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東流浩渺的手腕,莫之遙抬頭看向一直盯著自己的東流夫人母女。
「程先生,怎麼樣?能治好嗎?」就算東流夫人修為再高,她也是一位母親,此刻聲音中帶著極致的緊張,猶如等待審判的囚徒一般。而她身邊的東流煙雨,也是緊緊的盯著莫之遙,等待著莫之遙的回答。
「可以。」當這淡淡的兩個字從莫之遙口中吐出的時候,東流夫人和東流煙雨激動得幾乎喊出聲來,東流夫人的眼中甚至都有著波光閃現。
「那就煩請先生幫小兒醫治,不知先生需要什麼藥材?我東流家不敢說應有盡有,但也相差無幾,就算沒有,我也會想辦法為先生尋來。」東流夫人激動的說道。
「什麼都不需要。」莫之遙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我為東流浩渺驅除寒毒之後,他的修為可能會有所倒退,但並不影響日後的修煉,可以慢慢的再修煉回來。」
莫之遙是要將東流浩渺體內的冥鬼噬神蠱吸攝出來,那可不是僅僅侵入他體內的冰寒之力,還有東流浩渺自身的靈力,所以會對他的修為有所影響,莫之遙先把話說明,免得日後有什麼誤會。
「無妨,先生儘管動手,不必有所顧忌。」東流夫人立刻拍板,別說是有所跌落,日後還可以修煉回來,就是修煉不回來,她也願意!什麼都比不上性命來的重要。
莫之遙點了點頭,隨後對東流夫人和東流煙雨說道:「你們先迴避一下吧,等我醫治好了以後,你們再進來探望。」
莫之遙不欲暴露冥鬼噬神蠱,所以才讓二人先迴避一下。其實,莫之遙不依靠冥鬼噬神蠱也能將東流浩渺身上的蠱毒吸攝出來,不過還要再逼出來讓冥鬼噬神蠱吞噬。那個過程一是麻煩,再一個也很痛苦,沒必要,莫之遙不想遭那個罪。
「好!那就麻煩先生了!」莫之遙的要求並不過份,其他人給人醫治時,也是如此。東流夫人並不覺得奇怪,立刻便和東流煙雨兩人退了出來,坐在門口等待莫之遙的消息。
等到二人退去並關好了房門,莫之遙翻手將那個承載著冥鬼噬神蠱的玉盒拿出,打開盒蓋,將趴在血色九葉草上的冥鬼噬神蠱取在手中。
這段時間,一直在吞噬著血色九葉草上的魂力,加上蘊神草一直的孕養,莫之遙手中的這隻冥鬼噬神蠱明顯變化了不少,不僅體形比之前要大了一倍,連體表的顏色也發生了改變。許是因為血色九葉草的緣故,原本漆黑深邃的顏色,如今帶上了一抹暗紅,背部的鬼面圖紋顯得更加栩栩如生,讓人望而生畏。
見到莫之遙,冥鬼噬神蠱口中發出喜悅的嘶鳴,六翼一振,飛到莫之遙的面前,不時的輕輕的撞擊莫之遙的面頰。
莫之遙一直精心的培育它,它早將莫之遙當成了親人一般。
「好了,一會你和我一同吸攝他體內的蠱毒,你應該可以更進一步。」莫之遙一指床上的東流浩渺,對冥鬼噬神蠱說道。
冥鬼噬神蠱一聽,嘶鳴的聲音更加響亮,顯然極為興奮。吞噬了別的冥鬼噬神蠱,對它的成長裨益極大!
將冥鬼噬神蠱放在指尖處,同時一縷黑煙般的氣流從指尖鑽出,雖然將冥鬼噬神蠱包裹其中,但卻沒有傷害到其絲毫。
一把抓過東流浩渺的手腕,莫之遙對肩頭的詭影風翼蝠說道:「風翼,幫我按住他,不要讓他亂動。」
吸攝之苦,莫之遙自己也有過親身體會,就算東流浩渺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但也無法承受。
詭影風翼蝠聞言,從莫之遙的肩頭飛起,停身在東流浩渺的上方,雙翼一揮,一片青蒙蒙的風靈之力如霧氣般落下,將東流浩渺籠罩其中,只露出一隻手腕。
見到詭影風翼蝠控制住東流浩渺,莫之遙眼神頓時一厲,指尖上的黑色氣流如同一條靈蛇,閃電般便鑽入東流浩渺的體內!
黑色氣流鑽入體內的瞬間,東流浩渺神色驟然變得痛苦起來,但身軀卻被詭影風翼蝠壓製得死死的,絲毫無法動彈。
魔靈之力在東流浩渺的體內遊走,每過一處,都會將凡是蘊含蠱毒的靈力吸攝出來,帶出體內的同時,將蠱毒分離出來,注入到指尖上的冥鬼噬神蠱體內,至於靈力,自然納於己身。
東流浩渺的神色愈發的痛苦,若非被詭影風翼蝠壓制,只怕早就全身痙攣,抽搐不已了。
莫之遙根本無暇估計東流浩渺的神態,全神貫注的吸攝著其體內的蠱毒和極寒之力,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徹底的將東流浩渺體內的蠱毒和極寒之力徹底吸攝殆盡。
當莫之遙收回黑色氣流,並示意詭影風翼蝠鬆開對東流浩渺壓制的一瞬間,東流浩渺身軀猛然坐起,雙眼睜開,張口發出一聲震天響的慘叫。
莫之遙手指微曲,指尖上的冥鬼噬神蠱瞬間飛入一旁的玉盒之中,莫之遙翻手便將玉盒收入納玉,動作極快,前後連眨眼的工夫都不到。
東流浩渺發出慘叫的同時,房門猛然被人推開,東流夫人瞬息便閃身至床邊莫之遙的身側,鳳目之中暴起森然的殺意。但當她看到床上坐起身來的東流浩渺,臉色一怔,隨後湧起尷尬之色,眼中的殺意也瞬間斂去,對莫之遙微微躬身,滿含歉意的說道:「是我誤會先生了,還請先生不要見怪!。」
在外邊聽到兒子的慘叫,東流夫人當然心急,以為莫之遙對東流浩渺做了什麼事情,情急之下,直接闖入不說,更是帶著凜然的殺意。此刻見到一直昏迷不醒的兒子竟然自己坐了起來,立刻知道錯怪了莫之遙,當下連忙道歉,一個藏虛大修,竟然對納元修士做出這等姿態,東流夫人也算是很有誠意了。
莫之遙也理解東流夫人的心情,並未表現出不滿之色,只是站起身來,讓出位置,同時示意東流夫人自己查看一下東流浩渺的傷勢情況。
東流夫人明白莫之遙的意思,也不僑情,立刻做到兒子身邊,青蔥般的修長玉指搭上東流浩渺的手腕,幾個呼吸之後,臉上泛起無法抑制的狂喜之色,站起身來,對莫之遙說道:「先生的大恩大德,雨墨涵銘記在心,剛才冒犯之處,請先生海涵!」
看來這東流夫人是真的激動非常,不僅再次對莫之遙表示歉意,更是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了出來,足見其對莫之遙的感激之情。
此刻東流煙雨也已經進來,站在莫之遙的身邊,一臉喜色的問道:「娘,浩渺的傷勢全好了嗎?」
「嗯,程先生妙手回春,渺兒體內的寒毒已經徹底驅除,沒留下一絲隱患,只要再休息一段時間,便無大礙。」適才已經探查過,東流夫人心裡自然有數。
「太好了!」東流煙雨歡呼一聲,看向莫之遙的眼神更是異彩漣漣,一雙玉手悄悄的握住莫之遙的手掌,臉上泛起一抹嬌艷的紅暈,低聲說道:「謝謝你。」
莫之遙瞬間感覺被電擊了一般,身體猛然僵硬了一瞬,對這種場面莫之遙是一點經驗也沒有,臉色湧現一抹從未有過的慌亂神色,連忙抽回手掌,對東流夫人和東流煙雨說道:「東流浩渺已經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這裡多呆一刻,莫之遙都覺得全身不自在,趕緊告辭。
「那就不留先生了,煙兒,你代我送先生回房休息。」東流夫人也是心掛兒子,想和兒子說話,聞言也就沒有挽留。
「是,娘。」東流煙雨答應一聲,和莫之遙一起退出了房間。
「不用送了,我自己認得回去的路。」行至大廳門口,莫之遙擺了擺手,攔住東流煙雨的腳步。「你回去陪你弟弟。」
「那好,你路上小心些。」東流煙雨表現極為乖巧,但說出的話卻讓莫之遙眼角直抽。這是在東流家的府邸,小心些?小心什麼?
「對了,證據我拿不出來,但你弟弟的傷勢,我可以肯定是那南崖隼身後的黑袍人下的手。」莫之遙沉吟了一下,低聲對東流煙雨說道。
東流煙雨聞言美眸中瞬間閃起冷冽的寒芒,周身散發出濃郁的殺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告訴我爹,雖然不能殺了那南崖隼,但那個黑袍人,別想活著走出驚嵐城!」
莫之遙聞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個黑袍人交給我,你不用管了。」
東流煙雨聞言眼中閃起感動之色,妙目中水波流轉,臉色紅潤,神情美艷不可方物,低聲對莫之遙說:「謝謝你。」
東流煙雨以為莫之遙是因為她才要對付那黑袍人,哪裡知道莫之遙是另有他意,要從那黑袍人的口中問出關於魁宗的消息。
莫之遙聞言一怔,旋即明白東流煙雨是會錯了意,但也無法解釋,只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著莫之遙離去的背影,東流煙雨眼中湧現濃濃的情火,半晌之後,才轉身進入大廳,往東流浩渺的房間走去。
只不過剛走到房門口,卻聽到一番讓她又羞又惱的對話。
「娘,剛才那個人是誰啊?你竟然讓姐姐親自送他回去?」
「他啊?他馬上就要是你的姐夫了!」
「什麼?我姐夫?娘,我昏迷了多久?一百年嗎?我姐竟然要嫁人了?」
「臭小子!你咒你姐姐嫁不出嗎?叫她聽到,非扒了你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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