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
「余老!」
盛如月瘋狂呼喊余老的名字,然而並沒有得到回應。
她身上的防護法器,被相柳的妖氣一件件碾碎。
就像不久前潘懷身上的防護法器,被那頭化神期冰原熊一件件碾碎。
盛如月吐出一大口血,身上出現無數裂紋,就好像是被無形的妖氣切割成了無數份。
劇痛從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傳來,痛得盛如月難以呼吸。
就在她生命里即將耗盡之時,寂靜的極北冰原之上響起一道悶雷。
相柳精神一振,戒備地望著天空。
只是這一個分身,盛如月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的峽谷之中。
來自天空的威脅消失,相柳重新將目光放向峽谷之中。
「逃了?」長有獨角的那個腦袋詫異出聲。
三隻眼睛的腦袋惱怒不已:「開什麼玩笑?她一個築基期,居然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一隻眼睛的腦袋怒罵:「你們這幾個廢物!連個築基期小童都打不死!」
三角形的腦袋白了他們一眼:「吵什麼吵?沒見剛剛天道預警了嗎?」
圓形腦袋冷笑:「看來是個得天道眷顧的小姑娘,怪不得敢在我們面前這麼囂張。」
長有雙角的腦袋冷哼一聲:「天道眷顧又如何?她今天敢威脅我,我就要殺了她!」
「對,殺了她!」另外七個腦袋齊齊應聲。
長有殺馬特髮型的腦袋有些忌憚:「她是天道眷顧之人,我們如果殺了她,會被天道報復的吧?」
另外八個腦袋齊齊沉默。
片刻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那就把她弄得半死不活。」
殺馬特腦袋還有顧慮:「可」
他剛開口就被其他腦袋打斷:「你哪兒那麼多廢話?」
「就是!給老子閉嘴!」
殺馬特腦袋不服:「憑什麼不讓我說?我偏要說,天道偏愛她肯定有天道的理由,我們不能」
「住口!」獨角腦袋一口咬過去,不想再聽殺馬特腦袋逼逼。
其他七個堅持要揍盛如月的腦袋也紛紛衝過去幫忙。
「我相柳大爺一向是想揍誰就揍誰,從來不看別人的臉色!」
「天道又怎麼樣?他不過就是比我們強一點而已。」
「老子打不過天道,還打不過一個被天道眷顧的臭丫頭?」
「你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攘外必先安內,哥幾個給我狠狠地揍!」
他們八個腦袋把殺馬特腦袋群毆了一頓。
殺馬特腦袋挨完揍,扭過脖子,鼻青臉腫地耷拉在背上。
剛睡醒就被揍,妖生真是了無生趣。
另外八個腦袋鋪開神識,搜索起逃跑的盛如月。
盛如月傷得很重,但是她在即將死去的那一瞬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瞬移到了千里之外。
此刻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之中,望著頭頂湛藍的天空,怨毒無比的眼底,殘留著強烈的震驚與困惑。
余老信誓旦旦地告訴她相柳被封印在極地。
為什麼她今天見到的相柳壓根就沒有被封印?
盛如月很想質問余老,但余老沒有害她的理由。
現在她渾身經脈盡斷,躺在極北冰原中,毫無反抗之力。
余老是她唯一的依仗,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余老撕破臉皮。
想到這裡,盛如月努力忍住自己的火氣,緩和了聲音,虛弱開口:「余老,多謝你梓帆救命之恩。」
余老詫異。
他因為不想被相柳認出來,一直躲在盛如月的識海深處,沒有現身。
發現相柳根本就沒有被封印之後,余老以為盛如月死定了。
他不願意為了盛如月去跟相柳動手,那樣會耗費他僅剩不多的法力,甚至有可能讓他被相柳吞噬。
從相柳發飆到現在,他沒有任何動作,打算等盛如月死後,就找個合適的機會就溜走,再找一人附身。
後來盛如月突然被傳送離開,余老還以為是她身上有什麼自己都不知曉的秘寶在起效。
因為心虛,余老一直都沒有出聲,沒想到盛如月會先向他道謝。
看來這丫頭身上還有許多連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余老底氣不足,不敢擅自冒領這份功勞,含含糊糊地說:「也是你自己命大。」
他分出一道靈氣,從盛如月的須彌戒中取出一枚九轉還魂丹,讓盛如月服下。
感受著極品丹藥的藥力在慢慢修復體內斷掉的經脈,盛如月想了又想,儘可能讓自己語氣恭謙地問:「余老,為何相柳沒有被封印?」
余老在相柳說出自己沒有被封印之時,仔細觀察過他身上的封印。
嚴格來說,相柳不是沒有被封印,而是原本壓在相柳身上的封印被人解開了。
只要相柳醒來,他自己稍一用力就能衝破僅剩的封印。
因此,當他們剛剛到達封印之地的時候,能夠看到封印大陣還在原地,讓人誤以為封印還像之前那般固若金湯。
聽完余老的解釋,盛如月驚訝不已:「會是誰解開了相柳的封印?」
「我不知道。」
因為實在想不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余老甚至覺在這一瞬間懷疑這是一個針對他們的陷阱。
可他想不出來設置陷阱之人的目的是什麼。
相柳作為上古凶獸,這輩子就沒幹過好事。
放出這樣一頭不受控的合體期妖獸,對那個人有什麼好處?
而且,這如果是針對他們的陷阱,對方又是如何知道他們要解開相柳封印的?
余老百思不得其解,也懶得再跟盛如月糾纏這事。
相柳這事是他消息有誤,再談下去丟的是他的臉。
「你先養傷吧,養好了傷趕緊離開這裡。相柳記仇,我怕他會追過來。」
「好。」盛如月應聲。
九轉還魂丹的藥效很好,只是這麼一會兒時間,盛如月便已經能忍著劇痛坐起身來。
她用陣法隱藏起自己的氣息,極品丹藥一顆接著一顆地服下,用最快的速度恢復自己的傷勢。
然而相柳帶來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
靈脈中運行的靈力,仿佛無數鋒利的刀片,每轉運一次,就好像有無數刀片刺破她的靈脈。
盛如月運轉了小半個周天,實在是不想再忍受這份痛苦:「太痛了。余老,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不再痛下去?」
余老有些嫌棄:「這點痛都忍不了,那你就只能靠丹藥治癒了。這得花多長時間?你就不怕在這期間,相柳追過來?」
想到相柳,盛如月臉色發白:「有什麼辦法能躲開他的追蹤嗎?」
「除非你現在就離開極地,而且這輩子都不再出現在相柳面前。可你現在動都動不了,怎麼躲開相柳的追查?」
他正數落盛如月,發現盛如月走神地望向前方。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余老看到了獨自在雪地中跋涉的胡松遠。
望著他,盛如月痛苦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余老忽然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望向胡松遠的眼神帶上了一絲憐憫與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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