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暴雨,秦丁一邊吃燒烤,一邊在家裡看雨。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燒烤是昨晚叫的,送晚了,肉有點涼,老闆還一直道歉,說實在是人手不夠,對不起,還給他加了串烤腸,說是上桌客人吃剩不要的,反正倒了也是餵狗挺浪費的,不如呃,再見。
老闆說漏了嘴,關門逃走,頭都不回。
秦丁倒無所謂,拎著燒烤進屋。
地上的血已經擦乾。
他拿抹布跪著擦,越擦那噴血的畫面就越清晰。
一個人臉著地摔下,口鼻出血,濺到地上,像錘子鍛打兵刃一般,叮噹響著,那畫面也由紅轉黑,鐵實起來。
對!絕對是人!
可問題是誰沒事幹了,跑到他家裡來噴血玩?
秦丁去衛生間洗抹布,看著血布染紅了手,水又沖淡了手,好像自己剛殺過人似的。
那天意外跳井踩斷狗脖子的不快記憶也跟著從水龍頭裡湧出。
他抬頭看看鏡子,鏡子裡只有他。
他關了水龍頭,擦乾手,回去坐著,他肚子餓了,叫了份燒烤,等外賣到了,坐下來吃。窗外下起雨,下著下著,天就亮了,燒烤居然還沒吃完,還剩一份烤腸。
看著烤腸,聽著雨聲,秦丁想到了虎沒蛋,作為黑貝的替代品,不知道它現在過得好不好,還有沒有香腸吃。
還有
黑貝到底怎麼處理啊!
山上的坑已經挖好,他特意選了一處空地邊的高地,靠著路邊,不會太安靜,又足夠高,不會有人去打擾。
現在下起暴雨,怎麼上山?
昨晚又是被人搶袋子,又是回家地板有血,折騰了半夜,全靠吃燒烤鎮定心胃,結果,坐了一夜,沒想出個頭緒,又開始下雨。
只能再多等一天了,到今天晚上再說。
秦丁把烤腸放下,回衛生間把黑貝的袋子藏好,手機響了,是徐雁發來的消息。
「答應了跟你出去吃飯,這幾天都沒約成,今晚我帶菜去你家做頓好吃的,怎麼樣?」
秦丁煩悶的心情舒解開來,回了句:「你會燒菜?」
徐雁:「那當然,我做的狗糧拌飯再挑食的狗都一口氣吃光,盤子舔得像洗過一樣。」
秦丁無語,所以,到底是會做飯,還是不會做飯啊!
他只能回個「狗頭」表情。
兩人敲定時間,秦丁被血、搶劫、黑貝屍體攪亂的心又光亮起來。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徐雁的生日禮物怎麼辦?就三天了。
本來可以隨便買個禮物,敷衍過去,畢竟妥善處置黑貝才是當務之急。
可昨晚那兩個飛車黨笨蛋,搶就搶了,還摔車,讓徐雁提到袋子,知道重量,要找個能放進袋子,又沉又重,又符合生日禮物概念的東西可有點難度。
再買條狗?
不行。
徐雁的工作就是遛狗,回家還要遛狗,人要崩潰了。
那買條豬?
不不不。
思維走偏,以豬狗開頭,接下來不管怎麼想都離不開動物。
也許是無意踩死黑貝,秦丁有了心理陰影,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只能打電話諮詢章老師。
這是他唯一能問的人了。
踩死黑貝的時候,他就想問了。可又聽到刀子說的話,害怕把章老師牽連進來,只會硬生生憋著。
現在只是問個生日禮物的事,應該沒關係的吧?
章老師聽秦丁說了生日禮物的事,就說送徐雁喜歡的東西不就行了,嘿嘿,最近進展不錯嘛,都到送禮物的階段了?
秦丁苦笑。差點就想跟章老師說實話了,可又怕章老師勸他去自首,雖然他也不知道殺了條狗要不要自首,向誰自首。
「不是,章老師,我的意思是,有沒有重一點的生日禮物?」
「重一點?多重?」章本碩還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現在送禮都直接上秤了嗎?
「嗯,像一條成年大狗那麼重。30公斤左右。」
章本碩沉默,秦丁聽到手機那頭傳來掌聲和歡呼聲。
章本碩看著辦公室外的六六穿著輪滑鞋做原地360度單腳旋轉,同事們和前來諮詢的來訪者圍觀、鼓掌。
六六明顯有點飄飄然,又拎起一個健身用的女士小壺鈴,踩在輪滑鞋上做了個深蹲。
掌聲更響了。有些來訪者都忘了自己過來諮詢什麼,紛紛拉住六六問她我像你這樣一邊輪滑一邊深蹲,能長得跟你一樣漂亮嗎?
六六說n、n、n,要狗帶輪滑。
然後六六耐心向同事和來訪者宣傳狗帶輪滑的好處。
馬上有人附和,說對,最近這個狗帶運動很流行,前幾天公園那裡還有人狗帶游泳呢。
對對對,還有狗帶尿尿呢。
呸!怎麼可能!
真的有!
章本碩突然有了靈感,對秦丁說:「重的生日禮物,她喜不喜歡運動?健身?」
秦丁想到昨晚徐雁狠踹那兩個飛車黨的畫面,要不是頭盔結實,照徐雁那腳勁,估計飛車黨要直接開進醫院搶救,他不由打了個冷顫,想到另一重可怕的後果。
踩死黑貝後,他一直擔心刀子那群人,或是強哥他們的動作,卻忽略了一個人。
徐雁。
要是徐雁發現他踩死黑貝,會不會像踹飛車黨一樣,踹死他?
秦丁苦澀地說:「應該喜歡吧。」
「那就送她個健身器材,壺鈴、啞鈴之類的。你不是說你去的健身房倒閉了,都在家裡自己健身嗎?這種器材你應該有很多吧。」章本碩建議。
秦丁突然開竅,對啊,重的東西,壺鈴不是剛好?
只是壺鈴不夠長,一裝進袋子,癟了兩頭,那就放槓鈴進去,不行,槓鈴的形狀也對不上。
不過章老師的思路是對的,要像重,只能往健身器材、鐵疙瘩上靠。
秦丁謝過章老師,掛了手機,在家裡繞了一圈,最後終於選定了,就壺鈴吧。
一個不夠,三個來補,放進袋子裡形狀也差不多。
當然,要去買新的過來,不能用舊的。
雖然生日禮物只是他靈機一動想出來的藉口,可也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給徐雁送禮物。
秦丁的心情好多了。
看看窗外的雨小了些,他出去買壺鈴。
商場裡的健身器材店應該有賣。
開門時,他踩在墊子上,墊子有點不平,他穿鞋時單腳站著差點摔倒,本想把墊子清理一下,可又急著出門,就不管了。
到了樓下,開車去了南虹商場,今天下雨,大家沒地方去,都開到商場裡來玩,地下車庫爆滿。
秦丁好不容易找到個車位,倒著停進去,後面的車一直按喇叭催促。秦丁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倒車技術有點爛。
越急越慌,挪了好幾下,車頭都沒擺正,換檔時,還摸錯了,摸到了副駕駛座的鋼管。
後面一長串的車按起喇叭,閃起車燈,有些司機開車窗說是不是女司機啊!
「切!停車都不會,還開地下車庫?」一個司機抱怨,車裡的人附和。
只有一人低頭皺眉,一句話不說。
「喂,刀子,還想不開?老闆說了放長線釣大魚,醫院那邊都有人守著,只要那凶人一進去,誰來看他,一清二楚。你還擔心什麼?」反正也開不動,司機開導刀子。
刀子還是不說話。
那天喝醉酒後,他隱約記的有件極重要的事,好像燒烤攤的老闆跟他說了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想來想去,都是「再加一串烤腸」。
「對啊,那人再厲害,還不是被我們按在地上打,一句話都不敢說?這傷擱普通人身上至少要躺半年,他啊,躺一個月差不多了。」後排的人說,昨天打得最厲害就是他了,讓凶人說出袋子裡是什麼的那一拳就是他打的。他很得意。
刀子點點頭。確實。秦丁再變態,可論體格也就比普通人耐打一點而已,昨夜山上的傷夠他躺上一個月下不了地。
刀子的心略微寬了些。
不過是個心理扭曲的普通人罷了,打廢打殘了,躺在病床上,連個普通人都比不了。接下來要挖出秦丁背後的秘密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時,前面那輛車終於停下來了。後面的車一一往前開。
奇怪的是剛才喇叭按個不停的車一個個安安靜靜地往前開,規規矩矩,好像被領導視察一樣。
刀子身邊那司機可不是信奉男人不能打女人的主,切,無非長得漂亮點,那群舔狗就捨不得罵唄。
你再漂亮,又不是我老婆!憑什麼不罵你?
司機降下車窗,開過那輛車時,張嘴就罵:「會不會開」
然後下半截悶嗓子裡,一車的兄弟扭頭去看,包括刀子在內。
大家都呆了,尤其是刀子。
秦丁坐在那車裡,沖他們笑出下排八顆牙齒,猙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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