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故事>
柳葉兒斟了茶,給年羹堯遞過去。眼睛隨意的往信紙上一瞟,就挪開了視線,「爺這是動心了?」
年羹堯看了柳葉兒一眼,「怎麼?爺就不能動心嗎?」
&心是應該的。」柳葉兒的手輕輕的搭在年羹堯的肩膀上揉捏,「但是,爺就不擔心這只是一個香餌,引您入套用的?」
年羹堯呵呵一笑,「爺的葉兒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他扭過頭,看著柳葉兒柔美的臉,「但是,不管爺回去不回去,有件事,爺都想先弄明白。」說著,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嘴上卻道:「你能告訴爺,你究竟是誰的人嗎?」
這話一出口,柳葉兒正給年羹堯揉捏肩膀的手,就頓了一下,隨即鎮定的道:「爺怎麼這麼問。葉兒如今自然是爺的人。葉兒對爺的心,難道爺不知道?」
年羹堯嘴角沁著笑意,「葉兒啊,爺喜歡女人。可這麼多年,一直就沒碰上一個像你這麼合爺心意的女人。你做什麼爺都縱著你,對你的心思,你該明白。你就真的忍心,一直這麼瞞著爺。叫爺一直做一個糊塗鬼。」他長長的嘆了一聲,「在胡期恆的府上,爺第一眼就瞧中了你。而你,難道不是在園子裡等著爺。胡期恆那樣的貨色,還真拿捏不住你這麼聰明的女人。他更沒什麼能叫爺的葉兒瞧中的地方。葉兒啊,你委身給胡期恆,只怕目的就不單純吧。說吧,你到底是誰的人。這般明里暗裡的阻撓爺回京城。」
柳葉兒的手慢慢垂下,「葉兒知道爺遲早會察覺的。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年羹堯呵呵一笑,還真是一個識趣的女人啊。他不說話,只看著她。
就聽柳葉兒道:「爺大概不知道,我也是出身官宦人家呢?」
年羹堯抬起眼睛,問道:「家裡獲罪了?」
柳葉兒點點頭,「這都是早些年的事情了,當時我也不過才是八歲的小丫頭。」
年羹堯就皺眉,「姓柳的?獲罪的?」他一時沒想起來是哪家的。
柳葉兒低頭一笑,「父親他只是一個屬官,但也遭到了牽連。被判了流放,在流放的路上病死了。」
年羹堯就不問了,只轉移話題道:「當時是誰在督辦你父親的案子?」
柳葉兒的嘴角就泛起了涼意,「當然是當時還是貝勒的四爺了。」
年羹堯輕笑一聲,「別人爺不了解,但這位四爺,爺還是了解的。你父親只怕真不怎麼幹淨?」
&又怎樣?」柳葉兒溫柔如水的眸子瞬間就染上了厲色,「天下貪官多了去了,憑什麼抓住我父親這麼一個小角色不放。貪污了修河堤的銀子,不是我父親一個人的事!他一個小小的知縣,分到手裡也就一兩千兩銀子。為了這點銀子,鬧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叫我如何能甘心。爺!難道葉兒不該恨。」
年羹堯對這些過往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救了葉兒的那位貴人。「看來爺得感謝那位讓葉兒脫困的人。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葉兒了。」這話說的深情款款,卻叫柳葉兒的心提了起來。
柳葉兒垂下頭,「爺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了?」
年羹堯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八』,問道:「是他嗎?」
柳葉兒的臉上就出現了哀容,眼淚滾滾而下。「要不是八爺,葉兒就淪為娼|妓了。是八爺,叫人將我救了出來。讓人教導我,叫我改頭換面,能重新活的像個人。」
&你攀上胡期恆,也是八爺的意思?」年羹堯沉聲問道。胡期恆是自己舉薦的,那個時候,八爺已經在皇陵了。沒想到人都到了這個份上,還能攪動風雨。對八爺,他心裡還真是有幾分佩服的。
柳葉兒沒有否認,只是道:「八爺不管怎麼落魄,他與葉兒都有大恩。葉兒就是不想叫爺回京城,就是想叫爺在這西北自在的當西北王。就是想叫那位四爺忌憚但就是拿爺沒有辦法。」叫他心心念念的江山再也休想完整。
這就是報復!
年羹堯瞭然的點點頭,「還真看不出來,爺的葉兒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這話聽著是贊,可骨子裡卻透著涼意。
柳葉兒扭頭,看著年羹堯,「葉兒雖感恩八爺,卻不是八爺的女人。葉兒也配不上八爺。葉兒命苦,能撿了那麼些年好日子,已經是上天的恩德了。所以,葉兒才委身給胡期恆。因為葉兒之前就知道,胡期恆跟爺你,相交莫逆。再說了,年大將軍的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顯得太顯眼。若是有人真的想查,葉兒自問,也躲不過的。但是,胡期恆卻低調的多,葉兒從胡期恆的身邊跟在了爺身邊,傳出去,也頂多是一件風流韻事。誰還會去查胡期恆的小妾呢?」
聰明!狡詐!
留在胡期恆的身邊,原來就是給她自己製造一個更不引人注意的身份。也方便接近自己。
年羹堯喜歡這樣的女人。
他站起身,「這些話,爺信你。」
凡是說出來的,都應該是真的。不想叫自己知道的,她最多就是隱瞞了過去而已。
不算是騙了他。
柳葉兒不知道年羹堯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頭,「雖然葉兒是八爺的人,也一心想給那位四爺添堵。但葉兒的話,難道就不是為了爺你。這根本就是一個誘餌,等爺離了西北,沒有兵權,什麼都沒有了。那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滋味,葉兒不想叫爺受一遍。」她拉著年羹堯的手,「葉兒感念八爺的恩情,但那也只是恩情。到了爺這裡,葉兒才知道什麼是心疼。是爺叫葉兒知道做女人可以這麼快活,是爺叫葉兒知道被人寵愛的滋味。爺是葉兒的男人,葉兒不能看著爺一頭栽進去。」
年羹堯本來要出去的腳步頓時就頓住了。「爺就說葉兒有情有義吧。」他呵呵一笑,回過身將她摟在懷裡,「傻葉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給了這樣的榮寵,要是爺敢抗旨,萬歲爺殺爺的時候,才真正的有了理由。什麼恃寵而驕,違抗聖旨,都是能要人腦袋的罪過。可爺這要是乖乖的回去了,萬歲爺反倒不好下手了。爺剛立下大功,誅殺功臣的罪名,萬歲爺也不想承擔的。這才是爺唯一的生機。只要爺跟大阿哥捆在一起,萬歲爺就會投鼠忌器。明白嗎?」
柳葉兒揚起下巴,「那麼爺已經決定回去了嗎?」
年羹堯點點頭,「不回去怎麼辦?這軍營里也不知道還藏著多少雙眼睛看著。與其提心弔膽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一把刀架在爺的脖子上,何不回去重新籌謀呢。一樣是有風險,爺當然會選擇回報更大的一頭,不是嗎?」
柳葉兒緊緊的攥著年羹堯的手,「爺去哪裡,葉兒就去哪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要不然,留下自己一個孤零零的女子,也不過是淪為別人的玩物罷了。陪著一個對自己有情有義的漢子死,這輩子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八爺,對不住了!葉兒還是沒能攔住年羹堯回京城。這輩子葉兒報答不了您的大恩,下輩子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也甘願。
在雍正三年的年底,年羹堯從西北回來了。
四爺不光叫十四親自去迎接,更是打發了弘暉出城迎接三十里。
可謂給足了年羹堯臉面。
十四騎在馬上,落後了弘暉一個馬頭的距離。心道,萬歲爺這戲可做的夠足的。
只有明君,才更能襯托出年羹堯這逆臣啊。
十四就看著一路神色沉凝的弘暉,在見到年羹堯一瞬,馬上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他臉上有欣喜有讚賞,不等年羹堯下跪行禮,就一把扶起了他,「大將軍無需多禮,不是外人。」
十四心道,果然奸詐。不是外人是什麼意思。是暗指年羹堯曾是四爺的門下的奴才,不算外人呢,還是暗示別的什麼。
他想,年羹堯此時,一定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比如,做大阿哥的老丈人。
他心裡恥笑一聲,想做弘暉的老丈人,你也得有那個命才行。富察家的剛擺了老丈人的款出來,就被萬歲爺給拍了。如今你不知道死活,竟然還敢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弘暉。他想,他這大侄子一定在心裡謀劃著怎麼叫你死的更快更慘吧。
他如今看見年羹堯的樣子,莫名的就有些心虛。這幅囂張跋扈,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樣子,為什麼這麼熟悉。以前的自己大概也是這個樣子。他覺得,他如今看年羹堯的笑話,那麼以前,不知道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話。
這個認知,叫十四瞬間就不自在起來。
而年羹堯更覺得十四這幅見了自己就惶惶不安的架勢上不得台面。
白瞎了這麼尊貴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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