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理法師 第二十三章 再遇故人

    走在回屋的路上，葉川細細地回味著整個上午的戰鬥過程。這一次交鋒讓葉川看到了自己的許多不足，譬如移動施法過程中節奏有瑕疵、火球術聚焦點的控制還不夠穩定……

    當然，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原力等級太低。如果原力總量能再多一些，根本不會打得這麼辛苦。起碼除了「遲緩術」之外，還能再丟一個「虛弱術」，最後集結出來的火球群也會更加龐大，如此一來就不再存在失敗的絲毫可能。

    「好在還是贏下來了，算是有驚無險。」

    除了這場戰鬥之外，其他人的對決過程也讓葉川獲益良多。回到屋裡之後，葉川習慣性地坐到書桌前，掏出了紙筆。

    一幕幕值得分析的畫面如流水般在腦海中翻過。起初這些畫面是感性的，隨後又漸漸數據化、公式化，變成了可以精確分析的代數過程。

    在龐大的數據和樣本的基礎上，葉川展開嚴密的推理，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拿到這一勝場後，自己的年級排名可以上升到五十位左右。再往後的幾次對決，對手都還不到五級，按照葉川的估算，應當是贏面居多。但是如果原力等級一直偏低，前進到二十位左右的時候，就會輸多贏少、很難再上升了。

    「原力啊原力，真是想說愛你不容易。」葉川不由微微嘆了一口氣，「先把目標定在前十，再來推導看看需要多少原晶。」

    計算的結果很快就得出來了，跟直覺估計相差不大。現在還剩下大約二十來萬帝國幣，這些錢足夠支撐自己拿下前二十，但要進入前十卻還嫌不夠，更不用說去跟王霸那樣的強人對撼。

    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這還沒算上其他支出，考慮到查找論文、修補人偶等等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按照目前的原晶消耗速度，自己的存款甚至都不夠支撐這個學期。

    是該到深藍之島去看看了。

    想到這裡，葉川拿出來自深藍之島的覆信，又重新翻看了一遍。

    覆信都很簡略，除了對葉川表示興趣之外，就只有一點簡單介紹。「自我吹噓」的內容又占據了主要的部分。況且就算實驗室或是負責人的實力很強，在教導學生上卻未必會用心。有可能實驗室只是缺個打雜的、點菜的，真要去裡邊待上幾個月，也許什麼也學不到。所以這些大同小異的覆信參考意義十分有限。

    既然如此，葉川索性就不再細看。而是按照考核時間將這些信件重新排序，至於自己最終會去哪裡，那就全憑緣分了。

    考核時間最近的，是陽翟法師負責的實驗室。從資料上看，這位法師已經有相當的年紀了，至少也是一百五十歲以上的高齡。陽翟法師已經很少親自帶學生，具體事務大多交由一些中青年法師負責。這些法師可能曾經是陽翟法師的學生，不過名字沒有全部列出。

    「就先到這個實驗室看看吧。嗯……時間就在四天以後，祝我好運！」葉川把這封信再看了一遍，確認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就爬上床去。

    ……

    陽翟法師的實驗室坐落在深藍之島二層的一個角落裡，並不起眼。當葉川推門而入的時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充滿現代感的精密儀器，而是一間透著幾分古樸氣息的小木屋。

    小木屋並不是很寬，裝飾也很簡單。整體上而言，這間小木屋的風格很像農家小院。懸在屋頂的原力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將整間木屋的色調都照得暖和，給人十分溫馨的感覺。居中的木柜上擺著幾瓶作裝飾用的老酒，又讓屋子多了幾分別樣的味道。

    在屋子的左手邊擺著一條長凳，已經坐了十來個人，讓整間小屋顯得有些擁擠。從法師袍上的標識可以知道，他們都是三年級的學生，應該也是想來做注原或是構裝學徒的。

    看到葉川推門進來，右手邊一張木桌上坐著的女法師抬起頭望向葉川，示意他過來登記。驗過了身份之後，葉川拿到了一張表格，也坐到了長凳上等待。

    表格上有他的基本信息，也列明了一些注意事項。葉川看過一遍，便知道了大概的考核流程。能夠坐在這裡，就是已經取得了參加考核的資格。初步的考核由優秀的高年級學生或是年輕的教師負責，淘汰率並不高，只要不是太離譜都不會被刷掉。複試則是由陽翟法師親自選定。

    從那扇掩得並不嚴實的木門裡，隱約傳出了一些詢問和對答的聲音。那裡應當就是初試的地方了。

    坐在長凳上，葉川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著。這間木屋很樸實，但卻給人一種簡約而不簡單的感覺。木屋的材質都是尋常的樺木，可是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卻又沉澱出一種沉靜的美。

    這間木屋裡偶爾也能發現一些精密儀器，比如實驗燒鍋、長筒望遠鏡、顯微儀器等等。按理說這些冷色調儀器與屋子的氛圍並不搭，可不知為什麼看上去竟不覺得突兀。

    葉川不禁嘖嘖稱奇，這位陽翟法師一定也是建築和色彩方面的大師。傳聞中的構裝師都很博學，看來不假。

    也許是等得有點久了，旁邊的這些高年級學長們，漸漸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就像大多數百無聊賴的場景一樣，他們談論的大多是些瑣事，沒有什麼價值。

    就在葉川聽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有人低聲咒罵了一句：「他媽的，我真是沒用！別的實驗室都不要我，也只能來這裡混混。也不知道好不好過？」

    這話里的信息量不少，葉川不禁精神一振。

    「好不好過倒是不知道。不過就算過了，也沒什麼大用。陽翟法師曾經也算德高望重，可是在位面戰爭中傷了根本，早就不能製作注原和構裝了。他的實驗室近幾年很少出成果，我看是沒有什麼前途。」旁邊一人接腔道。

    葉川不禁愕然，聽話里的意思，他們對這實驗室似乎不怎麼看好。就好似「騎驢找馬」，就算通過考核也未必肯來的。而且陽翟法師在位面戰爭里受了重傷，不能再用原力？這倒是讓人十分惋惜了。

    就在這些人嘰嘰喳喳低聲議論的時候，考核間裡突然傳出一個有些不耐的聲音。

    「30度角的等邊三角形？虧你想得出來！真是等邊、等腰傻傻分不清楚，光憑這個我就不會讓你通過。你也不用辯解了，走吧。別耽誤我的時間！」這是一個男法師的聲音，帶著不屑和嘲諷。

    被批評的那人似乎有點惱了，提高聲音說：「怎麼就沒有30度角的等邊三角形？在我的這套體系中，是完全可以成立的！你就不能仔細再看看嗎？」

    聽到這個聲音，葉川不禁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他的言論，而是因為……這聲音分明就是龐大海，曾經大喊「我是渣渣」的那個小胖子啊！

    怎麼他也來了？按說他的成績應該很差，原力等級也很一般，他是怎麼拿到參加考核的資格的？莫非他竟是璞玉渾金？想到這裡，葉川忍不住撲哧一笑。要說這小胖子有什麼過人之處，恐怕就是臉皮夠厚、足夠坦率了。

    不過旋即搖了搖頭，想起自己曾經大言炎炎，對栗子杏說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云云，誰知道龐大海是不是突然開了竅？

    想到這裡，又凝神聽下去。

    「這還用想嗎？」那男法師似乎也怒了，吼道：「三角形內角和是一百八十度，盡人皆知！所謂等邊即意味著三個角度數相等！如果三個角都是30度，那還有90度去哪了？讓狗吃了？還是讓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