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破天穹 第九十八章 如夢似幻

    雖然已經甦醒，但實際上姜夜的狀態卻還是頗為糟糕。

    神醒二重天強者的含怒一擊，更兼動用了靈器，雖然有著蘇嫣然的巫血救治，但姜夜想要徹底痊癒，卻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無奈之下，姜夜只得老實的待在山洞之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而這個過程，著實是折磨無比。

    原因，還在於蘇嫣然在姜夜面前的舉止，只能用肆無忌憚這四個字來形容。

    入夜，月光透過穹頂的縫隙灑進山洞，透出一片清冷。

    姜夜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的，隨著傷勢逐漸好轉，他的六識也是恢復到了凝血境武者的正常水準。

    而且不知道蘇嫣然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那聲音似乎格外的大。

    她在脫衣服，當姜夜抬眼看去的時候，她剛剛解開最外面的大紅羅衫，只是淺淺手指那麼一松，羅衫滑落，大半個白嫩的香肩便是讓得整個山洞，都染上了一絲春意。

    「又來了……」

    姜夜苦笑著嘀咕道。

    「人家化形的時候總是要褪去衣服的嘛，不然這些好看的衣服可就毀了。」

    蘇嫣然回眸一笑，帶著幾分戲謔，「不喜歡的話，你可以不看啊。」

    「咳……我倒是想不看。」

    姜夜試圖轉過頭顱，然而又終歸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著那月色下正在輕解羅衫的美人。

    蘇嫣然的美，的確是到達了一種境界。

    容貌再如何的美，姜夜都可以視之無物。但在蘇嫣然身上，卻有著一種魅惑眾生的獨特氣質，這種氣質來源於血脈骨肉，無法偽裝，也因此更加動人。

    就是這種氣質，足足困擾了姜夜三年。

    歷來談笑自若的姜夜，唯獨在蘇嫣然面前，會有些亂了心神。

    「卻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什麼宿敵的傳說有關係？」

    姜夜心中輕嘆一口氣，乾脆不再偷看，而是睜大了眼睛，正大光明的看。

    蘇嫣然咯咯一笑，白了姜夜一眼，倒也似不知害羞為何物，一揮蓮藕般的玉臂，那大紅羅衫頓時是飛舞在了空中。

    輕紗、褻衣……眨眼間，蘇嫣然身上便是再沒有任何的遮擋。

    盈盈一握的纖腰，勝過任何美玉的光滑背脊，還有那被青絲遮掩，若隱若現的挺翹臀部……

    江山如詩，怎麼勝得過美人如畫？

    雖然她是背對著姜夜，但那等誘人的程度，卻和正面面對姜夜沒有什麼區別。

    可惜，這足以讓任何人痴迷的美景，僅僅是驚鴻一瞥。

    伴隨著一聲痛苦耳朵低吟，蘇嫣然長發飄散，而她那玲瓏剔透的嬌軀，也是瞬間被柔軟的白色毛髮所覆蓋。

    從人化為狐狸，已經觀賞了數次的姜夜，依舊是覺得這一幕如此驚艷。

    十數息之後，那沐浴在月光下的，已經是變為了一隻生有三色焰尾的天狐。

    只是相比數月前，如今的天狐體形已經小了不少，只有一人多高，這也是蘇嫣然刻意控制的結果。

    七階上品蠻獸，炎焱天狐。

    這是蘇嫣然告訴姜夜的名字，也是她為之自豪的血脈。

    姜夜當時，頗有些目瞪口呆的意味。

    一階蠻獸對應淬體境，二階蠻獸對應洗髓境，三階蠻獸對應凝血境，而四至六階蠻獸對應神醒境，至於七階蠻獸，已經是超出了神醒境的恐怖存在。

    那等實力，只怕是比之蘇荷，還要強上不少。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蘇嫣然如今的實力已經是超出了神醒境，蠻獸血脈的等階，只是代表著她體內巫脈的潛力。

    若她能夠將巫脈真正修煉到大成，她便能夠發揮出那等強大實力。

    而如今的蘇嫣然，不過剛剛能夠掌控化形罷了，距離大成，還有著不小的距離。

    在四大天脈之中，戰脈和巫脈對於實力的提升都有著顯著而直接的作用，至於星脈和火脈，則更像是輔助修煉的特殊巫脈。

    四天脈各有千秋，皆受世人尊崇，也說不上誰更強。

    蘇嫣然所化身的炎焱天狐在山洞內奔跑跳躍了一陣之後，那蠱惑人心的漂亮雙眸忽的看向了姜夜，發出了幾聲低吟，秀美的頭顱上出現了痛苦之色。

    姜夜聳了聳肩，摸出身下的匕首，一割右手食指，頓時是有著鮮血流出。

    天狐眼眸一亮，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到了姜夜身前，嘴巴正吸允著姜夜流血的手指。

    沒過多久，天狐便是咂吧著嘴唇，有些戀戀不捨的挪開了頭顱，只是在移開的時候，依舊不忘伸出可愛的舌頭，舔了舔姜夜的傷口。

    一陣酥麻傳來，低頭看去，傷口已然癒合。

    得了姜夜的血液，炎焱天狐的動作明顯是變得歡快了起來，在那山洞中奔跑的動作，也是更具美感。

    漸漸的，天狐在山洞中央，月光最為明亮的地方停了下來。

    它豎起前肢，在原地打著轉，隱隱的，有著淺淺低吟自它的嘴中傳出。

    天狐的動作越來越快，吟唱聲也是越來越大。

    起初姜夜只是疑惑，後來，卻是再也挪不開雙眼。

    伴隨著一陣迷濛光華，天狐身上的毛髮在褪去，青絲逐漸從那變得光潔的額頭蔓延出來，一具修長的窈窕軀體，正在月光下一點點浮現。

    仿佛潑了墨的畫，一點點展現真容。

    低吟變為了世間最為動人的歌聲，旋轉化為了世間最魅惑的舞蹈。

    柔軟的肢體在擺動，仿佛春日綻放的百合，又似寒冬獨立的臘梅，時而在天邊聖潔，時而又墮入煙雨紅塵。

    而姜夜，成了這迷離月色下，唯一的看客。

    「一曲霓裳為君舞，幾回魂夢與君同？」

    輕紗遮擋不住那令人窒息的絕美容顏，蘇嫣然在月光下綻放，紅唇輕啟，如夢似幻。

    姜夜徹底的醉了。

    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眼前的人是誰。

    仿佛天上地下，什麼都不再重要。

    隨著月色漸暗，蘇嫣然蓮步輕移，緩緩伏到了姜夜身上，如同之前的數個日夜。

    趴在他懷中，不帶絲毫的情慾，卻是如此的安心。

    「以後，叫我嫣然吧。」

    山洞之中，近乎囈語般的呢喃聲，在姜夜耳邊輕輕迴蕩。

    ……

    「你說什麼，我在山洞裡已經待了十四天之久？」

    姜夜大驚失色，手忙腳亂的自納芥之中找出乾淨的衣衫換上，就往山壁上攀去。

    「你一個將死之人，只休養了十四天就重新變得活蹦亂跳，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蘇嫣然斜躺地面，美目瞥了一眼往外跑去的姜夜，打了個呵欠懶懶道。

    「我要出趟遠門，可能需要些日子，等回來了再來看你！」

    姜夜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往上攀登的動作更顯急促。

    「喂！」

    蘇嫣然忽的起身，叫住了姜夜。

    「嗯？」

    「接著。」

    蘇嫣然長長的衣袖一抖，一個精緻的瓷瓶便是衝著姜夜飛了過來。

    姜夜一把接住，疑惑的低頭看向了蘇嫣然。

    「這是什麼？」

    「人家的處子巫血哦，可以救你命的。」

    蘇嫣然媚眼如絲，輕輕道。

    蘇嫣然刻意引誘之下，姜夜差點便是忍不住折了回去，心中暗念了數百遍佛家箴言，這才屁滾尿流的逃出了山洞，惹得蘇嫣然一陣嬌笑。

    出了山洞，看著那青天白日，姜夜一連吐了好幾口濁氣，激盪的心緒才是逐漸平息了下來。

    這半月的日子，仿佛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如果姜夜心性不夠堅定，只怕他早已沉溺在其中，不願甦醒。

    出了文苑，姜夜一路疾行，徑直朝著峰頂掠去。

    消失了半月，卻也不知道蘇師等人，會是如何的擔心了。

    ……

    「你說你被一個丹師所救？」

    紫竹苑，清幽的小院之中，蘇荷訝然的看著姜夜道。

    「正是，弟子本以為死定了，誰料恰好是撞見了一個在天風山脈採藥的丹師，他救了弟子一命，我又將養了半月，這才痊癒歸來。」

    姜夜點頭道，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告訴了蘇荷。

    「你這小子，果然是氣運不凡。」

    蘇荷倒也不疑有他，他早已聽聞姜夜被一個神醒二重天的強者所傷，若不是丹師出手，只怕也無人能夠救他。

    「哼，那柳家實在過分，可惜他們口口聲聲稱說柳昊天已不是柳家之人，為師也不好發作。」

    蘇荷面上又是出現了一些怒色，冷哼道。

    「讓蘇師操心了。」

    姜夜有些感動的道，從蘇荷口中得知，這半月他可是也沒有閒著。

    甚至蘇荷已經親自出面，向城主府和柳家施壓，如今整個鹿城地界可都是在重金通緝柳昊天。

    對於以前的姜夜來說，這都不可想像。

    姜夜也是終於意識到，他的人生其實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至少，不再是毫無根基了。

    「對了，你既然回來了，可去過自己的住處了？」

    蘇荷忽然面色有些古怪的問道。

    「我一回武院，便是直奔蘇師院落，尚沒有回過自己的住處，怎麼了？」

    姜夜一怔，奇道。

    「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吧，嘖嘖，你這小子，可是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氣啊……」

    蘇荷拍了拍姜夜的肩膀，長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