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圖看著相關的描述和記錄,只感覺軀體發寒。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有錦衣衛這張皮護著,無人敢動他,但張家沒有。
手中的拳頭不由握緊,深刻認識到了江南豪紳的力量。
張家就像是落在蛛網之中的獵物,越是掙扎死得越快。
又像是落入泥沼之中的莽牛,空有一身大力,但越是掙扎,下陷的就越快。
張明圖深呼吸了好幾次,搬運氣血才鎮壓下心頭的那股憤怒。
然後沉下心來,繼續往下看。
張家徹底破落,我向族長坦白了事情的經過。
猜測應該是王、李兩家下的手。
滿頭白髮的族長張基本聽了,只是搖頭。
「僅憑王、李二家沒有如此大的實力,王、李二家的實力只在劍邑附近最強,到隆興府就鞭長莫及,這背後還有其他人。」
「這是江南西道這一片區域的豪族對所有人的警告。」
我隱隱有所領悟,而族長明顯比我想的更清楚、明白。
他解散了張家!
讓各個支脈及其相關的人物各自領了一份族譜,就此分家,遠走他鄉。
遠走之前,族長於劍邑公開宣誓,把我逐出張家。
同時,獨臂老頭張福林單手粉碎鏢局門口千斤重的石獅,讓其化為齏粉。
族長公開宣言,若是破家滅族,那當同歸於盡,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然後有兩支支脈優先乘船離開,三日之後,有消息傳來,渡江途中突遇風暴,船毀人亡。
族長既主動破族,表明家族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服軟了同時又有虎魔展現強硬實力,表明家族也可以魚死網破。
可這樣的表演明顯並沒有被人看懂,或者說對方看懂了,但不在意。
兩日後,王家三位洗髓換血的客卿被人搏殺於灨江之泮,手腳乾淨利落,沒有找到兇手。
對抗正式進入以血還血、以牙換牙的狀態。
事件之中,族長並不讓我參與。
但我沿著支脈眾人行走的腳步,找到了他們的屍體。
地藏菩薩本願經從他們的體內收集到了怨氣或者說怨魂,我知道他們死亡的原因。
風暴是人為的,有武道高手操控風暴掀起大浪,同時江底有人把他們的船隻鑿穿。
常年在江邊行走,張家支脈眾人游泳技術都是一等,即便遇上江上風暴也能潛水逃脫。
但水中有操縱水力的高手,讓柔軟的水滴堅硬如鋼,一群人活活憋死在江下。
他們這群人做了很多掩飾,卻又沒有掩飾的那麼徹底。
很容易就能夠調查出事情的具體原委,但負責調查的人物結案很快。
江上突遇風暴,一群行商皆死於江中。
黑暗到令人難以想像。
這是一場盛大的殺雞儆猴的行動。
而我帶著整個張家,不幸成為了那隻雞。
我回了劍邑,把相關的調查結果和族長說了。
族長氣色已經很不好,臉色蒼白。
對於他這樣完成了兩次洗髓換血的人物來說很不應該。
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談這件事,我們都知道原因。
「他們出發之前我就已經告知過他們,他們早已清楚。」
「是我的錯!」
我心中的悲憤難以壓制,家族之中熟悉的面孔少了很多,基力叔也在沉沒的船上。
我淚流滿面,而明顯更加悲傷的族長面色陰沉似水,搖頭道:「你沒有做錯,報國任何時候都沒錯。」
「我張家先祖為國而死,後人同樣也有為國而死的覺悟。」
「不要悲傷,張家還沒完,你不會死,未來張家就有再起的機會」
族長沒有把所有的話都告訴我,他暗暗的派出一隊人馬,沒有公開宣揚,默默離開了江南西道。
和那群離開的鏢師一起。
不過其中並沒有包含他的兒子,張圖遠太出色了,在他身上的目光也很多。
離開劍邑的多是在家族之中名聲不顯的人物。
而留在劍邑之中的人物,想來已經做好了死的打算。
對抗越來越激烈,我也在暗中出手,襲殺過一位洗髓換血的人物,不過對方警惕性極高,我失敗了。
族長死活不讓我出手,我以光明正大的身份出手,必須要有正當理由。
而王、李兩家都很「乾淨」。
若是隱藏身份出手,則可以被光明正大的誅殺。
情況越來越不妙,族長的氣色越來越差,身上的藥味都壓不住。
但有一日,族長卻滿臉喜色的回來。
我從父親張基石的口中知道,在損失了家族之中大半高手的情況下,王、李二家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談判成功了。
張家可以離開劍邑,分家之後。
而張家的田產、房產都要留在此地。
這條約相當屈辱,但族長答應了。
但有一個條款,族長沒有告訴我。
既然是殺雞儆猴,那當然要有足夠有分量的人物死去,僅僅是張家破敗不夠有震撼力。
在張家基本搬遷完,族長問我要不要離去的時候。
我拒絕了!
族長沒有多勸,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不久之後族長於張家故地,威遠鏢局最早的破舊老宅之中服毒自盡。
這就是張家離開劍邑的條件之一。
張家的族長,得死!
整體報復告一段落,父母隨著張家的族人一同撤離,遠去了,回過兩封信之後,就漸漸沒了聯繫。
是我主動斷的,我喊他們搬遠一點,最好搬到北地去。
威遠鏢局徹底破敗,但沒有人入住,任由那一片宅子在雨打風吹之中,一點點的凋零。
這是一種展示,我知道是誰在展示,他們是給我看的。
總旗同樣很憤怒,可他同樣落在泥沼之中,力量再大也無計可施。
只是有一日我醒來時,桌案上放了地藏菩薩本願經前六重的修行之法。
我知道這是總旗對我的某種補償。
他或許心懷愧疚,未曾想到一份報告會引來如此爆裂的反擊。
我沉默不言。
只是腦海之中虎魔咆哮仿佛要撕裂天穹,龍形拳意幾為之崩解。
接下來的日子,我反而平靜了下來,每日除了練武,就是在劍邑各處行走。
時常能夠感受到隱蔽處的種種目光,但我完全忽略。
王、李二家做得很乾淨,線索不多,尤其是在我觀察的時候。
縣衙我也經常去,枉死的人物我都會看上一眼,尤其是和王、李二家有關。
我等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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