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公司怪事連連，副業比正業紅火，勞動服務公司比公司熱鬧，下崗人員比崗上的業務員掙得多，出差去趟外地推銷，獎金能拿到百八十塊，可在公司上班的同志，每月只能拿到十塊八塊的，三十多人的一個科室，還得把獎金分成上中下、三六九等，搞得氣氛很不和諧。工作努力、貢獻大並不能成為獎金分等級的依據，而是大家輪流享受一、二、三等獎。其實一等獎和三等獎也就差個一塊多錢，雖然錢不多，但面子上不好看呀！我最怕月底的到來，因為要評出獎金的一二三等。老徐已被高登科牢牢掌控，簡南已升任副經理，劉輝格剛剛提拔為副科長，評獎金等級的事，書記又不負責。一切都落到我頭上。管，不對，因為我不是科長；不管，也不對，因為我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最長，最後拿主意的還是老徐，我就是個沖在前面的大頭兵。每天業務上的事情、各種狀況層出不窮，有時甚至刻不容緩，老徐在的時候，還好一些，我可以向他請示、匯報，但有時事來了，他又好幾天不在公司，必須得有個人拿主意，自然我就「篡權了」。這樣一來，無形中影響了老徐的「利益」，所謂「利益」，就是老徐在科里的話語權。經常出現就算老徐在旁邊，大家也都不自覺地找我拿主意的現象。公司甚至有傳言說「高登科要提拔老徐為管貨源的副經理」，所以有些廠點的負責人也就不大理會老徐的存在，逢年過節也就不去拜訪他了。時間的流逝，情緒的積累，老徐終於忍無可忍了，找到我說：「你看，鍍鎳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把平常的工作放一放，現在公司都在向錢看，你也負責抓一下咱們科的創收工作。雖然我平時比較忙，但我抽空下來，也耽誤不了什麼日常的工作。現在外國人來中國旅遊的現象很是火爆，尤其是昌平、延慶這條線，你在這方面多動動腦筋。」話說到此，自己品味，知趣些，撤！於是告訴科里的同志們，我去抓創收了，科里的業務還是由老徐來處理！
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就得親口嘗一嘗。我找到昌平馬池口廠點的趙廠長，聽了他對昌平這邊情況的介紹，在十三陵神道那兒設了一個點，但由於他們生產的品種太少，所以無法形成氣候。我對趙廠長說：「您能帶我去看看嗎？」「當然可以。」我考慮，如果讓趙廠長來接我，連接帶送得用四趟車，太麻煩了，於是我決定讓馬泉營的老李和我一起前去考察。一切安排妥當後，相約在十三陵神道的神功聖德碑亭見面。次日，我和老李乘坐他們廠點的尼桑小麵包車前往，我沒有帶我們科的任何一個人，畢竟八字還沒一撇呢，人多嘴雜，容易壞事。車子停在碑亭附近，我和老李還有趙廠長三人，順著神道往北走去，此時的神道，是河北赤城、北京延慶的永寧、大莊科、長陵通往北京昌平的唯一一條公路。神道上通行著長途汽車、運貨的卡車、手扶拖拉機、獨輪小車，當然也少不了來參觀十三陵的旅遊大巴，上車的遊客、下車的遊客，導遊舉著小旗，喊著喇叭，我想永樂大帝在長陵里也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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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性的醜陋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