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寂院裡,薛姨娘正同蘇穎有說有笑地坐著,蘇穎坐在薛姨娘旁邊,母女兩人面上帶笑,好母女共享一幅天倫之樂的場景。
「穎兒,你說你先前在街上遇到了敬王?」因為這段時間相府的人搜尋蘇離吳國,薛姨娘很是快活。
是。「說道敬王,蘇穎臉上帶上了一抹嬌羞的粉色,她想起那次在街上偶遇時敬王溫柔的樣子,臉上的粉色更重了。
薛姨娘是過來人,看到蘇穎這副嬌羞的模樣,哪裡還能猜不到蘇穎是喜歡上了敬王?她笑著道:「敬王殿下也不錯,他母妃是舒妃娘娘,外家也是重臣,只是敬王這次選了順義侯那個嫉妒成性尖酸刻薄的嫡女做了王妃,我兒,你日後若是進了敬王府,定要抓住王爺的心,最好是能廢了馮氏,讓王爺將你扶正為王妃!」
「是,奴兒知道。」蘇穎說著,眼中閃過一抹得色。
馮月雅不過是占著嫡女的身份而已,除此之外她還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自己?對庶妹刻薄是京城貴女圈子裡人人皆知的事情,這樣一個沒腦子的人,最好對付不過了。
屆時她進了府,馮月雅定然會欺辱她,她只要在敬王面前「無意間」露出被馮月雅責罰的痕跡,便能讓敬王厭了馮月雅。
後院裡,一個失了夫君寵愛的嫡妻,特別是尖酸刻薄苛待妾侍的嫡妻,又能有什麼好日子呢?
母女兩個正暢想著日後蘇穎被上官尚佶扶正為王妃後的日子,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巨響,隨後是蘇博怒氣沖沖的聲音:「薛氏呢?給本相滾出來!」
......
蘇博帶著一眾人氣勢洶洶地來到霜寂院時,霜寂院的院門正大開著。
雖然沒什麼人過來,但到底是白天,不好關著大門,於是本來想著若是關著門便一腳踹開的蘇博,不由得小小地失望了一下。
不過他的目的本來也不在大門是否開著上。
他帶著人進了霜寂院,怒喊道:「薛氏呢?給本相滾出來!」
原本正幻想著日後的美好日子,突然聽到蘇博的怒吼,屋裡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蘇穎擔憂地看向薛姨娘,「母親,父親怎麼來了?還如此生氣?」
一旁田媽媽被嚇得臉色慘白,「莫不是咱們買兇的事情暴露了?」
薛姨娘瞪了田媽媽一眼,「不會的,蘇離還沒找回來,他們怎麼知道是我們做的?再說了,即便是蘇離命大還能回來,但她就能知道是我做的?他們若是知道是我,早便來了,還會等到今天?」
「小姐說的是,是老奴想岔了。」田媽媽連忙道。
「走吧,咱們也出去看看,相爺來我這個院子到底是為了什麼。」薛姨娘說著,怡然站起身來,面色沉靜地走了出去。
「相爺難得來妾身院子裡一次,還這麼大火氣,哪個不長眼的惹了相爺生氣?」薛姨娘就站在正房的屋檐下,含著淡笑看著對面與自己有幾步之隔的蘇博。
這麼多年了,即使他冷待她,她以為自己是怨恨這個男人的,然而此刻一見面她才發現,自己依然深深地愛著這個始終對自己無情的男人。
「誰惹本相生氣?哼,論起惹本相生氣的本事,整個相府可都沒有你的本事大!薛氏!你竟然買兇殺害離兒,可見是這些年本相待你太好了!」
「相爺!沒有證據話可不能亂說!妾身一直在這小小的院子裡深居簡出,哪裡來的本事去請殺手去大小姐?相爺這話,也太傷妾身的心!」薛姨娘雙目含淚地看著蘇博,眼中帶著幾分委屈,幾分不平,還有幾分愛意。
蘇博冷漠地看著薛姨娘在他面前做戲,這個女人在年輕時便慣會做戲,當初若不是自己信了她這副樣子,又怎麼會被她得手?
想起往事,蘇博的神色更冷了,「你以為本相會沒有證據嗎?只不過證據是個燕京府尹看的,而不是給你!來人,給本相狠狠地打這個心思惡毒的賤人!」
蘇博一聲令下,他特意帶來的身強力壯的粗使婆子便沉聲應了一聲,下一刻,她們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走向薛姨娘。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見蘇博說真的,薛姨娘慌了,她尖叫著讓幾個粗使婆子放開自己,手腳也不閒著,試圖掙脫粗使婆子的禁錮。
然而她嬌生慣養了這些年,即使在相府的這十幾年飽受冷待,也沒有做過粗活,她那點子力氣,哪裡是粗使婆子的對手?
見她被粗使婆子抓住,蘇穎和田媽媽驚叫著撲了上去,蘇穎一邊掐著粗使婆子擒著薛姨娘的手臂,一邊淚眼朦朧地看著蘇博道:「父親!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這樣誣賴!」
「母親?」蘇博捕捉到蘇穎對薛姨娘的稱呼,微微眯起了雙眼,「一個妾,哪來的面子被庶女稱作母親?如此沒有規矩,我看你也要好好教訓一頓!拉開蘇穎,讓她長長記性!」薛姨娘做這事,定然與這個一樣假模假樣地庶女脫不了干係!
「相爺!」見蘇穎果真被其他人拉住,薛姨娘尖叫道,「這件事是我做的,和穎兒沒有關係,你放開穎兒!」
「你以為本相會相信你的話?」蘇博說道。
見他沒有制止自己的動作,拉著蘇穎的婆子便知道相爺沒有放過這位庶出的女兒的意思,於是她們手上的力氣更大了,拉著蘇穎到了院子裡,一個人緊緊地按著她,另一個人便揚起了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既然嘴上不懂得規矩,便教訓教訓嘴好了,這知道了疼,就長了記性,日後便不會再說錯話了。」婆子陰陽怪氣地說著,又狠狠打了一巴掌下去。
她用的力氣之大,一巴掌下去,便讓蘇穎嘴角流出了鮮血,隨後,她被打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那一旁,薛姨娘也被拉著按在了條凳上,有人按著她,一旁拿著棍子的人便將棍子高高舉起,重重地落在了薛姨娘身上,一時之間,院子裡只有母女兩人的痛呼聲尖叫聲,與清脆的巴掌聲沉悶地棍子聲。
蘇博冷眼看了好一會兒,才對按著蘇穎的婆子道:「行了,放開她吧。」
蘇穎被放開,她倒在冰冷的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著,心裡溢滿了對蘇博的恨。
她這麼多年以來,即便是因為生母的關係不受蘇博的待見,又何曾被人這樣打過?上次挨巴掌是她實在忍不住出口挑釁蘇離,卻被她的丫鬟掌摑,不過那次好歹只有她們幾個人知道,又只有一巴掌,這次,卻是在眾多奴僕面前,讓她丟盡了面子。
她咬著牙,眼中的厲色猶如魔鬼。
蘇博,若是有朝一日我爬到了上頭,定然要讓你將我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償還!
隨著棍子一下下地打在身上,薛姨娘的尖叫聲也越來越小,最後,竟然是有要昏過去的樣子,見狀,蘇博才揮手叫停:「停,將她收拾好,明日本相要帶著她去燕京府!」
說完,蘇博便帶著人出了霜寂院,他們一走,田媽媽便撲到了薛姨娘身邊,哭叫道:「小姐,小姐你怎麼樣?相爺怎麼這麼狠!」
薛姨娘被狠狠打了這麼久,可以說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她虛弱道:「去......去叫......大夫......」
田媽媽應了一聲,起身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跑,然而她還沒出門,便被霜寂院門前守著的兩個婆子攔住了:「相爺說了,今天在霜寂院的,不准出去!」
聽田媽媽說了,意識到自己也不能去讓人給父親送信,一口氣沒上來,頓時厥了過去。
......
蘇博回到雪淵閣的時候,蘇離已經讓大夫看過傷了,一家人在雪淵閣用了晚膳,又陪著蘇離坐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去了。
聽蘇博說了明日便把薛姨娘送到燕京府去,等人走了,蘇離便吩咐阿情去鴻宴樓,讓他們把薛氏買兇殺人的證據找齊送到相府。
鴻宴樓的人速度很快,或者說,在田媽媽剛從鴻宴樓離開的時候,料到會有這一出,燕嬌便讓人盯著田媽媽,證據也是在那時候便收集好了的,因此等阿情表明來意,燕嬌便將證據找出來悉數交給了阿情,「主子沒有事吧?」
「主子無礙,燕姑娘,主子還等著我,我便先回去了。」
「情護法慢走。」
將阿情送走,燕嬌又讓人繼續盯著地煞那邊兒,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阿情帶著證據回到雪淵閣,蘇離接過來草草掃了一眼,便讓阿情放好,等明日交給蘇博。
阿魅通稟準備好了熱水,蘇離便迫不及待地去沐浴了,這麼多天沒洗過澡,她簡直難受得要死,只不過考慮到身上的傷口,她沒在熱水裡泡多久便出來了,將頭髮擦乾,她上床歇息。
即使昨晚在山下那戶農家裡睡得也不錯,但那到底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即使身邊有上官尚傲,她也依然緊繃著現在回了相府,她才終於能拋掉警惕好好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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