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中場休息的時間,大家紛紛離席,有去買茶飲的,有去透口氣的。
大家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聊著剛才令人熱血沸騰又十分意外的一場對戰,討論著考生們的表現和實力,猜測著最終的結局。
「其實沒什麼好猜測的,張家少爺一定是最後的贏家。」有個中年男子猛抽了一口菸袋,悠然吐出幾個漂亮的煙圈,篤定道。他身旁,幾個人默然點頭,表示同意。
絕大部分人都認為,真正精彩的對決其實已經結束了,剩下的這一場,不過是給張朗走個過場而已。
張朗如此優秀,就憑那個小個子少年,能敵過麼?那根本就是個笑話。
在這一個小時時間裡,張朗不知所蹤,而陶立則只是去上了個廁所,便回來專注修煉。距離突破似乎只差一點點,陶立感覺自己隨時都能突破至武者境七段。
可是,張朗綜合實力那麼強,自己就算突破道了武者境七段,是否就一定能扭轉局面呢?其實這個答案陶立也不敢肯定,但是有一點他知道,無論如何,一定要贏過張朗。
他想起趙龍死的樣子,自己童年的小夥伴,就因為張朗而改變,變得毫無人性。趙龍雖然死在他自己手裡,卻絕對跟張朗逃不脫關係。更何況,自己也從來都不是服輸的人!
「餵。」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陶立睜開眼,轉頭望去,居然是紅髮少年。
「什麼事?」陶立看了他一眼,那傢伙就像是偏癱一樣堆在連椅里。
「上一次你被他弄斷手,這一次呢?」龍八面帶隱隱的嘲諷,死盯著陶立,片刻後自嘲的笑了一聲,「呵呵,沒想到你居然是那個堅持到最後一局的傢伙。」
「我有兩隻手。」陶立淡淡的說道,「托你的福,我右手手腕已經好了九成。」
「這還遠遠不夠。」龍八搖頭,他將目光移開,落定在比武場內,就是在那裡,他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慘敗,無論如何,那是慘敗,「你的對手不光實力強悍,而且人品……你鬥不過他的,除非你不想活了。更何況,你右手應該還沒完全康復吧?能用力麼?」
「未必啊。」陶立笑了笑,摸了一把後腦勺的頭髮,「右手不能用力,我可以用左手主攻。」
龍八撇撇嘴,冷冷道:「哼,這根本就不是左手或右手的事,你不懂。張朗兇狠陰險,實力又強,他會讓你痛不欲生,左手也斷掉。」
「呵呵,就算沒雙手,我還有腳,我可以拼命的踹他。」陶立道。
「倘若他把你的腳扭斷了呢?」龍八難得與人多言幾句。
「沒腳,我還有嘴巴、牙齒。」陶立嘿嘿一笑,「我這個人啊,小氣的很,得罪了我,就別想好過,我就算下九幽黃泉,做孤魂野鬼,也不會放過他的。」
龍八道:「話已至此,不聽算了。」他閉上眼,虛弱的縮在那裡,一動不動了。現在的他跟剛遇見的他對比,顯得那麼無助、柔弱。
可龍八雖然嘴裡這麼說,心中卻起了一圈漣漪。隔壁這個狂妄自大的孩子,他身上似乎有點什麼東西在閃動,是什麼呢?
龍八感覺自己累極了,只想休息。方才那一戰,已耗盡他的心神體力。
陶立亦未多言,只專注於最後一點時間的修煉。幾場精彩對戰,如電影一般在他腦袋裡回放著,他從張朗的對戰中,尋找任何可以突破的契機。這對陶立來說,也是一種無形的修煉,並且受益良多。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伴隨一聲銅鑼響,周通緩步走入比武場,簡單的開場白後,他道:「本次招生比武,最後一輪最後一場比試正式開始,下面請兩位考生陶立、張朗上場!」
陶立深呼吸一口,從冥思狀態掙脫,淡淡的走上前,而張朗則是從貴賓席下來,一個漂亮的凌空翻落地,引得眾人一片喝彩。
兩人按規則互相拱手施禮,懷著各自的心思,都做的十分敷衍。周通簡單交代幾句,便宣布比武正式開始,他亦退回裁判席。
「小子,我是不是說過,要在這裡要你的命?」張朗目中凶戾之氣畢現,言語間充滿威脅。
現在已經站在比武場上,他無需在陶立面前掩飾自己的本性。
「哦,是麼?」陶立抓抓腦袋,「忘記了欸,怎麼辦?」他微笑著,倒令欲先發制人,亂人陣腳的張朗先自怒氣衝天了。
張朗想起之前陶立抱著文秋的樣子,頓時怒火中燒,恨不能把陶立瞬間撕成碎片。他拳頭緊握,渾身殺氣騰騰。
對張朗來說,陶立跟其他對手不同。對陣其他人的時候,張朗只是單純贏就可以了,無論手段。對陣陶立的時候,他不只要贏,更要對手的命,亦無論手段。
他輕輕觸動拇指上的指環,心中暗想,就算這傢伙又進步了,對付他應該也用不到那個了。
看著面帶微笑的陶立,張朗忍不住回想起幾個月之前的事。
「對不起張少,我心裡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當時文秋對自己說的是恁般絕情。
「是誰?」張朗踏前一步,竭力壓制著怒氣追問。
「陶立,就是他!」文秋一把拉過陶立擋在自己身前。
往事浮現心頭,令張朗越發惱恨。
殺死他,只要殺死他,文秋就是自己的了!張朗被這股念頭催動著,殺氣越來越盛。
看台上,魏清明等人陸續落座,他剛吃了一塊豬油年糕,現在腹中飽飽,一心只想看比武。
「那個誰,這一局有沒有組織賭局的?」他招招手,之前幫他下注的弟子便上前聽命。
「沒有,閣主。這一輪大家都覺得不用看就知道結果,因此組織也組織不起來。」那弟子回答。
「哦吽?一群傻瓜……」魏清明冷笑,「你去暗中組織,給我下一百注,每注十兩銀子,賠率兩百,我押那小子。」他指著陶立道。
那弟子十分吃驚的看著他:「閣、閣主,您沒事吧?下注在他身上?對手可是張朗啊。」
「對啊,我長了眼睛的,謝謝你提醒我。」魏清明臉色一寒,瞪了那弟子一眼。
那弟子渾身抖個激靈,頓時感覺猶如一盆冷水澆灌下來。
「可是,我們的庫房吃緊,總共也沒多少錢了,萬一輸掉……」他有些為難的說道。知道閣主的脾氣,這弟子沒把話說完,萬一輸掉,恐怕就要上街裸奔加喝西北風了。
「哼,老子還是不是閣主了?要你在這裡嘚卟!?」魏清明徹底火了,他雙手提起長袍,飛起右腳作勢要踢人,圓滾滾的身體被一隻左腳支撐著,十分可笑。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他逼問。
「我、我去!」那弟子咬咬牙,這閣主可得罪不得,自己也只能勉為其難了。
「等一等,你去其他幾大勢力溜一圈,就說是我設的賭局,讓他們無論如何押一點,十兩一注啊!張壽山老東西必須下注!」魏清明狡猾的笑了笑,將腳落地,穩穩坐進椅子裡。
「是,閣主。」弟子嘀咕著,一雙腿早就軟到支撐不住身子了。
場內,陶立和張朗自然不知看台上發生的事,他們互相對峙,目光相交,一串無形的火花在空中延伸開來。
「哼,來吧!」張朗朝陶立勾勾手指,很輕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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