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馬克西米安便知道接下來要談什麼了。他有做過這方面的準備,只是不多。沒想到羅德只談邊疆長城的事,對於急需恢復的經濟和貿易卻放在一旁,這著實讓馬克西米安倍感驚訝。只是,他沒有逃避,而是認真聽這位基斯里夫統帥將事情說完。
「朋友,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雖然你我未曾並肩作戰過,但是我相信,將來我們要面對的困難和災難,你我必將共同去面對。兩百年前,可怕的混沌大軍從北方入侵基斯里夫。長城作為第一道防線,擋住了混沌的先鋒軍,也讓信使有時間將噩耗傳到都城,傳到帝國。而今,歷經百餘年,北方這道磐石防線已然被荒廢。我並不是譴責歷代沙皇無能,只是和平的歲月讓他們忘卻了曾經的戰火與傷痛。而現在,新的威脅即將到來。在它全面到來之前,我希望可以重建長城,並且,我也會派出北境最強大的戰士守衛這道城牆。」
羅德觀察著對方的臉色,繼續說到——
「只是,重建長城所需的人力物力巨大,基斯里夫剛剛從內戰中緩過來,你也看到了,作為經濟重鎮的厄侖格拉德尚且如此蕭條,更何況經歷了亡靈之戰的都城。我們需要你的援助,馬克西米安領主。」
話說完,馬克西米安臉色沉重了起來。他沉思片刻,並沒有馬上作答。
倒是羅德,趁著間隙,繼續說到——
「基斯里夫與帝國雖然是兩個獨立的政權,但是你我都知道,作為舊大陸的一份子,我們都無法在混沌大入侵的年代獨自撐起半邊天。我們需要彼此的力量。百年前,偉大的虔誠者馬格努斯將軍曾率領舊世界聯軍迎戰混沌入侵。我們從未單獨作戰過。基斯里夫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北境作為抵擋黑暗勢力的最前線,它更需要各方勢力的支持。」
「那是自然。」
馬克西米安開口了。只是語氣更加沉重了。
「帝國需要基斯里夫,基斯里夫同樣需要帝國。若是閣下可以調集力量,幫助基斯里夫重建長城,我將十分感激你。基斯里夫人民,整個舊世界的子民都會看在眼裡,並感激你。」
羅德繼續勸說到。
馬克西米安在心裡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世界命運是聯繫在一起的。只是,如此,帝國其他選帝侯又會怎麼看?奧斯特領幫助基斯里夫重修長城,難道他們就坐著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表面上支持,心裡可能會咒罵馬克西米安多管閒事……
只是,被推上檯面的馬克西米安也似乎進退兩難。
「我們必須聯合在一起,無論是將來有可能到來的混沌大入侵,還是隔海相望的諾斯卡,它們都是我們潛在的敵人。將來若是有一天,奧斯特領遭到入侵,我羅德保證第一個站出來,率軍支援。」
羅德信誓旦旦的說到。這讓馬克西米安更加下不了台了。
當然,羅德作為基斯里夫最強大的戰士,而諾斯卡作為帝國北方最主要的敵人,若是可以取得他的幫助,對付諾斯卡部落的入侵,那麼,對於奧斯特領來說,無疑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口頭上的承諾永遠沒有真金白銀來得可靠。
「這是一件大事情,我需要和我的臣屬們商量後才能給你答案。當然,站在我個人的立場上,我是支持長城重建的。」
馬克西米安抬頭認真的說到。當然,這不過是一句拖延之詞,有說等於沒說。作為選帝侯,馬克西米安擁有實權,但是權力並不是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奧斯特領和基斯里夫一樣,境內有大大小小許多城堡,每座城堡都有領主,要徵集部隊和資金,都要從這些小領主身上掏。馬克西米安此言沒錯,羅德無話可說。
「長城,偉大的長城不僅是基斯里夫的命運息息相關,也和帝國,甚至和整個舊大陸息息相關。相信我,我對重建長城一事是非常重視的,也是非常支持的。但是,這不是一件小事,正如基斯里夫無法獨立承擔長城修建之費用一樣。它需要整個舊世界人民的支持。」
馬克西米安開脫到。職位越高,考慮的事便越多,有時候,也就越難施展手腳。馬克西米安知道,今天,若他只是一個基斯里夫的小領主,不用羅德多說,他自己也會支援長城的建設。但是,今天,他是帝國的選帝侯之一,任何一個決策,背後都有無數的利害關係。
「好了,讓我們來談談貿易協定的事吧,我想,是時候恢復昔日奧斯特與基斯里夫的貿易繁榮景象了。」
馬克西米安接著說到。這是重頭戲,但是,正當所有人聚精會神,準備記錄這場重要會談的內容時,羅德卻直接迴避了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抱歉,閣下,貿易協定、關稅這種事隸屬於基斯里夫沙皇所管,厄侖格拉德雖然遠離都城,但是畢竟是基斯里夫的一部分。而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當地領主而已。」
羅德笑著回答到。
面對突如其來的回答,馬克西米安的臉頓時僵住了。他考慮過這種情況,但是在他十多年的執政生涯中,直接將這種最壞的情況忽略掉了。誰都知道基斯里夫急需恢復經濟和生產,而厄侖格拉德又是重中之重。羅德作為基斯里夫解放者,人民的精神領袖,不找他談,找誰談?
「怕維爾……嗯,我會找他的……」
……
「馬克西米安去找了羅德?!他可知道我才是基斯里夫的沙皇!羅德不過是……不過是……總之,他要談,必須找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班達加皇宮中,年輕的新王怕維爾怒火中燒,他一身的怨氣,卻無處釋放。只能對著前來告密的大臣嘶吼。空蕩蕩的辦公室內迴蕩著國王無處發泄的怨氣。羅德!那個他又愛又恨的人。神選者、北境之王、吸血鬼終結者……一系列頭銜響噹噹的掛在他頭上,不是北境之王,勝似任何王。然而,這王位又確確實實是羅德拱手讓出來的……是羅德第一個稱自己為國王。怕維爾的內心在激烈掙扎著,好似天使與惡魔在爭戰。
「但是羅德拒絕了他,他們只是談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所有有關於政治與商貿的事,他們一件都沒談,羅德拒絕與馬克西米安談論這些事……」
大臣伍德菲爾一五一十的介紹到。怕維爾臉色這才好了點。這到底是好是壞?有時候怕維爾自己都弄不清。一次次的誤會,最後只能證明羅德的初心,毫無爭權之心。年輕的國王只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他剛才的怒火似乎再次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作為領主,毫無奪權之心,而作為國王,不靠自己的本事贏得別人的尊重,卻一次次懷疑將自己推上王位的人,怕維爾只覺得自己連在這位大臣前都無地自容……
「好了,你下去吧,有什麼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怕維爾揮了揮手,輕聲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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