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徹底離開阿南的時候,是一個暮的傍晚。
我記得那天氣很好,是難得的暖陽天氣。
我是被掃地出門的,出門的時候,只有上穿的一衣服,連包都沒讓我拿。這個男的,也真的忒狠了。
我記得,我還站在門口罵罵咧咧,為我這十年青叫屈,還想要討得一點補償。阿南不理我,保姆不理我,倒是我的兒子,把我隨的手提包丟出來,對我說:「媽媽,你走吧!遠遠的走吧!」
丟出來的手提包里,粗略的裝著平時常用的飾,還有我的錢包,一卷或大或小的零錢,還有他的存錢罐。這些,是我被孩子他爹掃地出門的時候,我的兒子能給我最多的東西了。
走出那座別墅,我一開始是狂喜的,可當我在外面漫無目的的飄了一整天的時候,我卻不知道,還能住哪裡。
曾經以為那座別墅是監牢,是地獄,是我討厭的任何東西,可是被趕出來以後我才知道,我是離不開那裡的。
我在外邊徘徊了兩天,我找了各種各樣的機會,只要阿南一出門,就去求他,可他始終不肯鬆口。
我終於破口大罵了。「周南,你何必對我趕盡殺絕呢?你真的過我嗎?」
他卻惡狠狠的回覆我:「當你去別的男人滾單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也是真心過你的?」
我傻眼了,泄氣了,原來,他是知道的,他一直是知道的。
周南,是我名義上的丈夫,阿南,我們平時都叫他阿南。他比我大三歲,二十歲在一起,分開的時候,才三十歲,正是男人最美好的年紀。
我史小珊,從十七歲開始,我跟了阿南十年,從我十七歲那年,才高二的時候,被他xx了懷孕了從此無心讀書被迫輟學開始。
這麼多年,從在一起到分開,我怎麼也說不清楚,我們是不是真的夫妻過。
感最好的時候,他給了我屬於新娘的無上榮耀,他用最盛大最聖潔的婚禮迎娶了我,可是,當我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可以拿結婚證的時候,我們的感,卻不復當初了。
這些年,除了大兒子樂樂,我為他死過三個孩子。他年輕的時候是混混,第一個孩子死於所謂的幫派鬥爭,第二個孩子死於意外流產,第三個孩子,那時候感已經破壞了,他根本不想要,不想留下我的孩子。
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我最美好的十年,都奉獻給了他。第一次生孩子,第一次流產,都是他在邊。十年來的這些同眠共枕,早已讓我對他混淆了思念,我已分不清,我對他,是,還是痛恨。這些感,夾雜在金錢的沉淪里,早已分不清,什麼是物質,什麼是。
哪怕是後來我們先後出軌各自精彩的時候,我也分不清,對於他,我有沒有真的過。
而他過我嗎?我不知道,大概是過的吧!
(2)
有時候我已經想不清楚,我們是怎麼相遇的。
我是十七歲的穿著校服的長披肩的少女,他是守在學校門口的開著機車叨著煙的壞壞小子,那時候的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我會與那樣的人產生關係。
對於他的追求,我不喜歡,卻也不是不歡喜的。也許,那個時候,有人追,並且是那樣的人追,在年輕的小女孩看來,並不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那時候,我是暗戀肖瑋的,傻傻喜歡著他的。我願意為他做很多事,哪怕我的喜歡不能光明正大說出來。
後來,我終於鼓起勇氣表白,而肖瑋終於答應我了,那時候的那個高傲的我,那個守在校門口等我的男孩,早已被我拋到九霄雲外。
我卻不知道,我的沒有明確拒絕,早已惹惱了他。
在我計劃著與我心的男孩逛街爬山吃冰看電影的時候,那個等在校門口的男孩,目光也開始暗沉。
他xx了我,帶走了我,我生下了兒子,在他邊,開始了我人生最美好的那十年,由盛而衰。
前幾年,我們的感還是不錯的。雖然我們之間沒有過多的感基礎,但是有那個孩子的存在,我們的關係也不至於差到哪裡去。因為這個紐帶,我們一家三口也其樂融融。
我們的感變化,是在我第一次流產的時候。他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心疼我,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他不我。
我開始鬧,使勁的跟他鬧,他一開始還能哄幾句,到後來,就不耐煩了。每當我鬧的時候,總是丟下一句「聽不聽」,離去。
再後來,他開始有別的女人。
一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的偷著,不敢讓我知道,到後來,數量越來越多的時候,索明目張胆了。
我的子,一直都是倔的。他偷,我也偷。我們夫妻倆,開始各自為營,各自精彩。
我不斷的變換伴,變著變著,最後變到他的邊人去了。
我承認,是我勾引了周華,利用了周華。可是,我不後悔。只要一想到我報復了他,我心裡就有要命的快感。
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狠狠的刺中對方的弱點,掃了對方的顏面。
到後來,我們的關係,終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他直接把我掃地出門,沒有一絲留戀,就結束了我在他那裡消耗的十年青。
當晚,他的新女人把他的照給我,我的心,死了。
我終於明白,結婚證雖然不是萬能的,可他遲遲不肯給我結婚證,那就是萬萬不能的。
沒有感基礎得來的感,總是如此淺薄,我明白了,卻明白的太遲。我曾經以為,他終究是過我的,不然我也不會如此特別,糾纏了十年。
可是後來分開了我才明白,特別,僅僅是特別。也許因為我是最初,也許也因為,我足夠美麗。他對我,喜歡是有過的。
(3)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當我用盡辦法逃離他以後,我的第四次流產,還是因為他。他對我,真的魂不散了嗎?
那一次,醫生就好心的提醒我,子宮壁已經很薄了,也許不能再有孩子了,萬一有幸再有的孩子的話,如果還想留住這個孩子,千萬要做好保護措施,千萬不能再打胎了。
可是我沒辦法,我只是個如此現實的女人。憑我對他的了解,我根本沒有指望他會因為我可能會不孕而對我垂憐。所以,他要我引產的時候,我求的不肯求他一下。
我已經沒有了青,沒有了乾淨的過去,我這麼自私的人,根本就捨不得再讓自己苦難的體多一點的苦痛,我怕吃苦,真的怕。
那時候我還想著,左右肖瑋願意娶我了,只要我嫁給他了,只要他相信樂樂是他的孩子,那麼後面我能不能生的出孩子,那就不重要了。
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的是,孩子引產了,他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我的結婚典禮被人毀壞了,我等了十年,換了n個男人,終於等來的第一個結婚典禮,居然被人破壞了。這無異於是要了我的命。
我也沒想到,這些年我所有不堪回事的往事,竟然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被揭穿出來。
我忽然想起,引產那,她叫我離開醫院的時候,對我說:「你真的以後,有人娶你那就嫁的出去嗎?」
我懂了,真的懂了,可是太遲了。
大出血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曾經也想過,就這樣死去吧,死去吧,那樣我會不會好過很多。
那時候我還想,如果有來世,如果真的有來世,我不願再做女人,真的不願。
住院那段子,我看透了世態炎涼。不止我的親戚們不願來看我,就連我媽,都看我不順眼。我也是有心,也是會痛的。我風光得意的那幾年,有錢了也往家裡寄的,可是我哪裡想得到,到我生病了,竟然想喝點雞湯都那麼難。
當肖瑋執意要跟我離婚的時候,我才明白,我過去的十年,算是白活了。這樣的美好,對於我來說,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我也是有臉的,真的不是沒有。我也不想扯著自己的臉皮給他踩,但是我也知道,除了生存,我真的別無他法。
肖瑋執意跟我離婚的時候,我也想過離了算了,可是,萬一真的離了,我怎麼辦啊!我也無依無靠啊!
為了生存,我選擇了死皮賴臉,留在肖家。
哪怕是後來,我們還是熬不過去。我也不後悔,曾經做過的一切。
(4)
在我下刀子的時候,我也猶豫過。要是我真的切了他**,會不會被痛恨一輩子。
但是,我是那樣心硬的人,肖瑋對我也實在算不上太好,所以,在短暫的糾結之後,還是衝動占據了上風。
那時候的我,整個大腦都被仇恨覆蓋了。
我這一生有過五個孩子,可是只生下來一個。二十八歲的時候,別人還鮮嫩如花,而我卻只有一個破敗的子,一個重度婦科病展成癌變的體。
我不甘,真的不甘啊!為什麼所有的苦痛,都施加在我上呢?
這個男人在我上耕耘的時候,分明也說過我的啊!,那麼,就把我的苦痛,分一半給他吧!
可是我卻沒有想過,我會因為背上故意傷害的罪名。他們憤怒的父母,意把我告上法庭。雖然最後我們作為交換達成共識,我免於牢獄之災,但我知道,我最後一個依靠,也沒有了。
肖瑋給過我短暫的名義上的婚姻,卻還是把我丟在半路。我的父母,也放棄了我,不許我進家門。
因為他,從後一生都與無關,顧此失彼,失之交臂。餘下的,不過是取暖。我們眾多的人恰逢其會,卻終究逃不過一場別離。
我只能相信,我從來就是無根的浮萍,從來就沒有擁有過真正的婚姻,沒有人可以用婚姻困住我。
從前,是我貪圖享樂,糊塗辦事,糊塗了一輩子,以後,我將改過自新,將漂泊的孤獨進行到底。
再也回不去了,我們那些美好的時光,怎麼都留不住了,它們漸漸斑駁,最後,消失了。
偶爾我閉上眼睛想起你在那些舊年月里純真的笑靨,會覺得時光是一鼓殘酷的力量,它拿走了我們最好的年華,卻只給我們留下留下滿目的創痍。
該從何說起呢,我仔細得回憶,細心的拼湊這一塊一塊的碎片。我總以為自己能記得刻骨銘心,可到頭來,才現已經遺失得所剩無幾。疇昔種種,皆成灰燼。
青蔥歲月里,幸虧有過他們的陪伴,讓我看過世間最美的旖旎風光。雖然,後來他們都放棄了我。
曾經過我,我過的男人,再沒有一個人,停留在我邊。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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