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什麼?」還在布置陣法安倍元就問了一句。
布置好陣法需要大概五分鐘的時間,現在才過去一分鐘。
「馬上你們就知道了。」安倍明露出陰森的笑容,配合他的模樣,看上去和鬼怪沒有區別。
倒是安倍晴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你敢?」
他這話是對著顧淵說的。
「放出酒吞童子那種怪物,會引起多大的後果,你知道嗎?」安倍晴明朝著顧淵厲聲道。
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得了酒吞童子ptsd。
想想堂堂家主,被一個鬼怪的分身給打傷,好幾年都好不了,也難免留下心理陰影。
稍微一聯想就想到了。
「呵。」
面對安倍晴明的厲聲呵斥,顧淵笑了起來,用行動回答。
身後,一道巨大的,可以被所有人都看見的門扉出現。
那是黑色的開合門,從中間緩緩打開。
一抹紅色如同氤氳霧氣一般蔓延出來。
「這裡放你九成八。」顧淵說道,「好好表現,別讓我失望。」
隨著他的話,大門驟然打開到近乎極限。
一個紅色的身影從裡面走出。
它有著一張俊美無比的面孔,那是顧淵也趕不上,超脫了凡人,凡俗意義上的俊美。
是美的極致。
但這種美,帶著劇毒。
冰冷殘酷麻木的眼神。
恐懼光環甚至已經化作某種實體化的感知,抓住人的心臟,冰冷的蛇信子舔舐肌膚。
「酒吞……」安倍晴明從喉嚨中發出壓抑的聲音。
仿若野獸在低吼。
其他長老也悚然而驚,安倍元就布置的陣法甚至中斷,需要重新再來。
安倍明也好不到哪裡去,身子往旁邊移動,讓自己不要出現在酒吞童子的視線中。
在場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顧淵了。
他上下打量著酒吞童子,九成八。
就身軀來說,酒吞童子是完整的,就是可以釋放出來的力量會打一些折扣。
不過也應該夠了。
酒吞童子的樣子沒有什麼變化,紅色的頭髮,紅色的衣服披著。
沒有穿著鞋子,除了那一身紅衣外,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那衣服還很像睡袍,露出大半並不健壯,還有點瘦弱的胸肌。
很櫻島系,很單薄的美少年。
光看外表絕對是良屋的最愛,各種快樂球往上招呼的那種。
但除了顧淵之外,所有人因為這個鬼怪的出現而戰慄。
它的恐怖,早已超脫了外表。
「完全激發大陣!」安倍晴明的咆哮讓長老們從恐懼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幾個人「如夢初醒」,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調動他們心能,最大程度激活安倍家的大陣。
各種各樣的光亮在各處萌發。
哪怕在日光的照耀下,也能七彩而絢爛,煞是好看。
但這個時候,幾個長老沒有心情去欣賞。
因為酒吞童子動了,它看了顧淵一眼,不再理會這個男人。
而是看向了天空中的這些人!
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幾步,酒吞童子對著安倍照露出笑容。
那笑容很美——從外表上來看。
甚至,還有酒香醉人。
它對著安倍照抬起手,就要做什麼。
這個時候,大陣的防護被激發。
顧淵等人腳下的大地顫動,一個泥石牢籠瞬間形成,把酒吞童子包裹在裡面。
下一息,牢籠破碎,酒吞童子帶著微笑,做完剛才沒有做的動作,對著安倍照輕輕一抓。
隨著它的動作,濃烈的酒香,帶著血腥味的酒香充斥這片空間。
由紅酒——鮮血,管它是什麼形成的紅色利爪憑空出現在半空中,抓向安倍照的胸膛。
心能力場,符籙防護,還有大陣的防護作用到安倍照身上。
形成三道堅不可摧的防護層——如果這個攻擊不是由酒吞童子發出的話。
利爪撕碎三重防護,就好像一隻手砸進了水中,除了濺起一點水花外,再無其它。
安倍照的胸膛被撕裂,鮮血噴涌而出,夾雜著內臟、骨頭的碎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三重防護稍微阻攔了酒吞童子一剎那。
讓安倍照向後躲開了一點。
心臟不至於被酒吞童子就這樣輕易地挖出來。
但安倍照也傷得非常重,近乎瀕死。
一道光芒將其籠罩進去,昏迷過去的安倍照飛離戰場。
酒吞童子沒有去追,把目光放在了第二個受害者身上。
依然是簡簡單單地伸手一抓。
有安倍照的「珠玉在前」,那長老一邊退後,一邊各種防護疊在自己身上。
比安倍照幸運一點,僅僅是在身上留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然而這才是第一下。
第二下緊隨其後,血紅色的利爪從背後襲來。
抓斷那長老的脊柱,如果不是有保命靈物吊住了性命,恐怕已經當場死去。
傷勢之重不在安倍照之下,也被當場「抬」了出去。
「黑館!」
安倍晴明厲喝一聲,剩下的四個長老和他一塊動手。
黑色的光幕自地下升騰,形成一個黑色的棺槨,把酒吞童子吞沒。
「咚!」
沉悶的聲音響起。
黑色的棺槨震動,搖晃著,酒吞童子被困住,正在想辦法脫困而出。
可它至少被困住了。
安倍晴明看向顧淵,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也沒有攻擊他。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對方似乎有辦法「控制」酒吞童子?
如果就這樣殺了他,酒吞童子暴走怎麼辦?
困住酒吞童子只是暫時的,困得住一時困不住一世。
「太上長老呢?」安倍晴明說道。
「應該要出關了。」安倍元就說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安倍家的底牌,最強底蘊,前前任家主。
曾經的安倍晴明,如今的太上長老——安倍秀肯定會出現的。
再不出現,他們是真的擋不住恐怖的酒吞童子。
黑館上,竟然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
這可是他們可以調動大陣的極限,集合陣法八重的力量形成的鎮壓之力。
到頭來,恐怕只能擋住酒吞童子幾分鐘而已。
「當然會出來,我再不出來,你們這些小傢伙都要被打死了。安倍家絕後怎麼辦?」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安倍晴明等人身邊,驟然出現一個身影,極為突兀。
這是穿著白色狩衣,沒有帶著帽子的老者,標準的陰陽師打扮。
滿臉的皺紋,皮膚聳拉下去,仿若一條沙皮狗。
「秀長老!」
安倍秀出現後,包括安倍晴明在內,恭敬行禮。
不過為了方便行動,他們是飛在半空中,因此看上去有些奇怪。
安倍秀沒有理會安倍晴明等人,而是看向顧淵:「很囂張的小鬼啊,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你的眼睛還能看見嗎?」顧淵看著安倍秀說道。
安倍秀的眼皮聳拉下來,只留出三角般的縫隙。
「無知愚蠢,可憐的螻蟻,狂妄的凡人也敢直視神明?」安倍秀笑了一下,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他伸手輕輕一點。
剎那間,火焰、刀刃、毒素、冰凍、爆炸、衝擊、盾擊、雷鳴……
成千上萬種攻擊出現在顧淵和安倍明的身邊。
就形式上來說,和那一天晚上安倍明灑出一大堆的符籙攻擊如出一轍。
但真正的效果。
如果說安倍明那天晚上的攻擊,是一群原始人拿著石頭亂糟糟衝鋒的話。
這次的攻擊,就是現代訓練有素的精英士兵的排隊槍擊。
而且,不留空隙。
這些攻擊就和酒吞童子的攻擊一樣突兀,跨越了空間,幾乎像是直接生長在顧淵和安倍明身上一樣。
黑色的「石油」身軀變得千瘡百孔。
安倍明立刻躺在地上,除了腦袋之外,幾乎變成了一灘厚實的不成型液體。
不是他及時做出了反應,而是安倍秀故意繞開了他的腦袋。
保證安倍明這個墮落者可以活下來。
另一邊的顧淵也一樣……安倍秀對顧淵的攻擊一樣,同樣繞開腦袋。
可是,結果截然不同。
一棟帶著院落的陳舊破敗房子取代顧淵所在,出現在安倍家原本環境優美,現在一片狼藉的院落中。
那房子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裂痕,現在又多了各種破洞,看上去搖搖欲墜。
一棟危房。
「呼,好危險啊。」
顧淵甩甩手,鮮血順著指尖甩出。
他坐在房頂,拿出從安倍康介那裡得到的靈物,拔開瓶塞一飲而盡。
身上不算重的傷勢迅速復原著。
安倍秀的攻擊跨越了空間,但跨越不了時間,千鈞一髮之際,顧淵把伽椰子的鬼屋放出來。
代替他承受了絕大部分攻擊。
不然的話,以現在顧淵的身體素質,也是要半死的。
安倍秀的這一下,足夠讓大天狗重傷。
從房頂跳下來,顧淵走到小院門口打開門:「喂,老頭,看得到我嗎?」
伽椰子的鬼屋,從外向內只能看到一棟孤零零的房子。
如果看到鬼影……那就是拉人入場。
現在顧淵打開了院落的門,倒是出現,被其他人看見。
從安倍秀出現後,安倍晴明等人都站在他身後,身子保持著半鞠躬的姿勢,低頭,不敢直視這位太上張老。
「你就不能先把我關回去嗎?」
只剩下一個腦袋,其餘的部分都在艱難重組的安倍明說道。
安倍秀一出現,戰鬥烈度立刻就上升成神仙打架。
不是他這樣的「凡人」可以插手的。
「知道了。」顧淵伸手,一根鎖鏈從掌心伸出,卷向安倍明。
只是,當鎖鏈剛剛捆住安倍明腦袋往回拉的時候。
一股力量落在鎖鏈上,讓其無法動彈。
「我的神之領域中,你這凡人也想搞小動作?」
安倍秀嘲諷道。
「領域……他是六級!六級覺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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