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羅大陸之咫尺天涯 第四十一章 炎鼴（２）

    不過，儘管那讓獨孤絕引以為傲的墨綠毒霧在那幾乎映紅了半邊天的火光之下，已是徹底消無，化作黑煙於空氣中逸散；並且，伴隨著那於赤鼠們聽來如號令一般的鼠齧聲的響起，它們的隊列也是徹底恢復齊整，先前能對它們造成毀滅性打擊的踩踏騷亂也變得子虛烏有，但此時獨孤絕心中，除了詫異之外，倒也並不對自己能否贏得賭約產生了絲毫擔心：畢竟，這麼浩浩蕩蕩的赤鼠群集體自燃的行為，簡直是與自殺並無二樣，用不了多久，甚至都完全無須自己出手，它們自己便都將全部燒成灰燼了。

    「嘿嘿，雨萱你瞧見了沒有，這些小老鼠們已經在本少俠的圍剿之下被逼得走投無路，都要集體**啦。看樣子，我們雨萱大小姐也是有失算的時候呀。」望著前方那已徹底燃燒起來的一片赤紅的火海，獨孤絕再度是喜上眉梢，睨著身旁的唐雨萱，不無自豪地道，「我看，用不了多久，它們便要與人世徹底告別咯。」

    「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麼稍稍取得了一點小成就，你就喜成這副模樣？難道就不知道，笑到最後的才是最好的嗎？」對於獨孤絕沾沾自喜的一派言語，唐雨萱依舊是視作耳邊風，冷聲言道，「請用你的腦袋好好思考思考，那些赤鼠們聽到的如軍令號角一般的鼠齧之聲，難道是沒有源頭的麼？」

    一聽得這話，獨孤絕先是一怔，旋即便是恍然大悟，直拍腦袋道：「哈，原來還有個大的在那裡指揮！噯，這卻又礙什麼事兒？在星斗外圍晃悠的，還能有什麼狠角色不成？來，老鼠子們，趕緊把你們的王爺給本少俠請出來吧，識相的話，就趕緊投降，我也可以賜你個痛快死法！」

    然而，任憑獨孤絕怎麼挑釁示威，那藏於暗處的赤鼠頭領卻是始終不曾露面，叫喊了一陣後，獨孤絕也覺得有些乏了，便是輕聲嘟囔著道：「什麼鼠王，分明就是個膽小鬼嘛，看見本少俠先前大殺四方的模樣，肯定早已嚇得夾著尾巴跑了，又怎麼敢——」

    「轟轟轟！」說時遲，那時快，也恰恰是在獨孤絕話音未落的頃刻之間，原本一直是風平浪靜的四道高大厚實的土牆，便是即刻爆裂開來，發出一陣陣振聾發聵的沉悶轟響，如同猛獸的嘶吼一般，讓人膽寒。與此同時，本是映紅了半邊天際的密集火光，竟也是收攬了光華似的，全然向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去。不到數息間的功夫，本是熊熊燃起的烈火，其能量恍若也是全盤匯入了火光聚集地的一方了一般，漸漸自行停止了燃燒起來。

    「噯，可算是出來咯。看樣子，這傢伙似乎是個玩兒火的，來得正好！」見聞此景，獨孤絕也是哈哈一笑，便是當即意念微動，腳踏鬼影迷蹤，踩著虛幻的步伐，徑直向著那火光匯集的方向馳騁而往。百米開外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十數秒的時間，便已徹底抵達。下一瞬，本是坐等看戲的天宇和雨萱二人，也是不約而同地趾尖輕點地面，踏著同樣虛幻的步伐，尾隨阿絕而去了。不過，他們也自是不會打攪這位少俠和那神秘鼠王的單打獨鬥，待到近處後，便是尋了個藏匿地點，於暗處躲了起來，靜觀其變。

    先前，在百米開外的遠處用精神力探查，尚還無法窺得那鼠王的體貌；不過待湊近之後，獨孤絕便是得以一睹真容：在自己身前，一隻模樣與先前的老鼠相仿，同樣是全身為赤紅色毛髮裹挾，胖墩墩的鼴鼠形象，浮現於視線之中。不過，在體態上，這傢伙便與先前那至多十幾二十厘米的小赤鼠們大相徑庭了：接近一米的身高，讓其已擁有了接近人類中三四歲孩子的體格，這身板在人類中自然要算小不點，然而在老鼠族群中，這也著實稱得上是龐然大物的存在了。

    「炎鼴一族，以對火元素的掌控力見長，幼年期（十年修為以前）又稱火鼴，十分弱小，經常成群結隊出現，幾乎沒有絲毫戰鬥力，此時唯一的魂技就是自燃，威力不高。繁殖能力極強。根據目前這隻的修為來看，大致是一千一百年至一千二百五十年之間，考慮到千年時期獲得的魂技的特殊性，可以作為天宇的第二魂環。如果命運眷顧你讓你僥倖贏了的話，不要殺了它。」

    獨孤絕方一看清那體型碩大的紅毛巨鼠的模樣，唐雨萱貫徹以魂力的清朗聲線，便是於耳畔迴蕩開來。其實，獨孤絕的閱歷與知識之中，確實是並未儲存關於這類魂獸的訊息，雨萱這一情報的提供，頗如及時雨一般。並未疑惑她為何要將這些對自己賭約勝負告知於己，獨孤絕雙步向後微挪，釋放碧磷蛇皇武魂的同時，試探性地將魂力波動產生的威壓以直線式而非四面八方擴散的形式向面前的炎鼴沖騰而去。

    「吱吱吱—」出乎獨孤絕意料，眼前這隻貌不驚人的赤鼠，實力與先前那些只會自燃的火鼴們果是有熙攘之別，面對碧磷蛇皇氣息的威勢，竟是沒有半分源自血脈上的被壓制之感，但見其輕聲齧了幾聲，那原本強盛萬分的威勢，竟是如同被橫空劈斷了一般，向四周逸散而去了。

    「我的天，這傢伙的武器該不會就是聲波攻擊吧？」儘管出師不利，不過獨孤絕骨子眼裡對這隻紅毛老鼠的輕蔑之情依舊並未減少分毫，一邊揶揄他，一邊便是腳步微挪，漸漸向後退去了。

    倏然間，那本是紋絲不動的炎鼴忽而是小口一張，旋即，一股熾熱的火焰便是毫無徵兆地噴射而出，徑直向著前方獨孤絕的方向沖騰而來。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那獨孤絕足尖向地面微微一點，便是風馳電掣地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熾熱的烈焰，而其身後的那一束花草，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當即只聽「呼呼—」的一聲，便是劇烈地燃燒起來。

    儘管反應靈敏的獨孤絕在第一時間躲過了這並不致命的一擊，但此刻獨孤絕心中，對那炎鼴的看法也是迅速轉變了過來：本以為，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外表看來全然無害的巨型鼴鼠，除了會齧幾聲和像那些小的一樣能自燃之外，對己而言就應該是毫無威脅的。卻是沒有料到，在其萌萌的外貌之下，隱藏的卻是一顆冰冷的殺手之心。沒有任何蓄勢，沒有任何前兆，對準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類，便是轟然一擊。

    「呼呼—呼呼—呼呼—」眼看一擊不成，炎鼴在短暫的驚訝之後，也是絲毫不餒，接連向著獨孤絕連開數炮，一道道沒有任何冷卻時間的烈焰便是「嗖嗖」地向著獨孤絕的方向滾滾而來。不過，此刻的獨孤絕也再無首次時的心弦劇震，應付這些如魂導射線連掃一般的攻擊，腳踏鬼影迷蹤，應對的也是輕鬆自如。任那炎鼴氣得接連跺腳、火冒三丈，其所發出的數十道烈焰射線當中，卻是並未有一道射中了獨孤絕的。甚至除了第一道幾乎打了個擦邊球之外，其他幾道竟是連獨孤絕的影子，都沒能挨到。

    實際上，發出一道烈焰射線，本乃十年魂獸時的炎鼴就能習得的技能，對於眼前這隻已突破千年大限的炎鼴來說，魂力消耗也並不甚大。然而接連不停頓地發出幾十道射線，無論魂力、體力還是精神力上的消耗，也都使炎鼴不得不停下動作，原地休整起來。望著面前殘影連連的獨孤絕，紅黑相間的雙眸之間，充滿了忿怒之色。

    「鼴鼠先生，接連射了這麼多發，卻是一次也沒打中，想必也累了吧。那麼，現在就輪到我表演啦！」見聞那炎鼴終於停下了烈焰掃射之後，獨孤絕便又是輕笑一聲，同樣停下了自己前進的步伐——唐門絕學鬼影迷蹤並非魂技。因此他方才雖是繞原地轉了這麼多圈，魂力上的消耗速度倒也著實甚為緩慢，甚至還不及其恢復速度了。因此，先前獨孤絕已全然是在以逸待勞，此刻，見那炎鼴終於體力不支而悻悻罷手，他便是敏銳地意識到：勝負成敗，在此一舉。放必殺的時辰到了！

    腳步方一站穩，獨孤絕意念微動，旋即，一道道銀白的光芒便是在身前閃爍開來，與此同時，原本碧磷蛇皇的陰冷之氣也是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乃六尾魔蠍散發出的森然寒意，席捲而來。

    「唰—唰—唰！」說時遲，那時快，也正待獨孤絕站穩腳跟，正欲調動那六尾魔蠍魂骨，將面前的紅毛老鼠拉入空間領域之中結束戰鬥之際，之前蓄力已久的炎鼴卻是倏地逮到了機會，對準正一心一意調遣魂技的獨孤絕，朱紅的小口霍然一張，遽然間，一連三個碩大的炙熱火球便是從口中次第而出，向著獨孤絕迎面砸來。

    而那獨孤絕本正專心致志地調動著魂技，眼見又是處於得意忘形的狀態，又哪料到這自己原來斷定已是體力不支的炎鼴竟會搞這般偷襲？當即，猝不及防的獨孤絕便竟是連中三彈，頃刻之際，本是閃動的銀光便是驀然光澤黯淡，獨孤絕也是當即猛然向後一倒，但覺面前是天昏地暗，猛地向前吐出一口鮮血來，這才勉強感覺稍稍好受了些許。

    「呼呼—呼呼—呼呼—」那炎鼴也是得理不饒人，繼續乘勝追擊，儘管在先前蓄勢用盡的狀況之下無法再瞬間吐出火球，不過依舊是對著那已被打倒在地的獨孤絕，又接連射出三道烈焰射線來，徑直向那伏倒在地的獨孤絕身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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