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生辰那一日師父請她吃了碗餛飩, 吃完拍了拍她的肩道「去吧。詞字閣http://m.cizige.com」
十七點點頭,提劍往山下去了。
蕭子余剛從師兄師姐們的夾道歡送中下山,撐了把油紙傘, 在山間朦朧的霧氣中緩緩穿行。
十七默默跟在她身後, 嘆氣。
從十二歲第一次遇見蕭子余至今已有五年了,她連蕭子餘一角衣袍都沒碰到過, 她在自己身上模糊看到師父的影子, 大寫著四個字——遙遙無期。
04
崤山劍派的蕭子餘下山歷練了。
大概半個江湖都因為這個消息沸騰起來,未許人家的女俠們歡欣雀躍想一睹少年天才的風采,幻想揚名立萬的少俠們呼朋引伴前去堵路, 崤山劍派的仇敵們更是直接磨刀霍霍揚言要她走著下山, 橫著上山。
豪情萬丈的宣言在江湖中瘋傳一陣, 終於消失無蹤, 因為偌大的江湖竟沒有人尋得到蕭子余。
那個名滿天下的少俠仿佛一夕之間就人間蒸發, 尋不到半點痕跡。
——除了十七。
十七揣著劍抬頭望天邊晚霞, 感覺甚是無聊。
衰草古道, 長亭沉在夕陽盡頭,白衣少俠,縱馬長歌,這本該是極美好的場景, 然而看到眼前這一幕, 十七感覺無話可說。
前面的人騎了一匹瘦馬,身畔上掛了兩壺最便宜的酒, 像是喝醉了趴在牛背上, 昏昏欲睡。
更可氣的是她還穿了一身破蓑衣,裡面如雪的長衫沾滿了泥點子,若不是憑藉著她腰間斜露出來的半截劍穗, 十七恐怕都要認不出這位萬人矚目的白衣少俠。
原先還指望著她能在江湖上混個風生水起了,不想卻是這樣頹廢,真是,太可氣了!
十七憤憤的想,竟然你這樣不思進取,那折在我手上也是不怪我的,我雖然的確很想堂堂正正的勝了你,但師父也說過一個殺手注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她把劍從懷裡抽出來,沒有猶豫,足尖輕輕一點壓折了兩根枯草,選了個刁鑽的弧度刺了過去。
她這一招極快,劍光猶如一條銀蛇從黑暗裡陡然浮現,是師父教的劍招裡面最適合偷襲的一招。
殺手就要有殺手的樣子,厚顏無恥也是一種修行。
她原本輕功的底子就好,出招快如閃電,原以為蕭子余是絕無可能躲開的,但人就是躲開了,厚重的蓑衣發出刺啦一聲響,蕭子余連人帶衣一同摔到了地上。
是真的摔,瘦馬被劍光一驚掀了前蹄,於是人就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摔下馬背的人悶哼了一聲,酒醒了大半,反手條件反射般地摸上了劍鞘,然而眼裡還是一片無辜的茫然。
——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十七覺得心頭一口血涌了上來。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運氣??
蕭子余撐著劍站起來,神情仍然茫然「兄台何事?」
十七劍招未收,反手一招游龍擺尾攻上來「比試!」
偷襲不成,堂堂正正比一場也是可以的。
蕭子余臉上有恍然明悟之色,抬手掀了蓑衣,長劍錚然一聲出鞘,卻是肅然應了一句「兄台當心。」
刀光劍影,劍勢凌厲。
十七最終以一招之差惜敗於蕭子余。
蕭子余重新撿起蓑衣披上,順手拍了拍衣袖上的灰,騎上瘦牛前回頭看了十七眼,很好脾氣的樣子。
「兄台下次比試試可以不用蒙面的,畢竟我從不記仇。」
十七摸了摸臉,摸到了面巾上一手的泥巴,頓時面色一黑。
你記仇?我不記仇就不錯了!
十七躺在連天蓑草里目送著蕭子余騎著瘦馬慢慢消失在古道盡頭,心頭忽然生出一陣悵惘。
自己偷襲她在前,又穿了一身黑衣蒙面,你說這人怎麼這麼蠢呢?
我是要她的命,與什麼光明正大的比武是不沾邊的,師父說對想殺你的人就該下狠手,留手就是對自己殘忍。
那麼蕭子余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留下了自己的命呢?十七又想起蕭子余那茫然的眼神,不由得肯定想大概是就是因為蠢吧。
蕭子余傷十七那一招說重倒也不重,但十七還是耽誤了半個月才再次尋到蕭子余的蹤跡。
那是一處偏遠的小村落,離城鎮遠的很,剛剛遭遇了一場滑坡,因為實在地處偏僻連官府也無暇顧及。
十七摸著房頂進村時也被驚了一下,那是真正的滿目蒼夷,房屋坍塌,良田破損,長了一半的莊稼被沖的七零八落,頭髮花白的老人老淚縱橫,跪在廢墟當中痛哭失聲。
說是人間慘事,大抵也不過如此。
十七心中難受,卻更為關心另一個問題。
蕭子余了?她該不會被埋在了這底下吧?
十七心中咯噔一聲,再顧不得其他,提起輕功便在廢墟上急速閃掠。
其實若是蕭子余當真被埋在了這裡,十七才是最該開心的,不費吹灰之力便要了她的命,理應大喜才對,可在這一刻十七心中更多的是慌張。
她說不清,這更像是一種失落。
她追著蕭子余殺了有六年之久,至今還未傷及人家一片衣角,如果現在蕭子余死了,她心中記著的那滿滿一口袋的仇要找誰去報?
十二歲那年一腳之仇,十五歲那年一劍之仇,一個月前那一招之仇。
如果蕭子余死了,她該去做些什麼?江湖浩大她竟不知該往何處去。
——這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她要有勝了蕭子余,她要殺了蕭子余,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執念。
——很難放下了。
十七急急在村子裡繞了一圈,最後終於在一片狼藉的山溪邊找到了狼狽不堪的蕭子余。
向來一塵不染的白衣滿是泥垢,如果不是人還在動,□□概都會認為那是一尊泥像。
最讓十七嘴角抽搐的還不是她這一身狼狽的形象,而是她正在做的事,她正拿著她那把譽滿天下的名劍,挖土。
劍客的劍用來上陣殺敵,用來快意江湖,劍就是劍客的另一條命,劍客由生到死,陪伴她的都是手中之劍。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十七握住自己的劍差點被氣死過去,正因為她自己也是用劍的,所以才格外不能忍,她現在十分想衝過去一拳揍翻蕭子余去解救那把無辜的名劍。
夜色靜謐,十七小心翼翼的又往前摸了一段距離,手裡露出一截劍尖,光影凜冽,被風聲掩蓋了殺氣。
她還是賊心不死。
她已經摸得十分近了,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一個聲音,虛弱的像是山里一絲微弱的晚風時斷時續,好似下一刻就會徹底消失。
「大、大姐姐,」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帶起一絲哭腔,「我會死嗎?」
十七又把即將抖開的長劍往鞘里推了推,凝神往四周瞧過去。
「不會的,」蕭子餘聲音很輕,帶著少有的溫和,「我會救你出去。」
十七終於看清了情況,蕭子余所在的廢墟竟然是一座建在溪邊的房屋,山石滾落下來的時候首先遭了殃,被毀的已經只剩下碎石橫木。
可大約是奇蹟,在房梁與碎石的縫隙里,竟然還有一個孩子逃過了天災,被壓在泥沙碎石下,還剩一口氣。
她終於明白蕭子余為什麼用劍挖土了。
小孩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怯生生的問「大姐姐,我、我爹娘和妹妹被山洪沖走了,你在外面看見他們了嗎?他們還好不好?」
蕭子餘一怔嘴唇動了動,卻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也就是在蕭子余這猶豫的瞬間,西邊的山壁上突然傳來軲轆聲。
蕭子餘下意識抬頭正好看見十七耍了個招式難看的格擋,幾顆山石被擋進山溪里,發出咕咚咕咚兩聲響,黑衣少女也往後急退幾步。
「多謝。」看見那個人的瞬間,她的眼睛亮了亮。
十七抹了一把臉,把臉上濺起的溪水抹乾淨了才轉過身去,這一回沒有蒙面,她竟還有些不好意思「不必客氣。」
她吶吶道。
是鼓了極大的勇氣的,畢竟殺手是不能顯露於人前的。
說完她又愣了,天色漆黑一片,她就是沒戴面巾也是看不清臉的。
十七又沉默了下才快步走到蕭子余身邊「這裡剛剛經歷天災,地質不穩,還是早些將人救出來好,我來幫你一起挖。」
說著她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她是劍客,自然愛劍如命,可有時候劍不抵命,畢竟,人命大於天。
師父雖說平日裡小氣吝嗇,但在兵器上卻沒虧待過她。
她這劍是她自己選的與常人手中飄逸修長的劍不同,她的劍偏厚重,平日裡舞起來雖不如旁人好看,如今用來挖土卻很是得心應手。
小孩聽不見外面動靜,只覺得久久沒有得到回應,聲音開始發抖「大姐姐,你還在嗎?我爹娘和妹妹」
「我在村外見到他們,他們都很好,受的都是些輕傷,你別擔心,少說些話,多留些力氣。」十七用劍挑開面前橫著的亂木低聲安慰。
或許真的是太害怕了,小孩竟一時沒有聽出聲音不同,只是帶著哭腔追問「真的嗎?」
蕭子余也繼續挖,聲音放緩了「真的。」
十七偏頭看了蕭子餘一眼,她們根本不認識這小孩的爹娘妹妹,甚至與這小孩也是素昧平生,自然不可能知道她家人的生死,但這時候即使明知這是一句謊話,也不得不說。
——有時候那一口氣能不能吊住,些許就是這一句話的事。
十七與蕭子余悶頭挖了兩個多時辰,天光熹微時才將小孩挖了出來,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一身的血與泥,一條胳膊軟綿綿的垂在身側,兩隻染著血的眼睛蓄滿了淚,奄奄一息。
蕭子余顧不得太多,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孩便施展輕功,往村子裡的醫館掠去。
十七緊緊跟在她身側,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一臂,劍尖再往前遞上兩寸就能碰到蕭子余的衣角。
十七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劍鞘。
此時正是晝夜初分,黑夜與白晝交纏天邊一片混沌時期,十七摸著自己的劍柄,將玄鐵的劍鞘摩挲的微微發燙。
蕭子余大概在先前的泥石流中受了些傷,背上被山石砸過的地方隱隱滲出血跡 ,又加上辛苦挖了一夜廢墟連傷口也沒怎麼處理,現在運著輕功都看著不大穩。
這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了。
天邊清冷的曦光驅散人間最後一縷黑暗,只是在清冷明亮的光芒也撫不平人心熱望。
劍抬半寸,殺機一閃而逝。
身旁的人突然身子晃了一晃一個踉蹌,在施展輕功的這一瞬間出事,眼看是要一頭栽下樹去了。
「當心!」
十七及時伸手扶了蕭子餘一把「你的腿上還有傷,我來抱。」
她的聲音有些低,伸手的瞬間卻沒有猶豫。
她的確是來殺蕭子余的,然而,不是這個殺法。
天色終於大亮,紅彤彤的朝霞從天際噴薄而出,蕭子余似是想回頭說些什麼,然而身體當真已是撐到了極限,剛剛將小孩交出去,自己便也撐不住了,身子晃了一晃歪在十七肩上。
十七咬牙,把蕭子余背在背上,小孩抱在懷裡,艱難往醫館奔去。
這個時候才有那麼一絲感謝,師父當初慫恿她苦練輕功還是有些用處的,畢竟關鍵時候,跑得快真的能救命。
她跑了二十里的山路才將一大一小兩人拖進了醫館裡,醫館裡的老大夫帶著徒弟火急火燎的給兩位傷者上藥,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十七已經走。
「這位少俠就這麼走了?怎麼也不等她朋友醒了說一聲?」老大夫搖著蒲扇煎藥時小聲嘀咕,很有些疑惑不解。
十七就趴在房頂的陰影里摸了摸錢袋,長長鬆一口氣。
幸好跑得快,不然該要自己付藥錢了。
蕭子余是在第二天夜裡醒來的,醒來頭一句話便是問救她的人身在何處,老大夫搖了搖頭,如實道「早走了。」
蕭子余沉默片刻,忽然撐著身子走到正街上。
長夜星光都不如這一刻的少俠明朗,她腰間掛了劍,即使白衣不再如雪,但眉眼間依然自有一番俠氣。
只見她在長街上抱了抱拳鄭重行了一禮,聲音清朗而鄭重的道了一聲「多謝。」
十七藏在衣館前的杏子林里,雖然明知蕭子余是看不見她的,但是在這一刻她依然感到手足無措。
她想總有那麼一天,她要鄭重收下這一句多謝,像個真正的大俠那樣,拿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氣勢,理直氣壯的回她一句。
「何必客氣。」
然後,殺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糾結症犯的傻狗寫了三版(﹏)為了劇情流暢度選了目前這一版,但是其他兩版也好喜歡,所以放了一版在作話裡面了(小天使可以選擇看或不看的qaq)就是一個if支線那種orz
蕭子余從下山的第一天就開始麻煩不斷,十七一開始還是挺幸災樂禍的,但很快就發現這並不是好事了。
找麻煩的人太多,蕭子余輕功又好,她稍不注意離遠一點就完全失去蕭子余的蹤跡,但跟的太緊馬上就有人順帶過來收拾她。
口中喊的永遠都是「快來!這裡有一個蕭子余的跟班。」
雖然她的確是在跟蹤蕭子余沒錯,但這樣喊,真的是
而且這話總有一種仇恨轉移功能,往往此話一出立刻分出一半人來圍攻她。
她一開始還妄圖解釋來著,但都殺紅了眼,刀劍見血,誰還有心情聽她廢話?
半個月後,來了一群硬茬,而且腦袋不太好使,竟然認為十七是蕭掌門專門給蕭子余派的護衛,分了大半的人過來對付她。
那群人是真的硬點子,又仗著人多對十七一頓圍毆。
十七苦撐了一個時辰,最終被人一刀劈在了握劍的右胳膊上,鮮血噴涌的瞬間,她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對手抓住這空子下狠手,數道刀光劈頭而下。
她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折在這裡的,所以那身白衣橫在她面前時她並沒有反應過來。
一直到來人捉了她完好的另一隻手躍上樹梢時她竟忘了運上輕功,兩人的重量壓的那襲飄然白衣也是一沉,於是下一刻十七便聽見了刀劍刺進血肉的聲音。
有一股溫熱順著身後人的胸膛漫上十七的脊背,她想回頭看一眼,身後人的頭顱卻突然一低,一口血剛好咳在她身側,頭也幾乎要擱到她肩上。
聲音極低「上馬。」
是蕭子余的聲音。
雖然早已料到了 ,真正確認還是不免心驚,幸好此時身後還有追兵窮追不捨讓十七暫時沒有心思糾結太多。
山中栓著的是一匹腳力極佳的棗紅馬,十七勒著韁繩,蕭子余的腦袋就擱在她肩上,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響在她耳畔,十七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跟著有一下沒一下似的。
她是來殺蕭子余的,然而,不是這個殺法。
山風拂面而過,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她口鼻,她第一次不想讓蕭子余死。
駿馬狂奔了一百里路最後停在了一處山林之中,十七把蕭子余抱下馬放平,這才看見她的傷口。
一共有兩道,一道是貫穿傷,由背後貫穿了整個胸膛,一道是劃劈下的刀傷將背後劃出一個猙獰的豁口。
好在蕭子余內力深厚,終於還是吊了一口氣。
兩個傷員互相處理傷口的過程是曲折艱難的,十七的胳膊還有傷給蕭子余上藥時手便一直抖,金瘡藥灑的亂七八糟,蕭子余痛極,但她出身名門大派是怎麼也不肯叫出聲來的,只是咬緊了牙關冷汗涔涔而下。
十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為何救我?」
蕭子余臉色蒼白,聲音虛弱「我見過你。」
十七臉色一僵,是了,自己十二歲曾差點被她削掉了一隻耳朵,十五歲半年內被她一劍挑翻兩回,如此丟臉,竟然還讓她記住住了自己。
「我見你在後山練過劍。」
十七噎了一會兒,她果然想多了,她還自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原來就是個笑話。
等等,她剛才說什麼?十七驀地抬眸,剛好撞進蕭子餘波瀾不驚的一雙眼裡,少年神色認真「門中規定,弟子不得隨意出入後山。」
原來是將她當成崤山弟子了?十七愣了愣片刻後已換上一幅極為真摯的表情湊上前去「我是仰慕蕭師兄已久!」
天色漸暗,模糊中十七似乎看見蕭子余嘴角微抽,她正心中忐忑能不能騙過去,便聽見蕭子余愈發低的聲音,似乎還帶了一點咬牙切齒。
半晌,蕭子余從齒縫中吐出一字「手——」
十七這才發覺她剛才太緊張了,竟然把手擱在了蕭子余的傷口上,怪不得蕭子余那張臉扭曲成那個樣子。
「抱歉!抱歉!對不住——」
山風濕冷,或許是有傷在身,十七這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半夜裡被冷風一吹哆嗦了一下,右手便下意識地按上劍鞘,一這一動剛好觸及動傷口,立刻痛醒過來。
天上懸著一輪孤月,清冷的月光照在蕭子余清瘦的側臉上,更顯得她臉色蒼白。
為免觸及背後傷口,她是側著身子睡下的,此時正背對著十七,劍橫在一旁竟是毫無防備的樣子。
十七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劍鞘。
這是她動手的最好時機了。
她在崤山守了兩年都沒有等到的機會現在來了,蕭子余遠離崤山身受重傷,實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她只要略一抬手
劍鞘被他摩挲地微微發燙,清冷的月光也不能撫平人心的熱望。
她是個殺手,不是個俠客,她注重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錯過這一次機會她又要再等多久?師父就是前車之鑑,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為了一個目標耗上十年的,至少她不願意。
她站起身來抽出劍——
——砍了一小捆柴火生火。
明月撒下千里清輝,襯的她一聲嘆息也悠長無比。
畢竟是為了救自己才受的傷,雖然是個誤會吧,但自己還真不能那麼禽獸不如,恩將仇報,等下次吧,下次可就別怪她的劍快。
心裡這樣暗暗發誓,手裡卻將柴火默默往蕭子余身邊移了移,畢竟這夜裡是真的冷。
——
江湖中盛傳蕭子余收了個其貌不揚的跟班。
對於以上說法十七表示她一個字都不想承認,一個都不!
兩個傷員互相攙扶著走下山時已經是劫殺過後的第三日,馬累的只剩下一口氣,兩個重傷的少年加起來也只剩下一口氣。
在荒無人煙的密林中穿行三日,終於看見了城鎮十七的心情怎一個激動了得,簡直是熱淚盈眶。
在看見城鎮的這一刻十七,立即選擇了與蕭子余分道揚鑣,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她本來就是來殺她的。
隨身帶著的金瘡藥早已用完,簡單包紮過的傷口在烈日灼曬下已經又開始隱隱發痛,雖然傷在手臂,不至於危及性命,但萬一傷勢惡化用不了劍,那對於劍客來說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
十七幾乎沒有遲疑便往醫館趕去。
但是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沒有錢。
被人從醫館轟出來時,十七終於明白了師父那句話的重要性,一個殺手沒有錢是可恥的,因為她可能並不死於自殺中,而是死於窮。
她武功高強,但右臂重傷,而且此處是城中藥方坊,強搶基本等於找死,然而手臂又不能不治,十七正滿心糾結無奈,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你?」
十七愣了一瞬,回頭果然看見牽著匹馬的蕭子余。
蕭子余傷的比她更重,所以落在她後面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蕭師兄你也是過來治傷買藥的?」
十七捂著自己的右臂,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厚顏無恥。
蕭子余沉默了片刻,一搖頭「不是。」
十七「」
「這藥局是我家的。」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也不過如此,十七想到的卻並不是感謝上蒼,而是原來這就是有錢人嗎?
感謝在2021-09-03 22:45:44~2021-09-04 18:32: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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