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五章 誰是渣渣？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後，海藍學院每月一度的小比如期而至。
朔冬時節，雪花飄飛，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厚厚的積雪將挺拔的杉松裹得嚴嚴實實，平日裡靈動的懶鼠也都躲了起來。雪後的世界本該有些寂靜，可是海藍學院裡卻十分熱鬧。
低年級的學生們，看著比斗時漫天飛舞的原力光芒，都十分羨慕，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場上的英雄[Z1]。
高年級的學生們，則是卯足了勁，這是靈猴年的最後一次小比，最終的成績很大程度影響到學期排名，輕忽不得。
講台上的魏柔講完了「原力火球術」的成法原理，合上了教案，提高聲音說：「一會就是跟十班的小比，對戰表已經發給你們，下課之後就可以去準備了。」
她看著學生們大都鬥志昂揚，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餘光掃過葉川，神色有些擔憂，輕輕嘆了口氣。
下課鈴響了起來，少年們興致勃勃地衝出了教室。
葉川瞥了一眼對陣表，自己實力最差，被排到了最後一個，也就不急，繼續埋頭演算。
一縷陽光，穿過冰棱、透過窗戶，照射在葉川專注的面龐上。他眉頭一皺，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筆尖也停住不動。
「這個推導不對……如果原力是具有質量的實物粒子，那麼『鏡像術』的成法原理就不會是這樣，甚至可能放不出來。」葉川用筆桿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看了一眼自己的稿紙，不知不覺又鋪滿了桌子。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把稿紙整理好，走出了教室。
教室前的小廣場聚滿了人，人群分作兩堆，都在加油鼓勁。兩個少年在廣場中央遙遙對視，兩張小臉都是通紅，看樣子是卯足了勁。
只聽得轟轟轟的響聲不斷傳來，光球炸開的光芒炫人眼目，幾番對轟之後一名少年原力不繼，面對飛來的光球已是無法可施，只好勉強運起原力防禦，硬挨了這一記。另一名少年趁勢急沖而來，將他推出界外，乾淨利落地贏下比斗。
又是幾局比斗，兩個班級各有勝負。待到又是一名少年跌出了界外，對面的班級已經歡呼了起來。
小比不僅關係到學生的個人排名，還影響到班級榮譽，勝利的班級能夠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只是明明還未結束，怎的對面班級就提前慶祝起來了？
葉川有些不解，忍不住向旁邊的一名女生問道：「咱們已經輸了嗎？」
那女生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現在是平手，可是跟輸了也差不多！這一年來的小比，你贏過嗎？」說完還帶著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
倒不是這女生品性不好，只是葉川拖了一年的後腿，女生又跟他沒什麼交情，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葉川頓感十分窘迫，心想學渣果然沒人權，不禁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魏柔嘆了一口氣，轉頭望向葉川，看到他莫名發笑，只當他又在犯傻。心中有些不忍，關切地道了句：「別勉強，打不過認輸就好。」說完搖搖頭，直接轉身走了。
隨著魏柔的離開，圍觀的人群跟著也散去了大半。原因很簡單，葉川是個常敗將軍，跟他捉對廝殺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厲害角色。所謂「菜雞互啄」，用來形容這二位的比斗，那是再合適不過。
眼看大局已定，學生們自然覺得沒什麼看下去的必要。要知道在其他的廣場，還有尖子班的比試，那可是有不少已經摘掉「學徒」帽子，成功晉級為初階原力者的狠人，可不是比菜雞互啄有意思得多了？
轉眼間人群就散得七七八八，除了原力驅動人偶不為所動，一直在用木然的雙眼冷冷地記錄著一切，剩下的便只有左思等幾個幸災樂禍的人。
看到人群都散開了，左思走了過來，陰惻惻地說：「小子，我等著你舔我的鞋呢！」
葉川看了他一眼，說：「原晶呢？你不會反悔吧？」
左思不屑地哼了一聲，大聲說：「不用激我，我還擔心你耍賴呢！你要是贏了，這枚原晶就是你的，輸了就要跪下舔我的鞋！」
葉川點了點頭，也不再理他，徑自走到小廣場中央站定。
站在葉川面前的是個長得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名字叫做龐大海，在十班裡也是個吊車尾的角色。
只是龐大海終究要比葉川厲害一些，好說歹說也是二級原力了。
眼看沒什麼觀眾，小胖子龐大海像是感覺備受冷落，挺著三個月大的肚子，很是不爽地喝道：「渣渣！你坑死我了！要不是你這麼坑，怎會連觀眾也沒幾個？本少爺要大發神威也沒人看了！」
葉川忍不住撲哧一笑，說：「我怎麼聽說規則是實力相近者互比？你次次都分到和我一起，如果我是渣渣，好像你臉上也不怎麼光彩。」
小胖子臉一紅，怒道：「咱們誰輸了誰就是渣渣！誰要是輸了，就到學院圖書館門前大喊三聲『我是渣渣』，怎麼樣，敢不敢？」
海藍學院的圖書館，是由價值連城的原力純晶砌成的一座金字塔，堪稱學院的明珠。到那裡大喊三聲，想不出名都難。
葉川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剛打發走一個作死的，這會又來了一個小胖子？這裡的人都這麼愛賭嗎？尤其這小胖子的賭法，讓人不禁想起在地球，有一款很流行的虛擬遊戲，叫做英雄聯盟。
遊戲裡要是兩人互相瞧不上眼，往往相約中路SOLO，輸了的人管對方叫「爸爸」，俗稱「父子局」。這種局葉川也打過不少，雖然也經常把人堵在泉水虐殺，可菜鳥歷來是輸陣不輸嘴，從沒一個肯大大方方叫「爸爸」的。
葉川有些好奇，這小胖子如果輸了，到底會不會賴賬？當下應道：「你要是肯賭，那當然再好不過。不過你已經先開口說自己是傻子了，這兆頭可不吉利。」
龐大海聞言大怒，本想再罵幾句，可又發現自己口齒不利，嘴上功夫明顯技不如人，便不再多話，直接運起原力，熾烈的氣息在重重陣列中激盪，不多時手中就已凝聚出一個耀眼的光球。
他嘴裡哼哼了兩下，志得意滿地抬眼望向葉川，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見鬼！這是什麼？為什麼他的手上會亮起兩團光芒？
一次原力飛彈的施法，能夠射出兩個甚至更多的光球，這難道不應該是初級以上的法師才擁有的能力嗎？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學徒的手上？！
小胖子來不及多想，兩顆貨真價實的光球已經向他飛射而來，只好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飛彈也砸了出去。
光球越飛越近，龐大海這時已經看清，迎面飛來的兩枚飛彈，並不完全相同，其實是一大一小。即便是大的那一顆，也要比普通的飛彈小上一號。
這兩枚大小不一的飛彈，飛行的軌跡顯得有些詭異，仿佛圍繞著兩顆飛彈質心連線上的一個點軸，在追逐纏繞。
「原來不是兩顆標準飛彈啊，嚇死本寶寶了！」小胖子心下一松，想：「故弄玄虛嘛！這兩顆飛彈這么小，應該是個非標準法術，能有啥用？」
「轟」的一聲炸響，三顆飛彈狠狠地撞在了一處。耀眼的光芒散去後，最大的飛彈已經消失不見，另外兩顆則是色澤暗淡，變得只有原來的四分之一大小，可速度卻絲毫不減，仍是如箭般向前直衝！
這一下龐大海驚得張大了嘴，他已經瞧出葉川的原力飛彈是非標準施法，可是老師不是說過，非標準施法全是花架子，不用理會嗎？為什麼他的法術能級反而更高？見鬼！這東西還在飛！
龐大海索性一咬牙，手中光芒再起，打算用深厚的原力碾壓對手。
可是還沒等他的第二枚飛彈施法完成，耳邊就傳來了一陣驚呼。
「他們在歡呼？難道是要慶祝我就要贏了？……不對！」總算龐大海還沒有傻到家，呆了一下便知道那絕不是歡呼，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瞳孔驟然睜大，甚至連準備到了一半的法術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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