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暨雖然對自己還要去給上官尚傲付不知道是什麼賬有些悲憤,但還是任勞任怨的拿了錢跟著報信兒的兵卒一起策馬去了城門。
還沒出城,李暨便看到了人群中的上官尚傲,一旁的兵卒囑咐道:「王爺是坐在一輛牛車上的,大概不想暴露身份,李大人待會兒還請注意稱呼。」
「知道了。」李暨說著,在城門前翻身下馬,快步向著上官尚傲走了過去。
「主子。」他走到跟前叫了一聲。
上官尚傲「嗯」了一聲,指著老王對李暨說道:「這位先生駕車將我們送回燕京,並且在路上為我們買單吃了一碗麵,你把錢給他。」
聽著上官尚傲的話,注意到他話里的「我們」,李暨這才想起來,自家主子消失的時候是和蘇小姐一起的,現在主子回來了,蘇小姐呢?!
他陡然一驚,四處尋找著蘇離,卻沒有發現正主就在他家主子身旁。
上官尚傲滿臉黑線地看著李暨四處張望,黑著臉問道:「看什麼呢?」
「主子,和您一起的蘇小姐呢?」
「......」
那麼個人他就沒看到?
上官尚傲沒好氣道:「就在我身邊呢!」
他轉頭看去,只見蘇離嘴角微微揚起,顯然是被李暨這一番腦殘的舉動給取悅了,他心裡對李暨的嫌棄也消了,不過他依然板著臉道:「快把錢結了,我們這段時間都沒好好休息,急著回去洗漱。」
「哎。」李暨撇撇嘴,用腰間的錢袋子裡取出一塊碎銀子給了老王,「麻煩你送我們主子回來了,錢多的你就拿著吧。」
看著手裡小小的一塊碎銀子,方才還幻想著自己被贈與黃金萬兩的老王傻眼了。
......
上官尚傲與蘇離並肩在大街上走著,李暨牽著馬跟在後頭,十分有眼力見的不去打擾和未來王妃的相處。
可惜上官尚傲連跟著都不讓,他回頭吩咐李暨:「你去相府跟蘇相蘇夫人說一聲,小姐平安歸來,很快就到相府了,讓府里的下人準備好熱水。」
李暨撇撇嘴,萬分不情願地去辦事了。
「我送你回府。」李暨走後,上官尚傲對蘇離說。
「不用,我自己回去便是。」
「哪裡能讓你自己回去?」上官尚傲看著蘇離眉目溫柔,但他的話卻不容置喙。
蘇離也沒再繼續堅持,她點點頭,同意了上官尚傲送自己回相府的提議。
即使到了燕京,上官尚傲也沒有鬆開蘇離的手的意思,兩人走在街上,雖然通穿著窮人才穿的粗布衣服,但粗布衣服也沒能遮擋著男子的滿身風華,相比之下,女子雖然相貌姣好,但到底是個農女,這樣的組合牽著手走在一起,著實沒少吸引街上行人的目光。
不過被吸引的行人,大多覺得這男子與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子關係親密,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配極了。
不過當事人都不是會被路人的視線所影響的,他們一邊走著,一邊低頭私語幾句,用了將近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到了相府門口。
上官尚傲在相府門口駐足,「你回去吧,待明日我再來拜訪蘇相。」
知道他還要進宮去見景文帝與靜貴妃,蘇離點點頭,也沒有留人,她本想看著上官尚傲先走,自己再進去,卻被上官尚傲攔住了,她拗不過上官尚傲,只能轉身進了相府,上官尚傲站在門外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不舍地轉身離開了。
「小姐回來了!」
蘇離一進府,相府的下人便驚喜的喊了起來,下一刻,蘇博與秦嬈夫妻、蘇煜和秋姨娘蘇澤母子一同欣喜的迎了出來,看到穿著布衣的蘇離,秦嬈眼裡瞬間流出了眼淚,她喊了一聲「我的盼兒」,便將蘇離抱在了懷裡。
這麼多年,依然不是很習慣和秦嬈這樣親密,蘇離不自在地動了動,秦嬈痛哭的樣子讓她硬不起心來推開秦嬈。
「我的盼兒啊!」秦嬈抱著蘇離大哭著,她擔驚受怕了這麼多天,又是求神又是拜佛,終於看到了女兒平安歸來,由不得她不喜極而泣。
秦嬈的反應讓其他人自己的心情戛然被截斷,蘇博哭笑不得看著妻子抱著女兒哭泣,安慰道:「離兒這不是回來了嗎,阿嬈你就別哭了。」
蘇煜也在一旁勸,他自從知道蘇離出事,便跟書院的院長請了假,這十幾天一直沒有去書院教課,「母親,妹妹都回來了,您再哭讓妹妹心疼了。」
在眾人的勸慰下,秦嬈終於止住了哭泣,她拉著蘇離的手臂打量著,嘴裡也一連串的問著:「當時受傷了沒?都傷在了哪兒?皇上派兵圍住了祁雲山都沒找到你們,你們去哪兒了?」
蘇離耐心地一個個回答秦嬈的問題:「受傷了,不過這些天也都快好了,我們那次是不小心踩空掉到了山洞裡,從山洞出來發現是陌生的地方,昨天一從山林里出來,今天便趕著回來了,我沒事,母親不用擔憂。」
「江柳,你快去請大夫,來給小姐看看傷,這些天缺醫少藥的,我可不放心。」
蘇離的話倒沒有引起蘇博與蘇煜的懷疑,因為他們是知道蘇離會功夫的,她會功夫,遇到刺客的時候便不會沒有還手之力,身上的傷口也大概是與刺客的搏鬥中添上的,自從蘇離與上官尚傲一起遇刺,蘇博便不止一次的慶幸自己當初有讓蘇離學功夫,不然,只憑一個錦王,怕是護不住她。
一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院走,蘇離到底是女子,因而蘇博父子三人便等在了外間,秦嬈與秋姨娘則跟著蘇離進麼臥房。
秦嬈往外看了一眼,確認外面的人看不到,這才對蘇離小聲道:「你把衣服脫了,讓母親看看你身上的傷口。」
一旁的阿魅上前道:「夫人,主子不喜歡別人看她的身體,您還是先和秋姨娘迴避一下,讓奴婢看看。」
秦嬈嘆了口氣,帶著秋姨娘一同出去了。
見她們出來,蘇博問:「怎麼這麼快便出來了?離兒身上的傷口可都看了?」
「她怕羞,不讓我看,阿魅看著呢。」
秦嬈說著,在蘇博身旁坐了下來,「她這些天在外頭肯定沒能好好吃飯,我讓人去燉些滋補的湯來。」
「也好,我看著離兒都瘦了,這段時間你好好給她補補。」
夫妻兩人說著話,便見阿魅從裡間出來了,一見她出來,秦嬈便問道:「怎麼樣?嚴重嗎?」
「回夫人,主子身上的傷雖多,但大多都已經結痂了,有些看著很深,想必主子當時流了不少血。」
秦嬈點點頭,「我讓人再燉些補氣血的。」
秦嬈吩咐了人去告訴廚子,便又進了臥房。
蘇離正坐在窗前翻著一本她之前正在看的書,秦嬈看著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道:「錦王可是和你一同回來的?」
「他送我回來的。」
秦嬈沉默了一瞬,話裡帶了幾分埋怨:「都怨他,若不是他要和你出城,怎麼會遇刺?你怎麼會受傷?」
蘇離將手裡的書放下,她直視著秦嬈道:「母親不必把責任都推給上官,我若是不願意出去,他也強迫不了我,再說,那天的刺客有兩撥,我縱然受了他的連累,他卻也被我連累。」
「什麼意思?」秦嬈心裡有些不詳。
「那天的第一撥刺客,是衝著我來的,買兇之人是薛氏。」
「你怎麼知道是她?她這些年深居簡出,怎麼會買兇害你呢?」
蘇離看了一眼雖然已經是中年卻還有些傻白甜的母親,心裡微微嘆氣,「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身邊的田媽媽找到了鴻宴樓,母親,你太心軟了。」她沒有說出來的,是秦嬈太單純了,並不是一個人深居簡出就無法作惡的。
「賤人,她怎麼敢!」秦嬈雖然單純,但卻很相信蘇離的話,聽了蘇離的話,她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響將外間的蘇博等人吸引了過來。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蘇博走到秦嬈身邊看著她有些發紅的手關切的問道。
秦嬈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都是你執意要納薛氏那個賤人!不然她怎麼會買兇害我的盼兒?」
聞言,蘇博的眉頭皺了起來,「薛氏買兇害離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秦嬈發熱的腦子突然冷靜下來,鴻宴樓的事情蘇博不知道,她也不能說出去,於是她為難地看向了蘇離,希望她能幫自己回答這個問題。
蘇離在心裡嘆著氣,「父親若是不相信,女兒會把證據拿出來的。」
「為父並非不相信你。」想起薛氏尚且年輕時,便能做得出給他下藥從而使兩人春風一度的事情,現在再說她買兇殺人,蘇博很容易便相信了,他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一旁秦嬈冷笑道:「怎麼,蘇相爺這是憐香惜玉了?」
「阿嬈......」蘇博無奈地叫了一聲。
蘇離沒管父母之間糟心的事情,而是回答蘇博之前的問題:「錦王讓我拿著證據告到燕京府尹處,即使不能重罰,他也會幫我出氣。」
「錦王也知道?」蘇博皺著眉問。
蘇離頷首。
蘇博冷哼一聲,「即使要把人送到燕京府,我也要先去給你出口氣!」說著,他便大步走了出去,叫上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往霜寂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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