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為智恨聲咒罵所驚,回過頭向智看來,智的身子微微佝僂,避開了眾人的目光,飛扶著智的肩膀,心中愈憂,明明是初夏天時,四哥的身子卻如發寒般不停輕顫,臉色也蒼白如紙。
「四哥,你的身子…」
「我沒事,六弟,這裡的事你不用再管,立刻趕往前方。」智慢慢推開了六弟的攙扶,鄭重道:「二哥昨晚出的城,他此刻應在返迴路上,拓拔戰的追兵就快來了,所以你要儘快找到二哥,這一路往前,仔細留心遠處被驚飛的鳥群,留意身周動靜,走出十里後就在道旁點上一堆火,但願二哥能察覺到這突然升起的焦煙,及時趕來接應我們。」
「那好,我立刻去,四哥,你們要小心。」飛雖不放心智,但他也知此時當務之急是與二哥會合,不敢怠慢,幾步奔到呼延年等人身邊,一遞出護甲軟甲,立即展開身形,急掠向前。
有風漸起,沿著無遮無阻的平原拂過,裹著迷濛塵煙的風裡捲起縷縷初夏天時不應有的蒼涼,掀動著起衣角的同時,還帶起一陣隱隱約約的響動。
衛龍軍們都極警醒,察覺到風聲有異,戒備的停下了腳步。
智聽著風聲異響,揮手招呼大家繼續往前,「大家趕緊往前,不能在平原上被追兵截住,等到了樹林再做打算。」眾人繼續往前,雖然苦戰後大家都疲憊已極,恨不得立刻躺下歇息,但想到追兵隨時會沿著大道殺至,人人振起精神趕路,就連蕭憐兒這幾位柔弱少女也都一聲不吭的咬牙**,攙扶著昏迷不醒的耶律明凰緊跟在將身後。
一行人急走了數里,終來到了那片樹林前,平坦延展的大道旁,這片並不茂密的樹林孤零而矗,似是在茫茫前路上遮下的一叢蔭涼,樹林後還有一條歧路小路,蜿蜒曲展,直通遠處。
一到樹林前,將立即叫過十二龍騎,「四哥,我們分成兩路,你們走小道入林,我和十二龍騎繼續走大道,把追兵引開。」
「這條小路並不隱蔽,來過上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條路,拓拔戰派來的追兵又怎會不知。」智看著遠處漸漸揚起的塵煙,對將道:「追兵虛實難知,我們不可硬拼,分兵不分路,五弟,你護好公主和小七他們先走,入林後只管前行,不要回頭,崑崙,連城隨你走,餘下的人與我隱於樹後,伏擊追兵。」
「不行,拼命的事哪能讓四哥你來干,我留下,多殺幾個畜生報仇!」
「我們不是拼命,是見機行事,能打則打,不能打則走。」智低喝道:「年叔年邁,小七傷重,公主和憐兒她們又都是女子,一旦被追兵圍上,他們都是無力自保之人,所以我們要分成兩路,還能一戰的精銳隨我留下,你掩護公主立即走,要想報仇,不是今日!」
將仍是一臉的不情願,磨蹭著不肯顧自先走,衛龍軍們看著這兩兄弟,忽覺一陣悠悠暖意湧上心頭,縱是在這生死隨時,前路飄搖之時,無論是飛還是將,他們都不願舍下兄弟,只想再為他們的手足多遮擋一些沿途風雨,卻不顧及自己是傷是累,似乎,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一如在伴天居里自陷死地的忠,想來,在那一刻,忠定是含笑而走,這樣的離別,也正是為了不離不棄的兄弟情吧…
「五弟,不要任性!」智神色轉嚴,「這一路往前遍是兇險,耽誤一刻我們的處境就難上一分。」
「將王放心。」刀郎走上一步,「我死之前,無人可傷智王。」冷硬的聲音里透著一股以命為諾的火熱。
將不敢再拖延,只得依從,又叮囑了十二龍騎幾句,命他們小心護好智,這才帶著呼延年等人穿林而入。
智和衛龍軍也隨即隱入林內,靜待追兵,一名龍騎伏在地上窺聽著遠處動靜,輕聲道:「智王,聽馬蹄聲似乎來人不多,只有幾百人,奇怪,怎麼沒有槍桿碰撞擦地之聲,難道是輕騎軍?」
「是弓騎兵!這就麻煩了,我寧可對上一千鐵騎。不能被他們追到五弟身後放箭,伏擊之策不能用了。」智低聲問:「十二龍騎,你們手中還剩多少弩箭?」
一名龍騎道:「不多了,加起來也只剩下幾十支…」
另一名龍騎接口道:「殺了這群狗東西不就又有了,搶他們的箭囊再射還給他們,既然他們是弓騎兵,就該嘗嘗我衛龍軍的弓射!」
他口中的輕鬆之意說得眾人都是微微一笑,連憂心忡忡的智聽了也是點頭輕贊:「不愧是我五弟使出來的人,等追兵接近,我們先射一輪箭,然後一起衝出,殺幾人就當著他們的面退入樹林,你們聽著,後退時我會故意高聲下令,大家無需照做,搶到箭囊後儘快沖入林中,十二龍騎,入林後立即埋伏,你們也不要戀戰,只要殺了最先入林的人即可,刀郎,記住我剛才的話,按計行事。」
馬蹄聲愈奔愈近,追來的正是拓拔傲留在城外的五百弓騎兵,這五百人乃是黑甲騎軍中弓射最精之人,首領名叫莽成,是拓拔傲的心腹,他們這一隊弓騎是在西門外設伏,從拓拔傲口中得知護龍七王從南門出逃,莽成立即率部沿路追來。
當他們快到樹林前時,莽成見大道上塵煙不起,人影全無,當即喝令部下勒馬,一名弓騎向大道張望了一陣,訝道:「少將軍說護龍七王都無坐騎,怎麼我們連追數里都未趕上,難道他們都躲到林子裡了?」
莽成知道這名部下未來過上京,一指樹林道:「樹林後有歧路,護龍七王定是穿林而走。」莽成心裡好一陣懊惱,他早知道這裡有條歧路,所以一路急追,原想在寬廣平原上截住智一行人,五百弓騎亂箭齊射,任那護龍七王有多了得,也難逃一死。可惜拓拔傲向他傳令時,護龍七王早已出城多時,而莽成他們又是從西門繞來,雖然五百人一路急追,但這兩相一耽擱已為智一行人爭取了時機。
「這林子不大,縱深不過一里餘地,穿過林就是一條蜿蜒小道。」莽成一躍下馬,向部下道:「大家隨我入林,護龍七王逃不遠,他們想借林遁逃,我們就銜尾而追!」
弓騎兵依令下馬,樹林內弓矢難射,他們紛紛收弓抽刀,牽著坐騎就要追入樹林,樹林前突然響起一陣弓弦聲,十幾支利箭急射而出,走在最前面的幾名弓騎兵立被射斃,樹林內又突然衝出十幾人,每人撲向一名距離最近的追兵,刀砍槍刺,箭射斧劈,立刻又殺死十幾人,這五百弓騎兵剛跨下坐騎,哪料到被他們要追殺的人還敢伏擊,倉促間不及應戰,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名弓騎兵認出其中一名少年,立即叫道:「他是智,戰王下令必殺之人…」不等他說完,智抬手一弩,射穿了他的咽喉。
莽成見智殺出,不怒反喜,大喝道:「弟兄們,圍上去,別讓智跑了!」因智等人是沖近混戰,弓騎兵怕傷到同伴,不敢放箭,正要圍上,誰知智等人並不應戰,從地上撿起幾袋箭矢後立即往樹林中退去,其中一名背著具屍首的黑衣男子緊守在智身側,幾名想包圍的弓騎兵都被他橫刀剁倒。
拼殺中這名黑衣男子似是一腳踩空,忽然一個趔趄,背負的屍首已滾落於地,只見智神色大變,驚叫道:「刀郎小心!大家上,不能讓我三哥屍首被這群畜生搶走!」
可那十幾名衛龍軍都是一怔,呆呆望了眼地上的屍首,突然轉身就跑,飛快的逃入了樹林中。
正準備追上去的弓騎兵見狀也是一楞,又聽智恨恨的罵了聲:「飯桶!」似欲衝上搶回屍首,那名叫刀郎的男子已一把拉住智,「性命要緊!」隨即緊拽著智退入了林中。
一名弓騎兵向莽成問道:「統領,我們追不追?」
莽成往林中看了一眼,下令道:「先把這屍首撿起來,派十個兄弟送回上京,這具屍首是智的三哥,能把他獻給戰王,我們今日已立下大功,其餘兄弟隨我入林。」他冷笑一聲又道:「這些人早已喪失鬥志,連智的吩咐都不聽,只知道逃命,這樣的喪家犬是跑不快的,大家別管坐騎,給我追!」
分出十人去送屍首後,其餘弓騎兵立功心切,跟著莽成向樹林內追去,誰知他們才一入林,十二柄長槍突然從樹後迎面刺出,一槍一命,沖得最快的十幾人都被一槍刺死,原來十二龍騎入林後並未逃遠,反躲在樹後偷襲,一擊而中,十二龍騎立即抽槍退後。
眨眼間又是十幾名同伴被殺,弓騎兵人人大怒,大罵著往樹林內衝去,才衝出幾步,那十二柄長槍又如毒蛇吐信般從樹叢中搠出,十二龍騎出手極狠,長槍貫入對手胸腹後左右一絞,一陣慘叫中又帶走了十二條生命,這一次,十二龍騎卻未立即後逃,神態自若的走樹後走出,向著眾弓騎兵招了招手,這才慢悠悠的往林你走去。
見這十二人如此大咧咧的挑釁,弓騎兵不由一楞,這片樹林雖不茂盛,也難一擁而上,若分散向前包抄,說不定這十二人又從哪棵樹後殺出,這一來他們都不敢再當先衝上,幾次死的都是沖在最前頭的人,雖然黑甲騎軍一向自負,可送死的事卻也無人肯干,正猶豫時,前方林內十幾支利箭趁隙射來,隨著箭矢入肉聲又帶起了十幾聲慘叫,又聽得有人在林內高喝一聲,「再射!」
這些弓騎兵哪肯站著當靶子,急忙往林外退去。氣得莽成破口大罵,對手借著樹林掩護接連偷襲,而且射的還是他們的箭矢,但他也不肯再讓部下送死,忙命眾人暫退出林外,但聽得一陣弓弦響動,不及退出林外的幾名弓騎兵又被射倒。
「都楞著幹什麼,還不給我放箭!」莽成一衝出樹林立即喝罵,弓騎兵們連吃暗虧,紛紛張弓搭箭,對著樹林內就是一陣連射,拉弦聲急,飛矢如雨,密密麻麻的箭簇直射入林,樹葉,枝杈被射得紛紛墜落,智和衛龍軍早已躲在幾株大樹後,箭矢雖急雖密,卻是從林外射入,傷不到他們分毫。
「欺我弓騎兵不能近戰?」莽成也知射出的箭矢被樹林所擋,難以射中對手,但他哪肯就此罷手,喝道,「兄弟們分成兩隊,一起入林,大家都躲在樹後,慢慢向前,一隊只管放箭,不管射不射得中,給我亂箭連射,逼住智他們不敢走動,另一隊持刀近戰!」
弓騎兵迅速分成兩隊,這一次他們都沒有冒進,也躲在樹後,沿著樹木遮護慢慢逼近,一隊一邊放箭一邊入林,也不管放出的箭是否射到對手,另一隊人跟在同伴後面,持刀而近。
躲於樹後的智見追兵分成兩隊,以遠射近攻的陣形掩殺過來,他也立即下令道:「十二龍騎繼續放箭,先射他們的弓箭手,其餘人護住龍騎,大家邊打邊退!」
十二龍騎殺性重,眼如鷹,膽如虎,狠如狼,動如豹,樹林內亂箭橫飛,可他們卻不放在眼裡,靠著樹背一步步後退,手中拉弓搭箭,不時從樹後探身,冷不防就是一箭,雖然弓騎兵也借著樹木遮掩向前,但十二龍騎射出的箭又快又准,總趁著弓騎兵向前走動時放箭,幾乎每一箭都能射中一敵。
眼看著部下一個個被射倒,莽成嘴裡不停大罵,「大家都散開,別擠在一處當靶子!」心裡卻寒意漸生,他這五百人在黑甲騎軍中最擅弓射,無論步射馬射都為軍中佼佼,但在這四面都是樹木的林子裡,他們的弓射卻無用武之地,只能用亂箭壓制對手,可他們的對手顯然更勝一籌,每一箭射出都找準時機,穩如磐石,箭如奪魂,一箭命中後又立即消失在樹後。
一名弓騎兵彎腰湊到莽成跟前道:「統領,看情形智是想慢慢損耗我們的兵力,我們小心中計!」
莽成怒道:「怕什麼!他們這十幾人身上都帶了傷,智想損耗我的人手,那也要看他咬不咬得動!」那名弓騎兵見莽成動怒,猶豫了一下道:「護龍七王這般狡猾,不如我們先派兄弟去知會連將軍,等他來了再一起動手?」
「連盡涯?」莽成哼了一聲,追敵連盡涯也在城外埋伏,若論追殺逃軍的本事,連盡涯可要比他高出數倍,以往拓拔戰與草原各部開戰,一旦取勝,不管逃軍有多狡猾,只要連盡涯和他手下那一千追敵驍騎出馬,任敵軍上天入地,鑽山入林,就算詐敗而逃,連盡涯也總能把敵軍逼得走透無路,束手待斃,曾有一次,一支敵對部落故意詐敗,沿路暗設多處陷阱伏兵,最後還逃入盟友奚族營地,奚族數千壯勇在部落營外列軍以待,不許連盡涯入營,可連盡涯生性陰狠,愈強愈狠,他也不退兵,乾脆就埋伏在奚族營地外,日夜偷襲,凡踏出營地者,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擊殺,奚族族長見狀大怒,點齊族中男子出營交戰,但連盡涯卻突然撤退,等奚族大軍無功回營,他又再次折返,繼續襲殺奚族部落,如此數次,糾纏半月,殺得奚族人心惶惶,奚族族長戰不得躲不得,萬般無奈,只得親自擒下那支逃軍,獻於營外,又卑詞重禮向連盡涯服軟求饒,再不敢與黑甲騎軍為敵,那一戰後,連盡涯凶名四傳,草原各部都知戰王手下有一支來去如風,殺人如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追敵驍騎。
「連盡涯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莽成心裡嘀咕,這連盡涯明明也埋伏在城外,他從西門追來時還與追敵驍騎打了個照面,為怕功勞被搶,莽成一刻不敢耽誤,直追至此,可他們這五百弓騎兵與智在這樹林內僵持許久,按理連盡涯早該知道此處動靜,卻不見他追來援手,莽成低罵了一句,喝道:「連盡涯不來正好,殺了智就是一件奇功,諾大一場大功莫讓別人給分了!」
智看見弓騎兵分散而上,或躲在樹後放箭,或從四面包抄,忙向刀郎幾人使了個眼色,十二龍騎又射了幾輪箭,一聲呼哨,護著智往後急退,刀郎貼身靠在了一株大樹後,夏侯戰口咬鋼刀,踩著刀郎肩膀攀到了樹上。
莽成發現十二龍騎不再放箭,急命持刀的弓騎兵追上,但這些弓騎兵為防十二龍騎箭射,都散在四面,相距最近的幾十人剛一衝近,刀郎突然從樹後揮刀殺出,鋸齒刀上下翻卷,刀前血肉橫飛,那些弓騎兵雖也揮動鋼刀抵擋,卻敵不住刀郎挾著凶戾之氣的砍殺,夏侯戰也從樹上倒躍而下,一落地就連殺數人,有幾名弓騎兵想繞到他倆身後偷襲,眼前忽然一花,另兩名衛龍軍秦璃和關山月已從側面殺來,一邊占住退路一邊狠下殺手。
待得其餘弓騎兵追近,正想放箭,先前退去的十二龍騎忽又躍出,搶先射來一陣箭矢,把十幾名彎弓欲射的敵軍射倒,刀郎四人借著混亂又連殺了好幾名敵兵,這才從容退後。十六名衛龍軍護著智邊打邊走,面對五百敵軍,或冷箭偷射,或近身偷襲,竟然穩占大風。
莽成看得火冒三丈,對手只有十幾個人,卻在樹林內輪番攻擊,片刻就殺了他上百名部下,他越想越怒,向部下怒罵道:「他娘的,都給我排成橫列壓上去!五百人還能被這十幾個小子逼住?這林子不大,拼著幾條性命,也要把他們逼出林子,到了林外就給我亂箭齊射!」說完後莽成乾脆扔下手中刀,口咬箭囊,一手挽弓,一手抽箭連射,邁開大步往前。
眾弓騎兵也覺這仗打得窩火,見莽成帶頭衝上,也都不再理會衛龍軍的冷箭,幾百人排成長長一條橫列,學著莽成的樣子,棄刀挽弩,一邊亂箭連射,一邊快步向前衝去。弓射本是他們所長,卻在這樹林內被對手壓住一籌,此時豁出性命,以己之長迎向強敵,雖有人陸續被射倒,但弓騎軍人多勢眾,亂箭攢射下,衛龍軍也無法再隨意偷襲,只能一步步向林外退去。
眼看就要被逼出樹林,衛龍軍心中暗急,夏侯戰見智臉色愈漸慘白,忙對刀郎道:「刀郎,你護著智王先走,我們來擋住追兵!」
「我們不能出林!」智搖頭道:「這群弓騎兵就是想把我們逼出林子再亂箭射殺,在樹林內還能擋住箭矢,大家沉住氣,守在樹林外圍,兩人一組,出來一個就殺一個,若他們放箭,我們就近身混戰!」
「刀郎,帶智王走!」關山月抽空射出兩箭,急聲道:「這群雜碎我們來應付!」
「好!」刀郎二話不說攙過智,拉著他就要往林外跑,一名龍騎忽然噓了一聲,「且慢,你們聽,身後有人!」
果然,在他們身後的樹林外響起一陣急步聲,似有數百人從後趕來,秦璃面色一變,「難道拓拔戰在林子外也藏了伏兵,前後夾擊…」
卻聽這陣急驟的腳步聲里,突有一聲厲如龍吟的激亢清嘯憤然傳來,智慘澹的臉上頓時掠過欣慰之色,「是我二哥來了!大家快出林,一衝出去立即伏倒,不要起身!」
衛龍軍精神一振,立即轉身往後,幾步衝出樹林,也無暇去看在林外排列整齊的那一群人,又往前連跑數步,就地一滾,一起伏倒在地,兩名龍騎伏地前還從解下背負銅盾,抖手向刀郎拋去,刀郎伸手接過銅盾,輕輕覆蓋在智的身上。
林子內的莽成看到智等人終於出林,心中狂喜,忙喝叫部下隨他追上,幾百名弓騎兵魚貫湧出,一個個張弓搭箭,一邁出林便橫成一排,正要松弦放箭,卻見智和那十幾名衛龍軍都伏臥在地,而在林外的窄道上,數十步之外,一群排列得比他們更整齊的軍士擋於路前,前排蹲地,後排直立,每名軍士手上都端著一張他們從未見過的黑色大弩,弩弦彎展如月,弩矢扣弦待發,軍陣之中,一名身材欣長的男子凜然而立。
莽成陡見埋伏,吃了一驚,失聲道「「什麼人?」
「仇人!」錯瞳中殺氣畢現,清喝如嘯,「射殺!」
筆者註:這段時間天天加班,連雙休日都為領導命令奔走,碼字時間比太平公主的乳溝都要難擠,沒辦法,為了那張薄薄飯票,除了偷偷向這份苦工比中指,好象也沒辦法,今天總算抽了點時間,趕緊上傳,希望晚上能再傳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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