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兩相忘 037半月不歸

    把東西放下以後就去了衛生間洗抹布，準備把整個房間打掃一遍。

    到了夜裡十二點多終於打掃完了整間房間，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突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以前在陸家，最起碼還有一些事情要做，現在徹底閒了下來，覺得好空虛。

    我不知道要睡哪一間臥室，就挑了最小的一間睡下。剛睡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聽見門鈴在響。

    我害怕的把頭捂在被子裡，不敢出聲。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再加上我平時膽子就比較小。

    過了一分鐘左右，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把手從被窩裡面伸出去，摸索著把手機拿進被窩裡面，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陸先生。

    我想都沒想就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通了以後陸先生說：「鍾燦，是我。」

    我顫抖著說：「陸先生...你在哪...」

    陸先生聲音平靜的說：「我就在門外，你來開門。」

    我一聽陸先生說他就在門外，一下從床上翻起來跑著去開門。剛一打開門，就看見陸先生站在門外。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了，或許只是一時從動，一下撲進了陸先生懷裡。

    後來我才明白，那不是一時衝動。

    陸先生顯然也被我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後用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說：「先進去吧。」

    走進去以後打開客廳的大燈，才發現一隻手裡拿著那束百合。

    我激動的看著陸先生，他倒是很鎮靜的說：「客廳就有花瓶，去把它插上吧。」

    我一轉身就看見牆壁拐角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空花瓶，從陸先生手裡接過那束花，給花瓶里接滿水，把花插了進去。

    我想了想，最後決定把那束百合放進我的臥室里。從臥室走出來以後陸先生坐在沙發上說：「你很喜歡百合？」

    我站在他面前侷促的說：「我很喜歡那束百合...」我不知道我究竟要表達什麼，也不知道陸先生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

    陸先生指指他對面的那排沙發說：「你坐下說。」

    坐在陸先生對面，感覺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很不自在。我看看時間說：「這麼晚了，您怎麼突然過來了？」

    陸先生聽了我的話以後眉頭皺了一下說：「以後給我說話直接說就可以了，不用加『您』，聽著很奇怪。」

    我點點頭，聽了以後很開心。但是又不敢在陸先生面前表現出來。

    陸先生動了動胳膊說：「這裡看著還好嗎？」

    我連著點了好幾次頭說：「這裡很好...就是放在太大，一個人感覺空蕩蕩的...」

    陸先生看著我臉上沒什麼特殊表情，沉默了幾分鐘以後說：「你去休息吧，改天有時間我再來。」

    陸先生說他要走以後，我突然有些失落。看著他站起來朝著門口走去，我默默的跟在後面一直走到了門口。

    陸先生站在門口回過頭說：「你回去休息吧，不用送了。」

    陸先生的一隻腳剛邁出門，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量和信心說了一句：「陸先生，今天能不能不要走？」

    陸先生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我說：「怎麼了？」

    我看著陸先生正在看我的眼睛，手心直冒虛汗。兩隻手來回搓著褲子的兩邊，不知道放在哪裡合適。

    陸先生看我不說話，就說：「嗯？」

    我緊張的說：「我第一次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有些害怕...」

    陸先生點點頭又走了進來，我驚喜的看著他說：「你不走了？」

    陸先生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除了你的臥室，還有沒有收拾乾淨的臥室？」

    我高興的說：「還有兩間臥室空著，我都打掃乾淨了，你住那間最大的吧。」

    陸先生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隨手遞給我，就走進了我說的那間最大的臥室。

    拿著陸先生的外套捨不得掛在衣架上，放在右手小手臂上搭起來，把臉輕輕貼著陸先生的外套上聞了一下。我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味道，只知道那種味道很好聞，很舒服。

    我的臉整貼在陸先生的外套上時，陸先生突然走了出來。我嚇得一下就把陸先生的外套掉在了地上，陸先生皺著眉頭走過來說：「你在幹什麼？」

    我低著頭窘迫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只能趕緊蹲下來把他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

    陸先生從我手中拿過他的外套說了句：「早點休息吧。」然後直接又回了他的臥室。

    回到自己的臥室以後我使勁在自己床上打了幾下，怪自己剛才不爭氣，被陸先生看見那麼丟人的事情。

    這一晚上我睡得出奇安穩，甚至連夢都沒做。

    第二天早上醒來以後準備去給陸先生做早飯，卻看見陸先生手裡拿著他的外套急匆匆的從臥室走出來，一邊走還在一邊看時間。

    我走過去說：「陸先生...你醒了...」

    陸先生並沒有看我，而是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我回公司處理些事情，你自己隨便在這附近轉轉。」說完以後陸先生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

    陸先生走了以後我一個人懊惱的坐在沙發上怪自己貪睡，我要是勤快些，早點起來做個早飯讓陸先生吃了再去上班多好。

    過了有半個多月陸先生都沒有再回來過，我每天做的事情幾乎都是在等陸先生，卻不敢給他打電話，不敢打擾他。

    這半個多月來我想了很多事情，在想自己究竟要不要繼續做答應老太太的事情，甚至把當初簽的合同拿出來又看了好幾遍，最後還是放回了我的床頭櫃最下面一層。

    我一個人在這，除了每天打掃打掃衛生，再沒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再加上心情不好，幾乎都不怎麼吃飯，最多就是早上煮一鍋粥，連著吃一天。

    終於有一天門鈴又響了，我激動的穿著拖鞋跑了過去開門。結果打開門一看，居然是老太太。

    我看見老太太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立馬就想到了。老太太這麼精明的人，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在這裡。

    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四周點點頭說：「住在這裡怎麼樣，還習慣嗎？」

    我低著頭說：「這裡很好，住的挺習慣的。」

    老太太語氣嚴肅的說：「把頭抬起來，以後要習慣抬著頭和別人說話，不要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我抬起頭看著老太太，她這才滿意對我點點頭。老太太看了一會後說：「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我發愁的說：「陸先生就來過這裡一次，從那次以後，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來過了。」

    老太太點點頭繼續說：「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搖搖頭說：「我們是在兩間臥室睡得，第二天很早他就去公司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老太太就像已經知道了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樣，臉上帶著微笑說：「這才是知非，要是他一下就上鉤，我反而會不相信。」

    老太太坐了一會就站起來說要走了，出門之前給我說：「有些東西你可能需要，回頭我想辦法給你帶來。」我不知道老太太說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就茫然的點點頭再沒說什麼。

    第二天晚上陸先生居然回來了，我幾乎是顫抖著打開了門，可是我看見陸先生時，他的臉色很差很差。

    我知道他生氣了就是這樣，可是我不敢問是什麼事情。陸先生坐在沙發上靠在後面，一隻手搭在沙發上，另外一隻手就像在和誰賭氣一樣把領帶扯掉隨手扔在沙發上。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陸先生面前，站起來把電視關掉，安靜的坐在一邊不說話。

    陸先生端起杯子喝了幾口以後說：「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著陸先生說：「我不懂你公司里的那些事，你的家事我也無權過問。你生氣肯定是有生氣的理由，我就等著你慢慢氣消了就好了。」

    陸先生聽了我的回答以後看著我不再說話，我以為我說錯了什麼，害怕的低下了頭。

    可是我剛一把頭低下，陸先生就說：「把頭抬起來。」

    我把頭抬起來以後看著陸先生，他嘆了一口氣說：「你怎麼瘦了？」

    我趕緊摸摸自己臉說：「有嗎？」

    陸先生看著我說：「最近吃的怎麼樣？」

    我不敢給陸先生說我最近吃的最多的就是鹹菜和大米粥，一來為了省錢，二來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吃東西。

    陸先生看我不說話，就起身走進了廚房。我跟在他身後心虛的站在廚房，陸先生打開冰箱以後發現冰箱根本沒有插電，轉過身子說：「冰箱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嗎？」

    我點點頭說：「從我來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

    陸先生揭開一個鍋的鍋蓋，發現裡面還有半鍋白米粥，皺著眉頭說：「你就吃這個？」

    我低著頭不敢說話，陸先生聲音低沉的說：「我再問你話。」

    我低聲說：「我沒什麼胃口，就隨便吃些。」

    陸先生聲音提高了一點說：「沒胃口才要吃些好的開胃，你一直吃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才能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