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四章 挑釁

    「原力飛彈」是最簡單的原力法術，名字土裡土氣、施法也很簡單，卻在整個原力法術體系中占據著極重要的地位。因為這個法術是每一個學徒的起點，施法時原力所必經的法陣，也是整個原力體系中最重要的那幾類陣列。

    葉川屏息凝神，一團原力光球從小腹出發，沿著特定的軌跡、經過一個個法陣的增幅，緩緩前行。最終一個足球般大小、色澤純白的光球凝結而出，懸浮在葉川手掌上方，散發出熾烈的氣息。

    在葉川的意念指引之下，光球飛射而出，轟在了屋內的一個鐵質人偶身上。

    光球轟然炸開，耀眼的光芒過後，葉川驚喜地發現人偶上多出了一個碗口大小、深約半指的凹痕。

    撫摸著還帶有餘熱的凹痕，葉川開心得像是撿到了貝殼兒的小孩。

    這是一條通向原力世界奧秘的路，葉川邁出了第一步。

    第二天，葉川就從圖書館抱來了一大摞書籍，一頭扎進了原力世界當中。

    旁人眼裡的學渣，突然間轉了性兒。就好像一台最精確的煉金機械，葉川要麼是盯著書頁發呆，要麼是勾畫、書寫著一些令人費解的圖形和公式，要麼是有節奏地用筆桿敲打著桌面。只要他在教室里，就不會有其他的動作。無論外邊發生了什麼，都是目不轉睛。不得不說，這看上去很有些學者范兒。

    幾天過去了，葉川對這個世界有了全新的了解。同往常一樣，這一天他又是早早來到了教室，在自己座位上坐定，然後掏出了紙筆。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突然「啪」的一聲，一隻手掌重重地拍在葉川的書桌上，搶走了他的一張稿紙。

    葉川抬頭看去，那是一張傲慢而令人厭憎的臉，充滿了鄙夷的神氣。這個人叫左思，在班上成績頗為靠前，父母是小貴族，有些權勢。班上巴吉他的人不少，就像現在，他身後就有幾個跟班的。

    左思拿起稿紙看了看，發現全是些自己看不懂的公式和圖形，哼了一聲，冷冷地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原來只是塗鴉。你一個學渣，也想學大蒜裝水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稱號法師呢！」

    「還給我。」葉川克制著憤怒，一字一句地說。

    「哈！」左思不屑地笑了一聲，隨手將稿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然後重重地踩了一腳，「來，它現在就在我的腳下。想要的話，你低頭自己撿起來吧！」

    葉川沒有去撿，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左思的眼睛。

    左思微微俯身，跟葉川對視著，壓低了聲音吼道：「真不知道你有哪點比我強！魏老師居然給你單獨輔導了兩次！不過學渣就是學渣，即便這樣，依然是個廢物。真想好好揍你一頓！」

    說到這裡，左思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聲，說：「不過，可能我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你很快就要滾了。」

    「誰告訴你的？我看該滾的是你。」葉川漸漸平息了怒氣，跟這種人，犯不著。

    「呵！還當我不知道嗎？我賭你小比一定輸，一周之內就會滾出海藍！怎麼樣，敢賭嗎？你要是輸了，就跪下來舔我的鞋！」左思獰笑著說。

    「要是我贏了呢？」葉川很平靜地說。

    「啊哈！真是笑話，你能贏？你要是贏了，這個就是你的！」左思有意炫耀，掏出一塊標準原晶，在葉川面前晃了晃，「小窮酸，像這種好東西，在你眼裡是個寶，可我要多少有多少！」

    「我接受。」葉川微微一笑，說：「現在，你可以滾了。」

    左思氣得滿臉通紅，可又不敢當真動手打人，只能撂下幾句狠話，帶著人走了。

    葉川只有一級，不出意外的話，他要面對的將是一個二級的法師學徒。

    到了更高的等級，一級的原力差距，倒也還好。但是一級對二級，這個差距就太大了。

    低等級的原力對決，其實十分簡單，基本就是對轟原力飛彈。因為這些少年們不會什麼高深的法術，也不會什麼厲害的戰技，如果要近身搏鬥，在半途上就會被飛彈轟趴下。原力飛彈是雖是一級法術，卻十分實用，能夠鎖定目標，威力也不小。按低級原力者的體質，挨上兩顆就會失去戰鬥能力。

    一級的原力只夠釋放出兩輪飛彈，而二級的學徒卻可以釋放出五輪左右。光看這一點，葉川就很難取勝。

    就只剩這麼幾天，要提升原力等級，幾乎不可能。要想贏，除非是施法技藝遠超對手。這也很難，因為原力飛彈這個法術簡單實用，每個學徒都掌握得很純熟。

    更何況一個學徒，在施法技藝上難道還能玩出花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左思才敢跟葉川賭，一塊價值五千帝國幣的標準原晶，跟地球位面五千人民幣的購買力相當，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但左思不知道的是，眼下的這個葉川，已不再是那個學渣，而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穿越者，更是號稱第三座高峰的男人。

    所謂點水之中，可知滄海之意。同樣是一滴水，在學徒的眼中微不足道，而大師卻可以透過它看到整個世界。

    牛頓由天體運動的一個個橢圓軌跡出發，導出萬有引力定律；愛因斯坦由對稱性出發，以一己之力闡述廣義相對論，都是足可傳唱千年的美談。

    葉川也是數學和物理學的一代大家，同樣對自然規律有著天才般的洞察力。雖然在異世界，許多規律都有扭曲，但這並不妨礙葉川的探索。

    就好像在地球，狹義相對論問世已經整整兩百年，光速永恆不變、永遠無法超越，這一理論被奉為圭臬，但卻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什麼光會具有這樣的性質。

    在異世界，也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什麼人體的經脈會是一個個玄奧難明的原力陣列、會是九天星河的投影。

    這是世界的基本規則，也是構築這個世界的基石。雖然難以被解密，但卻不妨礙在此基礎上進行探索。

    這幾天來，葉川都沉浸在繁複的法陣中，已經小有所得。雖然星河深邃，甚至還出現了類似黑洞和更複雜的結構，一時之間無法盡解其密，但是最基礎的那幾類陣列，葉川已經瞭然於胸，甚至還有超越前人的洞見，對小比多少也有了幾分把握。

    打發走了左思之後，葉川又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當中。

    就在上課的鐘聲悠揚響起的那一刻，他突然福至心靈，終於解開了某個法陣的奧秘，同時也完全明白了「原力飛彈」的成法原理！

    喜悅、興奮的情緒驟然衝上頭腦，讓葉川忍不住「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原力飛彈雖然是極簡單的法術，但也是原力火球、原力連珠等許多進階法術的根基。完全解析了「原力飛彈」，葉川此後不但能夠熟極而流地施法，對其他法術的修習，也是不無助益。

    葉川的腦海中又划過一道電光，甚至想到了對這個標準法術進行改進的幾種可能！

    這是小小的一步，卻也是向原力世界邁出的一大步。這叫葉川怎能不興奮？魏柔這時正趕過來上課，他這聲怪叫，恰好落在了她的耳中。魏柔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就快要小比了，這孩子的傻勁，似乎更勝以往，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