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十四章 對賭

    葉川差點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為了寫後半段的理論部分，葉川可是費心費力、絞盡腦汁。既要包含萬有引力定律的精髓，又要通俗易懂，還要留白以供大師們繼續研究，這可不容易。沒想到就連魏柔這樣聰慧的女人，也免不了買櫝還珠。

    看來任何一個革命性的理論要普遍被人接受，都需要時間。不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最終標尺，只要能進入實驗程序，葉川自信登上《原力研究》沒有問題。帝國科學院的實驗水平遠超海藍，只要判明橢圓軌道真實存在，這篇論文想不出名都難。

    只是眼下不好跟魏柔解釋，就算說破天去，沒有震撼的實驗，她也多半不信。

    不過老師信不信不要緊，能以她的名義投出去就行。葉川心想。

    於是他眨了眨眼睛，說：「反正是一個猜想嘛，不投出去的話，寫出來總覺得好虧的樣子。」

    魏柔有些無語，在她看來，論文的後半段純屬狗尾續貂。不過……留著就留著吧，最壞也不過是被直接砍掉而已。這種寫出來不捨得扔掉的心理，魏柔倒也能理解。

    於是她點了點頭，說：「前半段寫得很好，不需要修改了。至於後半段……隨你吧。我看這篇文章投給《原力學動態》比較合適，你覺得呢？」

    葉川卻搖了搖頭，說：「不，我想投給《原力研究》。」

    「呃……」魏柔被茶水噎到了[Z1]。

    「這孩子也想太多了吧？這篇文章離頂級水準還有明顯距離，投給《原力研究》多半沒戲。」

    剛想說點什麼，可看到葉川難得這麼自信，反倒有些不忍打擊他。

    《原力學動態》也直屬科學院，與《原力研究》是一家，本來就會刊發一些不足以登入《原力研究》，但又非常不錯的文章。就算投稿被拒，審稿人轉薦給《動態》的可能也很大。

    「有自信是好事……就讓他任性一回吧。」魏柔這麼想著，也就不再多說，拿起羽毛筆刷刷地寫了一頁推薦語，在文章末尾簽名、簽章，然後把稿件還給了葉川。

    「去投稿吧。」魏柔笑了笑，說：「還有兩周就是進入尖子班的考核了，好好準備一下。」

    「謝謝老師。」葉川接過稿子，恭敬地鞠了一躬，高興地走了。

    出了門口，他漆黑的眼珠卻是滴溜溜一轉，把推薦信藏了起來，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新的論文扉頁。

    新的扉頁上，魏柔赫然從推薦人變成了第一作者。葉川把手稿裝訂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

    兩天後，海藍學院靈猴年的秋季學期正式結束。

    各個年級都進行了總結，也放出了綜合成績排名。兩個尖子班中成績靠後的人，被降到了普通班。其中少量的空缺，被普通班的排名極靠前的學生直接補上。

    各個班級也進行了學期總結，同時公布了推薦生的名單。

    高二年級除開兩個尖子班外，還有二十個普通班。每位班主任會推薦四名學生參加選拔，競爭剩餘的尖子班名額。

    「我們班獲得推薦的同學是：邱清、沈秀、左思、葉川。」魏柔站在講台上，宣布了名單。

    她話音剛落，教室里就一陣譁然。

    居然會有葉川？！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傢伙年級排名可是倒數的！說是學渣可一點沒冤枉他。

    這顯然難以服眾，少年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也等著魏柔的解釋。

    魏柔笑了笑，拿出了一張答卷，片刻後黑板上就出現了放大的影像。

    「最後一輪的各科目課堂小測，成績已經出來了。可能大家還不知道，葉川的成績全部在優秀以上。原力數學、原力物理學、原力解析幾何、法術模型與陣列映射這四門課程都是滿分。」魏柔指著黑板上的影像，說：「葉川同學之前……嗯，身體有點問題，但是他現在的理論課水平，我想大家不用懷疑。」

    整個教室突然靜了一瞬。

    如果這個時候把學生們的表情都記錄下來，一定會得到一幅比《最後的晚餐》更加有趣的畫卷。

    瞪大的眼睛、O型的嘴、難以置信的表情……應有盡有。

    學生們跟這些課程是老熟人了，他們很清楚，這些卷子要都答到滿分有多麼困難。

    影像上的答題記錄簡潔、精確，跟標準答案幾乎一模一樣，甚至就連筆跡都是無可挑剔的優雅，說是一幅書法作品都不為過。恐怕要尖子班裡最厲害的那幾個人，湊在一塊來，才能答出這樣的卷子。天哪！這是發生了什麼？

    葉川突然打了個寒顫，感覺背上涼颼颼的，不知道有多少道目光在盯著他。

    「可是！他的原力水平還是太低了！戰鬥力也很差！」左思突然站起來大聲說。

    一直以來，左思都瞧不起葉川，認為他不過是個傻子，完全不放在眼裡。而這個傻子居然因為成績太爛，反倒得到了老師更多的愛，更是讓他心生妒火。現在他居然跟自己一樣，也有了推薦名額！左思真是瞬間爆炸，整個人都不好了。

    魏柔笑了笑，在黑板上輕輕一點，原力波紋涌動，影像漸漸地變了。

    這是葉川小比時的影像，只是速度放慢了五倍，十分清晰地再現了葉川教科書式的施法。整個過程已經接近施法速度的極限，堪稱藝術。

    「葉川的原力水平確實不高，但他對法術的理解程度很高，我想大家都能看出來。他還改進了原力飛彈……」魏柔娓娓道來，「這個非標準法術，我會在新學期教給大家，希望大家用心理解，一定會有收穫。法職尖子班的選拔，原力水平只占四成，剩下的要看理論成績、法術領悟、施法技藝等等方面。因此我認為，葉川同學去參選很合適。」

    話說到這裡，所有人都服氣了。左思臉色陣青陣白，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個名額葉川確實當之無愧。

    「可是他的年級排名這麼低……」左思咬了咬牙，不甘地說。

    「要是你排名足夠高，早就直升到尖子班了。」葉川也站了起來，不疾不徐地說：「既然要參加選拔，那麼所有人都是在一條起跑線上。」

    「如果我通過了選拔，自然證明魏老師眼光不差。」葉川盯著左思，冷冷地說：「如果我過不了、浪費了班級的名額，那麼我也把話放在這裡：往後一年的配給原晶，我一塊都不領！全都貢獻給班級！」

    整個教室里響起一片低呼。在海藍，學生每個月都能領到一塊標準原晶，一年一共是十二塊。這可是相當於六萬帝國幣的巨大財富！

    要知道，這次法職尖子班的選拔是從40人中選出10個，這個比例太低了。即使葉川夠資格參加選拔，他的原力水平太拖後腿，恐怕沒什麼機會能入選。

    可是葉川字字句句斬釘截鐵，這份膽色讓人不得不佩服。

    「你呢？除了會嚷嚷之外，有膽量也賭一把嗎？」

    左思面色通紅，哪裡受得了葉川這樣激他，當下怒道：「賭就賭，難道還怕你不成！要是我進不了尖子班，原晶我也不要了！也貢獻給班級！」

    [Z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