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樓左右看看,眾人皆是一臉怒意,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越鳴手捻長髯,問道:「玉樓,看來你是不太在意他們啊?」
甄玉樓抱了抱拳,說道:「師父恕弟子失禮之罪。我就是覺得挺好笑的,這洪振天雖非什么正人君子,但看來也不算什麼陰險小人,頂天了就是有點利慾薰心。」
越鳴問道:「此話怎講?」
甄玉樓回道:「師父您想,他要真是個卑鄙小人,還會寫信告訴咱們,說我要陰你們了,你們小心啊!」
石頭不服道:「他們都去嘉陽城陰楚大娘子了,還不算卑鄙小人?」
甄玉樓道:「這件事咱們沒拿住人,他們要真是卑鄙小人就會打死不認,反正你手裡沒證據,西風和楚大娘子是當事者,所言不足為憑。但是,洪振天就大方認了,還說我要陰你,你給我小心點兒。石頭,就你這腦子,你會幹這種蠢事兒嗎?」
石頭怒道:「我什麼腦子?你給我說清楚了。」
甄玉樓道:「我是打個比方。你是咱們兄弟里腦子最好使的人,比鐵哥都聰明。」
石頭更加生氣:「你這是罵人不帶髒字,我跟你…」
越鳴一擺手道:「好啦,不要胡鬧了。」然後看向甄玉樓道:「玉樓,你的意思是…」
甄玉樓道:「我也不能確定,還是要親自過去看看。他們不是要我過去破陣嗎?正好,我們過去一探虛實。」
越鳴道:「也好。那你就和石頭一同前往。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吧。」
甄玉樓拱手道:「是,弟子領命。」說罷,和石頭出了門,領著瑞鵬返回側峰。
元鐵等人都在院子裡等消息呢,見他們回來,一起起身問道:「什麼事情?還要敲鐘鳴典的。」
不等甄玉樓說話,石頭便連罵帶比劃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元鐵一聽就急眼了,罵道:「洪振天這個老雜毛,他媽的什麼條件他都敢提?他要是老老實實的到萬雲山來給段侯爺和楚大娘子謝罪,老子也就大發慈悲饒了他。現在居然還敢提出如此無恥的條件,我看他是活夠了。」
他大罵人家是「雜毛」,說的好像自己不是「雜毛老道」一樣。
段西風和楚大娘子卻都沒說話,二人對視一眼,走到石桌旁坐下,沉吟不語。
甄玉樓走到二人身旁坐下,問道:「你們怎麼看?」
段西風道:「沒那麼簡單。我怎麼覺得這件事情非常彆扭呢?」
楚大娘子接道:「動手傷人於前,繼之以虛聲恫喝,接下來怕不是要服軟求和?這一系列的動作好像沒什麼章法。除非後面有更大的陰謀。但是九大道門的掌教剛剛共議除魔之事不久,他們能有什麼大陰謀?難道就不怕其他道門聯合起來收拾他們?這個有點兒說不通。」
甄玉樓點頭道:「不愧是我大姐,一語就點到了要害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這事兒還得要咱們親自去看看才好判斷。所以,明日我們便要去臥虎川一行。大姐,一起去看看如何?」
楚大娘子一聽,微微一笑:「這回長記性了,有好事沒忘了姐姐。」
段西風卻非常不爽,說道:「玉樓,我和你們同去吧!雖然我沒修煉過,但是,但是臥虎川下大散關的守將乃是我父親當年的親兵侯炳烈。一句話就能調個萬兒八千的大軍。如果震山道的人不服,咱們就滅了他。」
甄玉樓還沒搭話,身後的瑞鵬便急忙說道:「爹,您就別添亂了。這是道門之間的事兒,怎麼能讓朝廷出手呢?你這不是讓我們玄南道的人抬不起頭嗎?再說了,別說萬兒八千的人,就是再增加十倍,也不夠他們一個陣法禍禍的。您傷都好了,還賴在萬雲山幹嘛?明天就回嘉陽城吧!」
大部分人都抿著嘴,憋著笑,只有石頭笑出了聲,跟著說道:「段兄,要是我兒子敢跟我這麼說話,我一定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他。」
眾人這回忍不住了,笑聲瞬間充滿了小院。
段西風一把除下腳上的青絲履,照著瑞鵬的腦袋就扔了過去,嘴裡罵道:「你個混賬王八蛋,有了師父就忘了爹。你爹我好歹也是個朝廷勛貴,沒修煉過也有幾分勇氣,知道什麼是道義。」此話一出,眾人不禁肅然起敬。
只是瑞鵬卻回道:「爹,你怎麼能這樣罵我呢?我要是王八蛋,那你成了什麼啦?」
剛剛有一點兒嚴肅的氛圍立刻被他這句話給衝擊的粉碎,眾人立刻便笑成了一團。
段西風這回是真怒了,一探手抽出腰上的玉帶照著瑞鵬的腦袋便抽了過去。
甄玉樓急忙攔下,說道:「段兄息怒,還是說正事兒要緊。」
看著他們爺兒倆消停了,甄玉樓才又說道:「臥虎川咱們必須得走一趟了。大姐,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正好完事兒了,咱們去中行山。」
楚大娘子嫣然一笑道:「剛才不是就說了嗎,這回怎麼能少得了我。」
甄玉樓點點頭,接著說道:「石頭,你現在就出發去找元濤,無論如何,後天早上要到臥虎山前山。鐵哥,你也辛苦一趟,看看這附近還有誰在。要是大師姐她們在的話就最好了。種地跟著我,一會兒我帶著他和瑞鵬去山門見一下風真師兄。段兄,你就在這院裡呆著,多會兒我們那裡傳來消息了,你再下山。雖然咱們是要去臥虎川講理,但不是去挨打的,該做的準備還要做。萬一事有不諧,那就說不得,只好給他們看看什麼是雷霆手段了。」
石頭說聲「明白」,一道金光不見了蹤跡。元鐵罵道:「賈石頭他媽最不是東西了,也不說捎我一段。」罵完了,一縱身騰空而去。
都安排完了,甄玉樓對楚大娘子說道:「大姐,你的五行遁法早已修煉有成。今日我先將地煞道法總決傳你,日後自有你的師門傳授。咱們現在就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說著,二人在院中盤膝而坐,神思互動。
片刻之後,甄玉樓睜開雙目,見楚大娘子依然在入定,也不打擾她,拉上瑞鵬和石頭朝著山門飛去。段西風坐在石凳上好不無聊,扭頭進了廚房,找酒喝去了。
片刻之間,三人來到山門前,卻見風真一人盤膝坐於山門外的一塊山石之上,二目微合,正在聚氣修煉。
三人來到山石之下,甄玉樓躬身施禮道:「大師兄,小弟甄玉樓拜見。」
甄玉樓自小便是風真開蒙,從來見到的都是大師兄的一副嚴肅的表情。雖說對他嚴苛的時候居多,但如今回憶起來更多的則是溫暖。
數年間很少見到大師兄笑,但是每當他完成一項修煉之後,大師兄欣慰的表情卻是讓人永遠難以忘懷的。
風真睜眼往下看了看,眼睛盯著種地道:「這位小友想來便是種地了吧?」
種地急忙稽首,一躬到地:「天一道門下,晚輩種地見過風真前輩。」
風真雙腿一飄,從大石上下來,左右手分別牽著瑞鵬和種地道:「很好。你們也算是師一輩、徒一輩的交情,更遑論同是道門的公義了。」
老規矩,從懷裡掏出一對法器,一人一個,然後讓他們滾到一邊去等著。
風真只對甄玉樓說了兩句話:「萬事小心,不行就跑。出了事兒,師兄去滅了震山道。」
甄玉樓也不多話,抱了抱拳,扭身帶著兩個孩子回了自己的側峰。
第二日休息了一天。次日天明,甄玉樓和楚大娘子帶著瑞鵬和種地駕雲前往臥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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