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領著臭寶遠遠地走過來,楊平站在車前,把菸頭摁息在便攜式菸灰缸里。這個菸灰缸還是阿布和顧菁在日本給買的,很環保,平時可以當鑰匙鏈。臭寶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看著自己家的新車,很興奮:「爸,這車真大。」
楊平撇撇嘴:「還有呢?」
「嗯……超漂亮……」臭寶邊看車邊組織措辭。
「還有沒?」楊平逗兒子。
「沒了,沒了,我喜歡……」說著臭寶拉開車門進了副駕:「爸,這車裡面真漂亮,座椅也很舒服……」
海蘭拉開車門:「小孩兒不能做副駕駛,去坐後面,安全第一,你爸開車愛扭頭說話,這個毛病不好。」
楊平上了車,按下啟動按鈕,發動車子:「走,找個好地方吃飯。」
臭寶熱烈響應:「我們去吃烤鴨吧。」
海蘭回頭指指:「好,今天就滿足你一回。」
楊平調頭直奔全聚德,這車轉彎半徑很小,很利索。
晚上臭寶寫完作業又跑去車上翻了一陣跟頭,被海蘭叫回來睡覺了。
楊平跟門衛商量了一下,交了停車費一月八十,給門衛扔了條煙,算是給了個固定車位。
楊平洗漱完,把銅爐拿到客廳燃起盤香。然後回臥室算進被窩。海蘭埋怨:「別掀那麼大好不好,冷風都進來了。」
「暖氣這麼好,還冷?」楊平覺得海蘭還是對花這麼多錢買車心裡有疙瘩:「那我給你捂捂……」
「別來……今天那麼累……」海蘭扭動身體,不知道是掙扎還是**。
楊平嘿嘿笑:「那啥,累就累徹底點兒,睡得還香呢……」
「別……嗯~」海蘭肯定是被楊平的話打動了,不然怎麼會變相的答應呢。
jc的冬天不會太冷,但是早上還是有點兒伸不出手。一家人睡到自然醒,海蘭埋怨:「都是你,瘋起來沒玩,這都幾點了,還去我家呢。」
楊平掀開被子,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嘿,我先做飯,你快點兒。吃完就走,誰昨晚不停喊老公要的……」成功被枕頭砸中……
吃飯的時候臭寶神采奕奕:「爸,咱們今天去老爺家不?」
「看你速度了,你吃飯快一點兒,咱們就去。」海蘭乘機要挾。
臭寶不滿意地瞥了海蘭一眼,西里呼嚕地喝完稀飯,一擦嘴:「走!」
海蘭眉毛一立,照著臭寶屁股就是一巴掌:「我以後再看見你用袖子擦嘴非打死你不可……」
楊平樂:「臭寶,自己換衣服去,這邊收拾完就走了。」擋住海蘭給臭寶擠擠眼,讓兒子先溜。
海蘭不滿意:「你就護著,你就護著……」
「行了,」楊平把碗收進廚房,回來推推還在生氣的海蘭:「你現在氣性怎麼這麼大?不就是用袖子擦了擦嘴嘛,說說不就完了。今天還去你家呢,小心臭寶給你家告狀。」
海蘭氣笑了:「我還被他拿住了,都怪你……」
楊平無辜:「咋又怪我?這生活細節不都是女人該教育的嗎?」
海蘭坐直,雙手叉腰,這是要長篇絮叨的架勢啊,楊平趕緊:「怪我,怪我,太后可以起駕了麼?」
海蘭撲哧一笑,一點兒沒辦法,拿手指向下揮揮:「准了……」
看著馬路兩邊的行道樹飛快地往後退去,臭寶
很老成地開口了:「爸,這車真棒,真適合你的氣質……」
楊平直接樂了,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兒子美滋滋地問:「臭寶,你說爸爸什麼氣質?」
海蘭戳戳楊平:「看前面,看前面……」很緊張的樣子。
臭寶賊兮兮地往後靠靠,把腿伸直,找個舒服的姿勢窩好:「你的氣質嘛……低調,窩囊……」
「我去!」楊平給刺激出一身汗,海蘭直接笑得趴倒,側趴在駕駛台上抽抽:「哎呀,不能笑了,我肚子疼……」
楊平憤憤不平:「誒,臭寶,你知道什麼叫窩囊不?你為什麼說爸爸窩囊呢?」
臭寶坐直,眨眨眼:「不是說怕老婆的男的都窩囊嗎?你怕我媽都怕得不行了。」
楊平停了一下,無奈地對海蘭說:「唉,還是你造的孽……」
海蘭現在可以坐起來了,捂著嘴偷樂:「怕老婆有啥不好,哦,臭寶……」
臭寶笑嘻嘻地扒著副駕駛的頭枕:「爸爸怕媽媽是對的,我以後也怕我老婆,大家一起窩囊。」
海蘭立馬噎住了,轉頭就是一巴掌拍臭寶腦門兒上:「呃,你這個小王八蛋,還沒長大就要怕老婆,白養你了……」
臭寶揉著頭倒在座椅上,一幅受傷倒地的樣子。楊平樂了:「這個志向好,虎父無犬子啊。」
海蘭很受傷:「我平時是不是太厲害了?」
「厲害?嗯,是有點兒,還行吧。」楊平轉彎進小區:「就保持吧,我和臭寶已經很適應了。」
把車停好,一家人依著慣例出了小區,到馬路對面的大超市買些東西,楊平沒有空手進門的習慣。
海蘭心裡還有點兒陰影,興趣不是很高,跟在父子倆後面。臭寶進了超市高興了,平時不讓吃的零食往車子裡猛裝,等海蘭發現已經小半車了,低聲吼:「都給我放回去,誰讓你買這些垃圾食品了。除了黑巧克力剩下的都不要!」
臭寶嘟著嘴,一樣一樣地往回放,邊放邊嘀咕:「這麼厲害,霸道……」
楊平嘿嘿笑,攬過海蘭緊了緊:「這樣就對了嘛,我們很適應這樣的你,別多想,再怎麼想也是本性難移,啊~」被踢了……
拎著東西進了老丈人家,一進門就被丈母娘埋怨:「怎麼每次來都買東西,不買不進門了?」
「沒事兒,又不多……」楊平把東西放下,笑呵呵地換鞋。
丈母娘拉著外孫進客廳給好吃的去了,海蘭在後面喊:「都這麼胖了,再別給那些高熱量的吃的了。」
丈母娘一立眉:「咋了?來了還不讓吃了?!」
海蘭立馬熄火,嘟嘟囔囔地進了衛生間洗手,楊平感嘆,真是一物降一物,海蘭的脾氣還真是隨了丈母娘了。
吃過午飯,楊平和老丈人在小屋閒聊,楊平拿出九瓣飛碟樁金剛菩提手串:「爸,這串九瓣飛碟樁金剛菩提手串您看看。」
廖成瑞對文玩也是行家,戴上老花鏡仔細端詳了一陣兒:「這串金剛菩提真不錯,不便宜吧,這象牙配飾比這手串還貴。」
楊平喝口茶,笑:「不貴,這是在尼泊爾買的,當時買了一大包,前幾天才穿好。我那兒東西太多,你給幫著盤盤。」
「行,我沒事兒給你盤著。」廖成瑞把金剛菩提拿在手裡盤玩,這明天鍛煉給老夥計顯擺顯擺也不錯。
楊平看著老丈人手背上的老人斑,有點兒戚戚,這老丈人比自己老爸年紀大,明顯身體就不如老爸:「爸,還有這個您也戴著,據說有護佑主人的功德。」說著從手上取下九眼天珠遞過去。
廖成瑞拿起來看看,皺眉:「這不是一般的東西啊,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楊平搖搖手:「這串九眼天珠也是在尼泊爾那邊,一位活女神送的。爸,這九眼天珠的磁場確實對人有好處,您就別推辭了。」
海蘭湊過來,看看:「你們爭什麼呢?」
廖成瑞把九眼天珠給海蘭舉了舉:「楊平非要我戴這個,我說戴金剛手串就可以了。」
海蘭大吃一驚,推了楊平一把:「這串九眼天珠不是很珍貴嗎?記得上次你給我說過,在京北有人拿一部蘭博基尼跟你換你都沒換。」
廖成瑞聽得嘴角抽抽,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蘭博基尼的大名還是聽過,隱約有個印象,那就是價格不菲,不是老百姓開的。這女婿還真是讓人感動:「這麼貴?楊平你這哪兒是讓我戴,這是要讓我供著啊。拿回去,這東西我這是戴不了。」
楊平無奈地撇撇嘴,埋怨海蘭:「你說你沒事兒給咱爸說這幹嘛。這天珠老人戴著有護持作用,沒事兒也能擋個小病小災的,唉……」
海蘭也很感動,雖然老爸責怪,但是楊平真是對爸媽好,推推楊平:「好了,你有這心就好,我爸真不戴這個,你就留著。」
「爸,我在藏區還學了套推拿,晚上我給您試試。我媽腿不是不好麼,這套推拿特別適合,一會兒也給按摩按摩,絕對有效。」楊平把天珠戴回手腕,端起玻璃杯子喝了口茶,遞給海蘭:「幫忙到點兒水。」
海蘭接過杯子走了,楊平站起來走到窗邊,看看花盆裡的幾塊玉:「爸,您最近又收東西了?」
「就幾塊戈壁玉原石,」廖成瑞說起玉就有點兒得意,捋捋滿頭的白髮:「聽海蘭說你們買車了,明天走的時候把那個假花瓶拿走。放在我這兒還占地方。」廖成瑞說的是那個一米來高的釉里紅,本來吳會長鑑定完就打算拿走,一直沒車,也就給忘了,這次就拿回去放院子裡盛水吧。
「爸,你們那房子下來了,怎麼樣?還喜歡吧。」楊平拿起一個玉宗盤玩著。
廖成瑞點點頭笑道:「真是不錯,海青上次回來幫著取的鑰匙,也是讚不絕口。」
楊平好奇:「海蘭他姐回來了?」
「是啊,上次你去日本的時候,海青休年休假從魔都回來的。」廖成瑞對這兩個女兒是很自豪的,兩個女兒自小學習好,老大海青考去了魔都醫科大,畢業留在魔都結婚生子。老小海蘭考上了公務員,留在身邊。
楊平想起來問:「海青在魔都是不是分房了?聽海蘭說面積還很大。」
「她們醫院分的,」說起女兒廖成瑞一臉的慈祥。
海蘭端著茶進來了,撅著嘴:「又說我姐呢?」
這姐倆很有意思,一陣兒一陣兒的。有段時間關係很好,再過一段兒又關係惡劣。
「海青回來也沒聽你說過。」楊平接過茶抿了一口。
「你不是不在麼,她老說你不務正業,這次來家裡看你的那些東西好一通鄙視呢,」海蘭很是替老公不平:「說你的那些都是什麼八旗子弟的糟心嗜好……」
楊平嘿嘿笑,放下杯子:」可不就是麼,你姐還真是一語中的。」
「哦,對了,我挑了兩塊玉給我姐了,她說家黃文起和妮妮脖子上沒什麼戴的,我就給挑了一個白觀音的,一個紅色金魚的,還給我接給了個碧玉鐲子,誒~你這是啥表情?不願意?」海蘭自顧自地說著,忽然看見楊平臉色古怪,質問。
楊平賠笑:「哪能呢,你說的觀音是哪塊?那個紅油皮的金魚你給你姐說一聲,那可是極品,千萬自己留著戴,別哪天想不明白送人了。那東西是不貴,但是那樣的料和雕工現在拿著錢買不到。鐲子都是給你買的,你愛送人送人,這都不是事兒。」
海蘭比較滿意楊平的態度,切了一聲:「切~知道了。我讓臭寶洗澡去。」
楊平搖頭笑笑,這姐倆還真是極品,互相羨慕嫉妒恨,但是又互相牽掛,有點兒好東西還都惦記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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