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僅此而已。
他只是說了一句,就站到一邊,等待著阿古絲蒂娜·貝薩·路易斯給同行者拍照。
這時,百無聊賴中,他才像是突然發現了在場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目光隨意地看向斯普林格,手搭在另一隻手臂上,抱胸的站在原地將視線投向自己的同行者。
「有意思。」
他微不可聞地自語,若非嘴唇翕動,幾乎看不見他開過口。
「人造的產品,惡魔最討厭的塑料,被神遺棄的可憐蛋。」
他沒有什麼情緒地說,唇角微微上揚。
那雙硫磺色的眼瞳里,在一瞬間出現了近乎肉食動物的豎線,帶來一瞬最極致的驚悚感——人類的身軀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為這樣。
這是獨屬於獸類的瞳孔。
不管是什麼存在,唯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人類。
「真是壞運氣,」他突然出聲,「……對吧?」
斯普林格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和自己搭話,他關注著自己臨時導遊女士突然崩了人設的舉動,直到此時才將注意力放到不近不遠處那個男人身上。
斯普林格禮貌頷首,不明所以,但還是出於禮貌性接過了話頭:
「對我來說,是的。」
斯普林格說:「來遊玩遇見兇殺案,在我的印象里,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一個叫做米花町的地方。」
微妙的記憶帶來的良好記憶力,讓斯普林格訴說自己模糊印象里的常識時語氣也多了分古怪。
男人好似沒注意到這點,而是繼續道:「我說的可不是這個……」
「她不會是第一個倒霉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男人說。
「因為一旦停下,被帶走靈魂的就該是那傢伙了。」
「那傢伙。」
「哼哼,那傢伙。」男人穿著得體,打扮彬彬有禮,抬起手杖遙遙示意不遠處按照阿古絲蒂娜·貝薩·路易斯要求進行站位的男人,「那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奴僕,是他的奴隸,要讓我介紹一下我偉大的主人嗎?」
他語氣不乏譏諷,這又看不出他話語的內容能這麼自如地把自己放在卑下的位置了。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竟然動了念頭,又將造就一場悲劇。」
「哎呀,哎呀,人呀,就是永遠停不下來,無法滿足的。」
他遺憾又感慨地說。
斯普林格問:「既然這樣,你站在離你的主人那麼近的地方,為什麼不勸阻他?」
斯普林格不知道歐洲那個國家還有這種非洲部落的奴隸僕人制度,哪怕是這個世界的俄羅斯,農奴名額也只是貴族炫耀的資本,因為各種限制實際上名存實亡。
現代真正的紳士可不會把使喚僕從說得那麼直白,他們只會冠冕堂皇。
至少,一個好聽的名頭是少不了的。
男人笑了起來,說:「你知道什麼?我不僅不要勸阻,在我的主人想得到女人時,我就得在當晚將女人送到他的床上,在他想劫獄私奔時,我就得為他打點好黑夜的一切,就算是引發戰爭的海倫也要和我的主人春風一度,生下孩子,我給予他權勢的階梯,我令得不到的一切從他的生命里消失——哪還有能比我更敬業的僕從,更優秀的奴隸?」
「您不認同嗎?」
斯普林格:好傢夥,惡事做盡狼狽為奸白日夢主僕二人組?
清亮的藍色眼眸微微眨了下,斯普林格誠心誠意地發問:
「……您這樣的僕從從哪能得到?」
這不就是心想事成的代名詞?
同穿一條褲子、不會背後捅刀、反而如果要去殺人還會遞刀子的同伴……雖然沒什麼道德底線,卻不得不承認是非常好用的助力。
對,沒錯,說的就是某個系統。
斯普林格注視著和阿古絲蒂娜·貝薩·路易斯微笑搭話的男人,忽然覺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是多麼可靠。
姑且不論這位自詡僕從的男人嘴裡說出來的話有幾分是詆毀同行者——如果是真的,這濃眉大眼的,誰能知道這人模人樣的男人做過這些醜事惡行呢?
猶豫三秒後,斯普林格還是沒上前打斷臨時導遊女士和疑似目的不良男人的交流。
理由說起來有很多。
最大的一個是——他們不熟。
斯普林格自認為和阿古絲蒂娜·貝薩·路易斯今天也是第一次見面,還沒有義務和責任警示臨時導遊女士面前路上有個香噴噴的蜂蜜陷阱。
渣男的嘴,騙人的鬼。
都是成年人,總不能看上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就跑上去搭訕吧!
對比之下,連石川啄木都變得省心和自持了。
見鬼。
同樣因為外表白嫖到一個臨時導遊的斯普林格沒有絲毫同情心地腹誹起了某位黑髮葡萄牙女士的不矜持。
他視線重新移到了這位沒什麼道德底線的「僕從」身上,剛才的話當然只是玩笑話,斯普林格只是說:
「您……」
使用禮貌的敬稱是前提。
「我想知道您的名字,也許在未來會成為我吹噓的資本呢。」
先是隱晦的吹捧。
「不管怎麼說,從你主人的事跡中,我充分看見了您的品格。」
表明自己有認真聽他方才的每一句話。
「我非常欣賞您這樣的人。」
單刀直入表明仰慕的目的,而非動機不純。
「我叫薩利爾·斯普林格。」
並進行自我介紹。
「還有……」
最後一步。
「我能得知您的名字嗎?」
審慎禮貌地詢問身份。
斯普林格覺得自己想搞人、咳,想和人搞好關係……還是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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