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輪峽谷上方,被瘋狂閃爍的二十丈金焰法身覆蓋。
離得近的修行者,所能看到的場景已經無法理解——從峽谷深處朝著峽谷入口,一路閃爍,同時漫天開花似的掌印,以及七零八落的屍體。
天輪山脈,被掌印轟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一些自詡強大的修行者,剛飛上來,還沒來得及睜大眼睛震驚一下,便被掌印拍碎。
如果說之前玄誠子和莫行露將余塵殊當做十葉以外的另外一個級別的高手,陸州頂多略勝於余塵殊,那麼這一次,陸州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即便是開了命格的高手,也不會如此誇張吧?
玄誠子分明看到陸州施展「道門九字真言手印」,朝著剛從山下爬上天輪山脈的凝識境弟子轟了過去。
絕對沒有看錯……
那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凝識境修行者。這個境界,還無法做到御空而行,但爬山涉水不成問題。對於十葉而言,猶如螻蟻一樣弱小。
同為十葉的玄誠子,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顫動,抽筋似的顫動——
「我,我……我是不是假的十葉?」
玄誠子第一次產生這種錯覺。
仿佛人家才是真正的十葉,自己則是個假貨。
莫行露茫然地道:「我也有這種感覺。或許,這位前輩,一直在保留實力。」
「要不……逃?」
「逃不了。」
身後一名九葉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滿臉煞白地道,「必須得儘快打坐調養了,業火已經侵入內俯,再不及時救治,只怕會徹底廢掉。」
離開必死,原地調息,還有機會生存。
他們都清楚業火的威力。
即便是司空北辰這樣的十葉強者,中了十葉業火,也很難將其驅逐,又何況他們這群九葉呢?
「下去,就地療傷。」
「是。」
兩大宗門放棄的參與鬥爭,朝著天倫山脈之中落去。
……
至於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修行者們,則陷入了無盡的恐懼當中。
你可以想像,一個不斷到處閃爍,無限制出掌,清一色絕招的畫面是何種模樣。
就像是漫天亂飛的蒼蠅,總能準確無誤地撞上金光閃閃帶業火的巴掌。
整座天輪山脈的天空,都被肆虐的元氣席捲覆蓋。
方圓數十里地,都能聽到這震盪的動靜。
雲水怒,風雷激。
……
余塵殊堅定的自信,也在親眼目睹這誇張的出招方式,瞬間崩塌。
他引以為傲的傀奴,修為,武器,以及刀槍不入的軀體,都在陸州的面前,變得幼稚,可笑。
砰!
余塵殊再次撞斷一座山體,崩塌的石塊,像是他的心臟一樣,不斷往下沉去。
為什麼?
難道他一直在保留實力?
砰!
余塵殊的軀體卡在了峽谷入口處的石縫裡。
他的武器樊籠印落在了面前。
噗————
悶哼一聲,一連串的掌印,終究讓余塵殊承受不住,再吐一口鮮血。
身上的黑灰色圖案,竟在這是暗淡了幾分。
余塵殊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天空中,不斷施展絕招洗禮眾生的陸州。
他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他雙臂一彈,從石縫中彈出,落在了樊籠印上,拼命地喘了幾口氣,思緒麻痹,腦袋暈眩,耳朵嗡鳴,完全失去了思考。
砰砰砰!
天空中又是三名元神的修行者墜落。
一具屍體朝著余塵殊砸了過來。
余塵殊嚇得雙臂推掌,紅掌將那屍體推開。
接著一道光柱落在了他的身上。
呼吸之間,陸州閃爍來到了上方,手持太虛金鑒,照耀余塵殊,將僅存的非凡之力逼到了金鑒上,在紫琉璃的幫助下,哪怕是能恢復一滴非凡之力,此刻也能發揮應有的價值。
余塵殊的傀奴也受傷了……
能看得出來,軀體縮小了一大半。
陸州收起太虛金鑒,漠然道:「余塵殊,現在作何感想?」
此言一出。
余塵殊又是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我不信!我不信有人可以這樣!」
砰!
余塵殊怒瞪著雙眼,渾身冒出血霧,朝著陸州進攻而去。
他將生命虹吸圖騰收攏而來的所有元氣,集中爆發。
一時間,漫天都是余塵殊的影子。
陸州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他有充足的時間,將余塵殊所有底牌耗盡。
有了數次的巔峰卡使用經驗,陸州很清楚如何利用這張卡。
你見過這樣的防守方式嗎——
明心見性,結定印,六合道印,道門八卦盾,佛祖金身,浩然護體天罡……
極致的防守姿態,呼吸間使了出來。
嗡嗡的共振聲都像是拉長了音兒,像是直線似的。
余塵殊的身影布滿四周,瘋狂圍繞陸州進攻。
砰砰砰!
砰砰砰!
然而,陸州穩如泰山似的,懸浮於中,時不時補上一招「佛祖金身」。
攻破哪道防禦,便補上什麼。
風輕雲淡,輕鬆無比。
同時也在思考,如何能殺死傀奴。如果巔峰卡的時間結束了,還不能將其殺死,那就真的玩脫了。
「不……不……我不信……」
狂風暴雨般的進攻,砸在陸州這「固若金湯」「銅牆鐵壁」的防禦上,就像是雨水落在湖面上,僅僅只是造成一個個可以忽略的漣漪。
這樣高頻率的進攻,對元氣的消耗不言而喻。
隨著時間的推移。
余塵殊的速度越來越慢……
直至掌印變得極其弱小。
他絕望了!
他看著那依舊金碧輝煌,元氣能量絲毫不減的佛祖金身,以及疊加在一堆的極致防禦……徹底絕望了!
呼!
余塵殊打出最後一掌,落了下去。
噗通,落在了地面上,單膝跪地。
鮮血,汗水,滴落在地。
大口喘氣。
「累了?」陸州搖了搖頭,漠然道,「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他看了下時間,到現在也才過了一半,他發現余塵殊身上的圖案又變淡了一些。難道是說,傀奴的生命其實就是足夠的生機,生機徹底消失,便會死亡?
回想起未名劍洞穿他胸膛的時,傀奴也遭到了重創,生命虹吸又將傀奴恢復……
沒有生命和元氣的補充,它便無法恢復。
陸州心中有了數。
他跟著落了下去。
落在了余塵殊的面前。
「您……您,來自何處?」余塵殊抑制著內心的恐懼和絕望,開始用起了敬語。
「明知故問。」
「……」
真的不知道啊!
一會兒黑,一會兒藍,一會兒金……
余塵殊平復了下心緒,抬起眼眸,咬著牙說道:「也許吧……最後一招,非生即死!!!」
他突然向前,傀奴的圖案突然冒起黑色的符文……
那些黑色符文在他身前凝聚出了一把利刃,朝著陸州刺了過來。
「黑色符文?」陸州蹙眉。
呼!
陸州搖了搖頭,無限制向後閃爍。
幾個呼吸間,返回到峽谷深處。
滿地的屍體,鮮血,殘肢斷臂。
余塵殊一路狂奔,表情上充滿了不甘和不服。
為什麼要躲?
他的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他終於明白了陸州此前說的那句話,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樣的人物?
終於……
余塵殊看到了陸州立於峽谷深處。
憤恨刺了過去。
非生即死。
也就是時候,陸州向前閃爍,一口氣三連閃。
閃到了余塵殊的背後。
在無限制的元氣之下,余塵殊根本碰不到陸州的身體,甚至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就在余塵殊想要轉身的時候。
「晚了。」
陸州不再閃爍,絕聖棄智十連掌。
金色的掌印,疊加在一起時,就像是刺眼的太陽……已經看不清楚掌印的輪廓和「絕聖棄智」四個篆書金字,和金光徹底融合在了儀器,更像是一道金色的流星。
砰——
撞在了余塵殊的後背上。
余塵殊向前撲了過去……
陸州看了看峽谷深處,閃身補掌:「知道老夫為何選在這裡嗎?」
余塵殊狂噴鮮血。
恐懼和絕望占據了全部,哪有功夫去想為什麼?
砰!
再補數掌。
余塵殊身前的黑色利刃,朝著峽谷深處的撲去。
接著,那黑色利刃,呈百倍,千倍,萬倍增幅,宣洩力量————
轟轟轟……
這蘊含了余塵殊所有力量的一招,撞擊在了深處的裂縫峭壁上,地動山搖。
誠如陸州所言,待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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