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紀墨是很想刷杜美好感度的, 說來這次拜師挺順利, 又挺不順的。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以往的幾個世界, 都是紀墨巴巴地貼上去,便是有著親人的便利條件, 也要通過自己努力才能得到對方許可, 不是親人的,更要在拜師前就刷好感度,師父來到身邊兒,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成為師父的事情, 也算是時有發生。
這個世界倒好,搭上了郭家的順風車,借著跟郭園同齡的便利,一同拜了師,還剛剛好所拜的師父就是系統指點出來的那位杜美,看似不費吹灰之力, 連說服家中大人, 都有大姐紀菊花代勞了, 哪怕因此多了郭園這樣的小師兄, 並大師兄和六師兄一干人等, 對紀墨來說,也算是還好。
作為最小的, 不指望他們優待, 只要知道這些大的不會太爭寵就好了。
結果呢?
先是大師兄杜昆代師授徒, 看眾人都沒什麼異常反應, 習以為常的樣子,估計大家都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沒得到師父青眼相看的紀墨也能平常心看待,不管誰教,知識點是真的就好。
再是日常的雜務,從跑腿兒之類的小事兒,到打掃院子這種跟釀酒完全無關的事情,紀墨也能用新人待遇來說服自己,哪怕是做冷板凳,也算是積累經驗了,何況他們也沒過分要求,標準還都是比較容易達到的,如乾淨這一條,也是釀酒所需的環境要求。
然後就是董超這個六師兄愛逗人的行為了,老師的性子各有不同,有愛跟同學們打成一片的,也有愛擺出師道威嚴的,紀墨也能把董超當做前者看待,偶爾心累一下,學到的知識也是真的。
可那磨磨蹭蹭,一天能夠漲一兩點,漲得非常均勻,主要來自於大師兄杜昆教授的知識的事實,也讓紀墨不能夠真正安下心來繼續慢慢磨時間。
初期知識點的增長是最容易的,便是如此都這樣難,到了後期,又要多少時間去等候?
過了一個多月,摸清楚杜昆是真正的好脾氣,紀墨就大著膽子向對方提出要求,希望能夠多學一些,理由是之前那些都記住了。
「啊,你都記住了啊,我還沒記住吶,正想跟師兄說,再講慢一些。」
下了課,郭園不肯一個人走,看紀墨去找杜昆說話,也跟了上來,聽完紀墨的要求,第一個插話。
怎麼哪裡都有他?
紀墨最初是感激郭園的,但是他拖後腿的行為就有點兒讓人不滿了,拜了師可沒什麼陪讀與否的說法了,都是弟子,你學得慢也沒人催你,你大可以不必上進,但打著好朋友的旗號,在這種方面也要求紀墨跟他進度一致,就讓紀墨有些受不了了。
說難聽點兒,難道你一輩子一事無成,也要我跟著庸庸碌碌才是好朋友嗎?
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算了,紀墨懶得爭,也不看重,但釀酒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對紀墨來說,關乎性命都不為過,哪裡能夠跟對方一樣這般無所謂,拖拖拉拉,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郭園這樣一說,剛才還有幾分意動的杜昆又恢復了平板的表情,張口就拒絕了紀墨的要求,同樣也拒絕了郭園的要求,說「你們一個要求快,一個要求慢,可見我這樣講還是可以的,你學得快,就幫幫郭園好了,我事情多,不可能把這些給你們講兩遍的… …」
這話也確實,紀墨如今的速度快,卻也沒有快出很多的樣子,記得快不意味真正掌握了,杜昆相信他記住了,卻不相信這份「記住」能夠成為以後的「做到」,留下充足的時間方便掌握,不也挺好的嗎?
在大部分老師的心中,學得快的拉一把學得慢的,大家最好保持一致,就很好了。
紀墨以前適應的也是那種普通的教學,沒什麼可急的,跟上進度了就可以稍稍放鬆一下自己,倒是前面幾個世界把人養刁了胃口,總是不停給加碼的師父培養起了紀墨強大的記憶能力,也讓他對進度有了更深的渴求。
比同學學得快的那點兒優越感,已經完全不足以讓他為此浪費時間去等一等了,有那個時間,做什麼不好呢?提前預習,快點兒跳級,它不香嗎?
上個世界,差點兒就要完不成任務死在那裡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讓他只想抓緊時間,再抓緊一點兒,再抓緊一點兒,若是能早早學完全部的知識點,滿足那些基礎的知識點增長,之後他也能用更長的時間,稍微悠閒散漫地去想該釀造怎樣的酒流傳後世。
既是釀酒師,把酒當做作品就再自然不過了,可能不需要如藥植師那般發愁,但,這也不是浪費時間的理由啊!
松鬆散散的學習,相對輕鬆快樂的童年,對紀墨來說,真的不如更加緊湊的學習增長的知識點來得讓人振奮。
「啊,就不能慢些嗎?」郭園是拉著紀墨的胳膊說出這番話的,似乎想要獲得對方的認同一樣。
紀墨一時氣惱,拂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從沒被紀墨這樣對待的郭園愣了一下,還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人生氣了,愣愣的。
杜昆沒在意兩個小孩兒的小動作,摸了摸紀墨的頭說「好好學,別浮躁。」
好麼,這是直接把自己的速度快打為「浮躁」了。
紀墨心中憋氣,卻也不能對杜昆發脾氣,真以為大師兄好性子就好欺負啊!
「… …是,我知道了。」
紀墨應下,等到大師兄走了,他又被郭園拉住了,對方詢問「你怎麼了,剛才做什麼那樣?」
「沒什麼。」
那一口氣還憋著無法發散,但看到郭園懵懂無知真孩子的樣子,紀墨又說不出什麼來,做小孩兒的,不想學習的,多了去了,能說對方不對嗎?沒上進心不是錯,知足常樂也是一種生活態度,所謂佛系不就如此嗎?但… …
深吸一口氣,紀墨對上郭園邀請他去找六師兄的要求,表示了拒絕,「你們去玩兒吧,我… …我去茅廁。」
總是同進同出的兩個小孩兒,突然要把人撇開,連個好理由都沒有的,紀墨只能憋出這一句來,茅廁那裡的味道可不好聞,沒事兒誰都不會去,郭園沒有繼續陪同的意思,應了一聲,說是自己先去找六師兄,讓紀墨從茅廁回來再去找他們。
「… …唔。」
紀墨含糊應了一聲,看著郭園飛快地跑走了,一如既往地歡快,心裡頭有些壓不住的怨氣。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 …紀墨捂著眼睛放空了腦子,院子裡勞動的聲音傳來,師兄們之間的交談,歡笑,還有蒸汽之中送過來的那股子發酵的味道… …紀墨走出房間,走出院子,一個人默默地往酒坊後面走去。
路越走越偏,不知不覺就走出了一段距離,來到了窖藏酒罈不遠處,所謂窖藏並不是真的挖了個地窖之類的,對小家小戶的來說,地窖的地方也不用太大,無需考慮支撐的問題,但對酒坊來說,大規模貯藏所需的地方就很大了,再有真的在地下挖掘,溫度也是一個問題。
這邊兒冬日裡不算冷,也無需真的到地窖之中保持溫度,所以酒坊所謂的窖藏,其實是在山中打了個洞,直接在洞中鋪設厚厚的黍穰,所謂穰,即莖在皮中,如瓜瓤在瓜皮之中也,黍穰,即剝了皮的黍莖。酒坊之中,凡是需要酒罈外包保溫之物,多半都用此。
窖藏處常有人守著,不許隨意出入,那邊兒的門開著,紀墨看了一眼,那門上里外都包著一層黍穰,綑紮得整整齊齊,門都因此厚重了不少。
「誰家的弟子,不去幹活,做什麼呢?」
守門的人,老遠看到紀墨,呼喝了一聲,做出驅趕的動作來,不讓他再走近了。
紀墨停住腳步,不想去惹人煩,再要走遠,一時又不知道往哪裡去,他是真的不想再跟郭園一起,也不想跟著董超做那些重複的工作,好幾天才能得他說點兒知識,漲那一點知識點,對紀墨這種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來說,這種塞牙縫的小肉絲,還真是有點兒令人看不上眼。
一句話,一個知識點的知識,對方講出來的前後,必然有許多無用的玩鬧和廢話玩笑,連帶著夾在其中的知識,若不是系統的反饋及時,也都像是玩笑一樣了。
也不知道杜美這個師父是怎麼收徒的,這樣性子的都能被收進來,圖什麼呢?
紀墨也觀察過幾個師兄的樣貌性格,杜昆不必說,只看他姓杜,又是一言九鼎大總管的架勢,就知道跟杜美必然有些親屬關係之類的,外人不能逾越,其他的幾個師兄,除了六師兄董超這個性格鮮明到隨時都能玩笑的,其他幾個都還算得上是沉穩,不愛跟小孩子打交道,被纏著問問題的時候,也多是一句話「去問你大師兄」就把人打發了。
在跟杜昆提出要求之前,紀墨也是希望從其他方面來破局的,結果就是被打發了好幾次。
相對友善又好說話的董超,紀墨也試過拿著問題問他,奈何形影不離的郭園就是個跑題能人,什麼樣的問題,不等董超回答,他這裡都能發展成別的有趣或愚蠢的問題,董超本來就喜歡郭園那種好逗弄的性子,就會優先跟郭園說嘴,不知不覺就把紀墨的問題給忘了,或者帶偏了。
紀墨若是執著再問,打斷對方的興致,對方就也會用「等大師兄慢慢給你們講」這種話敷衍。
什么小師弟,也就是叫叫好聽罷了,他們都沒說,就以為紀墨看不出來嗎?真正有排行的也就是八個,也就是說在杜美心中,這八個才是他的弟子,其他的,只看杜美那次來考較過一回再沒過來就知道了,可能根本就是打雜跑腿的記名弟子,不作數,不得真傳的那種。
所以,就要這樣回去嗎?就要這樣認了,慢慢磨時間,維持現在的速度,慢慢學習嗎?
紀墨不甘心。
腳下的步子半天沒動,身子竟是這樣僵在了這裡,莫名還有幾分悲憤之意地紅了眼圈兒,如困獸之痛,身心俱如火灼。
「去去去,這裡不是你們能玩兒的,回去幹活去!」那守衛的人見紀墨僵住不動,還以為小孩子不聽話,不耐煩地過來轟人,「你師父呢?你師父是誰?」
這樣年齡的孩子,只能是今年才選上的弟子,這些小弟子就是麻煩,每年都有過了七月就被打發走的,太鬧騰,不知道個好歹。
「我就是在這裡站一站,看一看,你做什麼攆我?我又沒有上前去。」
被推搡了一把,一腔怨氣似乎找到了出口,紀墨聲音有幾分大地喊起來,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有幾分尖細,又夾著許多悲憤委屈,竟像是受了什麼大欺負一樣,推人的守門人都被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捅了馬蜂窩了,這是… …有靠山?
喊完了的紀墨一默,他當然知道這話中灼意不合時宜,那憋在心中的火,不能向這裡任何人隨意燃燒,誰知道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守門弟子,背後是不是也跟某個管事有著關係,才能得了這種輕省又得看重的活兒?
再要道歉,又覺得自己沒說什麼,梗著脖子,竟是無論如何也低不下這個頭了,眼中含著淚,就是死忍著不流出來,喉間卻有幾分哽咽,似乎一碰就要哭了。
守門人也是個年輕的,沒見過這陣仗,若是對方哭了,又哭又鬧什麼的,他這裡下手還沒顧忌,但這般,似乎又真顯得自己沒理,在他出聲之後,紀墨的確是沒上前一步,只是也沒真的走就是了,但,也沒誰規定不能站在這裡看的,一個孩子,指望他偷酒都抬不起酒罈,能做什麼呢?
外頭的動靜驚動了裡頭的人,剛才那一聲還真是挺響亮的,裡面人走出來,聲音不悅地問「怎麼回事兒,不知道要安靜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威嚴,另一個守門人忙應了,這邊兒僵持的兩個,那年輕的守門人也快步回去了,他一走,紀墨眼前一亮,沒了遮擋,直接看到山洞口的人,那乾瘦漢子,不是杜美是誰?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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