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祝容和紀墨都是單身漢, 兩個單身漢,活得就有些糙,紀墨還講究每天有條件的時候洗臉洗腳, 冬日裡都不曾放鬆對衛生的要求,祝容就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臉都毀了, 洗乾淨還是不乾淨, 也看不太出來,關鍵是沒人敢看。文師閣 m.wenshige.com
這種情況下,兩個住在山上的單身漢按理來說是是非最少的, 他們除了買賣東西,並不跟山下的其他人家接觸,可,就是這樣的人家,也有人想要招惹。
紀墨拐過一條街巷的時候, 看到街口擺攤賣小吃的李寡婦的時候, 臉上那無人看到的疤痕之下的微表情都要僵一僵的。
「阿墨, 過來,來, 正有熱乎的湯水, 你快來喝上一碗。」
她熱情招呼著, 說話間,已經拿大湯勺盛了一碗湯水端到離自己最近的小桌上放下。
見狀, 紀墨不好推拒, 只能訕笑著過去坐了。
李寡婦也是個毀了容的, 卻只毀了半張臉, 那是烈火燒過的痕跡, 不知道是怎樣留下來的,落了疤痕,看上去還怪可怕的,為了遮擋,她都是把半邊兒頭髮放下來一些,或者用寬髮帶之類的作為遮掩,隱約還能看到一些,卻不是很嚇人了。
她的身世有點兒可憐,窮人家,自小就勞作,好容易嫁了丈夫,卻也是不中用的,吃酒賭博,幾乎把她直接給賣了,還是因為一次被丈夫毆打的之後,火炭砸在臉上,毀了容,這才因為沒人要免於更悲慘的遭遇。
再然後,她又因無子被丈夫嫌棄,也就是她丈夫沒錢再娶,這才打打罵罵繼續過著,等到後來她丈夫被人追債一腳踩空摔下了河,黑燈瞎火沒人發現,第二天才看到浮屍。
李寡婦就是這樣成了寡婦,她是個能幹的女人,把丈夫的那套房子直接抵了他的所有債務,自己一人一身輕地離開,從給人洗衣服幫廚做起,到了現在,年過四十,卻也有了個安居的小地方,能夠支應這樣的一個小毯子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因為毀容及多年無子的關係,沒人願意再娶她,跟她組成一個家。
也不知道怎地,她看上了祝容,明明祝容是個毀容更徹底、看著就不好惹的獵戶,按理來說並不是良配,但她就看上了。
她把紀墨當祝容的親兒子,還跟紀墨談過,表示自己是個不能生的,若是真的成了就把紀墨當自己的兒子待。
「家裡總是要有個男人的,不然哪裡是個家,我也想著有人能夠給我養老送終,不是賴上你爹,實在是他那人踏實,看著就是個好的,我不嫌棄他毀了容,他也別嫌棄我,總還有半邊臉難看,不至於寒磣人……」
李寡婦說得質樸又可憐,是一種很簡單的等價觀念,也隱隱透著自卑。
紀墨聽了一次,雖覺得賣師父不好,且師父未必看得上這等普普通通的市井婦人,但在聽的時候,還是動心了一霎,覺得若有人能夠與師父互相扶持著,也是好的。
可這話,他實在不能應,就推脫了,只說當兒子的不能管爹。
李寡婦就笑「哪裡指望你來管呢?就是你不討厭我就好……」
她鼓起的勇氣似乎也就是那一次談話,之後再沒有跟紀墨說過,也沒找什麼媒人之類的說和,她這樣的年齡,在古代已經普遍是當奶奶的了,若是被人知道了這種心思,多半要有說不正經的。
紀墨憐惜她的經歷,又知道她能夠對自己說明白這樣的話有多麼不容易,不管祝容怎麼想,他對李寡婦是存著一份善念的,並不拒絕在碰見的時候幫做點兒力所能及的小事。
李寡婦也每次都熱情招呼他,真像是對著兒子一樣,念著他吃念著他穿,一併被惦記的自然還有祝容。
這份情,不好念,不好還,紀墨每次下山也都會送她一份肉或者獸皮之類的,讓她自己添置衣裳之類的。
一碗湯水喝完,紀墨在碗底留了錢,生怕李寡婦不收,一晃眼就跑了。
周圍有認識的人打趣「你這還真是收了個乾兒子啊!」
她們不知道李寡婦的心意,因她從未表露過,但她也說過想要把紀墨當兒子,以後有個好送終的人。
這在古代都是必須要惦記的事情,誰也不能說李寡婦做得不對,也就是她的丈夫和娘家都沒什麼人了,不然,從親戚家過繼也是應有之意。
偶爾有人玩笑中猜中李寡婦的心意,讓她直接嫁給祝容,丈夫兒子都有了,李寡婦只是啐她們,並不多言。
這一段半隱不隱的事情,紀墨覺得,也就是自己知道得最清楚了,祝容那裡,他根本不敢提。
只看祝容會的東西,就知道他以前的家境不錯,不然,那麼多樂器,真的以為便宜了?
不先有個樂器,又從哪裡學來?便是祖傳的技藝,那些樂器也是一筆不小的家財,如今雖都散了,但曾經風光過,哪裡能夠直接接受現在的落魄,祝容就是單身一輩子,恐怕也不能接受李寡婦那樣的人。
有的時候,價值觀就是這麼不可調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寡婦找自己懇切談過的緣故,紀墨見她,總覺得莫名有幾分虧欠,活似欠了別人情意的是自己一樣。
倒是祝容,沒事兒人一樣,態度自然很多。
走一圈兒回去的時候,紀墨手上才開始拎東西,那一罐肉醬放在最後提走,提著就直接往回走。
這些東西,零零碎碎,看著大包小包的,可其實並不值多少錢,這一路也還算太平,沒什麼人過來搶劫。
紀墨順順噹噹上了山,山上的木屋已經重新修葺過幾次,紀墨親自出手,雖限於勞動力不足,耗費了更多的時間,卻比以前好多了,屋中該有的家具也差不多都齊了。
祝容沒在屋中,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日進山,一走就是一天不見人影的,也不知道中午飯是不是直接在外面吃的新鮮燒烤。
紀墨把東西放了就出來摘網上的小鳥,實在太小的就直接放了生,相信它們日後不會再一頭栽在這邊兒的網上,稍微大些的就可以留著當個加餐了,看看雌雄,說不得還能留一個下蛋的。
處理乾淨那張網了,他才開始歸攏買回來的東西,該放柜子的放柜子,該收拾的收拾,肉醬放在灶台上就可以了,煮麵條的時候拌上一勺子,連菜都不必有的。
收拾好這些,又開始練習,在木屋這裡,就能練習笛子,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練習戰樂,祝容還說戰樂多是鼓樂,這個「多」就很靈性了,紀墨覺得不考慮聲音傳播多遠的情況下,也可以嘗試用別的樂器演奏,但效果如何,就要反覆嘗試了。
呼吸法是不變的,但呼吸和使力之間,總還是有些參差的。
練習差不多了,就是做飯,這個紀墨已經很熟練了,但每一次做,多少還是會覺得麻煩,生火什麼的,動作快並不意味著步驟少,一步步重複下來,每天都有,也挺磨鍊人的。
晚飯做好之後,祝容還不見回來,紀墨看著天色昏暗,就有些操心,山中白天跟黑夜完全是兩回事兒。
祝容是從來不在山中過夜的,不安全。
哪怕是那山谷之中的小木屋,恐怕也安全不到哪裡去。
每日去那裡的時候,紀墨都能看到一些野獸出現的痕跡,糞便或者爪印什麼的,看著就有些危險。
山中是有大型猛獸的。
「怎麼還不回來?」
紀墨有些擔心,正想著要不要舉個火把去山中尋一尋,就見到了外頭走來的祝容。
「師父,你可算回來了。」
紀墨鬆了一口氣,迎上去,就要接一接,再一看祝容手上沒拿東西,也不是很意外,山中也不是天天都有收穫的。
「沒了,都丟出去保命了。」
祝容擺擺手,兩手空空地走進來,紀墨嗅到了一絲血腥氣,目光開始仔細打量祝容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袖子都直接破了,似乎隱隱還有血色,忙湊過去看了看。
「沒事兒,小傷口。」
祝容不是很在意,他身上的傷,哪個不比這個嚴重了。
紀墨卻不肯放鬆,好歹做過醫師,對處理傷情之類的有經驗,忙先幫忙處理了,屋內就有傷藥,弄好了之後才問,原來是有個不知道哪裡跑過來的野獸,在這邊兒占了領地。
祝容一時不防備,發現的時候差點兒倒大霉,好在舍了那些獵物,順利逃回了。
「太危險了。」
紀墨聽得心有餘悸,飯後,斟酌了一下,再次跟祝容說起是否住山下的事情,他不知道祝容還有多少財物,也沒惦記那些,他只說「先租一個房子,之後再考慮生計的事情,不行也去擺個小攤子,我也會幾樣拿手的小吃,賺個每日花用就好了……」
說到這些世俗的事情上,又不得不感慨一句艱難,若是每日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如何養家餬口上,能夠練習多少技藝,真的是未知之數。
寒門子弟難出頭,也多因此吧。
「……也好。」祝容終於妥協,這一次逃命也讓他認識到了自己體能的下降,老了,就要服老。
。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7s 3.747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