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
「抱歉,你們自己先回去吧。」
中原中也搖了搖頭,他不願意的時候,「羊」的成員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帶走他的。
「哈?……不是,你這傢伙在說些什麼啊?」
中原中也的話語已然超出了羊組織同伴下理解範疇,少年少女們用困惑而懷疑的眼神望著中原中也,像是在確認什麼。
「我要去追捕犯人。」對著自己同伴,中原中也表情僵硬。
白川泉突然挑了挑眉,一個極為有趣的現象擺在了他面前——中原中也……
在同伴和臨時搭檔太宰治之間,中原中也更願意對敵營的太宰治敞開心扉,流露著輕鬆神色。
這其中意味,已然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而「羊」,至少此時的幾名成員,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是……所以說,那是因為被港口黑手黨威脅了才要去做的不是嗎?」白瀨皮笑肉不笑。
「你現在應該有更重要的工作才對吧。要去報復啊。要讓綁架了晶他們的那幫人嘗嘗我們的厲害。綁架犯的身份已經明確了,是一個叫『黑蜥蜴』的武鬥派組織。雖然還蠻強的,但是有你在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好啦快點過來。」
白瀨抓住了中原中也的肩膀。但是,即便他手下再用力,畫面卻仿佛靜止了。
中原中也紋絲不動。
重力異能力讓橘發少年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原地。
「喂,中也。快別鬧了——」
事情已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荒霸吐』優先。」
中原中也仿佛忘記了如何做出表情一般僵硬的表情說:「我和這傢伙打了個賭,賭我們誰能更快找到犯人。我可不能輸。」
「你們怎麼還打了賭啊!……我說,你腦子沒有壞掉吧?大家都在等著你去把敵人打飛啊!『羊』在這座城市的地盤,都是因為有反擊主義的評價——『隨便出手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評價在才能成立的啊!然而你卻要因為一己私慾——」
白瀨終於像是無法忍受一般大叫起來。
「就說到這裡吧,『羊』的各位。」
白瀨的話語被太宰治突然打斷了,太宰治說:「中也要怎樣使用他的異能,是他自己的事。他找到了比保護你們更重要的事情……你們應該祝福他才對。」
這句話頗像是誠懇的勸告——如果不看「羊」成員們的反應的話。
太宰治,對於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打進醫院的中原中也,可沒那麼善良。
「羊」的三人難以置信地看向中也。「餵中也……你來真的嗎?如果沒有你的能力的話,『羊』的反擊主義就無法成立啊。如果被小看的話,我們的地盤在一周內就會被占據!即便如此你也……」
——這是背叛。
確鑿無疑的背叛。忘恩負義之舉。
雖然沒有明說,但幾人的舉止都透露出這股意味。
用一句話就離心了「羊之王」和「羊」,太宰治果然還是未來那個兇殘的黑手黨准幹部。
綠茶的段位算什麼?
真正的強者,能用最為溫柔的一句話,造成最為致命的後果。
如果說中原中也和羊組織成員之間本來就存在一道隱隱的界限,那麼,太宰治做的事情,大概只是將這道界限擴大為隔閡、為巨大的裂縫。
事實證明,這非常簡單。
白川泉看了看太宰治,又看了看中原中也,睜眼一年的年輕人又學到了新知識。
在太宰治的推波助瀾之下,白川泉幾乎能預見自己當初隨口一言的場景——
中原中也,被「羊」捨棄的場景。
所以說,交友需警慎!不只是「近墨者黑」,從頭到腳都是黑的來往對象真的能做到把你賣了還快樂數錢啊!
白川泉盯著中原中也的目光隱隱有了一絲憐憫。
雖然,未來的「中原准幹部」非常威風……
怎麼想都是被太宰治坑了!
從羊之王淪落到黑手黨打工仔可還行?
白川泉嘖嘖稱奇。
麻煩精的代稱白川泉可不是胡亂安放的。
相安無事近十年,「羊」和中原中也能在短短几天半個月分崩離析到這個地步,太宰治的功勞苦勞不可磨滅。
如果說白川泉自己的系統是借著信息差光明正大在前方道路挖坑的話,那麼太宰治就是給人挖了坑還要放上草垛子,最後笑嘻嘻地拉踩陷阱的傢伙一把,還要當個好人。
心黑。
手也黑。
略微同情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白川泉輕咳了一聲:
「沒記錯的話,羊的各位都是八年前鐳缽街大爆炸的倖存孤兒吧。」
「你這傢伙又是哪位,也是港口黑手黨的人嗎?」
「啊,顯而易見,和港口黑手黨沒有關係。」白川泉微微笑了笑,「只是因為和這傢伙認識,正好知道一點。」
白川泉微微抬首示意太宰治的方向,而太宰治臉上此時已經掛上了好奇,似乎在好奇白川泉要怎麼編故事。
白川泉露出笑容,明朗至極。
螳螂就要有螳螂的樣子。
……
平淡的西裝三件套,外面是黑色的大衣。男人穿得很樸素,就那樣站在十字路口,注視著繁華街道內的景象。
「麻煩你了,冷血。」
屬於中年男人柔和的聲音還殘留在他的腦海里,於此同時,還有他自己的回覆——
「我知道了。」
他出現在這兒,僅僅是因為一個理由。
「麻煩你去看著太宰治,必要的時候,發揮你的特長吧……也許這很難,但也算是我做過保險了。」
中年的男人,穿著白衣醫生外袍的首領,笑呵呵地看著窗外,一邊說到。
冷血的回答只有一個——「好。」
他在港口黑手黨內的代號是「冷血」,是組織內的殺手。不過,不同於其他人被器重的理由,冷血恰恰相反……
他是個沒有異能力的普通人。
沒有異能力,就意味著不會被內務省的異能特務課、或是軍警的異能犯罪對策課盯上,而作為普通人的那一類調查員,對於他們來說,應付起來就像是大人在應付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那麼簡單。
冷血的右手食指上擺著一根煙,他沒有抽,只是放在衣擺側,靜靜拿著。
作為殺手,在身上留下過於明顯的特徵是大忌。
——剛入行的菜鳥都知道這個常識。
他看著太宰治的身影,本人沉默著,站在街角一言不發,就像是沒有情感、沒有存在感的影子。
在街角不遠處的那家店門大敞的咖啡廳里,站著五六名年紀相近的少年少女,太宰治此時正對著街道的一側,似乎心情不錯,嘴角微微上揚,注視著背對著街道一側的黑髮少年。
而早先便在咖啡廳里啜飲咖啡的黑髮少年雙手合十,雖然聽不見聲音,但無疑可以從動作中感受到對方愉快的情緒。
冷血再次想起了首領的吩咐。
特長……
作為殺手,他的特長只有一件事。
一件,熟能生巧、天賦異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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