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梅聽聞,雙眼凝望著上方字符,隨後屈指一彈。
「咻!」
一道氣勁從指尖劃出,爆射而出。
那氣勁撞擊在洞頂並沒有想像當中發出激烈的聲響,反而悄無聲息的融入到了洞頂之中。
「果然有古怪。」
趙青梅看到這,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欣喜。
南衛萍緩緩說道:「此處就是離開封魔井的出口。」
趙青梅凝望著南衛萍道:「前輩,為何突然告訴我這一切?」
之前她給南衛萍下藥,她都沒有告訴自己,但是今日卻主動告訴了自己。
「原因有很多。」
南衛萍輕笑了一聲,幽幽的道:「比如說感謝你這些日子送來的飯食,還有你這段時間陪老身聊天解悶,雖然你不怎麼說話,大多是聽我說話,當然還有最主要原因就是你留在此地,也沒有機會斬斷這九天玄鐵,不如讓你出去再尋機會。」
九天玄鐵乃是世間最堅韌的存在之一,必須要天下最為鋒利的兵刃才有可能斬斷。
趙青梅若是有這兵刃的話,早就拿出來『威脅』自己了,顯然她身上是沒有的。
所以只有讓趙青梅出去尋找這兵刃,這是她唯一逃出封魔井的機會。
雖然南衛萍之前是大宗師之境界,但是如今壽元也是沒有多少了,到達她這種半仙的境界,幾乎可以感應到那生命在不斷流逝。
人生最無奈的便是你看著有無數選擇,但是真實旳卻是你根本沒得選擇。
趙青梅點了點頭道:「好,只要我出去了,我趙青梅發誓定會想辦法找到最鋒利的兵刃來,斬斷這九天玄鐵。」
南衛萍微微頷首,隨後看著那石洞有些悵然所失。
趙青梅提著鴛鴦雙刀,向著地面一蹬,身軀扶搖直上向著洞頂而去。
就在她快要到達洞頂的時候,卻感覺面前出現了一道厚重的牆壁,阻擋了她的去路。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趙青梅落到了地上急忙問道。
南衛萍盤坐了下來,道:「我說了,這是一道心門,氣勁無心,但你則不同。」
「無心?」
「你的《九幽煉獄魔典》修煉到了第七層,已然到達萬象之境,你身具萬象,但萬象都是你一人,依然與你自身脫離不開關係。」
「所以要到達第八層萬象無心的境界?」
趙青梅眉頭一皺。
《九幽煉獄魔典》每提升一層都是極為困難,第七層到第八層看似只有一個境界的差距,但最起碼需要數十年的苦修才能到達。
南衛萍搖了搖頭道:「沒錯,老身之前提醒過你讓你修煉這《九幽煉獄魔典》,但是你卻一心只想對付老身,想要得到這離開封魔井之法。」
趙青梅沒有說話,她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封魔井,外面魔教群龍無首,自己的夫君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她如何能夠靜下心來在這井下修煉?
趙青梅問道:「需要多久?」
南衛萍想了想,道:「在魔門記載當中,從第七層修煉到第八層最快花費了九年時間。」
「九年?」
趙青梅沉聲道:「不行,太久了。」
她的人生不過十九,二十年華,九年的時間對於她來講何其之長。
上一次和哥哥離別是十年,現在又近乎是一個十年了,她如何能忍受?
南衛萍想了想道:「有老身傾囊相授,還有這周圍無數先輩的心得,你應該花不了多少年,甚至一年就足夠了。」
趙青梅突然輕笑了一聲,「一個月,只要我靜得下心來,一個月便能夠到達第八層。」
她已經停留在第七層許久了,如今藉助石洞心得還有南衛萍的指點,她有把握在一個月內到達第八層,前提是她必須完全靜下心來。
「哈哈哈哈!」
南衛萍聽到趙青梅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笑了起來。
「前輩笑什麼?」
「你真是自信啊,你要知道古往今來的魔教教主皆是當世奇才,他們都不敢吐出這等豪言壯語出來,而你是一個女子.......」
「在修道一途,我是最自信的人。」
趙青梅語氣平淡沒有波折,就像是再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說完便走出了石洞當中。
「好自信的人........」
南衛萍看著那背影,不由得有些刮目相看。
........
東羅關,東羅塔。
古色古香的房間當中。
端木杏華坐在桌子旁,在她的面前是一疊接著一疊的密函要見。
「呼........」
她不斷批覆著桌子上的密函,約莫半個時辰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隨後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俯視著下方繁花似錦的東羅關還有那來往的商隊。
東羅關還是如以往一般,沒有發生任何動亂。
但這段時間以來,卻是她最為心累的時候。
魔教內憂不斷,上一任魔教教主江尚完全無心與魔教,一心只想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永生,而當代教主趙青梅則被困在封魔井當中,破禁之日更是遙遙無期,可能這一輩子都逃不出那封魔井。
而封魔台的袁峰也是異動頻頻,前段時間更是前往東大營斬殺了一個天宗高手,威脅玄武座首座出兵協助後金威逼大燕。
如今天下局勢一觸即發,正是魔教大展宏圖的機會,可是因為魔教自身的問題,使得眼下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卻變成了魔教的危機。
「這該如何是好?」
端木杏華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鎖了起來。
「踏踏踏踏......」
「端木宗主,江人儀求見!」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江人儀!?
端木杏華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隨後袖袍一揮,淡淡的道:「進。」
「咯吱!」
那屋門直接打開,只見門外正是江人儀,在其旁邊還有著天宗數個高手,其中就包括天宗第二高手耿天籌。
「端木宗主。」
江人儀走進屋中,恭恭敬敬對著端木杏華行了一個大禮。
端木杏華沒有理會江人儀,而是看著江人儀身後一眾天宗高手。
「宗主。」
耿天籌抱拳道。
餘下一眾天宗高手也都是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
青年一輩似乎早就忘了眼前這端木杏華的手段,但是作為魔教老一輩的高手,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
端木杏華點了點頭,這才看向了江人儀問道:「你不應該是在東羅沙漠當中嗎?怎麼今日出現在了東羅關?」
江人儀鄭重的道:「人儀自幼在魔教長大,如今聽聞魔教如今情景,怎麼可能還能靜得下心來東羅沙漠當中?所以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端木杏華眉頭一挑,「你被貶到東羅沙漠,乃是教主下令,三年未到便出來,則未免不合我魔教規矩。」
她的心頭,已經隱約察覺出來了一點徵兆。
只是讓端木杏華無法理解的是,江人儀是用什麼方法懾服耿天籌的。
「我那師妹如今在封魔井地底,能否重見天日還尤為可知,再說了,規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而魔教教主如今被困在封魔井,卻不可一日無主,我江人儀願自薦暫管魔教教主之位。」
江人儀話音落下,整個屋內都是變得十分安靜起來。
耿天籌等一眾天宗高手神情都沒有絲毫變化,顯然早就知曉這件事情。
「哦?」
端木杏華看了江人儀一眼沒有說話。
對於江人儀,她也是十分看好的,若不是趙青梅的話,江人儀確實是當今魔教當中最有資格繼任魔教教主之位的人,而且他的父親江尚還健在。
耿天籌抱拳道:「端木宗主,眼下情形你是清楚的,趙國和後金已經有了聯合趨勢,國戰一觸即發,這時我魔教在這傾覆之下,很難明哲保身,需要一個人帶領魔教.......」
端木杏華點了點頭,「趙教主能否出來還是未知之數。」
按照大義來講,此刻確實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統率群魔,應對接下來發生的大變,但是她的心中又擔憂起來封魔井下的趙青梅來.......
江人儀淡淡的道:「若是我那師妹出來,我願意原位奉還。」
第二次進入封魔井的人,怎麼可能會再出來?
「端木宗主,還請以大局為重。」
就在端木杏華猶豫不定的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袁峰!
這聲音端木杏華自然聽得出來。
江人儀從東羅沙漠當中出來,果然這背後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封魔台在背後為其撐腰,再加上江人儀的父親江尚,也無怪乎耿天籌他們一眾天宗高手願意受江人儀的驅使。
端木杏華許久之後才嘆道:「老身心念魔教,生是魔教之人,死是魔教之鬼,對於旁的一切不管。」
江人儀笑了,他知道端木杏華是同意了他暫代魔教教主之事了。
魔教當中,端木杏華的話語權是最大的,甚至超過了林天海,李復周等人。
論實力,端木杏華一氣宗師,麾下天宗高手無數,論資歷加入魔教近四十餘年,那李復周都是她領進的魔教。
只要她不插手,這魔教教主基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其餘人也就秦斌讓他頗為頭疼。
至於暫代二字,只要自己手段夠硬,這魔教教主之位旁人還能染指?
耿天籌等一眾天宗高手也是微微鬆了口氣,趙青梅被困封魔井,可能終生不會再出來了,如今讓江人儀接替這教主之位,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端木杏華緩緩說道:「還有虞首座和秦首座的事情,我希望能夠處理好。」
江人儀笑了笑,道:「放心,這二人都是魔教肱骨,我心裡有數。」
端木杏華點了點頭,隨後俯身道:「既然如此,老身拜見江教主。」
「拜見江教主!」
耿天籌等人也是恭敬的跪拜了下來。
這一刻,魔教的天變了。
江人儀強行壓住內心的衝動,但面上卻還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魔教教主,他覬覦這個高高在上位子多少年了,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
江人儀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隨後想起袁峰的話,道:「除了李宗主之外,召集所有高手回總壇,一方面商討接下來和後金結盟的對策,另一方面穩定教眾之心。」
端木杏華眉頭微皺:「我魔教真的要和後金結盟?」
魔教與後金結盟,無疑是與虎謀皮,最終恐會成為其附庸,被其吞噬。
江人儀淡淡的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聽到江人儀這樣說,端木杏華也就沒有再說話了。
.........
玉京城,北部望京山。
泉水叮咚作響,仿若清脆悅耳的樂曲,初夏的風吹拂而來,使得郁郁青青的山林當中都是浮現出一絲熱浪。
茂密的林中,黑蛟趴在地上似乎正在打盹,雙鼻當中時不時涌動著白色的白煙。
安景則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一枚古玉。
這正是胥王給他的古玉,說是一個不錯的寶貝。
安景把玩了一番後,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直接收到了懷中,隨後語起來:「樓老頭啊樓老頭,我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樓象震和蕭千秋在淵湖一戰之後,真一教的高手鮮少出沒在江湖當中,傳聞蕭千秋回去之後便回去閉關了。
這讓安景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安。
蕭千秋號稱天生道子,他的資質是毋庸置疑的,不到五十便到達了四氣宗師,而且還將《北斗七星決》修煉至圓滿。
不論是根骨,悟性都是天下最頂尖的人物俊傑,此次和樓象震一戰之後,雖然積累數年的大勢被破,但樓象震也說過很有可能會成全了蕭千秋,若是突破內心屏障,恐怕其修為會進一步大增。
如今蕭千秋已經是四氣的修為,若是讓他再進一步就是五氣宗師,只需要一步就可以臻至傳聞大宗師,而已他的年紀,很大概率成為大宗師。
蔣三甲希望他終有一天踏入真一山,將一壺好酒灑在山巔,以祭奠他在天之靈,而樓象震與蕭千秋接下來的半戰也需要他了結。
安景的身上有著蔣三甲,樓象震寄望,而且他還殺了真一教那麼多的高手,本身也有道統之爭,兩人遲早都有一戰。
蕭千秋,那可是一個好大的對手。
而且還有那個姜爺,極有可能就是魔教上一任教主江尚。
「青梅......」
安景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語道:「以我這身板還有這相貌,抱個大腿,吃個軟飯不過分吧。」
嘩!
安景猛地站起身來,來到了溪水旁,惡狠狠的看著水中自己,「你怎麼能吃軟飯,你真是墮落了,還記得當年說過的誓言嗎,要靠自己,要努力,你要奮鬥......你要努力把腰子補好。」
黑蛟活動了一下身軀,看了一眼蹲在河邊自言自語的男子,隨後繼續趴在了地上。
給自己打氣一番後,安景也恢復了正常。
自從樓象震走後,他感覺自己混跡江湖就是兩眼一抹黑。
除了沿途聽到江湖傳聞之外,對於這天下各種秘聞,要事一點都不了解。
「不管怎麼說,混入魔教當中,找到辦法晉升宗師都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
安景深吸一口氣,隨後來到黑蛟面前。
黑蛟回過頭,一雙燈籠大小的眼睛帶著好奇。
安景思忖了片刻,道:「你就在這望京山中修煉,切記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既然到了玉京城當中,總要去看看三甲和周先明的,順便打探一下李老頭和檀雲的消息。」
若是沒有蔣三甲,他學不到鬼谷心法,自然逃脫不了姜爺的追殺。
而且也不會有之後的樓象震護道。
既然如今到了玉京城,若是不去與他喝上兩杯,想必蔣三甲地下有知,也會心生埋怨。
「吼!」
黑蛟發出一道低吼,回應著安景。
安景點了點頭,身軀一縱向著玉京城的方向走去了。
微風吹拂著,帶著一絲清涼。
望京山是玉京城城北高山,郁郁青青,山峰更是如利劍一般陡峭,加之近來剛剛是初夏時節,天氣還不算炎熱,路上倒是有一些遊玩的路人。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黑色長袍,相貌俊美,但臉上卻是冷冰冰的像是沒有絲毫表情。
「是他?」
安景看到那人,瞬間想了起來。
掌劍公公鍾斌儒,天下六大劍仙之一。
當初在淵湖之上,鍾斌儒手提天子劍曾經想要阻止樓象震和蕭千秋的對戰。
而他也是樓象震當今最看好的劍客,甚至說此人劍道將來成就可能還在林逸揚之上。
沒想到今日在望京山上,竟然看到了他。
此刻鐘斌儒好似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安景,他神情永遠沒有波動,就像是他的內心一樣,只是緩緩向著山上走去。
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安景沒有說話,沿著山路走去。
還沒有到玉京城,便可以看到那古老的磚牆如群山萬壑綿延伸展,跌宕起伏。
八個黑衣身穿甲冑,高大壯碩士卒站在城門口,神情冰冷嚴肅,人來人往,一片熱鬧,繁華。
眼前的城池,正是大燕都城。
街道邊的小攤點永遠是人滿為患,呼喊聲此起彼伏,茶館,客棧,布莊等等店鋪應有盡有。
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小販子們在沿街叫賣,有賣古董的,胭脂水粉,首飾,字畫風箏,香囊,各種的交通路線像蜘蛛網一樣覆蓋到都城的每個角落,一批又一批的人像貨物一樣被裝卸著,整個都城看著便是極為熱鬧。
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普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眼色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玉京城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雄偉,繁華。
這是安景對於眼前玉京城的第一印象。
「讓讓!」
「噠噠!」「噠噠!」
就在安景走在街市當中,只見奔馳的駿馬急匆匆飛縱而來。
周圍百姓看到這,連忙向著四周避開。
安景也是轉過身看去,只見一個華服青年騎著一匹雄壯的駿馬,低吼著。
「那人是左子新吧?」
「真是囂張啊,敢在玉京城騎馬疾馳。」
「據說那江南道的周先明中了會元之後,他十分不服,甚至還要找那周先明的麻煩。」
「此子人品敗壞,真是一個小人也。」
「你的姑姑是皇后娘娘,你也可以在玉京城騎馬奔行。」
........
隨著那華服青年離去,周圍百姓都是議論了起來。
左子新安景不知道是何人,但是左家他卻是有些清楚。
左家是當今大燕最頂尖的家族,其家主左必文是幽風谷的谷主,而他的姐姐則是昔年大燕第一美人,也是當即大燕皇后左玲瓏。
「周先明是會元?」
安景看著左子新離去的背影,暗暗自語了一聲。
周先明還是很有才學的,要不然也不會在臨江城鄉試的時候拿了一個解元,但是高中會試的會元這是讓他沒有想到。
玉京城占地面積極大,其中分為內外城。
內城當中除了皇宮之外,還有各個王公貴族的府邸,宅子。
世家門閥的公子爺可謂比比皆是,一般富商巨賈在渝州城便已經是個大人物了,但是放在玉京城就是芝麻綠豆大小,微不足道。
街道兩旁的店鋪,裝飾都是十分精美,那飛檐,雕欄都是請了能工巧匠打造,沒有絲毫的馬虎,那物品也是琳琅滿目,種類齊全,讓人目不暇接。
這時,兩個熟悉的影子出現,隨後進入到了那布店當中走去。
「嗯!?」
安景看到這,嘴角浮現一抹笑意,隨後快步跟了上去。
布店掌柜正拿著雞毛撣子打掃著,看到安景走進來,連忙笑道:「客官,需要買什麼布匹,還是成衣,我們這裡應有盡有。」
這一家布店十分之大,還分為上下兩層,牆上也是掛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布。匹
安景淡淡的道:「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好了。」
「好,客官請慢慢挑選,如果有什麼需要,招呼一聲就好了。」
掌柜的說著,他也知道有些人會有特殊的癖好。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向著遠處兩人走去了。
「方妹妹,你覺得這件適合我嗎?」
「我覺得挺好的,這料子多好啊,只要邱大哥穿上去絕對好看。」
「嘿嘿,方妹妹覺得好看,那就是好看了。」
..........
角落當中,一個水缸還有一座肉山正拿著一匹紅色的錦緞說笑著。
正說著,那肉山伸出那肥碩的手臂,輕輕摟住了那水缸。
兩人眉目傳情,你儂我儂,好似一對神仙眷侶。
正是邱侖和方錦秀二人。
「這紅色是不是有些艷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旁響起。
邱侖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猛地轉過身看去,「你....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著面前黑袍男子,邱侖眼中瞪得渾圓,但瞪的再大也如綠豆一般大小。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此地再次看到鬼劍客。
而方錦秀也是有些驚訝。
畢竟鬼劍客可謂當今江湖當中,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追殺齊術三百里,可謂使其徹底名震大燕江湖,深受擁躉。
安景看了一眼邱侖,道:「大胖子,我問你一些事情。」
「大哥,看你說的,什麼大胖子不大胖子的,讓人聽到了多生分啊。」
邱侖諂媚的笑道:「叫我小邱就行。」
因為過於肥胖,在邱侖笑的的時候,五官都緊緊擰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朵菊花一般。
安景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道:「廢話少說,這次會試的會元是一個姓周的,你知道嗎?」
邱侖聽到這,頓時來了勁:「知道啊,整個玉京城誰不知道周先生的大名,那可是呂老的學生。」
「呂老!?」
安景聽到這,心中有些詫異。
在玉京城能夠被百姓稱之為呂老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呂國鏞。
呂國鏞那可是大燕的國之重器,至今為止只收了兩個學生,一個現在是人皇的秉筆太監趙天一,另一個則是叛入魔教的李復周。
可是他何時成了周先明的老師了?
邱侖連連點頭,道:「是啊,呂老欽點的學生,整個玉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在不少給殿試開盤的商賈都已經準備要跳護城河去了,幸好我這次學聰明了,沒有開盤,差點連媳婦本都輸沒了。」
說到這,邱侖語氣當中帶著一絲慶幸。
呂老的學生,這狀元還能跑了嗎?
一旁的方錦秀緊緊拽著邱侖的胳膊,一臉認真的道:「邱大哥,你放心,就算你沒錢,沒身份,沒實力,我依舊會對你不離不棄,畢竟我看上的是你這個人。」
安景一臉驚愕,如果說方錦秀看上了邱侖的錢,身份,實力,他還能理解。
但就唯獨不能理解,看上了他這個人。
這大胖子邱侖沒有了錢,身份,實力,還能有啥?
短小嗎?
邱侖也是十分感動,「方妹妹,我也是,即使你將來年華逝去,容貌不復,我也不會棄你而去,我對你的感情始終如一。」
安景聽到這,徹底沉默了。
邱侖好似想到了什麼,幸災樂禍的道:「那周先明真是一步登天,我聽小道消息說,似乎傳言皇室要將其招為駙馬,那安樂公主我見過,長得可丑了......」
長得可丑了。
要不是安景親眼所見,看著邱侖的表情差點就相信了他說的話。
看到安景沉默不語,邱侖促狹道:「大哥,你是不是也和世俗人一樣,喜歡那些醜八怪啊?」
「如果是真的話,按我說當初你救了那安樂公主,直接劫走,生米做成熟飯,再生幾個胖小子,到時候這駙馬就是你了啊。」
安景則是沉思不語,腦海中則在想著周先明的事情。
誰也沒想到,這周先明竟然被呂國鏞收了弟子,當初他的在酒肆當中的遠大抱負就在眼前,似乎很快就能實現了。
按照廟堂之上的關係,周先明將來成就絕對不低,甚至可能封侯拜相,位極人臣。
只能說上一句事實難料。
方錦秀在旁嗔道:「你別胡說,大哥可不是那俗人。」
「也是,大哥怎麼可能和那些俗人相比。」
邱侖點了點頭,突然向著四周看了一眼,小聲道:「大哥你還記得那個死太監不?」
安景眉頭一挑,道:「聖手?」
那個比他還白的小白臉?他自然記得。
邱侖滿臉凝重,道:「他身份可不一般,我前段時間將他送到了天牢,誰知道他竟然是明公的干孫子。」
明公!
混跡江湖當中的都知道,大燕江湖第一高手蕭千秋,那麼廟堂第一高手就是這明公白眉公公。
乃是人皇的掌璽太監。
太平人皇能夠發動天書閣政變,除了真一教支持之外,能夠成功的最大原因便是皇宮中有著這位明公的支持。
而且太平人皇更是稱其為亞父,足見此人在太平人皇心中的地位。
安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卓玉昌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身份。
邱侖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是啊,這小子竟然不報身份,最後我送到天牢詢問戶籍的時候才查出來的。」
安景微微頷首,「我知道了,那你小心點那太監的報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他向著店外走去。
邱侖看到安景轉身離去,連忙問道:「大哥,你要去哪?我聽說你要和林逸揚比劍,是不是真的啊。」
「對了,我和方妹妹馬上就要成親了,你可別忘了喝杯喜酒,隨個份子錢啊。」
安景腳步一頓,隨後加快了腳步離去。
方錦秀看著安景離去,不由得問道:「邱大哥,你覺得大哥能贏那林逸揚嗎?我聽說林逸揚可是一氣宗師境界的劍仙。」
雖然安景有著追殺齊術的威名,但是世人皆知是依靠那黑蛟威風,如果沒有了黑蛟協助,他的實力能否是林逸揚的對手還尤為可知。
邱侖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反正到時候我們開盤,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想到這,邱侖心頭頓時一片火熱。
鬼劍客和白衣劍仙的對決,當世最頂尖的兩個劍客之爭,這噱頭傳出去絕對是可以引來無數劍客圍觀。
這一次,又將是他大發一筆的好機會。
............
真一教,真一山。
掌教靜室當中。
蕭千秋盤坐在蒲團之上,手中拿著一塊鏡子。
這正是玄門異寶天尊法鏡。
此刻天尊法鏡就像是一個十分平常普通的鏡子,上面折射出淡淡的黃色光暈,印照著蕭千秋平靜如水的面龐。
他的腦海當中還在回想著,淵湖之上那一劍刺來。
光影閃爍,那一道流光如天地流星一般落下。
重要的不是那一劍,也不是天尊法鏡中天尊虛影的浮現,而是那一刻生死之間的感悟。
「樓象震的這一劍,當真是厲害。」
許久後,蕭千秋才微微嘆了口氣。
至今為止,他出道如此之久,遇到了林林總總無數高手,其中包括自己的師父葉定,羅崇陽,江尚,齊術等後金高手,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也是不計其數。
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他像樓象震一般的感受,一劍風華絕代,貫穿了世間一切,了斷了生機,甚至連天尊法鏡都被洞穿。
若是沒有天尊法鏡的話,自己必死無疑。
樓象震就是大燕江湖第一高手,天下第一劍客,這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這時,靜室外傳來一道恭敬的聲音。
「掌教,齊術已經被後金大雪山的木金法王出手救走了。」
蕭千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是。」
隨後只能聽到腳步聲遠去。
「木金法王救走了齊術嗎?」蕭千秋低聲自語了起來。
齊術乃是齊無雙的徒弟,很可能是未來執掌黑冰台之人,後金出手將其救走結交黑冰台也在常理之中。
現在這般看來,局勢更加明了了。
後金和趙國之間就算不是勾結關係,相比關係也是十分友好融洽的。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的。」
蕭千秋吐出一口氣來,隨後繼續閉目修煉。
想要在亂世當中延續下去,只有不斷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腦海中光影交錯,時間荏苒流逝,這一方天地似乎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起來。
「咔嚓!咔嚓!」
就在這時,他手中的天尊法鏡陡然間崩裂開來,鏡面中心出現了一道道密密麻麻如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嗵!」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華從鏡子當中湧現。
「嗯!?」
蕭千秋只覺得眼前一花,好似神魂都是得到了一剎那的升華,飛出了肉軀之內。
嘩嘩嘩!
那白色的光華刺穿了靜室,湧出了大殿。
真一山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顫,紛紛仰起頭看了過來。
這一日,真一山之上白色光華直衝天際,耀眼奪目,熠熠生輝。
...........
夜色闌珊,呂府。
微弱的燈火搖曳,閃爍著,印照著在假山水池當中。
一道人影穿梭在遊廊當中。
這人正是安景。
「看過周先明那老小子,再去看看三甲,便去尋找晉升宗師之法。」
安景走在遊廊當中,自語道:「若是這他發達了,還會不會記得往日的恩情。」
現在想想事實還真的奇妙,若是周先明知道資助他科考的人是魔教之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夫人若是知道了,她竟然資助了這麼一個人物出來,心中會不會後悔呢?
想到眾人再聚首的時候,安景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背著手走來。
下一刻,一道黑白相間的氣機湧出,那青年頓時身軀一頓。
正是《鬼谷心法》的鬼谷迷魂。
安景輕飄飄的落到了青年面前問道:「你叫什麼?」
青年木訥的回道:「我叫呂景春。」
安景眉頭一揚,道:「呂國鏞是你什麼人?」
青年回道:「他是我爺爺。」
呂國鏞的孫子!?
安景眉頭一皺,沒想到自己隨手抓了一個竟然壯丁,赫然就是呂國鏞的孫子,「那你可知道周先明在何處?」
「在我姑姑的別院。」
「你姑姑的別院?」
「是的。」
「你姑姑是什麼人?」
「我姑姑叫呂香凝,在我四歲的時候就被爺爺趕出了呂家。」
「那別院在什麼地方?」
「沿著這條廊道走到頭,就能看到了。」
.........
安景點了點頭,隨後身軀一縱消失了呂景春的面前。
「怎麼回事?」
呂景春只覺得眼前一花,揉了揉腦袋,「難道是近來和周先明喝酒喝多了,腦子都不靈光了?看來這酒以後要少喝,不能被周先明幾頓酒水就收買了,他這是在腐蝕我的心智,我可不能像他一般做個浪蕩書生。」
說著,呂景春繼續向著遠處走去。
而安景得到周先明位置後,便沿著廊道一路走去。
他的氣機隱匿到了極致,就算是呂府的下人在他的面前走過,竟然都沒有發現到他這麼一個大活人。
不多時,安景便來到了廊道的盡頭。
還沒有進入別院,便能夠看到別院中央有著一顆繁茂的棕樹,仿佛遮住了那半個院落一般。
「小友,來去匆匆,這是要去哪裡?」
就在安景準備抬步進入的時候,一道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嗯!?」
安景心中一震,向著身後看了過去。
只見的一個滿頭華發的老者正站在他的身後,笑眯眯的看著他。
那老者渾身上下沒有絲毫氣息溢出,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
但一個普通人是斷然不可能發現他的行蹤的。
安景淡淡的道:「拜訪好友。」
「好友?」
老者笑意更深了,「不知道小友拜訪何人,還需要用鬼谷派的鬼谷迷魂來問路。」
這老者果然不簡單。
安景雙眼眯成一條縫隙,道:「我聽聞呂老是大燕國之重器,也正是因為有呂老大燕才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在下一直心生嚮往,今日準備拜訪一二。」
「哈哈哈哈。」
老者聽到安景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娃娃藏頭露尾的,不過說話還是很中聽,老夫喜歡。」
難道是看穿我的骨齡了?
安景心中一震,念頭落在地書之上,發現沒有異樣之後,不禁問道:「閣下是何人?」
老者背著手向前走了兩步,才緩緩說道:「老夫就是你口中的國之重器,呂國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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