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機槍手的鋼盔後面濺起一大團血霧,遂即歪倒一側。
下一刻,剛剛還在猛烈噴吐火力的歪把子便立刻歇菜了。
歪把子一歇,徐銳便立刻從藏身的彈坑裡跳起,一邊大步流星往前沖,一邊熟練的拉開槍栓,錚的一聲,一發滾湯的彈殼便從槍膛里拋出,徐銳又迅速合上槍栓,將一發子彈推進槍膛,然後也不瞄準,抬手就又扣下了扳機。
又一發6。5mm口徑的尖頭銅芯彈高速旋轉著,呼嘯而出。
鬼子的副射手才剛剛推開被爆頭的射手,便又被徐銳一槍爆頭,兵王就是兵王,這槍法這準頭,真不是吹的。
「殺殺殺……」
「乾死小日本!」
「****的小鬼子,去死吧!」
「丟雷老母,跟小鬼子拼了!」
看到徐銳帶頭衝鋒,二十來個殘兵便立刻從藏身的廢墟里猛然躍起,一個個端著上好了刺刀的三八大蓋,跟在徐銳身後,嗷嗷叫著往前衝鋒。
看到國*軍發起了決死衝鋒,縮在街壘後面的鬼子少尉便立刻揚起軍刀,向著徐銳他們這邊猛的一揮,然後聲嘶力竭的怒吼起來:「殺改改,呃……」
然而才吼了半聲,鬼子少尉的腦後便猛的騰起一篷血霧,怒吼聲也嘎然而止。
開槍的是被徐銳留在原地監視鬼子的老兵,老兵從藏身的民房頂上跪坐起身,一槍就打爆了鬼子少尉的腦袋,然後熟練的拉栓退殼再推彈上膛,又一槍精準的命中了另一個鬼子機槍手的眉頭,鬼子的兩挺機槍頃刻間全部歇菜。
看到徐銳帶著二十來個殘兵發起衝鋒,躲在右邊廢墟里的那十幾個殘兵便也毫不猶豫的發起了衝鋒,不到七八秒鐘,兩撥殘兵便已經迫近到了兩個環形街壘前面,剩下的七八個鬼子也是兇悍,毫不猶豫的端著刺刀發起反衝鋒。
楊大虎端著刺刀,嗷嗷叫著撲向了一個鬼子軍曹。
鬼子軍曹低著頭,端著刺刀默不做聲的迎了上來。
眨眼之間,兩人就像兩頭暴怒的公牛猛的撞在了一起,兩人手中的刺刀也毫無花巧的進行了一次撞擊,只是一個回合,楊大虎就知道遇到了勁敵,眼前這個鬼子軍曹看起來身量不高,雙腿也有些羅圈,力量卻是極大,拼刺技術更是極高。
鬼子軍曹也從剛才的碰撞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力量優勢,跟著就是一記衝撞,一下就把楊大虎撞翻在地,然後縱身一撲,整個人都壓到楊大虎身上,因為雙方貼得太近,步槍加刺刀就顯得有些長,反而不如用手更乾脆。
那個鬼子軍曹便扔了步槍,叉開十指掐住楊大虎咽喉。
楊大虎伸手抓住鬼子軍曹的雙手,奮力的往旁邊掰扯,卻根本就掰扯不開,僅只片刻功夫,楊大虎便感到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雙手也開始變無力。
就在楊大虎自忖必死之際,一截滴血的刀尖卻驟然從鬼子軍曹的頸部穿出。
頸部被刺穿,氣管被切斷,那鬼子軍曹的意識頃刻間陷於停滯,掐住楊大虎咽喉的雙手也頃刻變得無力,楊大虎終於扳開鬼子軍曹的大手,然後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看時卻發現救了他一命的竟是徐銳。
「蠢貨。」徐銳在楊大虎的屁股上踹了一腳,罵道,「記住了,不要跟比你強壯的對手比拼蠻力,要學會用巧,用技巧。」
「技巧?」楊大虎聞言茫然。
「沒學過格鬥?」徐銳問道。
「沒有。」楊大虎繼續茫然搖頭。
「等乾死小鬼子,回頭我教你。」徐銳說完又是反手一刀,手中滴血的刺刀便又扎進了另一個鬼子兵的咽喉,那鬼子兵的目光便猛的一滯,徐銳再呲的一聲拔刀,一股鮮血便如利箭一般從鬼子兵的咽喉部位飆出來,然後整個人緩緩歪倒在地。
楊大虎再環顧四周時,只見剛才的七八個鬼子已經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兩撥國*軍殘兵則已經會合一處,正用手中的刺刀瘋狂的捅刺著地上的鬼子兵,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每個鬼子身上都留下了幾十個透明窟窿。
太憋屈了,之前的仗打得真是太憋屈了。
現在逮著了機會,*****殘兵們還不得瘋狂的發泄心中情緒?
徐銳任由殘兵們發泄了兩分鐘,然後才大聲喝止:「夠了,對著幾具屍體逞威風算什麼好漢?趕緊的,打掃戰場準備轉移!」
兩撥殘兵這才停止了瘋狂的舉動,開始打掃戰場。
林風將另一股殘兵中軍銜最高的少尉叫到了面前,問道:「你們是哪個團的?」
少尉答道:「報告參座,我們是三團的。」
「三團,你們團長呢?」
「我們團座被炸死了,營座也殉國了。」
「你們團剩下的弟兄呢。」林風又問道。
「不知道,全都打散了,不過還有好多弟兄被困在城裡,沒突出來。」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林風便對徐銳說:「徐兄,現在怎麼辦?回去接應各個主力團的殘部,還是去東林書院等他們?」
東林書院,是暫編七十九師的臨時收容點。
按照戰時條令,每個部隊都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個最壞的打算就是,萬一部隊被打垮,就必須設立臨時的收容點來收攏殘兵,同時儲備必要的軍需物資,以重新武裝收攏的殘兵,不過以獨立九十九師的條件,要在臨時收容點儲備軍需物資是不用想了。
徐銳略一沉吟後說道:「去東林書院!」
不出意外的話,鬼子的主力定然已被吸引到了市中心,各個街區的掃蕩力量已經極其薄弱,否則這一路上遇到的鬼子不會這麼少,還有這個路口,也不會只有區區一個班的鬼子駐守,這足以說明鬼子的兵力已經被調走了。
徐銳有理由相信,眼前這十幾個殘兵都可以突圍出來,相信其餘的殘兵也定然可以突圍出來,所以回去接應大可不必,去東林書院等著他們就是。
(分割線)
得到兵力加強的秋田大隊很快就開進了無錫市中心。
在接下來的兩小時內,秋田大隊幾乎將無錫市中心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任何一支成建制的中國*軍隊,不要說是團建制,就連班建制的中國*軍隊也沒有找到,困惑之餘,秋田少佐趕緊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指揮部。
小林次郎又趕緊將秋田大隊反饋回來的情況報告給立花幸次。
「納尼?」立花幸次難以置信的看著小林次郎,沉聲道,「不見了?」
「哈依。」小林次郎重重鞠首,神情苦澀的說道,「聯隊長,說起來的確很難以置信,但是這支中國*軍隊的確消失不見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立花幸次低吼著說,「小林桑,這不是區區三五個殘兵,也不是只有十幾二十來人的小部隊,而是至少兩個營,將近千人,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難不成中國人個個都是神仙,都會上天入地不成?」
「上天入地?」小林次郎聞言忽然心頭一動。
人就是這樣,一旦進入到某種思維誤區,就很難再走出來。
「聯隊長,你曾經在陸軍部工作,想必應該聽說過錫澄線。」小林次郎自動開始為他的推斷進行腦補,接著說道,「錫澄線和吳福線,是國民政府斥巨資打造的兩條國防工事,而無錫,就是錫澄線的起點。」
立花幸次霍然回頭,沉聲道:「小林桑,你的意思是說……」
「哈依。」小林次郎重重鞠首,又說道,「我懷疑無錫市中心有地道與城外的國防工事相連通,甚至於,中國人可能直接將工事修進了無錫市中心,之前在市中心伏擊皇軍的中國*軍隊,很可能已經退入坑道之中了。」
「八嘎!」立花幸次氣得一下脫下軍帽,重重摜在地上。
小林次郎又說道:「聯隊長,如果真如我們所猜想的這樣,中國人將地道工事修到了無錫市中心,那麼清剿起來就難了。」
立花幸次獰聲說:「再難也要清剿!」
「哈依!」小林次郎無言以對,只能夠鞠首表示贊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通訊參謀忽然拿著電報走進來,報告說:「聯隊長,剛剛接到派譴軍司令部的電報,親王殿下已經決定提前動身前來無錫,而且電報上還說,親王殿下已經從上海動身了,他所乘坐的專列將會在明天天亮前抵達無錫火車站。」
「納尼?親王殿下已經動身了?」立花幸次聞言頓時臉色一變。
小林次郎聞言卻是苦笑不已,親王殿下難道不知道,他的到來,將會給前線的作戰部隊帶來極大困擾?因為作戰部隊必須抽調足夠的兵力保證他的安全,如此一來,勢必會嚴重影響到作戰行動,這些個皇室子弟,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立花幸次略一沉吟,便走到刀架上拿起了御賜軍刀。
小林次郎神情一凜,急問道:「聯隊長,你這是要幹嗎?」
立花幸次將軍刀繫到腰間武裝帶上,一邊惡狠狠的說道:「秋田這個蠢貨,就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必須親自去一趟市中心,在太陽下山前,必須將隱藏在無錫市中心的中國*軍隊解決掉,小林桑,指揮部就交給你了。」
小林次郎急忙說道:「聯隊長,還是我去吧?」
「不。」立花幸次斷然道,「我親自去。」
說完,立花幸次便挎著軍刀揚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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