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故事>
年羹堯被晉升為撫遠大將軍,本就是一件叫誰也沒想到的事。
誰不知道他曾經是背叛過萬歲爺投靠過八爺的人。
八爺死了,年羹堯倒是占了便宜,平步青雲不說,叫萬歲爺也放下了心裡的芥蒂。
如今手握重兵,萬歲爺還一再加封,這份榮寵竟是一時無兩。
可能這份晉升的聖旨還沒送到年羹堯手裡,皇上再一次封年羹堯為一等公。
這可是民爵中的最高爵位了。
頓時,年家門前的車馬就多了起來。這跟年羹堯回不回京城可沒有關係。
林雨桐看著四爺平靜無波的臉,叫她相信四爺還是一樣看中年羹堯那絕對不可能。
她不由的想起前幾天弘昭的事。這熊孩子爬樹爬到了樹梢上,十幾米高呢,可不把人給嚇壞了。下面的奴才再不敢瞞著,趕緊過來叫她。林雨桐站在下面,一個勁的贊弘昭厲害,哎呦,真是了不得,都能爬到那麼高了。還跟他許諾,一會就去跟他阿瑪要一匹好馬獎勵給他。林雨桐當時真是心驚膽戰,就怕他一不小心給摔下來。一肚子火愣是不敢發脾氣。說了無數的好話哄他,結果這孩子一聽有好馬,頓時就忘了自己是誰了,蹭蹭蹭的就下來,蹦躂到林雨桐跟前。林雨桐哪裡會客氣,扒了他的褲子一頓狠揍。弘昭這孩子皮,但也知道輕重。知道林雨桐有身孕,他也不敢掙扎的跑。乖乖的叫林雨桐按住打,屁股都腫了好幾天。反正林雨桐覺得自己的手是挺疼的。之後也後悔的不要不要的,怎麼就下了這個手呢。
她此刻想起這事,是覺得四爺對年羹堯的手法跟自己對弘昭的手法是一樣的。先是哄著他下來,然後出其不意的將他摁住了。她是怕弘昭下不來,而四爺是擔心年羹堯手握兵權調不回來。
晚上躺到被窩裡,林雨桐才在四爺的耳邊這麼說。
四爺就笑而不語。這世上糊弄人的套路就這麼些,每個人其實心裡都知道,只不過都擋不住心裡的欲望罷了。當這個誘餌足夠的誘人之時,總是有人會以身犯險。
又過了兩天,四爺好似唯恐這樣的榮寵還不夠。竟是叫林雨桐派了袁嬤嬤去年家,要看看年家的姑娘。不管是年希堯還是年羹堯,都是有女兒的。這就很容易叫人誤會,林雨桐是在給大阿哥挑側福晉。
哪怕是年家的庶女,以一等公府的身份,做側福晉也是使得的。
而遠在西北的年羹堯,先是知道了八爺的死信。緊接著,就接到了晉升撫遠大將軍的聖旨。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人死如燈滅,他跟八爺那點事,如今在萬歲爺的心裡才算是翻過去了。
但說到他有多受寵若驚,那真沒有。在他看來,這個官位只是給他正名了。他一直乾的就是這個活啊。
柳葉兒搖擺著纖細的腰肢,款款的走來。外面數九寒天,帳篷里卻溫暖如春。女人一身鵝黃輕薄衣衫,隱隱能瞧見裡面大紅的肚兜來。頭髮輕輕挽起,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
這是一個天生的尤物。
年羹堯不由的就笑了起來,伸手攬過女人。「在軍帳中,你也敢這麼穿,真是好膽子。」
&如今是撫遠大將軍了。葉兒還有什麼可怕的。」柳葉兒笑的嬌媚,如同二月里盛開的迎春花。
&個撫遠大將軍罷了。就值得你為爺這麼高興?」年羹堯抬起柳葉兒的下巴,問道。
柳葉兒格格一笑,「哪裡是為了一個撫遠大將軍?爺如今稱呼一聲『西北王』也使得。區區一個撫遠大將軍,哪裡會在葉兒的眼裡。不過是想著爺如今的權勢,都已經叫那位皇上不得不這麼急巴巴的安撫爺,葉兒就替爺高興。」
年羹堯哈哈大笑,「爺的葉兒果然是有見識的。爺喜歡漂亮的女人,但更喜歡既聰明又漂亮的女人。」
柳葉兒抿嘴一笑,「葉兒也喜歡爺。真想跟爺在這裡天荒地老才好。」
年羹堯將柳葉兒放在他的腿上坐了,抱在懷裡,「天荒地老是好話。但是在這裡……」他抬頭看了看帳篷,大風將帳篷都吹的鼓了起來。於是搖搖頭道:「這裡就算了。爺還想帶著我的好葉兒過好日子呢。」
柳葉兒身子一扭,雙手掛在年羹堯的脖子上,「這裡有什麼不好?在這裡,爺最大,誰都得看爺的臉色過日子。只要爺不回京城,就連那位萬歲爺不都得寵著爺嗎?爺在西北,葉兒的地位就跟那位聖寵不衰的皇后娘娘一樣。爺要是回去了……」
&嘴!」年羹堯瞬間放開柳葉兒,掐著她細小的脖子,冷聲道,「爺喜歡你的聰明,也喜歡你的漂亮。但你記住了,有些人是不能非議的。」他骨子裡對四爺這個主子,還是又敬又怕的。隆科多的小妾敢上門打攪那時候還是四福晉的皇后娘娘,轉天就從天上掉在了泥窩裡。如今,可不能由著葉兒口無遮攔,要不然,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從不相信自己的身邊就是絕對的乾淨的。
柳葉兒垂下眼瞼,輕聲道:「是葉兒輕狂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更喜歡識趣的女人。」年羹堯放開柳葉兒,轉身出去了。
柳葉兒看著年羹堯的背影,神色莫名。
如此過了三天,又一道聖旨到了年羹堯手裡,他被冊封為一等公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驚喜。但他心底的警惕又再一次升了起來。就像是葉兒說的那樣,只要自己不回去,這西北就是自己的天下。可要是自己回去了,上頭有婆婆管著,下頭又數不清的小鬼纏著。想要像現在這樣,放開手腳,只怕就不容易了。
一喜一憂之間,年羹堯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上沒有再發旨意催著自己回去。但是不回去到底行不行,自己是否負擔得起這個後果,他心裡沒譜。
柳葉兒笑著提了食盒進來,一樣樣的將菜放在了桌上。
年羹堯心不在焉的夾了一筷子,吃到嘴裡才挑挑眉,「這是白菜?滋味還真是不一樣。葉兒的手藝,真是沒話說。」
柳葉兒微微一笑,「這是葉兒專門叫人給爺種的,上好的白菜,去了所有的白菜葉子,只留最中間的兩小片嫩黃的芽兒,在上好的雞湯里過一遍,然後撈出來清炒。什麼作料都不放,就鮮美無比了。」她說著,就伸出芊芊素手,丹蔻的顏色映襯的那雙小手越發的白嫩可人。「一畝地的白菜,就夠炒著一碟。其餘的葉片子都拿去餵豬了,給爺餵養的豬,吃的比人好多了。」她的手又像旁邊一指,「那是醋溜的魚片,只用三斤以上的鯉魚魚鰓下最嫩的一片,爺嘗嘗滋味如何。」說著,就又拿去筷子,夾了一片餵到年羹堯的嘴裡。
嫩,滑>
年羹堯點點頭,「爺的葉兒真是蘭心蕙質。」
&要爺喜歡。爺去拿哪裡,葉兒就跟著爺伺候到哪裡。」柳葉兒斟了一杯酒遞到年羹堯的唇邊。「爺回京城,妾就跟去京城。還叫人給爺種菜,爺說好不好?」
年羹堯的視線又落在巴掌大的碟子裡。
在京城還想這麼自在嗎?
他搖搖頭。萬歲爺勤儉。每頓飯都是四菜一湯。守孝的時候,全是素的。如今,是兩葷兩素。如今京城的許多酒樓,都是四道菜為一套。誰也不敢逾越,怕御史彈劾奢侈。
自己要真敢在京城這麼做,要不了幾天,這一等公就得撤下去。
想到這裡,一時覺得什麼都沒滋沒味。
他就著柳葉兒的手,將這杯酒一口給悶了。、
回京城真的好嗎?
他扭頭看著倚在他身上,像是渾身都沒有骨頭的柳葉兒一眼,眼裡閃過沉思。
等京城裡再次來人,又間隔了三天。
只是這不是皇上派來的欽差,而是他的父親年遐齡和哥哥年希堯送來的家信。說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見了家裡的姑娘,連連贊好。當天就賞了鳳頭釵下來。
平鋪直敘的陳述,沒有摻雜任何他們的看法。
可年羹堯的心還是砰砰的跳了起來。
皇后娘娘叫嬤嬤看家裡的姑娘,肯定不是給萬歲爺。那麼,能給的,也只有大阿哥。
相比起二阿哥,皇后娘娘肯定更看重她自己所處的大阿哥。這是無可厚非的。
聽說,大阿哥在定了富察家的親事以後,反而被萬歲爺打壓了。
那麼,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想拉攏年家,給大阿哥做後盾。
年家的女兒,進了大貝勒的府里,一個側福晉是跑不了的。更要緊的事,他十分看好大阿哥。先帝曾經露出來的意思十分明顯,就算萬歲爺將來改變了主意,只要大阿哥想,憑著先帝臨終說的話,大阿哥一樣能名正言順。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權傾天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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