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陳涯,花名白玉京,是你師叔。」
陳涯笑了:「老楊,什麼花名,那是我的筆名。」
「寫研究性文章還要什麼筆名?那就是花名。」
「你就是羨慕我這個名字受歡迎,你要是想釣小妹妹,伱自己也起一個去。」
「胡說八道,幸好你嫂子沒回來,她在你可別瞎說。」
陳涯眼睛一亮,從茶几下面抽出一個盒子:「普洱?好東西啊……」
楊昌碩撲了過去:「這是沒開封的茶餅,你別動……」
「掰一半不過分吧?」
「上次我那瓶xo你也是這麼說的!說著就給我幹完了!」
「你沒喝?……」
「……」
最開始楊校長介紹方柏時說,她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的時候,方柏心裡還有點不高興。
因為怎麼看,眼前這個年輕人,年紀都比自己小。
可等他介紹了陳涯身份後,她就沒有意見了。
她不敢有意見。
那可是白玉京。
說起白玉京這個名字,整個學術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最為著名的事跡,就是發表了「十二篇五冊」。
所謂「十二篇五冊」,指的是十二篇論文,以及五本小冊子。
這十二篇論文,涉獵範圍之廣,令人瞠目結舌。
其中包括激波、可控核聚變、腫瘤靶向藥等各方面。
由於其研究方向偏向於應用,現在對其科研成果的商業化運用進行得如火如荼。
據自己那個丈夫傳來的小道消息,因為其研究成果,國家的導彈直接進化了兩個世代,領先全球了。
而另外那五本小冊子,傾向於社會人文科學層面,其中一些新奇理論令人嘆為觀止,國外一些大學甚至還有專門教席研究他的這些理論。
而這些科研成果的署名,統統都是「白玉京」。
在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方柏都認為,「白玉京」是一個團隊,甚至是幾個團隊。
因為個人是不可能在如此多方面全方位開花,同時在各方面都還做出了顯赫成果的。
而現在,楊校長居然明確地說,他「就是」白玉京。
如果楊老的表述沒問題,同時她理解得也沒有錯的話,那這就意味著,白玉京,就是眼前這個過分年輕的男生。
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整個學界恐怕都會驚嘆。
另外,她還敏銳地覺察到,陳涯對楊老的稱呼。
對楊校長,別人都會尊稱一聲「楊老」,獨獨他這麼特別,直接叫「老楊」。
楊校長雖然性格像個老頑童,很能融入年輕人當中,可也從來沒有年輕人敢這麼稱呼他。
更甚者,楊老和他的年齡差距,大到可以當父子,而他對待白玉京的態度,簡直不像是長輩,倒像是平輩論交。
他還說,他是她的師叔……
眾所周知,楊校長的老師,是大名鼎鼎的錢振敏……
錢振敏是建國後國內最著名的科學家,他幫助一窮二白的華國建立起了完備的科學體系,研發出鎮國利器,理論研究上,更是取得了諾獎級別的突破,退休後,又在大學培養出無數人才……
現在的學術圈大牛,都是錢老徒孫級別的,這個白玉京居然是錢老的親傳弟子……
簡簡單單兩句話,方柏越想越驚訝。
眼前這人,怕不是個妖孽吧?
……
跟著徐大少的同學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前面好像還沒搞定。」
徐浩宇敲著方向盤,眉頭緊皺,也不說話。
前方車流一眼望不到頭,到現在都沒有挪動哪怕一公分。
就如同喜馬拉雅山上的堅冰,沒有一絲融化的痕跡。
「大少,要不要給巫尊他們說說,看能不能派輛摩託過來,您也好快點回去?」
同學趁機提出一個好點子。主要是他跟徐大少共處一個狹小空間裡,很沒有安全感。
早點把他打發走也是極好的。
徐浩宇停止了敲方向盤:「哎,你說的沒錯啊,我怎麼早沒想到呢?」
他一拍腿:「給鷹巢打個電話,叫人。」
「叫人幹什麼?」
「讓他們叫幾個人,給那人盯著,」徐大少說,「他去哪裡,就跟著去哪裡,走路就堵他路,騎車就扎他胎,死活要把他給留在京大!」
同學愣了會兒,伸出手指:「夠狠!」
說罷,就打電話去了。
剛接通電話,說了要求,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半天,終於才說:
「大少沒看論壇吧?」
「看什麼論壇?看論壇幹什麼?」
「沒看……更好。」
對面這麼支支吾吾的,倒讓徐浩宇起了疑心,接過電話問:「什麼情況?」
「就是,有人拍到,那男的跟柳校花一起散步……來著。」
「還有這事?!」
徐浩宇炸了。
他掛了電話,掏出手機,搜出論壇,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置頂熱貼。
手指顫抖著點進去,他才發現,巫尊不是誇張,他還說保守了。
「靠!靠!靠!靠!靠!」
徐大少拍著方向盤,拍一下就罵一句,動作好像在給自己的話打感嘆號似的。
跟班在一旁緊緊貼著車門,瑟瑟發抖。
「老子追了她小半年了,手都沒拉過一次,結果不知道哪來的男人,不到一天,就抱上了!」
徐浩宇越說越委屈,眼睛裡淚汪汪的,看著都快哭了。
徐大少確實挺委屈。
進入京大至今,他只談過兩個女朋友。
自打迷上了柳如影,他把兩個女朋友都甩了。在自己的企鵝簽名上寫上:一生只愛柳如影。
擺過鮮花陣,逢年過節各種禮品,從來就沒短過哪一天;
放學路上跟著同行,每天早上早安,晚上晚安,風雨無阻,跟日常任務似的,也從沒漏一天。
可這女人就跟吃了秤砣的王八似的,愣是油鹽不進。
按說,他的家世,比起柳家,也算是門當戶對,甚至還要隱隱高出一頭。
縱使這樣,他依然不嫌棄,從來沒有對她的姿態有過不滿。
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正破防了。
徐大少追柳如影的事情,可是早已滿城風雨、全校皆知;今天過後,京大人都會知道,他徐大少花了半年沒有拿下的柳校花,被人一天拿下了。
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旁邊的跟班附和道:「就是,這女的,看著還挺依依不捨的。」
視頻里,正好放到柳如影跟那男的相擁,兩根豬蹄子還摟上了小腰。
這話像是補刀似的,給了徐浩宇更沉重的一擊。
「閉嘴!」他低聲嘶吼道。
同學趕緊閉嘴不說話了。
不敢說。
嗦了把鼻涕,徐大少情緒很快控制下來了,垂下眼,語氣森寒地說:
「今天這事兒,看來不出點血是沒法解決了。」
話音剛落,凝滯久未移動的車流,如同雪融冰消,終於緩慢向前流動起來。
……
方柏接了個電話,掛斷後,對楊校長說:「夏執劍馬上要來了。」
楊昌碩點了點頭。
夏執劍,人和名字一樣殺氣騰騰,年紀輕輕,就在某軍區當二號人物了。
是方柏的夫君。
今天方柏來拜訪,本來就是帶著任務來的,只是恰好多了陳涯這個不速之客。
陳涯樂樂呵呵地說:「楊老,你既然還有客人,那我就不多打擾了,這就走了……對了,你有酒嗎?」
楊昌碩鼻子都氣歪了:「你走就走,問酒做什麼?問就是沒有,一概沒有!」
方柏在一旁連忙說道:「陳先生,您要是沒什麼事,多留一下也無不可,我家那個天天念叨白玉京你的名字,就恨不曾謀面。」
楊昌碩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問道:「陳涯,你的身份,現在還比較敏感吧?」
陳涯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
老楊保密意識強,考慮到了他身份不能泄露的事情,這是他這一輩人的特點。
他低頭看了看手錶,隨意說道:
「軍區的人話,那就是自己人。不礙事。再說了,現在我早就淡出了,不像以前那樣搞得神經兮兮了。」
「不礙事就好,」楊昌碩面色稍和,溫言對方柏說,「那機會難得,讓他多留留,你們多聽聽他講課,也是好事。」
陳涯揮手道:「別捧我了,閒散人員,哪有本事講課。」
夏執劍不愧是軍人,很有軍人作風,說馬上到,就馬上到了。他們還在說話之間,外面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楊昌碩去開了門,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位大學生模樣的女生。
女生穿著真維斯的運動外套,腳下穿著帶個勾的鞋子,長袖長褲,打扮樸素,但從外套夏鼓鼓囊囊的襯衣能看出來,身材還頗好。
「楊老,打擾!」
「請進請進。」
楊昌碩很和藹地請兩人進了屋。女生一直跟在夏執劍身後,很是拘謹靦腆。
「楊老,這個是我戰友的女兒,算是我侄女,叫梅菡,是京大的學生,這次過來,是因為她想轉專業……」
楊昌碩笑了:「呵呵,進來說進來說。」
方柏在客廳門口,眉頭微擰嫌他丟人:
「進來進來,別站在門口,跟匯報工作似的,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世故呢。」
夏執劍聽了,馬上開始脫鞋,闊步走進客廳。
楊昌碩更樂了,說:「不懂世故是好事,要是咱們的軍人全是油子,我倒是要開始慌了。」
進了客廳,夏執劍看到陳涯,一愣,又退了出來,小聲問方柏:「裡面那位是……」
方柏笑了笑,說:「是你的夢中情人!」
夏執劍皺眉:「我何曾有什麼夢中情人?就算我有夢中情人,那也不應該是個男的。」
「白玉京不是你的夢中情人?我聽你天天在夢裡念叨呢。」
一聽這個名字,夏執劍瞪大了眼睛,甩下方柏就不管了,快步走到陳涯跟前,小聲問:
「您就是白玉京?」
陳涯微笑著站起來,伸出手:「你好。」
夏執劍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聲如洪鐘:「我想見你很久了!」
楊老在一旁看得呵呵樂,跟方柏說:「看來,白玉京對你丈夫印象很不錯啊。」
方柏有點詫異問道:「這才說了一句話,您是怎麼看出來的?」
楊昌碩坐到沙發上,抱著茶杯說:
「白玉京有個習慣,只對自己看重的人主動伸手握手,否則,除非是別人主動伸手,他不會跟人握手的。」
他說完招呼眾人坐下。
陳涯笑著說:「你說錯了,我不知禮數,也懶得跟人講客套。除非是早有耳聞,又比較敬佩的人,才會想起來主動握手,其他時候很難想得起來。」
楊昌碩說:「那是他瞎說了。他的手難握,先前在京城圈子裡可是出名的,沒有貢獻、沒有才華,就算是再大的世家子弟,他也不會伸手。古有阮籍青白眼,今有白玉京握手,當時很多顯貴,還以白玉京主動握手為榮炫耀呢。」
方柏這才回想起來,剛才見了陳涯的面,沒有主動伸手去握,頓時有點懊惱。
錯過機會了。
跟著夏執劍進來的女生梅菡,偷偷看向坐在那裡的陳涯,感覺十分好奇。
不知道這個男生什麼來頭,竟然連楊校長和學術明星方柏,都對他很有敬意。
更搞不懂的是,她本以為,自己這個夏叔叔,就已經是一等一頂天的人物了,沒想到,夏叔叔對這個人,居然像面對長輩一樣敬重。
關鍵是,這個男生看上去,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啊?就算他是什麼天才,也沒理由讓這些人這麼看得起吧?
直到她看到陳涯露在外面的手腕上的那塊表,她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一部分原因。
「女娃子想轉什麼專業?」
楊校長笑眯眯地問道。
夏執劍對梅菡說:「你就跟校長直說就行,不要不好意思。」
梅菡點了點頭,微微有點緊張,攥緊了衣角,小聲說:
「我想轉到物理學院。」
楊昌碩揚起眉毛:「你之前是什麼學院?」
「計算機。」梅菡說。
楊校長樂了,說道:「從物院轉計算機的,我倒是聽過有不少,從計算機轉物院的,倒是少之又少,你能說說,為什麼想轉專業嗎?」
梅菡抬頭說道:「計算機是家裡強烈要求報的,說是容易就業,但我更想走學術道路。」
方柏在一旁補充道:「這孩子成績很好,是以河東省狀元身份考到我們學校的,她那個分數也完全夠物院。在學校里表現也不錯,這個學期的期末成績是計院第一。」
楊昌碩點了點頭,說:「這種事情,院系主任點點頭,就可以轉了,找我都屬於殺雞用牛刀了。」
夏執劍連忙說:「找您也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畢竟這是影響孩子一生的大事。」
楊昌碩摸了摸快要完全光滑的頭,說:
「我走上學術道路除了一腔報國熱情,就是能力完全夠了,還有多餘,我的意見實在沒什麼可取的。」
說完,他突然轉頭看向陳涯:「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陳涯壓根沒想到會問自己,正舒服躺在沙發里閉目養神,一聽這話,睜開眼睛,笑道:
「我一個初中輟學,從來沒有經歷過高等教育的人,問我這個,是不是有點問道於盲了?」
楊昌碩笑著說道:「得了吧,你雖然不是正兒八經走的常規路線,但你對於將來的局勢,尤其是就業趨勢,肯定比我更懂!」
梅菡有點詫異地望向了陳涯。
怎麼他又會對將來的局勢更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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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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