈向王小石的太陽穴。
尖利的嘯鳴聲,來自戴賢臣的左腿,宋立成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懷疑,哪怕一個真正的鐵人,戴賢臣也可以一腿劈碎。
王小石並不轉身,左腿以常人無法想像的韌性,高踢過頂,正好踢在戴賢臣的左腿足弓上,戴賢臣慘嚎一聲,足骨粉碎,身子也被龐大無比的巨力,席捲著向上翻滾,好像巨浪之中的一片小小樹葉,難以把持自己的身體。
等他好不容易落了來,立足站好,卻發現王小石已經近在咫尺,左手背在腰後,右手單掌前推,速度快得猶如電光石火似的。
懶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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